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跟着沉默起来。
两人沉默地洗漱完,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
接下来几日,萧长渊每天都会跟她一道种田浇水做饭洗碗,但他们却再也没有说过话,云翩翩拼命安慰自己,现在这样也很好,她只不过是把他们太过亲密的距离拉开了一些而已。
就当两人是回到去年刚认识的时候。
云翩翩想是这么想,但每天晚上仍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已经习惯了身边躺着萧长渊,习惯被他当做抱枕一样揽在他怀里,习惯了他身体的温度。
她觉得一个人睡在木板床上好冷。
大暴君十分温驯听话,她让他不要碰她,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他似乎重新变成了原著里那个清冷禁欲的年轻帝王。
这天起来,云翩翩突发现自己的红唇好像肿了,就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样,云翩翩开始害怕起来,难道这屋子里有虫子,半夜爬到了她的唇上,咬肿了她的嘴唇吗?
云翩翩吓得立即去找萧长渊:“夫君,我们房里有虫子!”
萧长渊抿着薄唇,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理她。
云翩翩自顾自说道:“有虫子半夜咬我的嘴巴,你看,我的嘴巴都被它咬肿了。”
萧长渊的俊脸微微变黑。
你才是虫子!
云翩翩道:“不行,我要去买蚊帐。”
于是,云翩翩让萧长渊驾着牛车带着她去县城里买蚊帐,她担心萧长渊的屋子里也有虫子,于是非常贴心地买了两个蚊帐,两人回到家,一起将蚊帐挂到了床上。
结果二天早上,云翩翩发现自己的红唇竟被咬破了。
于是她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了萧长渊。
“夫君,我的嘴巴被虫子咬破了。”
萧长渊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那张清冷隽秀的俊脸,宛若万年不化的冰山。
但云翩翩却发现,萧长渊白皙如玉的耳垂,竟诡异地爬上一层薄红。
她一愣,脑袋里掠过一个念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夫君是那个虫子。”
萧长渊声音清冷:“我不是。”
云翩翩愤怒道:“夫君怎么能骗我?!”
萧长渊听到这话,突幽幽地望向她:“如果我骗了娘子,娘子会像从前那样惩罚我吗?”
云翩翩想起了他们亲密的惩罚,心脏突狂跳起来,她吓得转身就跑。
晚上睡觉之前,云翩翩将门窗全部锁死,萧长渊听到了动静,立即冲到了云翩翩的房里。
“娘子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云翩翩惊慌道:“我们不可以做这些亲密的事情。”
萧长渊压抑着怒火:“为什么突间不可以?”
云翩翩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脑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
她话音未落,就被男人狠狠地摁在墙上吻住。
云翩翩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晕眩。
心跳如雷,双腿发软。
几乎要弃械投降。
但她却想起了原著里的他。
那位清冷孤傲的帝王,根本就容忍不了任何背叛和欺骗。
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原谅她。
云翩翩心中一紧,用牙齿咬破了萧长渊的嘴唇,狠狠地推开了他。
作者太太给了她最可靠的金手指,让她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推开对她而言身娇体软的萧长渊。
大暴君一推就倒。
萧长渊狼狈地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望向她。
那双漆黑幽暗的墨眸里掠过一丝受伤。
“娘子就这么讨厌我吗?”
萧长渊就像是一只被驯养好的白狼,突遭到了主人的厌弃,用尽浑身的力气奔向他的主人,却还是被主人狠狠地抛弃,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被厌弃。
他以为是他不讨主人喜欢了……
他以为他家娘子突不爱他了。
萧长渊眼中的受伤,刺痛了云翩翩的心。
她从未在萧长渊的眼眸中,看到过这样脆弱的眼神。
云翩翩张嘴,下意识想要解释:“我不是……”
萧长渊道:“你不是什么?”
云翩翩难过地说道:“我不是在讨厌你。”
萧长渊站起身子,缓缓向云翩翩走来,那双漆黑幽暗的墨眸里带着一丝脆弱的希冀。
“那就拥抱我,奖励我,惩罚我,像你从前那样对我。”
云翩翩听到他的话,加难过了起来。
比难过加汹涌的感情是害怕。
“我们不可以这样做。”
萧长渊站到她面前,寒下了俊脸。
他冷冷地问她。
“为什么?”
云翩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没有说话。
萧长渊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地熄灭了。
“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萧长渊抬起那双漆黑寂灭的墨眸。
“你就是在讨厌我。”
他用一种冰冷而傲慢的眼神望向云翩翩。
“我也讨厌你。”
说罢,萧长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他离开后,云翩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用手捂脸低泣起来。
她没有讨厌萧长渊。
她只是太害怕了。
这个晚上,萧长渊没有偷偷溜到云翩翩的屋子里。
他躺在冰冷的木床上,盯着屋顶,开始认真思考他家娘子为什么会突讨厌他。
萧长渊自问他没有做过任何不讨他家娘子喜欢的事情。
他每次都是踩在她的底线上肆意妄为地咬她。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他家娘子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
所以在她眼中,他才会变得讨厌。
萧长渊眸光微沉,清冷如玉的俊脸紧绷起来。
究竟是哪个小白脸偷走了娘子的心?
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萧长渊仔细回忆起最近他家娘子的异常。
他发现,她是在见过江舍鱼之后,才突对他冷淡起来的。
所以,江舍鱼就是那个该被碎尸万段的混蛋!
萧长渊眸光微冷。
他想现在就冲到江舍鱼家里,将这个小白脸撕碎。
但他却不知道小白脸家住在哪里。
他只能等明天天亮,再去找小白脸算账。
他家娘子低泣的声音,不断从隔壁屋传来,尽管他家娘子一直压抑着她的哭声,但她却是压抑就越是喘不过气,那种急促简短的抽噎声,令萧长渊有些心烦意乱。
他非常没有骨气地想去哄他家娘子。
但他很快就想到,他家娘子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她根本就不想让他去哄她。
她喜欢的人是江舍鱼。
她可能需要江舍鱼来哄她。
想到这里,萧长渊的心情变得十分苦涩。
苦涩之中还夹杂着汹涌的嫉妒。
他一定要杀了江舍鱼!
萧长渊自不可能让江舍鱼这个小白脸来哄他家娘子,但是,他可以在杀江舍鱼之前,先弄明白这个小白脸身上究竟有什么可值得他家娘子移情别恋的品质。
后,他可以学习这种品质。
他要让自己重新变得讨他家娘子的喜欢。
打定主意,萧长渊心情放松下来。
隔壁断断续续的低泣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令他心中颇不是个滋味。
明明现在被讨厌的人是他。
他都没有哭。
他家笨蛋娘子究竟有什么好哭的?
萧长渊心中颇为不满。
女人真是麻烦。
不过,虽女人很麻烦,但是他家娘子却香香软软,抱起来很舒服,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小白脸算账,后得到小白脸讨人喜欢的原因,回来哄他家香香软软的娘子开心了。
翌日,萧长渊神清气爽地起床。
云翩翩眼下青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欲言又止地望向萧长渊。
萧长渊板着冰冷的俊脸:“我待会儿要出门一趟。”
云翩翩一愣,眼中有些恐慌:“夫君要去哪里?”
萧长渊原本想加冰冷地对待她,但看到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就忍不住想要退让,他微微抿起薄唇,垂眸望向她:“在家里等我,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不等云翩翩回答,萧长渊用轻功离开了院子。
他没有离开江家村,而是绕到村尾,随便找了个村民询问江舍鱼的住址,江舍鱼是村里的夫子,所有人都认识他,现在不过是辰时,江舍鱼房门紧闭,尚未起床。
萧长渊耐着性子敲了敲门。
江舍鱼正好起床,听到了敲门声,还以为是孩子们提前来上课了,他毫无防范地打开门,结果被人攥起衣领,脸上挨了一记重拳,口腔里瞬间涌出了鲜血,满嘴的血腥味道。
他头晕眼花地被人打倒,被人攥起衣领按到桌子上,耳畔传来男人阴沉冷厉的声音。
“你究竟给我娘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江舍鱼被揍人得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漆黑,好半晌他才重新聚焦,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谁。
他有一瞬间的茫,不明白萧长渊为什么会来找他。
“恩公何出此言?”
他虽送给了云翩翩那个话本,将云翩翩变成了一朵会枯萎的花,但按照他的谋划,萧长渊绝对不可能来找他,因为这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不可能会牵扯到外人身上。
他从头到尾都想置身事外。
他想让他们美好的感情变得破碎,变得枯萎。
但他却不想赔上他自己。
因为江舍鱼很爱惜自己的性命。
他曾经给陈乏善写信,让他挟云杀渊,如果不是陈乏善太懦弱,不敢拿云翩翩的性命要挟萧长渊,江舍鱼也不至于亲自出马,将他自己暴露在萧长渊的眼前。
如今江舍鱼已经开始后悔了。
萧长渊拎起他,恶狠狠揍了他一拳:“她自从见了你就性情大变,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把你的骨头一寸寸敲断,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江舍鱼听到萧长渊的话,浑身变得冰凉,昔日那种四肢无法动弹的恐惧再次萦绕在他心头,他不想再次尝试一遍,江舍鱼脸色苍白地望向萧长渊,开始拼命地自救。
“我没有灌她迷魂汤,或许是那部话本出了什么差错……”
萧长渊闻言,微微眯起了凤眸。
“话本?”
江舍鱼惶恐道:“那部话本讲述的是魔界太子失去记忆后……”
萧长渊冷冷地打断他:“我看过那部话本,娘子并不是因为这个话本才不愿意跟我练魔功。”
他并不想跟江舍鱼废话,他只想听到小白脸的重点。
江舍鱼一愣:“什么魔功?”
萧长渊道:“就是练了会被浸猪笼的魔功。”
江舍鱼怔怔地望向萧长渊,脸色突变得古怪起来。
“……恩公可曾与你娘子行过房?”
江舍鱼心中突想到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萧长渊皱眉,不耐烦道:“什么是行房?”
这个小白脸的废话为什么这么多?
江舍鱼心中愈加确信这个荒唐的念头,愣愣地说道:“行房就是魔功。”
萧长渊一愣:“这是魔功的别称吗?”
江舍鱼摇了摇头,告诉了萧长渊一个极为残忍的真相。
“每对夫妻都会行房,它不是魔功。”
萧长渊道:“这不可能,我娘子告诉过我……”
他将话说到一半,突愣住了。
江舍鱼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望向他,只低头道:“我家里有些书,或许能够给恩公解惑……”
萧长渊松开了攥住江舍鱼领口的手。
江舍鱼快步走到里屋,西边摆着一个书架,江舍鱼从书架最上方拿出几本书来,将这些书全都交给了萧长渊,萧长渊冰寒着一张俊脸,低头翻开这些书。
这些书有的是文字,有的书是图画,十分详尽地描述了新婚夫妻该做什么事情。
萧长渊冰寒的俊脸越来越阴沉。
身上散发着迫人的低气压。
江舍鱼看到萧长渊这副隐忍盛怒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今日之事,在下绝不会对外人言。”
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江舍鱼浑身冰冷,后背上生了一层冷汗。
巨大的恐惧,宛若蛛网一般,笼在了他的身上,不断地往里缩。
江舍鱼担心萧长渊要杀人灭口。
半晌,江舍鱼才听到萧长渊冰凉似水的声音。
“你说,我娘子为何要骗我?”
江舍鱼道:“我不知道。”
萧长渊冷笑起来:“既你不知道,那就下地狱吧。”
他伸手,掐住了江舍鱼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江舍鱼的脖子就会被他捏断。
江舍鱼被他掐得无法呼吸,俊脸憋得通红,他拼命挣扎道:“我……知道……知道……”
萧长渊松开了江舍鱼,漠地看着他。
那冰冷无情的眸光,像是在看一条脱水之后垂死挣扎的鱼。
“说罢。”
江舍鱼捂着胸口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他声音嘶哑道:“恩公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不是你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