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杳说着,大拇指轻轻擦过男人的嘴角,视线落在他被染红的嘴唇上,淡淡的气音在密闭的空间内透着勾惹,就像是夜里蛊惑人心的妖精。
这一次,男人没有开口,但眼中的火已然在悄无声息间变了味。
‘啪嗒——’
是男人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砰——’
战火一触即燃,原先落在方向盘上的手猛然扣住了女人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横在她纤细的后背,整个人压了上去,将她死死地禁锢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狠狠堵住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唇齿,夺取着她的呼吸,与她的舌尖交缠,共舞……
男人身上整齐平滑的衬衫骤然多了几分皱褶,后背的布料因为大幅度动作而微微紧绷,隐隐勾勒出男人锻炼有致的背阔肌。搂着女人的手不断收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连带着这一吻,都是极尽霸道。
谁也不会料到,平日里看上去斯文儒雅的江教授会有这般野性的一面,或许说,这本就是他暗藏在骨子里的本性,这么多年来,唯有一位名为‘颜杳’的女人能将它激起。
车厢内的温度迅速上升,颜杳在这种事上自然也没有任人摆布的可能。
在男人压上来的那一刻,纤细的双臂便搂上他的脖颈,像是有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口红被彻底抹开,沾在不知道谁的唇上,这一吻带有几分酒精味,或许还有先前蜂蜜水中的那一丝甜。
学会如何换气的江学生彻底出师,扣着女人的后脑勺不断辗转反侧,在唇齿微微分开的瞬间又重新黏了上去,偶尔牵出银丝也没肯扯断,像是要将女人拆吞入腹。
男人工整的衣领在不知不觉间被扯开,而不知何时,江砚的吻却是缠绵地落在了女人吊带处的皮肤上,又渐渐往上攀升,轻咬着她的耳尖,微喘着开口:“以后,我陪你喝。”
颜杳的手从后颈轻轻抚向男人的喉结,微热的唇落在男人的下颚线上,最后落在喉结旁,富有私心地用力吸了一口。
一阵喑哑的闷哼传来,男人浑身紧绷,再也没了动作,只敢将头埋在女人的肩膀里。
“乖一点,人民教师不能酗酒。”
女人开口,声音回荡在车厢内,也回荡在男人的心间。
“我可以。”男人不服输地强调着,只是过于沙哑的声音着实没有半分说服力。
下一刻,脖颈上又传来一阵带有电流的刺痛。
“要给学生树立好榜样。”
这一次,男人没再出声,过于安静的车厢内回荡着他的喘气音。
吻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让江砚临近崩溃的边缘。
“被发现了怎么办?”颜杳突然开口,话语里却没半点歉意,反而带着隐隐的笑。
“我……明天穿高领。”男人出声,声音毫无平日里的半分清冷。
女人忍不住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奖励似地往下一点的位置亲了一口。
“真乖。”
两个字,令江砚心尖一颤。
男人在女人的肩膀上难耐地蹭了蹭,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陷入水深火热中的他怕是也忘了,现在正是骄阳似火的夏季。
穿什么高领?
第30章 二合一
次日, 换衣间里。
一件件衬衫以颜色为顺序整齐地排列在衣柜里,而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落地镜前,清冷淡然的目光略过衣柜, 随手抽出一件浅色衬衫套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最末尾的纽扣, 正要有动作时,男人的手却微微一顿, 随后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脖颈。
镜子里, 冷白的皮肤上印着零星的几抹玫红, 莫名透着一丝靡.艳的气息。
喉结旁有两处,随之蔓延向下,在锁骨的位置上也标记了不少。
脑海里骤然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江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指腹擦过她留下的吻痕, 透着两分缱绻。
江砚平日里不缺乏锻炼,平日里任谁也没想过,看似清瘦的江教授在那件衬衫下有着怎样风光。
或许是因为学数学的人最擅长精打细算,而将这份专业性投入到个人身材管理中, 以至于男人的每一处的肌肉都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过, 少一分不足。
在镜子前足足发呆了近五分钟,男人这才又不紧不慢地将衬衫扣上,直至扣到领口处的最上一颗,将所有风光尽数收敛。
衬衫西裤, 这本是江教授多年一贯来的形象, 可这一次却是多了点什么。
昨晚他虽是‘口出狂言’说自己可以穿高领,可如今炎炎盛夏,穿高领且不说他自己受不受得住, 走出去怕也只会被别人当做异类。
耳边似是又回荡起了昨晚颜杳的轻笑,她怕是一早就知道这印迹遮不住,还故意问他‘被发现了怎么办’,如今想来那语气里可是盛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十五分钟后,江砚离开了公寓。
与在换衣间里不同的是,此时男人的脖子上却是多了两个创口贴,将某人留下的标记藏地一干二净。
……
安静的教室里,同学们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看似在认真听课,殊不知藏在课桌底下的手却是捧着手机在和周围人疯狂议论着——
【绝了,为什么我感觉最近这段时间江魔头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不会真谈恋爱了吧?之前那照片确定是江魔头?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那背影看起来像,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是吧不是吧,江老师这么猛的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都没有人注意到今天江魔头脖子上的创口贴吗!!】
【早看见了,当我眼瞎?估计是被什么东西抓了吧?或者过敏?总不可能是吻痕吧……】
……
一节课在同学们暗地的热议中悄无声息地过去,而在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同学们心下一松,与此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站在台上的江砚。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江砚总觉得自己脖颈处的吻痕在隐隐发烫,虽说他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单身二十八年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男人总会有些不知所措。
多年来的教养让他在理智上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关起门来属于两人的亲密,可偏偏对于脖子上这抹张扬且极具主权意味的吻,他却生不出半分抵抗的心思。偶尔盯着它失神,暗地的雀跃昭示着他应该是喜欢的。
男人终究是脸皮薄,向来内敛沉稳的性格令他不适于做这些在脖子上种草莓之类的行为,过于乖戾嚣张。可他不知为何又欢喜极了颜杳的恶作剧,是他波澜不惊的人生里鲜少有的疯狂和刺激。
教室里的学生鱼贯而出,江砚不疾不徐地收拾着东西,正准备离开时,眼前却突然落下一个人影。
“江老师,找个地方谈谈?”
江砚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眼前的许昊海。
男孩的表情一改往日里的嬉皮笑脸,脸上的神情略显严肃,细看在眉眼间似是带着丝丝的怒意。
“行。”
拎起公文包,江砚脸上的神色未变,转身抬步往教室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学楼,直至上课铃声再次响起,整个学校都开始趋于平静时,江砚也在学校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江砚的语气过于平静,看向许昊海的视线似是早已看穿了他的来意,可尽管如此,他却也不显半分慌张。
然而,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却越发让许昊海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男孩猛然扔下了单肩背着的书包,随着一阵落地的闷声,许昊海冷着脸一把拽住了江砚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抵在了墙面上。
“江砚!你还是人?!连学生的墙角就撬?”
许昊海不是傻子,在看到那张路人偷拍的照片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江砚的背影,也认出了那是颜杳的车。
虽然许昊海明白颜杳不至于搞劈腿的那一套,但他还是有种被绿的感觉。
好家伙,想当初两个人在他面前都说和对方不熟,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就谈上了?把人当猴子耍呢?
江砚的眉头微蹙,片刻后抬手一把握上男孩的手腕,微微用力,硬生生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领子上扯开。
许昊海脸色一僵,似是没想到江砚的力气这么大,手腕传来的剧痛令他根本使不上劲。
男孩的神色愈沉,下一刻只见江砚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而许昊海拽着他领子的另一只手也因此而松开,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两步保持平衡,同时也被迫再次拉开距离。
紧接着,许昊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抬手扯了扯领口,随之又慢条斯理地将右手上的公文包放下,语气轻淡地开口:“要打架?”
许昊海:“……”
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许昊海盯着男人准备解袖扣的手,忍不住再次扬声道:“江砚!你能不能要点脸?抢我对象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打我?!”
从潜意识里传来的求生欲告诉他,如果真和江砚打起来,可能他只有被摁在墙上爆锤的份儿。
天知道,这江魔头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力气大得跟开了挂似的!
大二的许昊海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打篮球,要露腹肌也有几块,但比起江砚这种动真格锻炼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男人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眉时,冷冽的目光宛若是锋利的刀刃,极具杀意。
“为什么不能打?我已经想揍你很久了。”
许昊海听到这儿,猛然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匆匆往后退一步,对上男人的视线,总觉得他这话是认真的。
“江砚,你好歹还是个大学教授,能不能讲点理?!”
“讲什么理?”江砚说着,开口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冷意,“讲讲为什么我在十年前就和她相识却反而先被你这臭小子追到了人?”
“讲讲为什么我喜欢了她十年却比不过你这个才喜欢她几天的人?”
男人的两句反问将许昊海堵地哑口无言,男孩的脸色有些难看,许久后才慢吞吞地挤出一句话:“你……你不是说和她不熟吗?”
“是不熟。”
许昊海看着江砚将刚解开的袖口又重新扣上,知道他这是打消了揍自己的念头,于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便听眼前的男人开口道:“所以是暗恋,有问题?”
不知何时,喜欢颜杳的这件事已然成了他可以随口而出的话。
现在仔细想来,这么多年,喜欢颜杳的这件事他不怕别人知道,只是不敢让颜杳知道,所以才小心翼翼怀揣着这份心思。
如今,倒也什么都不用怕了。
许昊海听着男人理直气壮的口吻,不免有些语塞,不知是在惊讶他过于从容的态度,还是在惊讶这个人人口中为之而胆颤的‘江魔头’也会玩暗恋这一套。
“那你现在不就是如愿以偿了吗?!这还想打我?”
江砚弯腰,重新拿起公文包,将那股一闪而过的野性尽数收敛,似是又恢复到了往日里那个高冷禁欲的江教授。
“是你先动的手。”
的确,是许昊海动的手。
冲动之下的许昊海满脑子都是自己被‘绿’的事情,气势汹汹地来找江砚算账,现在看来,力气比不过也就算了,好像连感情上也是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许昊海很明白,自己的确是喜欢颜杳的,但这种喜欢远没有江砚来得深厚,不至于对一个人恋恋不忘十年。
刚分手那段时间,他确实是难受,但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那种痛至今回想起也消退了许多,剩下也不过是被甩的不甘而已。
男孩尴尬地抬手抓了抓头发,想他本是打算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结果反倒被教训了一回,他成了没理的那个。
“算了算了,是我比不上你。”许昊海挥了挥手,连带着将心底的那点不爽也尽数挥去。
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既然老师你都和她在一起了,最好就抓着她一辈子,总不能让一个女人把我们师生两个都给玩了吧?”
男孩说完,重新将地上的书包捡起,安安分分背上。
“祝你们俩九九咯。”
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总是这般,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将书包一背,转身走得干脆,反倒留下江砚一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思……
男人低垂着眼帘,在寂静无人的环境中,忍不住低声呢喃着。
抓着她,一辈子吗?
.
傍晚时分,黑色的路虎在摄影工作室前停了下来。
车厢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江砚静坐在驾驶座上片刻,视线转向车窗外,半晌后下车往工作室内走去。
下午一点的时候,颜杳打电话说让他下班后来工作室里找她,心下隐隐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但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有些紧张。
颜杳的工作室并不在市中心,远离喧嚣之外的僻静之所使得这间工作室多了两分艺术的气息。
工作室的布局很宽敞,走的也是简约风,但在排列陈设上却多了几分设计感。四处散落着工作台,偌大的空间唯有零星一两个人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什么。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被所有人称为‘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女,如今却成了圈内鼎鼎大名的摄影师。
曾经,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没有前途和未来时,高中的江砚却莫名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大放光彩。
事实也的确如此。
“江先生?”
就在江砚游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江砚转身,看着身后这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
阿美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随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您好,我是老板的助理,你可以叫我阿美。老板现在正在摄影棚里等你呢。”
江砚微微颔首,随后跟着阿美的脚步一同走向摄影棚。
工作室有两层,一楼是办公区,二楼则是用于提供室内的拍摄场地,所有用具一应俱全,虽然不是密闭的空间,但一堵墙却是隔绝了楼下的视线,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相对私密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