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二婚妻[快穿]——虞六棠
时间:2021-03-13 10:21:57

  “柳氏!!!”沈老夫人怒喝一声,“你给我住嘴。”
  “既然你不顾及情面,我又何必为你遮丑,索性把这件事闹大,最好闹到皇上那里,让皇上天下的百姓评评理,出嫁女利用权势变相霸占娘家嫂子弟媳妇的嫁妆,到时候皇上夺了你的诰命,夺了永安侯爵位——”
  沈老夫人狰狞喊几声闭嘴,被气狠了,随手拿一个东西砸张二夫人,阻止张二夫人说话,张二夫人确实闭嘴了,但她额头出现一个大窟窿,血水不停往外涌,一个弥勒佛玉枕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张大夫人脚下。
  张大夫人惊恐盯着沈老夫人,往后退两步,踉跄夺门而出:“杀人了,侯府老夫人杀人了——”
  沈老夫人脑袋轰一下炸开花,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被张府大夫人的尖叫声惊醒,她咬破舌尖逼自己冷静,指挥下人抓住张大夫人,张大夫人被丫鬟押到屋里,和张三夫人站在一起,脚边躺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张二夫人。
  “大嫂三弟媳,二弟媳自己撞到桌拐,知道吗?”三人和娘家断绝关系,如果夫家休弃她们,她们带着数额嫁妆到外边寡居,不出两天被人吃的骨头也不剩,因此三人绝对不会和兄长弟弟们和离,不愿意离开侯府庇佑,沈老夫人分析完三人的处境,见两人惊恐摇头,打算击鼓鸣冤告她杀人,沈老夫人阴沉说,“你们去告吧,我是侯府老夫人,谁敢治我的罪?你们是白身另外加上罪臣之妻,诬陷侯府老夫人,我可以代替张府三位爷们休了你们。”
  张大夫人、张三夫人冷着脸扶起张二夫人,嘲弄说:“这天下是皇上的,不是永安侯的,我二人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说完,两位扶着张二夫人出去,坐上她们找老夫人之前让管家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她们不满两周岁的孙子已在马车里睡着了,两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用手绢堵住张二夫人额头的洞,嘱咐管家宣扬侯府老夫人试图害张二夫人的命,还代替娘家兄弟休弃发妻,管家立刻离开去办这件事,两人催促马夫即刻离京,等出了京城,她们再找一个医馆医治张二夫人。
  两人各抱着自己的孙子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马车摇摇晃晃快速往前行驶,约莫过了两炷香时间,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倏然睁开眼睛,还没出城,为什么停下来,两人急忙唤了几声马夫,没有人回应,两人胆战心惊掀开车帘。
  沈昶青将佛珠套回手腕,负手而立,含笑说:“大舅母、三舅母,昶青等候你们多时。”
  此处人烟稀少,眼前的院子也破败的不成样子,两人大骇,红润的脸瞬间煞白。
  “请,两位舅夫人。”
  这不是她们的马夫吗?怎么帮助那个孽障做事。两人来不及多想,被马夫赵赢请下马车,被迫跟随孽障进入肮脏昏暗的房间,冬日凛冽的寒风刮在她们身上,都不及此处寒冷,冻得她们牙齿打架,内心深处涌出无尽的绝望。
  “两位舅母,让我来猜猜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京城的物价让你们无法招架,所以你们打算离开这里到别处生活,离开之前‘劝’母亲代替舅舅们休了你们。”
  两位夫人惊恐瞪大眼珠子,蠕动乌紫的唇角,却发不出声音。
  “前些日子母亲和你们用我的名号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我实在忍无可忍,通知同僚们,我不会管你们和母亲的事,”沈昶青顿了一下,倒一杯开水,烟和空气接触,没了温度,他饶有兴趣摩.挲杯壁驱散冷却的烟,继续说,“你们走就走了,这些人犯不着追你们到天涯海角,但是,舅舅们私自联系封地王爷留在京城的眼线,意图逼宫扶持十一皇子登基,这犯了皇上的大忌,皇上一怒之下让皇子们认王爷为义父,这也就意味着这些皇子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机会,皇子外家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做鼓,抽了你们的筋做琴弦,割了你们的肉放在熔炉里烹饪,他们这么恨你们,你们逃出京城,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
  “你、你想做什么?”张三夫人失声尖叫。
  “你们揭发三位舅舅谋害我,我救出你们的儿子、孙子,你们看中的那座宅子可以两万两银子买下,不仅如此,我还保证你们享受正常物价,绝对不会有人刁难你们,你们觉得呢?只给你们一盏茶时间考虑,错过这次机会,再也没有机会咯!”
  一双干净粗糙的手敲击杯壁,静等这盏茶冷却。
  张大夫人、张三夫人抱紧双臂打冷颤,额头却沁出细密汗水,指尖每敲击一下杯壁,她们的心脏被攥紧一分,当她们的心脏到达极限,即将炸裂,沈昶青干净利落起身离去,从始到终没有看她们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她们的决定,只是无聊罢了,才屈尊来到这里告诉她们自己的艰险处境。
  “我、我揭发!”张大夫人吼出来,沈昶青止步,她力竭瘫倒在桌子上。
  “可不可以我们妯娌三人带马车上三个孙子生活。”言下之意,张三夫人并不想带其余子孙生活。
  “你觉得呢?”
  沈昶青回头冷眼看她,张三夫人头皮发麻,机械摇头。
  “赵赢,带她们去报官。”
  沈昶青话音刚落,赵赢钳制两人的胳膊,把两人丢进马车里,驾着马车快速离去。
  刘满从阴影处出来,盯着留下的车轱辘痕迹,咧开嘴说:“爷,老夫人病了,派人请您回侯府,留在侯府的张家主子知道三位舅太太带着三个小少爷离开,正绝望着呢!”
  “走,回府带上安隅,到衙门看热闹去。”沈昶青愉悦说。
  “是,爷。”刘满搓搓手,屁颠屁颠跟在沈昶青屁股后面离开。
  *(衙门)
  “父亲,我们撇下母亲出来看热闹,是不是不太好?”沈安隅不安说。
  这小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沈昶青给了他一巴掌:“真觉得不好,我让刘满送你回家。”
  沈安隅连忙摇头,踏上刘伯特意给他带的凳子,公堂上发生的事,全收入他的眼中。
  史昌茂拍惊堂木,让围观百姓保持肃静,他冷肃问:“诗氏、方氏,你二人击鼓鸣冤,状告张家已去世老太爷,以及张忠龄、张忠岚、张忠砷四人指使沈张氏陪嫁嬷嬷给永安侯下毒,你们是如何得知这件事,证据呢?”
  “老姑太太身边的俞嬷嬷被二爷挖去双眼,丢进枯井里,她大难不死被下人偷偷救上来,藏了起来,三位爷入狱,我们成了庶民,她出现在我们面前,告诉我们这件事,诅咒我们不得好死。
  我们当时害怕不敢报官,后来得知她的死讯,从那以后,夜夜做噩梦,白天精神恍惚,我们商量报案,曝光这件事,还永安侯一个公道,鬼魂再也没有理由入梦作怪。”
  张大夫人白眼球往外凸,瞳孔涣散缩小,面色青灰,不是演的,绝对被吓住了,但这也不能作为证据,断定四张毒害永安侯。
  就在这时,史昌茂派去找俞嬷嬷尸体,到永安侯府俞嬷嬷的房间找线索的人回来了:
  “大人,我们盘问了张府下人,俞嬷嬷被挖去双眼的时间和仵作验尸给的失去双眼的时间相近,还有俞嬷嬷腿变形,证明俞嬷嬷确实从高空摔落,从俞嬷嬷脖子上的痕迹来看,确实是上吊自杀,排除谋杀。”
  幸好天寒地冻,挖出俞嬷嬷尸首,俞嬷嬷尸体还没有腐烂,否则真不好验尸。
  “俞嬷嬷房间有个暗格,暗格上的灰尘没人碰过,我们打开那个暗格,在里面发现一瓶毒.药,还查到一本阴阳账,阳账记录她给张府送节礼,送的全是中规中矩的礼物,阴账上记录她把代表一个家族底蕴的物件送给张府,其中还有价值三十万两的物件被她瞒下,自己享用。”
  围观百姓瞠目结舌,史昌茂蹙眉深思:“你们带三张上堂,你们速速请永安侯。”
  不用请沈昶青,他自己站到公堂上,三张被带到公堂还是一头雾水,直到听到史昌茂问他们暗害永安侯知不知罪,三人原本蜡黄的脸上染上灰败的死气,不可置信撇头盯着他们的结发妻。
  张大夫人、张三夫人泣不成声给三人叩头,昔日里光艳明丽的人变成老妪,眼泪陷入皱纹里:“爷,你坦白吧,就当给子孙后代积福,成吗?”
  张三爷“呵”一声,爆裂的眼珠子死死瞪着夫人,他的夫人啊,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唯独没有对不起她,宠她二十载,无妾无通房,结果伤他最深的是他最在意的人。
  “张忠坤,回本官的话,你是否和你父亲、张忠龄、张忠岚三人谋害永安侯?”史昌茂拍打惊堂木,厉声问道。
  “是我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张三爷平静闭上眼睛,脸忽然不对劲,嘴角溢出暗红色血液。
  “张忠龄、张忠岚,本官问你,事实是否如张忠坤说的那样?”史昌茂视线从那抹暗红上飘过,移到张大爷、张三爷身上。
  史昌茂明显不信张三爷说的话,张大爷、张二爷听的出来,发妻成了压死他们最后一根稻草,偏偏他们还要仰仗这根稻草善待他们的子孙,可笑,又可悲。
  二人凄惨大笑后,又在想,张家的路原本是宽敞的,谁背着大家把张静虞送进宫当宫女,是老三两口子,张静虞生下皇子,是谁起了做皇上母族的念头,也是老三两口子,哦,对了,父亲从始至终都知道老三两口子的打算,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逼着他们把原本宽敞的路越走越宰,最后张家只能依仗一根稻草苟延残喘。
  “爷,是我辜负了您,来世当牛做马,我一定报答您。”张大夫人恨不得当场死掉,却害怕死了之后一无所有。
  “不必来世,你好好对待我的子孙,我二人便互不相欠。”张大爷始终不愿看她一眼,他仰头看昔日原本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人,他竟然要跪拜他,无比讽刺。
  “张忠龄,请回答本官的话。”史昌茂再一次问道。
  “眼馋永安侯手中千军万马,眼馋永安侯手中丰厚的家底,我们父子四人联合大妹妹身边俞嬷嬷,哄骗大妹妹给永安侯下毒。
  那毒.药不间断连续服用两个月,症状和得了重病暴病而亡一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中招,或者他中招了,因为服用毒药时间短,药效并没有发挥出来。”事已至此,张大爷不想隐瞒下去。
  张三爷脖子粗红,额头上青筋勃.起,愤怒阻止他:“够了,大哥,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让我赎罪?我一意孤行害了大家。”
  “少在这里装仁义,”张二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第一句话就让张三爷羞愧的恨不得立刻死去,接下来句句扎心的话,简直让张三爷痛不欲生,“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们,就不会一意孤行送静虞入宫,就不会明知成功全府主子成为最尊贵的人,失败全府下上为你陪葬,还拉着我们蹚浑水。”
  “没错,都是你的错,你不该在没成功之前,告诉我们你的谋划,托我们下水。”知道这些事没有办法挽回,张大爷索性破罐子破摔,吐字清晰跟三弟说,这段时间他最想说的话。
  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将他们做的事和盘托出,老太爷成了谋划毒害沈昶青的主谋,张三爷恨老太爷不阻止他,张大爷、张二爷恨老太爷从小偏心张三爷,为了张三爷的嫡女能当上太后,不惜赌上全府的性命。
  父子四人犯的罪被公布于众,如何判罪,史昌茂禀告上峰,由上峰定夺。
  兄弟三人被送回牢中,张大夫人、张三夫人强撑身体离开,沈昶青被史昌茂留了下来,一同被留下来的有愤怒至极的沈安隅,逢人笑七分的刘满。
  史昌茂请沈昶青到后堂喝茶,指着师爷手中的两本账本说:“侯爷,阴阳账暂时不能给你。”
  沈昶青戳了戳沈安隅气成青.蛙的腮帮,沈安隅撇了撇嘴,气呼呼离开,去衙门后院赏梅,沈安隅的身影消失,沈昶青收回视线,愁眉不展说:“账本给不给我,意义都不大,事情闹这么大,我愁怎么跟家母交代。”
  没有主子纵容,区区一个老妪奴婢怎么能在二十六年里搬空侯府一半家底子?史昌茂揣测和沈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关,或者是沈老夫人示意俞嬷嬷这么做,想到这里,史昌茂看他的目光除了敬仰,还有同情。
  “史大人,张家小辈没有参与这件事,你能不能放他们出来,或者打二十大板放他们出来,他们出狱,我也好跟家母交代一二。”沈昶青笑着说。
  明明笑声是豪迈的,史昌茂却听出来深深的无奈:“行,如果确定他们没有参与,我一定放他们出来。”
  “谢谢史大人。”沈昶青以茶代酒敬他一杯,史昌茂喝下茶水,叫衙役带大公子过来,他送主仆三人到衙门门口,正打算亲自找上峰刘洵易禀明这个案子,狱头匆匆跑过来:
  “大人,张忠坤闹自杀,被张忠龄、张忠岚拦下,没死成,但是小的估摸他离死也不远了。”张忠龄、张忠岚没活够,明知道往后余生受折磨,还是不想死,张忠坤却活够了,想一死了之,二人痛骂张忠坤,骂死了倒是便宜了张忠坤,张忠坤必须活着陪他们一起受苦,若张忠坤胆敢一死了之,二人恨张忠坤生生世世,死后也不愿意投胎,记住对张忠坤的恨。
  张忠坤面色灰白,吐血不止,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被二人吓得不敢死,求他带话给大人,给他找一个大夫治病。
  原本他不打算跑这一趟,后来想到张忠坤的罪还没定,如果他死了,大人找他要人,他拿什么给大人?所以他硬着头皮跑这一趟。
  史昌茂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沈昶青原本不打算管他,但是想到什么,掩下为难痛苦说:“刘满,给三舅——张忠坤好请一个大夫。”
  “是,爷。”刘满带狱头离去。
  沈昶青轻喃:“只要人还活着,依旧有希望。”
  话刚出口,被冬日凛冽的风吹散。
  史昌茂转身凝望那辆已走远的马车,深深叹了一口气:“谁又能想到,让百官闻风丧胆的沈侯爷,也会为难,也会妥协。”
  *
  公堂上发生的那一幕,像插上翅膀一样,飞到各个场所,被许多人谈论。
  “侯爷在战场上拼杀十余年,随时随地命丧黄泉,沈张氏却纵容恶奴搬空永安侯府家产送给娘家。”
  “当年沈张氏嫁给老侯爷,张老太爷不过是没有实权的编撰,要不是老侯爷父亲给他铺路,谁知道张家是谁?”
  “张家父子四人毒害侯爷,恶奴知道,我就不信沈张氏不知道。”
  “誒,你听说没有,沈张氏逼侯爷以功勋要挟皇上给张家兄弟脱罪,侯爷不同意,沈张氏把侯爷一家三口撵出侯府,接张家人住进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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