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身后——画七
时间:2021-03-13 10:29:28

  一共三颗,乌鱼一颗,汕恒一颗,还剩下的一颗,是留给她以后修妖圣体用的。
  “姑娘?”孚祗蹙眉,语带疑惑。
  南柚在下一刻,将珠子塞进他的手中,“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朱厌伯伯不是在赤云边守着最后一颗灵髓呢么,我又不是没有了。”她说着说着,有些不开心了,“每次要给你点东西,怎么就那么难呢。”
  诚然,面临过数次如此情形的孚祗,清楚的知道,这个话题再发展下去,会是怎样一种令人招架不住的场面。
  他默了默,伸手抵住了眉骨,开口道:“那臣先替姑娘收着。”
  “收什么收,现在就吃。”南柚深知他的性情,也最知道如何令他举白旗投降,“你总不想让我在这里喂你吧?”
  清冷似月的少年清楚地看着自己被小姑娘几句胡搅蛮缠的话语逼入了绝境。
  “姑娘…”他顿了下。
  爆炸般的清甜和温醇的灵力在他舌尖上蔓延。
  南柚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掌,眼尾藏着很深的笑意,扎成高马尾的长发跟着划出了一个弧度,“我去里舱歇一会,有什么事情,让茉七通知我。”
  她特意点了下茉七。
  无非两种意思。
  你要是来,就别揪着方才的事念叨我。
  要么,就别来。
  孚祗站在原地,难得愣神,就这么被她糊弄了过去。
  半晌,他伸出指尖,摩挲了下自己的唇。
  有些不能理解方才一瞬间的悸动。
  三日后,云舟停了下来。
  那时正是黑夜,但照明的宝珠和灯光让这片土地亮若白昼。
  小山一样庞大的云舟旁,停着各式各样的承载法宝,有怪蛇一样的傀儡,有早早被驯服的蛟蟒,其中最突出的,还属天族的宫殿,占据了不小的位置,仙乐阵阵,云雾缭绕,像是仙境一样,十分吸人眼球。
  南柚在走出里舱的一瞬间,感应到了什么,她猫着腰,从云舟上跳下来,借着夜色遮掩,偷偷去了一座蚌阵。
  她用袖子遮着脸,掩盖了气息,曲着手指在蚌壳外面敲了三下。
  那只老蚌将壳张开,南柚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异样,又飞快地钻了进去。
  “梦梦!”南柚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抚琴少女的怀里。
  少女轻纱遮面,香肩半露,突然的阻碍,让她动作一重,琴音彻底跑偏。
  “南柚。”她的音色很冷,“你压着我琴了。”
  南柚习惯了她这样的调子,也不怕,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惊喜地问:“梦梦,你也要进书院吗?”
  “不。”南梦惜字如金,她吐出一个字之后,道:“还有外人,起来。”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原熵讪讪抚着鼻梁起身,望着显然被自己连累了的小星女,一双桃花眼微弯,面色自若地打招呼:“小星女,好久不见。”
  “确实许久不见。”南柚稍微直了直肩,看了眼蚌阵中轻垂的纱幔,以及他脖颈一侧的红痕,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想到再见,不是在内院,而是在梦梦的蚌阵里。”
  在座皆是人精,原熵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探究和调侃之意,他哑然,含糊着越描越乱:“我跟梦梦相识较早,引为知己,这次进书院,她来送我。”
  南柚眼睛一亮,她转身,看向长发垂落到腰际的冷美人,“梦梦,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啊,我们这都多久没见了,我可想你了。”
  “不去。”她清清冷冷两个字,让两个人的眼神都黯了下来。
  南柚她瘪了下嘴,不满地嘀咕:“明明我和南允都要进书院,怎么你就不来送下我们。”
  “他很吵。”南梦言简意赅,目光落到她身上,又道:“你这不是来了?”
  南柚彻底歇火。
  原熵咳了一声,他出身石族,但长相却很白净,有一种少年的朝气,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若不是亲眼所见,南柚很难想象,这居然是毒舌冰美人南梦喜欢的类型。
  南梦撩开帘子,蹙了下眉,纤细的指尖点着人群聚集的方向。
  “南柚,你来的时候,跟人说了没?”看了半晌,她问。
  南柚摇头:“你都说要悄悄地来,我连孚祗都没告诉。”
  “很好。”南梦扯动了下嘴角:“我这蚌阵隔绝外界,留音玉留音珠都会被屏蔽。”
  “他们在找你。”
  南柚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留音珠,并没有动静。
  “你回去吧。”她摆了摆手,在南柚不可置信的受伤目光中下了逐客令。
  南柚顿时抽泣一声,拿眼偷偷瞥她。
  南梦不为所动。
  原熵没忍住,笑了一下。
  片刻后,两人被赶出来,等出了蚌阵,南柚看向情绪有些低落的原熵,轻轻吐出一口气,“巨石族的男子在情动时,居然也会发出香味吗?”
  “我还以为只有花草之类会呢。”
  原熵尴尬地以手捂面,不想说话。
  两人沉默地走了几步,而后,在拐角处停住了。
  孚祗站在他们跟前。
  如云巅山岚,清风徐月。
  小姑娘身上系着宽而大的长氅,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和灵动的眼,她的身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妖族发、情时的香味。
  他像是在竭力控制着什么情绪,但显然没能成功,声音里的隐怒之意,头一次在人前显露出来。
  “姑娘。”他道:“过来。”
  此情此景,跟她当年为流焜强取血脉时,何其相似。
  南柚在心中,一字一顿:我、完、了。
 
 
第80章 虚无
  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南柚最先低下了头。
  她慢吞吞地走到孚祗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这是她做错事之后的惯常操作。在孚祗身上,向来百试不厌。
  “下次出来,提前跟你说。”南柚咬着字眼小声道。
  孚祗低眉,小姑娘仰着一张小脸,五官精致,莹白似玉,确实已经长成令所有男人挪不开眼的好颜色。
  虽则在他眼里,还跟小孩子似的。
  原熵实在是觉得有些丢人,他朝南柚作揖,又看了孚祗一眼,笑道:“小星女,今日就此分别,内院再会。”
  “这就准备走了?”淡漠的声音来自高空,九重宫殿之首的天阶上。
  清云淡月的少年自重霄起,凌空横渡,密而麻的细网将这片区域覆盖,很快又隐于无形,所有或窥探或好奇的目光都被隔绝在外。
  羽冠束发,长身玉立,他站得如同一杆初雪中的翠竹,就连声音,都沁着浓到化不开的寒意。
  “穆祀?”南柚诧异,细长的眉往上挑了挑,看了眼灯火重明的承载天宫,问:“你怎么来了?”
  “右右。”穆祀转过身,面向她,笑容还未出来,就被她身上浓郁的像是在昭示主权的气息逼得沉了脸色,他踱步到她面前,扯动了下嘴角,竭力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调,尽量显得温和一些,“都在找你,跑到哪玩去了?”
  南柚跟原熵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捏着鼻尖蔫蔫地回:“跟原熵少君遇见了,说了几句话,也没耽搁多久。”
  这满身的味道,说话怎么说出来?
  到现在,她还要遮掩隐瞒?
  为了眼前这个不过几面之缘的男人?
  穆祀深深闭了下眼。
  “神山快开启了,你先回去吧。”他伸出手掌,重瞳隐显,想将她身上甜腻的气息冲淡,结果手还未触到她的发顶,南柚就被孚祗拉得向左靠了一步,少年抬眸,声音清和依旧:“臣带着姑娘回去,此处交给殿下处理。”
  穆祀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晦色如织。
  南柚被孚祗拉着走的时候还有些迷惑,小声问:“穆祀跟原熵有过节吗?上次在深渊争幺尾的时候,穆祀就把他打得特别惨。”
  孚祗没有理她,只是在这条幽曲小道上默默将她身上碍人的气味压了下去,并未开口说半个字眼。
  经历过数次这种情形的南柚很快意识到不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里有点发怵。
  “孚小祗,你绷着脸的样子越来越像我父君了。”她小声地示弱:“好啦,我下回有什么事,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也不乱跑了。”
  孚祗停下脚步,他面容清隽,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温柔舒服的长相,没有什么攻击力,能令他蹙眉生气的人和事极少,且每一件,都跟南柚有关。
  他望着小姑娘乌黑的发顶,心道:令臣生气的,不是姑娘乱跑。
  可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他罕见的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伸手抵了抵眉骨,出口的话却成了:“先回云舟吧。”
  此地与神山接壤,多雨湿润,地里还布着潮湿的泥泞,天又飘下雨来。
  原熵有点怵穆祀,应该说,所有被穆祀揍过的人,都会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只是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他迅速回顾了近期发生的事情,确定没有犯到他手上的地方。
  “原熵,这是第二次。”穆祀神情冰冷,身上的威压一重高过一重,像是万万斤重的山岳,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原熵不明所以,询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到了那双彻底显现出来的重瞳,一瞬间,像是有一柄巨大的锤子锤在他的脑袋上,嗡嗡作响,眼前都似乎现出金星残影。
  在深渊时,他的重瞳还未彻底显现,不过才过了千年,他便进步到了如此程度。
  饶是原熵一向自诩天骄,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穆祀确实有这个实力傲视九州年轻一辈,成为站在最前面的领头人。
  “第二次?”他不动声色回神,发问。
  穆祀的眼瞳里骤然出现万里的山河,涌动的云流,争先恐后往前的浪潮,丰富的战斗直觉让原熵腾空而起,险而又险避过一击。
  “你做什么?!”天族虽然势大,但巨石族也并不是让人随意欺压不能还手的种族,原熵身为少主,面对这种没有缘由的攻击,不至于忍气吞声受下。
  “孤做什么。”穆祀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扯动了下嘴角,“让你近期都发不了情。”
  平时,这种两族少主之间的切磋,穆祀向来会留些情,不会下死手。
  但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原熵被虐得格外的惨,哇哇乱叫声就没停过。
  到最后,他被逼得使出石族秘术,被动防御,并不出手,龟缩着不动弹,穆祀的攻击力道打在他身上,会被卸掉八、九成。
  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这顿莫名其妙的打勾起了他千年前的那段回忆,再结合两次情形,他像是打通了筋脉,神思骤然清明,他诶了一声,朝着穆祀喊:“你打我,因为南柚?”
  穆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看不出分毫的情绪,但如此姿态,与默认无异。
  原熵喉咙里的一口血,顿时不上不下,差点把自己噎死。
  他气得连笑了两声,伸手指了指自己,再次确认:“所以你以为,方才,是我轻薄了她?”
  “还有上次,你在比试场上突然发神经,就因为南柚来跟我说了话?”他声音尖了些。
  他的神情太过惊诧,穆祀眉骨微抬,淡漠地陈述事实:“她身上的气味是你的,她方才跟你在一起。”
  原熵张口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了更丢人,只能摆摆手,先道:“别打了,你先让我起来,南柚跟我统共就才见了两回。”
  “知道你修为高,但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的行为,真的很容易得罪人。”原熵生得白净,一点也不像石族,声音也随了长相,显出些阴柔来。
  等事情说得七七八八,原熵的全身皮肉都开始隐隐作痛,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肿起来,忍不住道:“穆祀,我今天要真和南柚有什么,就凭你这一顿打,回去就得让你们闹得鸡飞狗跳。”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饶是方才不问缘由揍了原熵一顿,穆祀的脸上也并没有任何一丝不自在或者愧疚的神情,坦然自若,恍若无事发生。
  他本就是居于九天之上的人,高人一等的意识已经深入脑海,不动怒时是谦谦如玉,君子端方的人物,动怒时天地变色,并不顾忌其他。也根本无需顾忌其他。
  他有这样的底气,更有这样的身份和实力。
  原熵抚着青紫的嘴角,找了个树墩子坐下喘着气休息,“下次这样的事,太子殿下您能不能好想一想,不要被妒火冲昏了头脑。你和南柚的事,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
  谁会没事跟穆祀抢女人。
  那样的场景,想想都让人觉得浑身骨头疼。
  穆祀垂着眸,未置一词。
  他没法跟人说。
  南柚,不愿意嫁给他。
  不是姑娘家的矜持,不是闹脾气,她的抗拒和抵触,那么真实明显,明显到他上次问她定亲一事意见的时候,“我不愿意”四个大字就写在她的脸上。
  诚然,他是个极骄傲的人,他的自尊和修养,让他无法在她不愿的情况下强求。
  那是右右啊。
  是那个能让他将所有阴暗见不得光的心思和秘密,毫无保留袒露出来的姑娘。
  他不愿为难她,就只能从自身找原因。
  云舟上,南柚几根手指搭在栏杆上,直面流钰不赞成的眼神,她点了点荼鼠小小的脑袋,道:“二哥哥,你想说的孚祗都说过了,我都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毛绒绒的围脖宽松,她的脸却越发小,此刻,细声细气地嘀咕:“我这都多惨了。”
  “真是。”流钰多少有些无奈,摇头道:“什么话都叫你说了。”
  “神山本就危险,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你还到处乱跑,刚刚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大哥哥还有少逡少君等人到现在还没回,等他们回来,有你受的。”流钰知道她此刻最挂念什么,跟着她的眼神看向里舱的尽头,有些好笑地道:“难得见孚祗这样生气,右右你也真是本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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