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的?
当离辰从马车里拿出一个放置有冰的桶,掀开了桶,只见里面放有两只已经宰好的野鸡,野鸡从那来的她就不深究了,但为什么冰放了一天都没有化开?还是在这种炎热的夏季?
离辰似乎有读心术一般,给沈容解惑道:“这鸡,是昨晚掳你的时候,顺带从厨房的帐篷中拿的,至于这冰为什么还不化,那是因为我本事大。”
……不要脸到他这境界,看来也是修炼过的。
“要感谢的话,就动手给我准备一份晚餐,如何?”
……
他这是要她堂堂大王给他烤鸡呀!
但,如今是她沦为阶下囚,俗话都说大男人能屈能伸,女人也是可以的。
第二十一章 燕国公子
原本还得六天的行程, 愣是被离辰和他的千里驹缩减成了三天, 霍景霆能赶得上来救人才奇了怪。
路过汾水, 戈壁黄沙, 一片荒凉, 才至响午, 不知道神通广大的离辰又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兔子, 食髓知味的继续让沈容做厨娘。
看着沈容悯熟的烤着野兔,野兔呈金黄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沈容在烤得差不多的野兔上面洒了些孜然粉,香味更加的浓郁,离辰紧紧的盯着那快烤好的野兔, 带着可惜的语气道:“再过两日就要把你放了, 可真有些舍不得。”
正在烤兔子的沈容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四面环绕自己的黄沙, 茫然了片刻, 突然恶狠狠的瞪向离辰:“你要是把我丢在这荒漠中, 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就容容你这手艺, 我还舍不得你死。”
“别叫寡人容容, 寡人和你不熟!”被自个媳妇叫小容容, 那毕竟是自家人,尚且还能接受,可被一个外人, 且还是一个大男人喊得这么亲密, 她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容容,多好听,把咱俩的关系又拉近了,不是么?”说着,妖孽离辰又对沈容眨了眨眼。
……
“少恶心人了!”沈容心生怒气,转过头不理他。
“放心,把你放了,肯定是给你想好了一个好去处,我会把你交到一个美男子的手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容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呵呵”的讽刺性笑了两声,即使不看他,也想得出来他的笑容到底有多贱。
到了汾水之后,离辰不着急了,赶马的速度也变得慢悠悠了,许是速度慢了下来,加上这几天也没有生命威胁,心情也放松,故在马车中昏昏欲睡,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熟睡之后,她破天荒的又梦到霍景霆了,这回梦到的居然还是霍景霆带她吃遍大街小巷。
半睡半醒间,沈容不得不说,霍景霆带她吃了整条街之后,甚得她心。
“公子,公子,他好似醒了。”
脑子已经有些清晰的沈容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愣。
“快让程先生过来瞧瞧。”淡淡的声音,如同是伴随着春风而来,半冷半暖,恰到好处,让闻着心旷神怡。
男人的声音,陌生男人的声音?!
蓦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张脸上有十数颗黑痣,且长相普通的男人脸放到在她的眼前,刚刚好听的声音就是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出来的!
但这并非是重点,重点是:“你丫的谁呀!!!”她现在应该不是在离辰的马车上吗?!
“芝麻,你吓着到他了。”
依然是淡淡的声音,沈容抬头望去,看都男子的时候,突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离辰说,他会放她走,但却是交到一个美男子的手上,看来,这眼前突然出现,身着一袭白衣,面色白净的许就是离辰口中的美男子。
沈容咽了咽口水,看着美男子问道:“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身穿着一身绿,长相俊美的男子?”
美男子愣了一愣,回道:“没见过。”
看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没有见过离辰,那她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下美男子没有回答,反倒是人如其名的芝麻说道:“我们正在赶路,就看到躺在路中间的你了。”
沈容:……
都说婊.子无情,她看离辰这种男人最无情,她好歹给她做了三天的饭,他却一点提醒意思都没有就把她在半道上丢了下来,也不怕突然出来一头狼把她叼走了!!!
镇定的从铺有毯子的车厢内的板上坐了起来,“咳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抹笑意:“敢问这位兄台要去哪?”
这话是问美男子的。
“汾水。”
沈容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去汾水,不知道能不能顺道载在下一程?”
不管是敌是友,在这荒无人烟的荒漠中,她要是自己独自行走,只怕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迷失在这荒漠之中。
男子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可是公子,他来路不明……”
“莫说了,芝麻,不过是两天的路程罢了。”
按照他们的速度,要到汾水起码要到后天下午才到,所以沈容也和美男子闲聊了起来。
“都忘了问兄台怎么称呼了。”沈容问。
美男子愣了一下,随即道:“在下叫天佑,两国已经停战,便过魏国来探访好友。”
天佑呀……
沈容咧嘴一笑:“你唤阿容便可。”
……探亲友,这只是停战,还没签订盟约呢。
闻言天佑也笑了笑,大概是身子虚,随即掩唇清咳了几声。
沈容看向脸色苍白的天佑,真担心他咳着咳着人就没了,人没了,她怎么向燕国交代。
若是她没有猜错,天佑便是燕国的信侯君——公子玉。
名字中向来有“玉”字的男子,在这时代,多数都是像公子玉这样的温玉公子,沈容猜测天佑就是公子玉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他的容貌和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质,二则燕国的公子玉本来就是身虚体弱,这一点也符合,三则时间都吻合了。
这么多吻合,肯定不是巧合,她很难不怀疑他的身份。
或许是为了躲开麻烦和刺杀,公子玉从大队中分离了出来,一行人加上他,不过才五个人,一个病秧子,一个小厮,一个护卫,一个马夫,一个大夫.
她猜出了公子玉的身份,公子玉不见得也能猜出她的身份,毕竟她这边的时间点对不上,离辰错过了时间点把她送到了公子玉的身边,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为何阿容你会躺在道路之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子玉咳了数声之后,终于问到了点上面。
而在清醒之后,沈容就开始在想说辞了,在公子玉提问的时候,也不慌,反而一拍马车内的小茶几,一脸的震怒。
“我与几位好友打赌谁的胆子大,就想到尸谷去游玩一番,谁知回途我下了车去了趟小解,人都走了!我当然得追上去,岂料日头大,就晕在路上了。”燕国的尸谷,原名云谷,曾经是燕国有名的埋尸地,数十年前,燕国内乱,上万的大军行至云谷之时,没有上战场就被自己人埋伏,上万人的军队在这云谷丧了命,自就改为了尸谷,尸谷阴气重,常常传出闹鬼的传言,久而久之,尸谷就成为了燕国最大的凶地,乃至其它国家都知道燕国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经常有些不信邪的人跑去尸谷。
公子玉略微疑惑,但看到沈容那煞有其事的表情,也就没有多怀疑。
“如此的话……”
正交谈中,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沈容一愣,看向公子玉,却见公子玉脸上多了分凝重,随即看向沈容,露出了一抹苦笑,眼中带着满满的歉意。
“只怕是要连累你了。”
沈容一愣,这语气,这表情,这气氛,别是有危险了?!
沈容屏住了呼吸,听外边的动静,外边风声都似乎停止住了。
气氛紧张,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一触即发。
霎时间,马车的马突然嘶叫了起来,受惊了,马车也开始左右晃了起来。
“公子,你们先走!”
护卫的话一落,随之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马车快速的奔跑,芝麻紧紧的护在公子玉的身前,身子瑟瑟发抖却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道:“公子,奴才誓死保护你!”
公子玉毕竟是王贵贵胄,也数次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脸上倒是没有惧意,而沈容早些年被人追杀过,倒也没有一开始被追杀之时的胆战心颤,而是在防备的同时在想这追杀的目标是谁。
她失踪的事情,霍景霆定会保密,而且追杀她的人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提前了这么多天过了汾水,所以,目标显而易见的就是为公子玉而来。
沈容看向公子玉,这个人可是关乎着两国人的未来,若是他平安无事,燕国臣服魏国是必然的事情,若是有事,只怕就如同霍景霆所说的,燕国必然会依附与其它国家,例如七大强国中的其它六大强国。
“公子玉,我助你。”
沈容的这一声公子玉,让公子玉一怔,惊诧的看着沈容。
“你的命可是攸关燕国能不能顺利的和魏国签订盟书,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我可是个罪人。”当初质子的事情就是她提出来的,源头也是她,即便怕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且……若是不选择这条路,她估计也活不了了。
“阿容你……”
“保重。”沈容不待公子玉的话说完,稳住身形,从芝麻的手中抢过了防身的长剑,一把拉开了帘子,而那车夫竟胸口中了一箭,依然赶着车。
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之后有数个黑衣人骑着马紧追不舍。
沈容干脆牙一咬,对只有一口气坚持住的车夫道:“若是要救你家公子,便朝我大喊公子。”
随即抢过车夫手上的赶马的鞭子,纵身一跳,跳上马背之上,抽出匕首,没有任何的迟疑,长剑一挥,砍断了马车与马的牵引的绳子。
沈容突地感谢当初老魏王逼着自己骑马了,今日派上了大用场,现在只求老魏王给她找的战友快点扛着他的大刀抵达战场。
那车夫看着沈容骑上马的背影,有股毅然决然,视死如归的气势,即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却也由心的敬佩。
“公子,小心!”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喊,话声才落,人也靠在了车厢上,马车与马车没有停稳便被砍断了,马车也不曾停,极速的往前滑,车夫的尸体也从马车的甲板上被甩了出去。
“公子玉跑了,快追!”没有任何的怀疑,那几个黑衣人全数朝着沈容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那极速的马车在重重撞了树干之后才停了下来。
从马车中传出芝麻惊恐的呼喊声:“公子!公子,你别吓奴才!”
第二十二章 救人反伤
场面非常的动魄惊心。
身下的马匹被一支箭射中了腿部, 发狂的前后颠簸, 沈容一下重心不稳, 被马甩了出去。
“噗!”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轮到自己之后, 沈容第一次不觉得武侠小说里面吐血的镜头假了。
痛, 像是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那数个黑衣全数的跃下了马, 提着剑朝被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沈容疾步而去。
围住了沈容,一个黑衣人道:“此人定是燕国的信侯君了。”
“那就动手吧!”另外一个黑衣人抬起手中的长剑。
沈容看着那把长剑的时候, 脑子想的只有——做鬼的时候顺道也把离辰拖下地狱!
她都已经放弃死遁了,没曾想这来真了!
长剑眼看就要落下,就在千钧一发之时,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从黑衣人的后脑勺穿透过了眉心。
其它黑衣人一惊,都转身望去,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惊呼:“霍景霆怎么会在这!?”
听到霍景霆的名字, 沈容脑子一片混混沌沌, 不知道脖子是不是给摔着了, 连动都动不了, 只好转动眼珠子。
日薄西山, 一身银甲的霍景霆在这红色的光辉下骑马而至。
这一刻,沈容觉得脚踏五彩祥云么都是扯谈,能救命最重要, 看到霍景霆, 她也安心的痛晕了过去。
…………
沈容还是痛醒的,肩膀似乎要被人扯开了,“啊”的尖叫了一声,便猛的睁开了眼睛。
“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看来也不是很严重。”冷清的嗓音。
闻言,沈容想转头,却转不了,只能转动眼珠子,顿时红了眼眶。
“霍景霆,霍景霆,寡人是不是瘫了,是不是瘫了?!你说,寡人能承受得了!”声音带着颤抖,丝毫不像是能承受得了的样子。
霍景霆在沈容的手臂上绑上了木棍,皱了皱眉。
“没瘫,只不过是伤了,你救人的时候不是甚为英勇,怎到了这床上,就知道怕了?”霍景霆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寡人当时那还顾得了这么多,公子玉要是真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寡人怎么交代!”
“只怕信侯君不是被刺客杀死的,而是被你害死的。”
沈容一惊,问:“公子玉怎么样了?!”
霍景霆瞥了她一眼:“你救人之时,可有想过信侯君的身体能不能经受得住你的摧残?”
沈容:……摧残?
“手还能不能动?”霍景霆忽然一问。
沈容闻言,动了动手,结果就只能动动手指,像要做起来,略一用力便觉得胸口疼,后背疼,哪里哪里都疼。然后抬起眼眸看向霍景霆,眼眶中得眼泪不曾少,完全是被痛的。
霍景霆头痛的捂住了额头,半响才放下手,看着她。
“你现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来个你上药,二则是你忍一个月,回到未央城再做打算。”
沈容一愣,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小心翼翼的问:”上药?是全身脱光的那种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