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渊缓缓地垂下了脑袋,抬手牵住了云翩翩的小手,低声向她作出保证。
“娘子,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尝你的唇脂。”
云翩翩的心中有两个小人,一白一黑,一正一邪。
黑色的邪恶翩偶尔会指责白色的正义翩:你这么欺骗纯洁的暴君,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白色的正义翩立即仰头回答道:我们正义的穿书少女,只有满身的浩然正气!我们没有良心!
黑色的邪恶翩听到这话,心生畏惧,立刻就向白色的正义翩举白旗投降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邪不压正吧。
云翩翩挥了挥手,赶走了脑海中一黑一白的两个小人。
她满身正气地去切胡萝卜,将胡萝卜切成一片片的胡萝卜片,再切成一根根的胡萝卜丝,将切好的胡萝卜丝放进碗里,忙活他们今晚的晚饭。
萧长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坐在板凳上生火。
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为什么他想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跟练魔功有关呢?
难道他天生就会入魔吗?
萧长渊迷茫了起来。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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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柔音的伤势渐渐痊愈。
她拆了缠在手臂上的绷带。
再次开启了她充满野心的勾引计划。
这次,她的勾引对象是云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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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翩翩发现最近不仅是谢遇对她特别热情,就连小美人对她也突然热情了起来。
她抱着洗衣盆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赵柔音站在河边的青石板上热情地向她招了招手。
“云翩翩,我在这里,给你占了一个好位置!快过来!”
江家村的姑娘们都是在河岸边洗衣裳,但岸边的青石板只有那么大,去晚的姑娘便只能在岸边的碎石板上洗衣裳,云翩翩本来每次都去得很早,今日却不小心起晚了。
本以为今天会在碎石板上洗完衣裳,却没有想到小美人竟然给她占了位置。
云翩翩抱着洗衣盆走了过去,将洗衣盆放到青石板上。
“音音,谢谢你给我占位置。”
赵柔音对上云翩翩那双温柔湿润的杏眸,心中就忍不住心潮澎湃,清艳娇妍的小脸浮起红晕。
“你救了我的命,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对了,我今年十八岁,你多大了?”
云翩翩厚着脸皮说道:“我今年十七岁了。”
虽然她的身体只有十七岁,但是她的灵魂却有二十三岁了。
赵柔音闻言,立刻兴奋起来:“我果然比你大,既然是这样,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我比你虚长一岁,以后就叫你妹妹,你叫我姐姐,妹妹觉得如何?”
她是姐姐,那她以后就可以扑倒云翩翩了。
光是这样想想,赵柔音都兴奋了起来。
云翩翩不知道赵柔音为何会突然这么激动。
她的眼睛好像都在发光。
云翩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好。”
赵柔音目光灼灼道:“那你快喊两句姐姐给我听一听。”
云翩翩愣愣道:“姐姐。”
赵柔音听到她娇软清甜的声音,眼睛蹭的一下,更加明亮了起来。
云翩翩心中有些莫名,低头去洗盆里的衣裳。
她的手却突然被赵柔音捏住了。
云翩翩一怔,抬起眼睫,望向赵柔音。
“姐姐你怎么了?”
赵柔音用心疼的眼神望向云翩翩纤白细嫩的手,软声说道:“石头对妹妹也太狠心了,妹妹的小手如此柔嫩细滑,他却让妹妹用来洗衣裳,如果是我,我一定舍不得让妹妹来受这份苦……”
云翩翩:“……”小美人你还好吗?
我的手现在看起来的确比较柔嫩细滑不假,但这都是我用手膏养护的结果。你没有摸到我手心里的薄茧吗?它明明很适合洗衣裳,而且洗衣裳跟受苦有什么关系吗?
我从小学五年级起就自己洗衣裳了。
云翩翩呆愣地望着赵柔音。
赵柔音接过了云翩翩手里的衣裳:“还是我来帮妹妹洗吧,姐姐真是心疼妹妹,妹夫看起来一点都不会心疼人,妹妹如此善良懂事,他却不懂得珍惜,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妹妹……”
云翩翩:“……”这些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的耳熟?
赵柔音抬头看了看云翩翩的表情,脸上露出做错事的表情:“对不起,妹妹,你是不是不喜欢听我说妹夫,对不起,我只不过是因为心疼你,所以才会这样,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
云翩翩:“……”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些话耳熟了。
这不就是小绿茶们的茶言茶语吗?
可是小美人……
你是不是茶错了对象?
这些茶言茶语难道不是应该说给大暴君听吗?
你想勾引大暴君,应该去茶大暴君呀……
云翩翩面色古怪地望向赵柔音。
赵柔音继续说道:“妹妹这么好的女人,妹夫怎么就是不懂得珍惜呢……”
云翩翩听到这句话,突然恍惚了起来。
……难道小美人这是在曲线救国?
小美人想先离间她跟大暴君的感情,然后再去勾引大暴君?
……可是,这救国的曲线会不会绕得太远了些?
云翩翩望向赵柔音的眼神越发古怪了起来。
赵柔音真心实意地说道:“如果妹妹跟我生活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妹妹受一点委屈,妹夫看起来很讨女人喜欢,喜欢他的女人一定很多,我真是替妹妹感到委屈和难过……”
云翩翩:“……”小美人,勾引男人真的不用这么曲线救国哒!
男人真的很容易勾引哒!
云翩翩心中抓心挠肺的难受。
就像是看到一个差等生写错了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
她很想手把手教会赵柔音怎么勾引萧长渊。
但又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她只好站在原地,向赵柔音投去怜悯的眼神,希望这个笨蛋能够早日顿悟,找到真正的答案。
赵柔音抬起头,说道:“妹妹,你脸上有些东西,我帮你擦擦吧……”
说着,赵柔音抬起手来,想要摸云翩翩粉腻白皙的脸颊。
这只充满野心的手,还未碰到云翩翩的脸……
便被一只突如其来的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了。
赵柔音疼得脸色发白:“疼疼疼!”
萧长渊寒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无声地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他冷冷地看着赵柔音,声音低沉得像是在渗血一般。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太轻了……”
赵柔音疼得唇无血色,还不忘扭过头,继续对云翩翩说道:“妹妹,石头如此残暴冰冷,凶狠无情,妹妹却忍耐了他这么久,姐姐真是心疼妹妹,如果我是石头,定然不会这样对妹妹!”
云翩翩:“……”小美人,快闭嘴吧,你的茶道都要考零分了!
快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云翩翩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惨不忍睹。
连忙出声让萧长渊放开赵柔音。
“夫君,别伤害她。”
萧长渊听到赵柔音的话,漆黑幽冷的墨眸里刮起漫天大雪的风暴。
冰冷的戾气在他眸底疯狂滋生。
手中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
赵柔音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他捏断了,她终于痛哭出声。
“好疼好疼!快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今天这三个笨蛋到底哪个更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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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云翩翩看到赵柔音痛苦的样子,立刻扑上去抱住萧长渊的胳膊。
那双澄莹秀澈的杏眸里,布满了急切的恐惧。
“夫君,快住手,她的手快被你捏碎了!”
萧长渊听到云翩翩畏惧的声音,这才冷冷地松开手,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赵柔音。
他抬起冰冷的墨眸,居高临下地望向赵柔音。
那双漆黑幽冷的墨眸里,压抑着冰冷阴沉的戾气。
他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他的声音,跟他的眸光一样,冰冷阴沉,宛若淬了毒的冰刃,令人遍体生寒。
“我不想再看到你。”
空气陡然间凝结成冰。
周遭的温度仿佛骤然间下降了好几个度。
赵柔音原本还想扑到云翩翩的怀里继续装柔弱,好让云翩翩怜惜她,但当她对上了萧长渊那双冰冷嗜血的寒眸时,直觉告诉赵柔音,如果她现在不跑,她可能就再也跑不了了。
赵柔音吓得浑身冰冷,心跳急促,惨白着一张小脸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云翩翩看了一眼青石板上的洗衣盆,连忙在她身后呼喊道:“姐姐,你的盆子忘记拿走了!”
赵柔音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头都没有回,拎着裙摆落荒而逃。
云翩翩自言自语地道:“那我待会儿给她送过去……”
萧长渊听到这句话,俊脸微沉。
他抬脚将青石板上的洗衣盆踹翻到了河里。
水面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洗衣盆里的衣裳,零零散散地漂浮在河面上。
云翩翩心中吓了一大跳。
好在萧长渊力道大,将洗衣盆踹得比较远,水花没有溅到他们的身上。
岸边有许多洗衣裳的小姑娘,看到这个画面,连忙抱起手中的盆子,远远地躲开了这个煞神。
因为萧长渊曾经打过虎,也曾大闹浸猪笼现场,所以村里的大人小孩全都认识他。
她们知道,这位清冷俊美的公子,素来冷漠桀骜,目中无人,轻易不动怒,但他凶狠起来,却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只有他的娘子能够降住他。
云翩翩睁大澄莹秀澈的杏眸,愣愣地望向河面上漂浮的衣裳。
她侧过脸,蹙起秀眉望向萧长渊。
“夫君,你在做什么?”
萧长渊冷冷地望向云翩翩:“你喊她什么?”
云翩翩莫名其妙道:“姐姐呀。”
萧长渊讥讽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又认了姐姐?”
云翩翩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劲,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了,云翩翩向他解释道:“不是我认的姐姐,是音音姑娘要认我当妹妹。”
萧长渊阴沉道:“她让你当妹妹,你就去当妹妹?那她让你当她娘子,你也要当她的娘子吗?”
云翩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些什么。
她愣愣地望着萧长渊:“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萧长渊听到这句话,突然猩红了眼睛,伸手狠狠地抱住了云翩翩。
“你是我一个人的娘子,你不可以去喜欢别人!”
云翩翩猝不及防地被他抱到了怀里。
呼吸一滞。
心脏都快停止了。
耳畔突然传来少女们的嬉笑声。
云翩翩缓缓侧脸,看到岸边许多小姑娘们都在捂嘴偷笑,含羞带怯地望向她跟萧长渊。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住了她……
云翩翩心中轰隆一声,小脸涨红,一路红到了耳根。
她心里又羞又气,连忙伸手,狠狠地推开了对她毫无防备的萧长渊。
云翩翩忘记大暴君身娇体软易推倒的人设。
她一推,萧长渊的身体就直直地向河面上倒去,溅起了大片晶莹的水花,淋湿了她的裙摆。
云翩翩眼睫一颤。
心中有些后悔。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伸手推萧长渊,害他落进河里。
现在他一定觉得很没有面子。
云翩翩伸出纤白的小手,想要将萧长渊从水里扶上来。
但她的眸光,却对上了萧长渊那双冰冷的墨眸。
他的眼眸,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疏离。
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云翩翩吓得将纤白细嫩的手缩了回来。
她转过身,逃亡似的跑走了。
少女那慌不择路的样子,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样。
萧长渊望向云翩翩落荒而逃的背影。
那双漆黑幽冷的墨眸,变得更加冰沉了些。
萧长渊缓缓从河水里起身,抬脚走到岸边的青石板上。
冬日里冰冷寒凉的河水从他湿透了的黑衣上滑落,吧嗒滴到了地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他苍白的俊脸,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些。
萧长渊冰冷的眼神扫过四周。
小姑娘们纷纷低头洗衣裳,不敢抬眼看他。
萧长渊伸手捡起云翩翩遗忘在青石板上的洗衣盆,湿漉漉地向自家院子走去。
云翩翩回到家中就开始后悔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跑回家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云翩翩低下眼睫,看了看她的手。
她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拼命用左手的指头打右手的手心。
“让你手贱,让你手贱推他!”
没过多久,萧长渊就抱着洗衣盆湿漉漉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