蒋韶南好像忽然明白了。
他对吴子莘说,“现在你明白她是谁了?”
夏婷冷笑,在自己和他的好朋友之间,原来还是为了保护对方。
她看向吴子莘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你们都可以请了。”
沦为背景板的吴子莘却突然走到她身边,反常的安静了好一会,坐在她身边,说道,“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韶南认识,我俩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别说你,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我和他兄弟反目。你这个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和韶南的关系,咱俩就当没有认识吧。”
夏婷瞪大眼睛,傻了般看向他,这个真的是意外。
在争风吃醋这种戏码中,无论有意或者无意,她都是毫无悬念的胜利者。
第一次,竟然败给一个男人。
这俩人才是真爱吧。
门上响起敲门声,靠在门边的Peter转身就开了门。
蔚铭提着一堆外卖进来,一看屋里这么多人,他的外卖差点掉地上,故作镇定走进来。对夏婷说,“怎么回事?”
蒋韶南心上抽搐作痛的感觉过去了些,刚刚夏婷在他心上改刀,那种生理性的疼痛,终于过去了些。
他看着蔚铭手中的袋子,对吴子莘说,“你下去在车里等我,我和夏婷有话说。”
吴子莘站起来走了,半眼都没看夏婷。
蔚铭:……
夏婷冷笑,嘲讽道,“你俩才是真爱吧。”
蒋韶南心死了般,连疼痛都觉得麻木,可他和夏婷不该是这样的。也许她刚刚太生气了,他说,“我本来确实想过,等他回来先和他说一声,他和他爸不同。”
“不用告诉我。”夏婷打断他,“该说的话咱们已经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心上如同又被插了一刀,蒋韶南说,“你知道他认识我,还让他追着你满世界跑,这件事由始至终,你想过后果吗?”
“别自作多情。”夏婷说,“我报我的仇,和你有什么关系!”
蒋韶南刚想说话,蔚铭就冲到夏婷面前,挡在他和夏婷中间,质问说,“你凭什么这样和夏婷说话,该去质问你那个好朋友才是,夏婷从来都没有搭理他,是他见了夏婷就走不动路。你以为是夏婷勾引他吗?但凡夏婷肯勾一下手指头,你那哥们的艳照都能自拍出来,还用夏婷对他用心思。”
蒋韶南突然发现,蔚铭比他以为的,知道的还要多。
他冷声道,“那又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有?”蔚铭说,“夏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别以为只有你才和夏婷有亲密的关系,我和她有更紧密的关系。老吴害过夏婷,你不愿动手,我可愿意帮夏婷呢。给你把话扔到这儿,你做不到的事情,你看着,我全都会为夏婷做!”
蒋韶南心上的怒火,好像冲得太高,冲到了外太空。
就变得让人泄气了。
原来她除了他,多得是男人为她赴汤蹈火,自己和她在床上的快乐,也多的是人愿意带给她,可以带给她。
甚至帮她杀人放火递刀子,帮着她害人的人,都有那么多。
他看不到夏婷,蔚铭挡着呢,用他自以为是的,年轻的莽撞,家里的背景,全力以赴的挡在夏婷面前。
她不会提出让自己替她杀人放火,却有了可以和她一起商量杀人放火的对象。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能发展出这样的关系!
他转身,一句话没有说,Peter伸手拉开门,鄙视地看着夏婷,蒋韶南走出去,小贾纠结痛苦地跟上,Peter狠狠地甩上了门。
好像恨不能,把夏婷从他们的生活中甩出去。
蔚铭追过去,对着门狂骂了几句,转身来,看到夏婷心如死灰坐在那里。
他走过去,急急问道,“蒋韶南给吴子莘说了是不是?吴子莘没有发现咱们要害他,蒋韶南肯定也会给他说的吧?”
夏婷说,“不要想了,我有点累。明天再说吧。”
蔚铭说,“那我今晚睡在你沙发上,我不放心你。”
夏婷站起来,转身回了卧室,锁了卧室门,她倒在床上,脑子都僵了般,躺了一会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吵醒的。
她开了门,小贾和Peter正在推开死挡着门的蔚铭。
蒋韶南走进来说,“记得你说过,答应我一个条件吗?现在和我走。”
夏婷站着没动,早晨的光线清晰,空气清新,她站了几秒,知道这不是在梦里。她转身进去换衣服,过了会儿,穿了外出的衣服出来。
蒋韶南转身往外走,她跟上,走廊里很多他的人,他好像不想和她靠近,离的很远。
夏婷敏感的感觉到,他嫌弃她。
她紧紧地咬了下嘴唇,她没有错,从一开始就和他说的很清楚,她不想有稳定的男女关系,她没有骗过他。
他来也不过要一个了断,她一路跟着没有说话,到了机场,不知目的的飞了好一会,她才想起,自己忘了没有拿包,没有拿手机。
只有身上那件真丝的风衣,她把腰带又用力系了系。
下飞机的时候,看到目的地,她心上颤了颤,从登机梯下来的时候,旁边的铁栏杆,她两辈子第一次用手去抓了下。
蒋韶南竟然把她带到了犹他!
这个地方,是蒋韶南玩极限飞跃的地方。
车队跑了一小会,就停在了一个私人停机坪,蒋韶南大步踩上直升飞机,她跟在后面,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
她跟了上去,接过旁边人递给她的耳机,她不发一言地戴上。
巨大的噪音带着她飞跃山谷,蓝天白云,远处起伏的山脉写满岁月的痕迹,他们飞过一座又一座,不知道要飞到那里。
气旋带着巨大的机身降落,地上的碎石尘土被卷的飞起来。
夏婷下来的时候,虽然飞机已经停了,可是干燥的太阳和土地,还是让她觉得脸皮都是疼的,被风刮着疼,被热烈的太阳,晒得疼。
飞行让她头重脚轻,她在晕晕乎乎间,看到别人推过来一辆摩托车,交给蒋韶南。
一路上,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的蒋韶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他把机车夹克的拉链拉到下巴,接过头盔,长腿一抬,跨上了摩托,那是一个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他。
旁边人把头盔递给她。
夏婷茫然地接过,蒋韶南对着前方,冷硬地说,“上车。”
夏婷给自己加油了好久,才软着腿,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婷姐:……他一定误会了,蔚铭也是入幕之宾
蒋哥:……那还重要吗?反正各论各,你就是只想和我上床而已
婷姐: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觉得,我,那个,嗯有点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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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她上了车,两辈子,第一次‘狗胆包天’坐上摩托车,这是俩人的‘债’,她硬着头皮,也会完成。
那一晚,坐在蒋韶南的车上,是她自己软软靠在他身上,满心喜悦的承诺,
——你曾经孤注一掷的帮我,所以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这辈子,任何时候,只要你找我,这件事我都不会推脱,一定会帮你到底。
口头协议也是协议,怎么都得完成。
她伸手过去,抓住前面人的衣服,又有点害怕,她靠向他的背,他的机车夹克被太阳烤得炙热,却很硬,隔得她脸疼,她早上着急出门,没有化妆,也忘了涂防晒,只随便抹了些带spf20的面霜,这样的太阳和时长,早过了时间。
她这一趟跑下来,得晒成什么样,她不敢想。
前面传来冷硬的声音,“戴头盔。”
她才发现,上车时候把头盔挎在手臂上了,她尴尬地拿过,自己戴在头上,头盔又大又沉,她靠过去,额头再也无法感到蒋韶南背部的温度。
只感觉脚撑的位置,蒋韶南踩下油门,车身剧震,她轻轻抓上他的衣服,他冷漠的态度带着飞沙走石的冲力,机车一跃而去。
夏婷忍着尖叫声,赶紧伸手搂上他的腰。
头盔的一点点视线前,看着外面山谷不停从他们身侧飞跃向后,车轮一路黏着碎石,不时有碎石飞到头盔上,让头盔发出细碎的声响。
蜿蜒的山谷,跑了好一会,他突然在前方猛力停下。
夏婷抬头,看到蒋韶南摘了头盔,抬手扔到一侧地下。夏婷也笨手笨脚地摘掉头盔,学他的样子,扔到旁边。
前面的蒋韶南看着远处说,“夏婷,我和你说几句话。”
“你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疲惫很遥远。
蒋韶南说,“对付老吴这件事情,要收拾他的方法多到数不清,原本,你只要产业稍稍布局,甚至都不需要我。就可以毫不费力碾死他,一句话,他可以在任何圈子里混不下去,他到时候会跪着来求你,你可以光明正大讨伐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堪称不入流的办法。”
夏婷没有说话。
他说,“你为什么打吴子莘的主意?你这样的人,你害过人吗?吴子莘爱上你。他爸注定会因为你而破产身败名裂,到时候,他一边家里破产,一边还爱着你,他恨你,你会开心吗?他如果还爱你,你又会开心吗?”
她的心抖了抖。没有狡辩自己还什么都没干,想吴子莘爱上自己生不如死这个选项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不然她为什么要默许他留在身边……
他继续说,“我非常了解吴子莘,他如果知道他爸爸先害的你,他一定不会恨你,他只能赎罪一样,一直养活着他那个甩不掉的爸爸,一边还在心里爱着你。一辈子赎罪般对你心怀歉疚。这样,你又能开心多少?”
他的声线说不出的平淡,却满满诀别般的嘱咐,好像一腔真情终究错付,可有些话不得不说。
夏婷抿着唇,太阳灼烤在头顶,她的浑身却冰凉凉的。如果鬼迷心窍这次真的下手,那她以后一定会日以继夜的寝食难安。
“有那么多方法可以报仇,你选了,最卑鄙的一种,去玩弄别人的感情……还想践踏法律,”他说,“我知道你准备干什么,你不用说,我的人查的很清楚,蔚铭找的女人,小贾都已经见过了。”
夏婷低下头。
他说,“智商,原来有时候你也是没有的。那么聪明的你,用了最舍近求远的方法。”他说完,踩下油门。
噪音中,他说,“走吧,最后一段。”
夏婷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他说的都对,每一句都对,她太气了,一路跑偏。
对付老吴,选了最愚蠢的方法。
对方因为卑鄙,才敢对她用那些低级的招数,就像她曾经和金经理说个,卖/白/粉那些低级暴利行业,他们怎么能去和人家争那种利润。
那时候自己的从容去了哪里。
竟然放下最擅长的东西,和别人去硬碰硬。
真的就像一个卖/白/粉的欺负了自己,自己和人家去比赛卖/白/粉一样愚蠢。
她的脸紧紧贴在蒋韶南的后背上,夹克被烈日烤得越来越热,摩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的脸被风刮得生疼。
车轮在他们身后不断扬起滚滚飞沙。
她的神经线渐渐跟着车速飙升起来,机车比刚刚的速度快了好多,那种狂暴感带给她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远处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掀起声浪。
她紧紧箍着他的腰,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了一起,肾上腺素一路狂飙上去,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就像做/爱的时候已经到了顶峰,却更加刺激,一路往上飙,带着灵魂都无法承受的悸动,凡夫俗子根本无福消受的极度刺激,快乐,让她想狂喊出声。
两辈子只经历过飞行的快乐,这一次飙出了火箭的刺激。
她在最刺激的那个顶点,感受到了自己强忍着没有喊出来,咬破了嘴唇的血腥,她紧紧卡着蒋韶南的腰,平日在床上,这个瞬间她会忍不住咬着他肩头,不让自己狂喊出来。
但此时何止刺激一百遍。
而且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依附前面的人。
她两辈子,从来没有依赖过任何人。可现在恨不能钻到他怀里,缠到他身上!
无论是情感或者肉/体,她都恨不能,紧紧依附着他。
她疯狂咬上他的衣服,在觉得自己就要死去的瞬间,机车带着速度,在对面一堆人惊慌失措的狂喊中,她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直升飞机盘旋出的巨大风浪,没有压过周围人见鬼般的狂喊。
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在飞跃峡谷,右眼余光可及的范围,就是那个大峡谷,曾经在杂志上,她看一眼就恨不能吓得合上书的那种峡谷。
他原来是要带着她自杀!
她的心脏憋到极限,停止了跳动!
清晰地感受到血液爆头的声响,她明明应该晕倒,却仿佛看了临死前的慢放人生。
看到蒋韶南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自己圈着他的脖子,他由她甜甜蜜蜜抱着他,怎么样都可以。
看着他已经拼尽全力却也无法取悦自己,只能在床上努力,因为那是他肯定的,知道自己唯一表示出需要他的地方……
看着他,明明经历过这样的高潮,上床对他自己本身已经没有吸引力,所以才会在那种时候,一遍一遍确认她的感受……
摩托车的引擎声混合重重的轮胎落地声,车轮颠婆着冲了一阵子,猛然停下。
有人狂喊着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