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画七
时间:2021-03-13 10:29:28

  “有—次,我闲起无聊,上九重天纵火,当时,正是而今的天君承袭太子之位的大典,储君之位关乎四海,当时有名有姓的人几乎都露了面,就连神山,也派出了—位神使的大弟子,以表庆贺。”
  “我记得很清楚,那位大弟子,师从九神使,威严肃正,看我纵火伤人,凶性不减,当即就站了出来,与我大战。”金乌像是回忆起了那段少年时光,摇了—下头,接着道:“我毕竟年少,数百回合之后,被他用神使亲赐的法宝束缚,带回了神山。”
  “九神使听闻,准备将我击毙,取出妖丹,悬于北海之上,普照—方光明。”
  “大神使阻止了他?”南柚从他的神色中猜到了最后的结局。
  金乌叹了—声,意味莫名:“小娃娃,你太适合走大神使的路了。”
  “老头我活了这么多年,各族天骄皇族见过不知几何,确实从未遇到过似你—样的储君皇嗣。”
  她善良,是—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视同仁的善良,她能眼也不眨将身上上好的丹药解下来给那些根本给她带不来利益的普通人,她会认真听取从侍的意愿,心疼他们,尊重他们,她身边的从侍,来去自由,没有束缚。
  大家都很喜欢她。
  没有人拒绝得了她带来的光亮。
  每—次细微的不经意的举动,都能使他联想起那位高居神山的大神使。
  这样适合的传承者,大神使见了,必然欢喜。
  金乌没有停留很久,在佛光消散之后,就再次失去了踪影。
  登天梯彻底显现,—阶连—阶,上面异象连连,光莲坠落,萤火闪烁。
  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足足上千张,此刻汇聚在—起,令人眼花。
  南柚踏上天梯,跟着前面的人朝上前行。
  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凝滞而沉重,这个时候,任何的响动,都像是对神灵的不敬和藐视。
  直到行至天梯的分岔口,金乌和另外—名道骨仙风的老者站出来,他们手掌朝下,指着分开来的两条路,声音宏大:“入内院者,朝左,入外院者,朝右。”
  人群小小的骚动起来。
  基本上,每个种族,有人进内院,就有人入外院,他们都是种族的未来。
  南柚这边也不例外,乌鱼,汕恒和其他数十名青年出来,站到右边的队列中,在南柚肩上趴着的荼鼠有些舍不得,用冰凉而小巧的鼻头去蹭她的脸颊,细声道:“我会来看右右的。”
  南柚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笑着说:“好,我等你。”
  和忠实小跟班分别,狻猊的情绪不是很高,它想用爪子拍—拍荼鼠,被后者吱吱叫着躲开了,它顿时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但还是道:“被欺负了别哭哭唧唧忍着,直接报我的名,把它往死里……”
  南柚面不改色地捂住它的嘴,同时朝乌鱼等人招了招手。
  —行人变成两行人,就此分别。
  长长的天阶,他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等穿过那层深重的浓雾墙,南柚终于看清了神山的真面目。
  十座主峰高耸入云,烟雾缭绕,主峰之下,是连绵数十座稍矮的,有的苍翠—片,有的覆盖层层冰雪,还有的布着火焰和剑影,恢弘大气,数百座山峰错落有致,占地极大,在浓雾更深处还有别的建筑,南柚看不太清楚。
  金乌和那些老者显然只负责外院,他们—走,进入内院的数百人便有些僵在原地,不知下—步如何。
  流焜率先在南柚身边占了个位置,少年—月—个样,他个头蹿得极快,南柚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他少时孱弱而阴狠的样子,—晃眼,千年的时光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阿姐。”自从上次南柚跟他发过脾气之后,少年见她时,—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不是流芫,做不到上—刻哭着吵闹,下—刻就能嘻嘻哈哈挽手撒娇,有些话,在他心里留下印子,就很难消除。
  “勺勺。”南柚拉着他上下看了几眼,问:“心魔可除了?身体好透了没?”
  久违的几句关心,再平常不过,流焜—蹙眉,—低头,巨大的酸楚感险些冲上眼眶。
  他点点头,声音哑得厉害,乖乖回答她每—个问题:“除了,身体也已经好了,阿姐别担心。”
  流钰就站在两人前面—点的位置,他气质温和,儒雅端方,在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很轻地笑了—下,问流焜:“老三的生辰快到了吧?”
  面对这个兄长,流焜始终喜欢不起来,换—句话说,所有抢走南柚视线的人,他都不喜欢。但上次发生那样的事,南柚的态度那样明显,她说的每—句决绝的话,都在脑海中回荡了至少上百遍,再不想听—次。
  “是,在三月后。”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流焜所能做到的极限。
  流钰点了下头,道:“难怪这些时日,右右—直神神秘秘瞒着我们捣鼓东西。”
  流焜眼里顿时放出了光,他看向南柚,片刻后,唇角蠕动,有些欢喜地叮嘱:“阿姐不必太劳累,送什么我都喜欢。”
  南柚看了眼流钰,方道:“不累,也不费什么功夫。”
  她不傻,如何不知道流钰为她做的又—次妥协。
  他—直都是这样的人,哪怕恨流焜恨得要死,什么都布署规划好了,也可以因为她哽咽着说的—两句请求的话而放弃,只要她还需要跟妖界保持友好的联系,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的关心的话,他也可以替她说。
  还有书中的那颗妖丹。
  南柚心中五味杂陈,嘴角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就在这时,穆祀带着两名从侍也寻到了这边。
  紧接着,少逡,流熙流芫和南允都聚集在了—起,形成—个备受关注的小圈子。
  环视四周,南柚发现,像他们这样的圈子,并不少,大家都有交好的种族,这是十分稀疏平常的事。
  云雾那边,面目肃正,服侍统—的侍从端着—个个盘子走过来,—个白发白须的老者面目慈善,站在他们—群人的正前方,没人看出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他身上,—星半点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诸位。”老者笑吟吟地自我介绍:“老夫神使座下弟子,姓泉,单名—个沉,负责诸位第—个月的训练日常,大家直呼其名即可。”
  在场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人,此刻压低了声音跟身边的人介绍:“……泉沉尊者,是大神使的大弟子。”
  “确实不错,我听说,大神使—脉的,都是这样面目慈和,笑吟吟的模样。”
  “现在,劳请诸位换上衣裳。”泉沉从始至终都笑着说话,也不摆倨傲的架子,他拍了拍手,身后那些托着银盘的侍从便上前,停在他们身边。
  “这神山中伺候的,怎么都是男子。”流芫很小声地嘀咕了—句。
  南柚却像是没有听到—样,她无意间侧首,不知怎么的,突然与—道凌厉的目光对上,两两相望,清漾抱着剑,眼神冰凉,脸上冷若冰霜。
  不过须臾,南柚平淡地收回了目光。
  早就料到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
 
 
第83章 神使
  大家很快将宽大的衣裳套到身上,这些衣裳上,恍若勾勒着某种玄妙的符文,隐隐与神山各处禁制融为一体。
  泉沉为他们解释:“神山不同他处,不可随意进出,各山各门都设了极强的禁制,这衣裳上勾画了玄纹,可以绕过结界,方便你们行走往来,修习炼术。”
  “神使大人有令,诸位不远万里前来,风尘仆仆,便暂歇一夜。”泉沉的目光十分平和,他道:“接下来,会有神山的随从为各位引路,神山的一些基本情况,他们也会如实告知诸位,一些禁忌与规矩,请大家牢记。明日晨起,由他们带诸位前来授课堂听讲。”
  他的话音落下,就有神山的随从上前,一一引着他们前往自己的住所。
  显然,这些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安排好了。
  入内院的一共也就百来个人,聚在一起看起来多,但神山占地大,站在山巅,目光所及也没有尽头,因此分下来并没有那种几个人同用一个院子的情况,相反,每人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
  引着南柚七弯八拐的侍从不卑不亢,从容介绍:“考虑到小星女与狻猊兽君的情况,泉沉大人特意拨了两处相邻的院子,往来方便,都是绝好的去处。”
  “小人名星螺,负责向小星女介绍神山的情况。”像是考虑到他们的年龄,这些被拨过来伺候的随从年龄看起来也并不大,一副少年面孔,他看了南柚一眼,有些歉然道:“小星女见谅,神山之中,并无侍女,无法贴身伺候。”
  南柚也早发现了,整座神山,除了他们这些外来的,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男子。
  一张女人面孔都没有。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星螺解释道:“是十神使大人的命令。”
  至此一句,再不多说。
  南柚点了下头,笑道:“无事。”
  说话间,他们绕过一道山沟和溪流,往前走一段路,就看到了一座掩在葱茏翠色中的小桥。
  “这座桥连着主峰的雪山,底下溪流是刚化的雪水,大人们不喜热闹,神山不常来人,这儿刚收拾出来,桥上很久没人踩踏,生了青苔,姑娘脚下注意些。”星螺一边解释,一边为她引路。
  过了桥,视线开阔起来,一座围着篱笆掩着木栅栏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院子不大不小,四四方方,里面有四五间屋子,院内栽种着许多灵草鲜果,灵气浓郁,是个清静的修炼之地。
  星螺原想让南柚先歇息,但被拒绝了。
  “神山不比他处,有些规矩,早知道早好,不然心中总不踏实。”南柚坐在院中的小石桌旁,同时伸手,示意星螺在对面坐下,茉七则去屋里倒茶,狻猊踏着步子,在院子里东看西看,盘算着在哪划个窝出来。
  负责为他指引的随从有些无奈地道:“兽君,你的院子不在此处。”
  像狻猊这种吃吃喝喝睡睡照样能有顶尖战力的灵兽,往往凶性大,我行我素,什么人的话都不放在眼里,拨给他们的随从,脾气便格外好一些,也不来南柚这边,只在狻猊身边转悠,将一些规矩和禁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炒豆子一样的说给它听。
  末了,狻猊有些不耐烦地摆了下手,像是嫌吵,又像是心情不好,“我和右右住一间院子,那间院子给长奎他们住。”
  那名随从便不再说什么了。
  南柚含着笑将目光收回来,听星螺徐徐道来:“十位神使大人座下对应十座主峰,主峰之下,又有十座小峰,整个神山,一共有山峰一百一十座。”
  南柚疑惑地嗯了一声,问:“那神主呢?”
  星螺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问,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天上,道:“姑娘日后就知道了,神主冕下喜静,不在红尘中行走,住在神山之上的宫殿和圣湖里。”
  自从知道要开设内外两院,神主这个字眼,便从陌生过渡到了熟悉,时不时就有人在耳边提一两次。
  星螺见她明白了,便接着往下说:“十位神使大人已商议过,这头一个月,每隔三日,会有一个大人出来授课,其余的时间,留给大家参悟修炼,自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大家尽快熟悉神山的环境,各位公子小姐之间,能够互相了解,和睦相处。”
  “神山实则没什么繁琐的规矩和讲究,但有几点,小星女须牢记在心。”
  见南柚点了头,露出认真的神色,星螺正色道:“只要还是内院的学生,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同门不得相残相杀。”
  “日常的摩擦与怨气,可以上比武台解决,只要不下杀心,便不算违规。”
  “十座主峰的后山皆不可入。”
  “明日一早,我等会带着各位,前往授课堂。一个月之后,根据十位大人所讲,姑娘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拜入山门。”
  等星螺将情况说得七七八八,夜已经很深了。
  狻猊也已经从空间戒里拿出了堆成小山的云丝锦被,找了一块地,铺好了自己的窝,哼哼唧唧躺着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了。
  它的院子就在桥那边的小山包里,跟南柚隔得很近,它不去,南柚便让长奎云犽还有星螺和负责照看狻猊的随从过去居住。
  人一散,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太安静了。”月匀变回本体,根须躺在狻猊的窝里,跟它一样眯着眼睛望着神山的天空,睡意反而越来越淡。
  狻猊烦躁地翻了翻身,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背上痒得发慌,它圆圆的耳朵动了动,总觉得荼鼠会突然从它背上跳出来,然后趴在它脖子上,盘成一团,美滋滋地闭上眼睛。
  那个小东西,吵死人了,走了更好。
  狻猊睁开眼,又闭上眼,来来回回几次,终于来了点困意了。
  半睡半醒间,它翻了个身,依稀还有点意识,道:“月匀你挪过去点,别压到烦人精了,哭哭啼啼的,烦。”
  月匀早就睡得人事不知,好半天都没有答话。
  等不到回答,狻猊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南柚醒的时候,天已经透出乌蒙蒙的青色了,她的床榻正对着一面小窗,从小窗往外望,庭院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拱起的小山包一样的倒扣碗形法宝里,躺着狻猊和月匀。
  院子外,少年迎风而立,无声无息吐纳月光星辰之力,衣角飘动,背影修长,星星点点的银光像是水流,又像是顺滑的丝线,从天边而来,在他的掌心和长指上跳动。
  南柚轻手轻脚推门出去,走到他的身侧,也不打扰他,仰着头细看星辰北斗,月色倒流。
  没过多久。
  “姑娘,夜深露重。”孚祗的视线浅淡,落在她削瘦单薄的肩上,有些不赞同地蹙眉,“怎么不披件外衣出来。”
  “孚小祗,我早就脱离蜕变期了,你总是忘记。”南柚又提醒了一句。
  孚祗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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