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暴君的白月光(穿书)——一念夕雾
时间:2021-03-18 09:55:18

  穆柏一愣:“殿下为何要这么说?”
  谢遇道:“今天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我差点被杀死,是萧长渊救了我……”
  穆柏错愕:“萧长渊怎么会救殿下……”
  谢遇垂下眼睫,低声道:“因为他说,他不能让云翩翩做噩梦。”
  穆柏不敢置信道:“就为了云翩翩?”
  谢遇点了点头,薄唇微抿,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单方面地向他报仇,单方面地向他报恩,萧长渊根本就不记得我,甚至可能都不认识我,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犹豫挣扎,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他的眼底,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性命,可今天我发现,他并不想杀我……”
  他在今日才见识到了真正的萧长渊。
  那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残忍嗜杀的人间兵器。
  这位可怕的暴君,轻轻地抬抬手指,都能将十丈远的山贼隔空撕成碎片。
  他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
  看到了他眼中视人命如草芥的傲慢。
  到今日,他才明白,萧长渊从来都不曾真正将他放在眼底。
  只要他向萧长渊出手,萧长渊随时都可以杀死他。
  他杀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那些山贼死无全尸的样子,就是他凄凉的下场。
  穆柏抬头望向谢遇:“那殿下的意思是……”
  谢遇的俊脸微微绷了起来,他抬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向穆柏:“既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单方面地复仇,那么我现在选择放弃复仇也并不可笑,对不对?”
  穆柏看了看谢遇脸上的神色,立刻道:“自然不可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执迷不悟的人只会走向陈旧的死亡,更何况梁国本来就是墨国的一部分,我们投靠萧长渊也是造化使然。”
  谢遇听到这句话,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渐渐消失了。
  他接着穆柏的话继续往下说道:“没错!我们现在投靠萧长渊,向他展示我的诚意,说不定将来还能混个官吏当一当!别人想混都没有这个机遇,我们何不在他身上拼一把未来?!”
  “殿下言之有理!”
  在萧长渊可怕的龙威下,两位非常识时务的主仆,立刻转换方略,憧憬起美好的未来了。
  .
  曹刿曾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其实这对主仆的勇气,早就在见到萧长渊的第一天,看到他徒手杀虎之后,就悄然消失了。
  接下来的这几十天,全都是他们自我说服犹豫挣扎苟延残喘的过程。
  而今日,萧长渊救了谢遇的性命。
  谢遇终于找到了他不战的理由。
  他终于成功地说服了自己,最终到达了知行合一的境界。
  然而,谢遇不知道……
  正是因为他今日选择投靠萧长渊的念头,令他改写了他在原著中凄惨的结局。
  同时也救了穆柏的命。
  .
  自那天以后,谢遇每次进城,穆柏都会跟在他的身边。
  因为穆柏担心山贼事件会再次发生。
  谢遇来到县城里,得知最近有一伙从鹭山县流窜到青城县的山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鹭山县的官吏抓了几个月都没有抓住他们,今天早上他们的尸体却突然被人发现在山路上。
  鹭山县跟青城县的官兵们齐齐去收了尸。
  今天,茶馆里的众人全都在热议这件事情。
  关于他们死亡的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分赃不均所以自相残杀,也有人说他们是被什么隐姓埋名的豪侠所杀,甚至还有人说是山神震怒所以杀死了他们。
  没有人将这件事情联系到萧长渊的身上。
  谢遇想了想,也对,现在所有的百姓都还以为那个暴君正躺在皇宫里缠绵病榻随时会咽气呢。
  谁会想到真正的暴君其实在离这个县城不远的江家村里呢……
  .
  秋天走到了尽头,转眼来到了冬天。
  院子里,云翩翩坐在竹编藤椅上,手里拿着谢遇方才送过来的话本,正在低头翻看。她坐着的藤椅旁边,摆着一个小小的圆木桌,桌上摆着一碟桃片糕。
  云翩翩坐在藤椅上,一边低头翻看手中的话本,一边伸手去拿桃片糕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云翩翩觉得谢遇这孩子最近对她特别的热情。
  就像是在故意讨她喜欢一样。
  谢遇每次驾着牛车从县城里回来经过她家门口的时候,都会特意从牛车上下来,将他买的小玩意送给云翩翩,有时候是小泥偶,有时候是鲁班锁,有时候是话本。他说这是他看到摆摊的小贩很可怜,所以照顾小贩的生意买下来玩的,每次谢遇都会买很多小玩意拿来送人。
  尤其是送给云翩翩。
  云翩翩起初还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收他送的小玩意。
  但谢遇每次都会用他那根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件事情说得天花乱坠,仿佛她不收下这些小玩意,他就要心碎而死一样,云翩翩只好收下了他的礼物。
  云翩翩想要付钱给谢遇,但谢遇不收,云翩翩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萧长渊看向谢遇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谢遇察觉到了。
  云翩翩也察觉到了。
  谢遇察觉到了也没有办法,因为萧长渊实在是太难接近了,他就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神殿,谢遇想向他投诚都找不到机会,所以谢遇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向云翩翩投诚进贡。
  他希望云翩翩这座神殿将来能够庇佑他。
  让他一帆风顺,官居一品。
  反正这两座神殿的作用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
  云翩翩看话本看到一半,突然想起方才萧长渊看向谢遇的眼神。
  那冰冷的目光,似乎比冬日的空气还要冷冽。
  云翩翩放下手中的话本,抬头说道:“夫君,你不可以杀阿遇。”
  萧长渊漆黑幽冷的眸子落到云翩翩的脸颊上。
  那冰冷得宛若寒雪冰山的眸光,在触及到她的脸庞时……
  瞬间就融化成了一泓幽静的寒潭。
  虽然他的眸光,温度仍旧冰冷。
  但他的神色却沉静如水,柔软而绵密,毫无杀伤力,宛若清泉寒溪般清澈。
  萧长渊淡淡地说道:“他若不起歪心思,我绝不会杀他。”
  云翩翩听到萧长渊的话,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萧长渊闻言,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悦。
  他家娘子总是喜欢关心其他人。
  而不关心他。
  萧长渊不豫地抬起手来。
  那双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向云翩翩的脸颊。
  云翩翩正在低头看书,吃着嘴里的桃片糕。
  身子蓦地一僵。
  萧长渊竟然用手捏了捏她的唇角。
  云翩翩心中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后躲去。
  手中的话本落到地上。
  云翩翩睁大了那双澄莹秀澈的杏眸。
  “夫君为什么要捏我?”
  云翩翩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
  萧长渊很少主动碰她的脸颊。
  方才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一瞬间的酥麻微痒,像是被人电了一下。
  萧长渊抬起眼睫,淡漠地望向云翩翩。
  那张清冷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脸上沾了糕点。”
  说着,萧长渊摊开了手掌。
  他的指腹上,赫然沾着一小块白色的糕点,只有米粒那么大。
  萧长渊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云翩翩的小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原来是她大惊小怪了。
  “哦。”
  云翩翩觉得有些羞窘,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萧长渊抬起墨眸。
  那双漆黑幽冷的眸子落到了云翩翩的脸上。
  “娘子,为何你的反应这么大?”
  不知道是不是她做贼心虚。
  云翩翩觉得萧长渊今天的眸色似乎比以往要深邃许多。
  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
  云翩翩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我要去做饭了!”
  云翩翩慌乱地扔下这句话,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萧长渊长身玉立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云翩翩慌不择路冲进灶屋的样子,俊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他低下头,看向指腹上那米粒般大小的糕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
  萧长渊的墨眸里,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有这么好吃吗?”
  萧长渊神色清冷,抬起手指,若有所思地舔掉了指腹上那一小块糕点渣。
  这块从她红唇齿间落下来的糕点。
  甜而不腻,回味甘甜。
  像是专门为他而存在的甜点。
  甜得正合他的心意。
  萧长渊望向灶屋里的云翩翩。
  眸色渐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要开窍了吗?
  石头要开花了吗?
  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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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萧长渊不是没有吃过云翩翩喂给他吃的桃片糕。
  云翩翩经常喂他吃甜食。
  但萧长渊却觉得方才那块桃片糕的残渣,胜过天下间所有的美食。
  ……这是为什么呢?
  萧长渊那双漆黑幽冷的墨眸,眸色微微变幽深了些。
  他隐隐知道这是为什么。
  萧长渊抬脚,缓缓向灶屋里走去。
  云翩翩正在淘米做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萧长渊清冷低沉的声音。
  “娘子,你的唇上涂了什么?”
  云翩翩刚刚将淘好米的蒸饭桶放到灶台上。
  听到萧长渊的话,云翩翩回过头,安静地望向萧长渊。
  “我涂了一点唇脂,怎么了?”
  萧长渊站在距离云翩翩不到三尺的地方。
  云翩翩转过身来时。
  萧长渊那漆黑深邃的目光,便落到了云翩翩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她的红唇绽放着诱人莹润的色泽。
  看起来十分美味。
  萧长渊的眸色逐渐变深。
  眸底暗潮汹涌。
  如若夜幕下的海洋。
  虽然平静漆黑,但却暗藏危险。
  萧长渊盯着云翩翩的红唇,一步一步向云翩翩走来。
  云翩翩觉得萧长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最终将身体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云翩翩抬起澄莹秀澈的杏眸,慌乱地望向萧长渊。
  “夫君,你要做什么?”
  萧长渊将云翩翩抵在墙角。
  黑影笼罩着云翩翩。
  那双幽暗的墨眸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红唇。
  萧长渊滚了滚喉咙。
  那危险而强势的模样。
  如同一只盯着猎物的白狼。
  萧长渊的声音低沉暗哑,隐隐有些沙哑。
  “娘子,唇脂是什么味道?”
  云翩翩瞳孔紧缩,手指僵硬,吓得呼吸都静止了。
  萧长渊眸光幽深地盯着她的红唇。
  伸出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萧长渊低头,淡色的薄唇无限靠近她。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近乎贪婪的欲望。
  “我要尝一尝。”
  紧接着,下一个画面。
  石头开花啦!
  萧石头的脑袋被云翩翩用胡萝卜砸开花啦!
  (o^0^o)/~
  云翩翩紧紧握着手中的胡萝卜。
  抬起湿润的杏眸,小脸警惕地望着眼前的萧长渊。
  “你不要过来。”
  萧长渊捂着被砸疼的脑袋。
  望向云翩翩的那双墨眸里有些惘然。
  “娘子为何要砸我?”
  云翩翩绷着小脸说道:“你方才要做什么?”
  萧长渊道:“我想尝尝娘子唇上的唇脂。”
  云翩翩抬眸道:“你不是想尝唇脂,你是想练魔功。”
  萧长渊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云翩翩道:“你有。”
  萧长渊迷茫地说道:“尝唇脂就是练魔功吗?”
  云翩翩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想练魔功,尝唇脂就是第一个步骤,只要夫君尝了唇脂,夫君便一脚踏进了魔界,再也回不了头了,夫君千万要忍住呀……”
  萧长渊恍惚了起来。
  那日,他跟他家娘子在山上,看到那对狗男女练魔功,他只看到了中间,没有看到开头,难道真的如他家娘子所说,尝唇脂是练魔功的第一步?
  萧长渊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但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起眼睫,迷茫地望向云翩翩。
  “娘子真的没骗有我?”
  云翩翩扬起脸,道貌岸然地说道:“我是你的娘子,我怎么会骗你呢?”
  萧长渊信以为真,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了下来。
  那双漆黑冷幽的墨眸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迟缓而艰难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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