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画七
时间:2021-03-13 10:29:28

  两个人之间气氛已经不比从前,流焜有心想要挽回,但又怕将她彻底推开,不敢再提当日的事。
  南柚感受到手中盒子的重量,一时之间,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快点好起来才是正事。”她站起身,“今日王宫里忙,我先回去了。”
  “阿姐。”南柚走到门口的时候,少年有些着急的声音响起。
  南柚疑惑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语调与之前的无异。
  流焜却突然没了声音。
  “没事。”他寡白的手背现出细小的经络,声音里含着委屈低迷的意味。
  南柚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再想,但你要知道,我竭尽所能让你好起来,是想让你为了心中的梦想砥砺前行,而不是用它肆意妄为,伤害他人。”
  “你应当知道,因为小时的那场意外,舅父舅母纵着你,大哥哥让着你,甚至就连小六,也迁就你,但你不能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得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流焜眼里像是放出了光,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哑着声音道:“好。”
  南柚笑了一下,声线轻柔下来:“流钰会留在星界,妖界的未来,必定属于嫡系一脉。”
  “这应当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流焜轻轻地嗯了一声,无比听话乖巧。
  南柚没有再打扰他,轻轻带上了房门。
  小六在外面等她。
  “右右。”她偷偷的用纤细白嫩的食指去勾南柚的手,声音低低的,带着笨拙之意:“别生气了。”
  这一场接一场的事闹下来,流芫看上去消瘦了些,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眼尾红红,一点儿也看不出让诸多死囚饮血时的寒凉淡漠。
  南柚知道,这样的示弱,对他们来说,有多难说出口。
  她手指动了动,将小姑娘凉的不像话的手指带进自己的袖袍里,脸上却是嫌麻烦的样子,语气也有丁点不耐烦,听上去凶巴巴的,不是很自然:“一个个,麻烦死了。”
  流芫愣了一下,眼圈慢慢的彻底红了,她将脑袋埋在南柚的肩上,闷声闷气道:“我吓死了。”
  “你那天发那么大的火。”
  “先前,我也冲动了。”南柚伸手,手掌轻轻地落在她的发顶上,是安抚的姿态,“个人立场不同,所做之事不尽相同,这件事,是我强求了。”
  流钰留在星界,自会安好。
  流熙除了一块心中石,她与妖界嫡系的关系维持在了一个平衡的节点上。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这场闹剧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
 
 
第65章 女君
  南柚回昭芙院的时候,狻猊和荼鼠正兴致高昂地将堆成小山的生辰礼运回来,有些体积大易损伤无法跟别的灵宝和平共处的东西,不能放进空间戒里,它们两个就一趟趟的来回搬运,乐此不疲。
  微风吹拂,地面上铺了一层金黄的枯叶,踩上去,发像是碎冰一样的声音,好听,还带着节奏感。
  妖族每千年过个生辰,南柚的身份摆着,每次收的生辰礼不少,许多都是她这个年龄需要的喜欢的,星主和流枘也不要她的,让人留了礼物单子之后,随她自己处置。
  每当这个时候,昭芙院就很热闹。
  她不是吝啬的人,平常得到了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拿来跟他们一起分享,又怕他们在外办事会受伤意外,防御类的灵宝和疗伤的仙药不要钱似的往他们空间戒里塞。
  自从荼鼠来了之后,几个大妖就越发阔绰起来。
  长奎和云犽平时没事,喜欢带着荼鼠去闲逛,逛着逛着,就挖到了宝贝,走着走着,又发现了灵脉,永远不会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大家都喜欢跟它玩。
  “来个人抬这个鼎,我撑不住了。”荼鼠哼哼唧唧,一副力竭的模样,它身体很小,虽为天地异兽,但比外面酒肆里吃得油光乌亮的肥鼠还不如,现在扛着一口雾沉沉泛着灵光的小鼎,只能看到一根细长的尾巴,整只鼠都快被压趴。
  狻猊有点嫌弃地走过去,吐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嚼上的甜草叶,将那鼎抗在自己的背上,掂量了下重量,开始日常嘲笑荼鼠:“亏你还是紫金血脉,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重力骤减,荼鼠浑身一轻,它飞快地溜来,抖了抖毛发,有点儿委屈地道:“这个鼎有些邪门,衮衮你当心一些。”
  这小东西娘了吧唧的,声音也细,从来不会发火一样,别人说什么都好声好气的,一点也没有身为顶尖兽灵的威严霸气。
  也不知道是公是母。
  狻猊尾巴啪的一下甩在空气中,炸风响,动作间将爆炸式的力感诠释得淋漓尽致。
  但那个鼎在下一刻,却迎风暴涨,荼鼠扛着时尚只有水缸大小,但到了狻猊的背上,就像是飘着的一层阴云,如影随形,大小何止增了几倍。
  狻猊被压得身子陡然一沉。
  “这是什么鬼东西!”它有些暴躁地道,四蹄陡然落地,强横的肉身力量将那个鼎掀开,轰隆一声落到了地上。
  奇怪的是,那口小鼎落在地上,又很快缩小成了巴掌大小,灵光内敛,看起来平平无奇。
  然,今日坐在天露殿上的,都是怎样的势力,怎样的人物,既然横跨万里前来,那他们送的东西,又怎会是凡物。
  南柚饶有兴致地围着小鼎转了一圈,仔细辨认了一会,低声道:“聚灵鼎。”
  一听这个名字,大家的神情都带上了惊讶的意味。
  “天族,真是。”南柚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大手笔啊。”
  孚祗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到南柚身边,他身上的清香太特别,南柚无需回首,就知是他。
  “这个鼎你拿着,炼丹炼药有用。”南柚仰着脸看向他,与那双清冷似月的眼眸对视片刻,她很亲昵地扯了下他的袖子,自顾自地低声喃喃:“这个鼎的防御很强,这次若是有这个鼎,再加上父君的灵身,你可以毫发无伤地回来。”
  她有些害怕,心里乱糟糟的,像小时候一样,将小小的脸埋进他的衣袖间,小兽一样地蹭了蹭,一下接一下。
  孚祗眼里现星点的笑意。
  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瘦削,骨节分明,带着玉一样的凉意,缓缓地抚了抚小姑娘单薄的脊背。
  “不想让你去了。”小姑娘哼哼唧唧,“就待在昭芙院里,日日陪着我。”
  孚祗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指腹微凉,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温柔至极,声音里全是浅笑的愉悦意味:“待姑娘坐稳少君之位,臣就不外了。”
  南柚想到今日书房中星主提到的事,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青,抱怨似地道:“这段时间什么都需要操心,我才去看了老三,眼睛困得都打不开了。”
  她特意踮起脚,诺的一声,让他看看自己的眼睛。
  每当这个时候。
  孚祗就知道,她这哪是要他看眼睛,分明是想要他夸她。
  小姑娘的这点小心思,小动作,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天真稚气,烂漫得很。
  孚祗的目光便顺势从她精致繁琐的发冠上,缓缓沉下,落到她漂亮秀气的眉,又在她指着的眼眸上顿了顿,笑了一下,道:“姑娘今日妆发好看。”
  “人也好看。”
  少年的声音清清冷冷,但又因为声音里的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南柚眨了下眼,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纤细的手指似藤蔓,一点点地缠上他的脸颊,鼻梁,最后到眼眸,被他伸手摁住了。
  “姑娘。”他有些无奈地告诉她,声音似纵似哄:“姑娘过了蜕变期,跟少时不同,不可如此。”
  南柚的鼻尖有点点红,她听到这话,又扯过他宽大的衣袖,将自己小小的脸遮住了,闷声闷气地替他将后面的话完整了:“我知道,蜕变期过了,就是大人了,行为举止,都得守礼数。”
  她说着说着,将头抬起一些,拿眼偷偷去看他。
  “孚祗。”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着笑意。
  “臣在。”
  南柚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她拉了下他的衣袖,声音拖得长长的:“孚祗。”
  “臣在。”孚祗很好脾气地应她。
  南柚打了个哈欠,声音软了不少:“蜕变期一过,星族血脉显露,我可以修习功法秘籍了。”
  “王君的意思是,短期内只让姑娘修习星界心法,剩下的东西,入了书院,自有人教姑娘。”孚祗音色清和:“臣听说,六姑娘的修炼,也暂时止住了。”
  南柚懒洋洋嗯了一声,将星主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测都跟他说了一遍。
  日光下,微风中,两人无言沉默,各有各的思量。
  “你说,为什么,各族都要留着顶尖战力,又为什么,所有有天赋有悟性的修习苗子,都要聚集到书院之中去。”这个问题,困扰了南柚大半日。
  孚祗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他总是这样,不论发生什么,都是淡淡的。
  “姑娘的猜测呢。”
  南柚神情凝重下来,她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手背,好半晌,才轻声道:“只有一种情况,需要这样部署。”
  聚集已然成长起来的巅峰战力。
  保护所有未成长或正在成长的新鲜血液。
  战争。
  而且还是能将神主都牵扯来的那种程度的战争。
  南柚一想,脑子就乱了,她扯了下嘴角,道:“半年之后,入了书院,是什么情况,便都知道了。”
  “这段日子,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去南边的灵矿,朱厌伯伯那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切都安顿好了。”南柚站直了身子,道。
  狻猊硕大的脑袋从后面将两人挤开,它顶了顶南柚的后腰,咬着一根澄汪汪的棍子,道:“右右,这是猿族的仙金棍,与我有些渊源,我拿走了唔。”
  南柚好笑地摸了摸它温热的额心,道:“你们都挑几样自己喜欢的,那么多东西,我留着堆在空间戒里,也没什么大的作用。”
  月匀简直爱死了她这种大方。
  他嗷的叫了一声,变回本体,嗖的一声,钻进了那几堆小山中。
  孚祗看着这一幕,失笑:“姑娘太纵着他们了。”
  南柚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笑着慢吞吞地道:“他们有分寸,我院子里的人,可都护着我,这些东西,就算放在眼前让他们拿,他们也不会拿顶贵重的,拿两三样喜欢的,还觉得挺愧疚。”
  “那些贪的,怨的,容易心生不满的,进不了昭芙院。”
  流钰在南柚生辰前一日,去见了澹台婧。
  跟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流钰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
  少有的几次见面,她永远是冷着脸,一副谁也不待见的模样,其余的时候,都是称病闭门,不说他,连他的父亲,都根本踏不进去那道门。
  她点名道姓传他见面,确实是破天荒头一次。
  他进去时就有数。
  果不其然,确实是流焜那件事。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了,南柚居然为他一人,做到了这个份上。
  无人跟他说。
  他根本不知道。
  他有多震撼,有多动容,就有多内疚,有多自责。
  诚然,嫡系一脉的联系,意义何在,他并非不知晓。
  南柚跟流焜流熙等人深交,比跟他亲近有用百倍。
  那是真正的靠山。
  而他,只是个空架子。
  澹台婧将茶盏一放,意味深长地道:“右右这个孩子,人好,心善,她如此待你,你也该明白,怎样做对她最好。”
  留在星界。
  此事就此揭过。
  双方都好。
  可,她现在并未被封少主,还与星界的几位重臣对上,自顾不暇,若是再留下他一个庶子,那便是一个可以任人攻击的点。
  流钰从充斥着药味的房间里踏来,向来温和儒雅的面貌有一瞬间的阴霾,他眼眸闭了一下,掩在袖袍下的手掌紧了又松。
  他转身,入了星界王宫。
  一路上异常沉默。
  直到他发现自己入了一个迷雾阵。
  “来!”他沉着声,目光如利箭,袖袍微动,滔天的灵力涌动,朝着天空汇聚,最后形成一支灵力长矛,以万钧的力道向上钉去,像是要碎裂虚空。
  迷雾在眼前散尽,羊肠小道若隐若现,两边栽种着不知名的树,高大异常,枯黄的树叶在脚下堆成了一条黄金路。
  墙院上,女子身姿柔软,她站起身,长发垂落在腰际,素手轻扬,迎天而击,那支灵力长矛被她握在了掌心中,极动与极静碰撞,又无声无息瓦解。
  那支长矛通身覆盖上了冰霜,女子手指再慢慢一点,便碎成了满天的冰屑,洋洋洒洒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雪。
  “公子。”雀河警戒地弓起了身,“她很强。”
  女子身着冰蓝色长裙,眉间一点冰纹,长相与气质不符,是那种极张扬妍丽的容貌。
  她缓步走到流钰眼前,停下,蹙着眉尖,细细地审视少年温润儒雅的脸,半晌,伸一根纤细的手指,勾起了他的下颌。
  雀河上前半步,警告似地呵斥:“大胆!”
  女子懒懒地抬眸望了它一眼,高居兽灵天榜第五的大妖顿时觉得神魂都被冻住了一样。
  “生得真好看。”半晌,她收回手指,淡漠地侧首,吩咐:“将他带回去。”
  “女君,此人是星女的二表兄,传言,兄妹两人感情不错。”她身后闪的人垂首,道:“星女是兽君的傍生者,您的气息在方才手时,已经被兽君察觉到了,此时将人掳走,是否不妥。”
  女子蹙眉,她朱唇微启,轻轻地啧了一声,道:“狻猊比我晚生万年,现在还是个幼崽子,轮打斗,可不如我。”
  “罢了。”她浅浅地叹了一声,看着流钰,道:“为了美人,孤便亲往那边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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