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点点头,道:“我记起了从前刚来问仙宗拜宁长老为师的时候。”
陆宴安开口:“我看到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与现实毫无关系,甚至像是一场梦。”
沈陵开口:“我……看到的从前在凡间的一些事情。”
万轻舟看到的是,日后自己在炼器,济云帆则是自己平日里的琐碎生活。
而江婉婉则有些迷茫,却未曾开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看到的竟是第一剑修无憾生前的记忆,难道是因为她身上保管着无憾从前戒指的原因吗?
阮羡鸾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原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些画面,但她看到的是未来,这算是老天爷提前给她剧透了吗?
不孝不忠不义不仁,这个恶毒女配,真是恶毒,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隐藏本?
崖底寂静无声,众人四处搜寻,看周遭是不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四下入目,尽是尘土,一片荒芜,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不过阮羡鸾并未觉得不对,毕竟这是问仙宗关押怨灵之地,若是常常有人来,那才真是奇了怪。
“大师姐,这有一条小路!”身后传来了江婉婉的声音,众人随之看过去,确实有一条小路,杂草丛生。
“要去看看吗?”海棠轻轻扯了一下阮羡鸾的衣袖。
阮羡鸾点头,缓缓道:“我们……也没有别的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1k,接下来几天慢慢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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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崖下何人?
此处是怒风崖崖底,周遭都是石壁,唯有江婉婉发现的一条小道可以行走,众人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御剑回历练待着的山洞,二是顺着这条小路继续走,去找跳下来的狐狸。
“方才在御剑而下时,便有幻术让我们看到自己的一些片段,如今到达崖底,这与崖上截然不同,倒像是另一个地方,或者,我们是踏入了另一个阵法。而狐狸跃下山崖,唯一的去路也是这条小路。”阮羡鸾开口。
她说的没有错,沈陵无法反驳,正色:“我们只能继续前进,或是原路返回。”
“表姐说的是,只是前方或许危险重重,几位同门仔细想想。”陆宴安折下一旁的一根狗尾巴草。
阮羡鸾询问几人意见,面前的万轻舟和济云帆两两对望,然后相继摇头,没有原路返回的意思。
而陆宴安此时已叼着一根随意折下的狗尾草,轻笑:“表姐去哪,我便去哪。”
至于海棠和江婉婉,一个是要跟着阮羡鸾,一个和沈陵一起的,自然没有意见。
没有人选择原路返回,众人走上了生满杂草的小道。
“此地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虽然四处没有危险,但阮羡鸾没有放松警惕,始终将妄念剑持在手中,以防万一。
传闻怒风崖下关押的是怨灵、妖魔,在宗门中算是禁地,无事不得擅闯,崖上罡风雷鸣,极是骇人,在阮羡鸾的想象中,崖下应该更加可怕,至少得是瘴气重重,怨灵嘶嚎。
“但也不能放松。”沈陵打量四周,总觉得有些蹊跷。
听到沈陵说话,陆宴安便有些烦躁,吐出那根狗尾巴草,将草踹至一边,有些不屑:“即使有危险,我也会保护表姐,沈师弟还是先顾好自己。”
那颗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被踢到了一边,还滚了几下,粘上尘土,残破不堪。
此时众人已经顺着那杂草丛生的小路走进了另一个山洞,洞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连空气都是潮湿的,似乎还有刚才几人说话的回声,越走越深,渐渐的连光线也没有了。
走在最前面的阮羡鸾只能提起万轻舟的发明的那盏长生灯,为几人照亮脚下的路。
长生灯的光线昏黄,众人的影子也在洞中摇摇晃晃,像是互相追赶。
灯一晃,影子便四散分逃。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无端起了一阵风,吹起了几人的衣襟,带起风沙,迷了几人的眼。
阮羡鸾暗叹糟糕,连忙喊出一句“小心——”
她话音刚落,便见万千剑刃横冲直撞的向几人刺去,竟是铺天盖地,欲取几人性命!
阮羡鸾手持着妄念,一跃而起,试图躲过剑刃,只是她虽然躲过了眼前的几柄剑,却有更多的剑向她刺去!
看着交错的剑影,她不得不正面迎上,翻腕以妄念拨开那些疯狂的剑刃。
本以为那些剑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竟是越挫越勇,以更加刁钻的角度缠住妄念剑。
即使阮羡鸾刻意闪躲,那些剑却是像早已预料了一般,更加狠辣的刺向她!
山风在她耳边擦过,呼呼作响,恍若时间停滞在了此刻,眼见的剑刃带着寒光,马上就要割破她的喉咙,她已经想象到自己的死相如何惨烈。
在阮羡鸾快要放弃抵抗了的时候,她看见刺向自己的似乎慢了一分,仅这一分,她立刻明白了这招避无可避的杀招该如何破解
她轻轻侧过头,便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夺命的剑刃只是割断了她的发丝而已,却是露出了一线生机。
她再度挥剑,以手腕发力,拨开了那柄来势汹汹的剑。
两剑相触之时,迸发出碎碎的小火星。妄念剑甚至发出一声嗡鸣,尖锐至极。
但,胜负已定。
所有灵剑噼里啪啦落下,甚至没有发出声响,便在空中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几人相互对望,有些惊讶。
接着,便有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那人眼光淡漠幽然,仅一眼便像是看穿了所有人。
他身着黑色衣裳,立在那里,像是张古老遥远的画。
“敢问前辈何人。”即使劫后余生,阮羡鸾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无名小卒罢了。”那人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那,冒昧问一下,前辈年岁几何?”对方不愿意透露名字,阮羡鸾便换了个方式试探。
“山中无岁月。”那人向前走了两步,打量着沈陵腰间的无憾剑,才有了几分兴趣。
阮羡鸾:……
无法接话,她索性闭嘴。
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是待宰的鱼肉,没有办法。
她开始想,原著中可有提到怒风崖下镇了什么大妖。但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给这人在心里冠上了一个“大妖”的名头。
那“大妖”打量了一下沈陵,赞了一句:“不错,非池中物。”
沈陵点头,拱手一拜,“谢前辈夸奖。”
他又拍了拍沈陵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修炼”,很快又没了兴趣。
慢慢走向陆宴安,道一句“还行。”
直到“大妖”看到一边的江婉婉时,眼中才多了几分兴趣。打量着江婉婉,不知是不是几人的错觉,他眼中明显亮了几分,有些炽热。
察觉到他的目光,众人都捏了一把汗,沈陵上前一步,将江婉婉挡在身后,道:“舍妹顽劣,若有冒犯,请前辈海涵。”
只是随意弯了弯嘴角,便无视了沈陵的话,随意问江婉婉一句:“多大了?”
江婉婉愣在原地,没有半分害怕,回答:“十五岁。”
他的手顿了一顿,有些错愕,方才开口:“十五岁修为至此,极好。”
阮羡鸾心下惊讶,连沈陵都只得了一句不错,江婉婉的筑基修为却得了一句极好?
她暗暗想,难道这就是“天命之女”、作者的亲女儿吗?
“谢前辈夸奖!”江婉婉展颜一笑,有些得意,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敢问前辈,我从前可曾见过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些亲近之意,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并不害怕。
“大妖”淡淡一笑,挥手:“也许。”
江婉婉欲继续追问,却不想那人已经没有再说的意思。
海棠、万轻舟、济云帆各得了一句勉强、凑合、堪堪入目。
行至阮羡鸾身侧时,她得了一句“上佳”。
经过“大妖”的一番点评,阮羡鸾放心了几分,来者虽善恶不明,但起码没有即刻想杀掉几人,已是万幸。且来人修为高深,刚才那些剑定然与他有关,若真动起手来,几人怕是加起来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此刻所有人都不敢冒然开口,阮羡鸾用眼神示意唯一入了眼的江婉婉。
江婉婉即刻心领神会,开口:“敢问前辈,此为何处?”
接着他只是挥挥衣袖,背对几人,道:“你们,本不该来此,却因‘一物’于今日在此相聚。”
几人不明就里,听的云里雾里,只有沈陵眉心一挑,隐隐有预感,他可能知道眼前这人要说什么了。
上辈子他至元婴后听到过多次的东西——昆山玉露。
他还记得上辈子三年后,在“济堂大会”,他夺得头名,那时候所有未曾拜师的弟子都趁此机会拜师,唯有他是个例外。
他跪在掌门面前,一板一眼的禀告:“弟子不负众望,夺得魁首。”
掌门笑着,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嘉奖,却又收回了手,只轻轻扶起了他,叹息一声:“我本该收你为徒,亲自传道授业,只是我即将闭关,怕是要耽误了你。”
沈陵抿唇不语,掌门徐元清已是化神修为,九州第一人,即将要突破化神中期。
如果徐元清突破化神中期,对九州、对问仙宗,都是意义不凡。怎么看,都是放弃自己这个内门弟子来的划算。
如果九州第一人都无法教导他,遑论他人?
沈陵有些失望,不免气馁。
只是,徐元清叹息一声,道:“你天赋异禀,定然前途无量,我虽然已至化神,但我终究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他’选中了你,定然是有所考量。”
最后,徐元清为他暂缓了闭关,教导他三年。
沈陵只觉得似花明柳暗,峰回路转。他欲叩首,行拜师之礼。
却被徐元清扶起,他说:“我尽我所能,教导你三年,只是我无法一直教导你,担不起你这一句师父。”
虽不肯担上他一句“师父”,但是能够教导他三年,已是万幸。
他记得那时候徐元清问他,你可知为何我们能修仙?
他记得,他回答:九州有灵脉滋养,故有灵气,修士有灵根,便可引气入体,而引气入体的多少,又由天生的资质决定。
对这个回答,徐元清很是满意,摸了摸自己下巴下那层胡子,又问,你觉得灵根重要,还是资质重要?
沈陵没有迟疑,道:资质。
徐元清又问,那你可知,修仙路上最难的是什么?
他答不出来,喃喃:可是修为的强度?
徐元清那时淡淡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却又尽是反驳之意:“道心。”
何为道心?沈陵不懂。
但徐元清没有解释,留下一句:“你自会知道。”
自会知道?
怎么知道?
道心是什么?修道为人之心吗?
他以剑入道,修无情道,自问断情绝爱,不沾人间半点情.欲,更是断了爱恨嗔痴。
第二日,沈陵找上了徐元清,开口,无比坚定:“陵自问道心坚定,定可一直不变。”
徐元清还是淡然一笑,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你心智不坚,还需历练,这人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无常’二字,你还不懂何为变故,更不解‘命中注定‘四字何解。”
沈陵不信,只道是人定胜天,若有心,万事皆可。
却不想,那时徐元清那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沈陵幼时候如浮萍漂泊无定,少年时修仙有成,意气风发,自是不信什么“无常”“命中注定”。
在他眼里,事情都是绝对的好与坏,即使情非得已,亦是绝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阮羡鸾是上佳的评论呢,因为她五灵根,要同时兼顾,比常人修炼更加辛苦(前面章节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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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昆山玉露
三年教导,一晃而至,徐元清即将闭关。
那日问心堂只有他和沈陵二人。
徐元清问道:“沈陵,你如今可知何为道心?”
沈陵那年二十岁,已至金丹中期,已经隐隐有压过阮羡鸾的趋势,在修仙界已经传开了他的名字。
看着眼前的徐元清,他眉眼之间尽是坦然:“是天理。”
那时候沈陵不知道徐元清为什么一直和他强调道心,他最初只是想勤勤恳恳的修行,等修为有成,再无人能够轻视了他去。
沈陵父母早丧,寄养在了江家。
虽然江家很好,但终究是寄人篱下。
他像一叶浮萍,漂浮在这世上,随意打来一阵浪便能将他淹没。
沈陵来问仙宗,是因为无处可去;他修仙,是想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开口,声音平静:“弟子最初修仙是为了自己,但后来,是想让天下之人都知道‘沈陵’二字,弟子想用‘沈陵’二字守护这天下。”
“好,很好。”见沈陵的回答,徐元清目露赞许,“你可知为何我一直与你强调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