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努力作死——昔邀晓
时间:2021-03-18 09:56:31

  桂兰将床帐拢起挂好,同时对李余说道:“早些时候皇长孙殿下与十一皇子来了,知道您还在休息,便没久留,可要叫人去给他们带句话?”
  “嗯。”李余披着薄被坐在床边,想了想道:“跟他们说我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明天求索斋见。”
  桂兰转身去拿衣服的步子微微一顿,错愕道:“殿下明日还要去求索斋?”
  李余神态懒散地问:“为什么不去?”
  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况且那里人多,总比她一个人在琅嬛殿待着要舒服。
  桂兰拿来衣服给李余换上:“奴婢是担心……”
  “担心什么?”李余问她:“担心别人因为今天的事情来羞辱我?说我不检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桂兰蹙眉:“他们不敢。”
  至少当面是绝对不敢的。
  李余:“那不就得了。”
  李余换好衣服,同时饭菜也都备好了。
  李余坐下吃饭,大约是考虑到她心情问题,这一餐的口味都比较清淡。李余边吃饭,边问一旁站着布菜的桂兰:“忘了问,你们之前是怎么发现我不见,又怎么找到我的?从头到尾和我详细说说”
  桂兰没想到李余会自己主动提起这事,斟酌一番,回答道:“奴婢送闻姑娘回府,送到之后便回了宫,结果才到宫门口,就有宫女来报,说是殿内洒扫的宫女太监因口角冲突打了起来。奴婢因此回了琅嬛殿,直到后来闻帅入宫来找奴婢,说是没在教场看到您,还说闻姑娘并非身体不适,而是被人下了毒,奴婢这才发现不妥。
  “奴婢本想派人在宫里四处搜寻您的下落,还是闻帅提醒了奴婢,说这场将奴婢拖在琅嬛殿的争端定是有人刻意谋划,叫奴婢好好审问殿内的宫女太监,他则去教场,寻了九皇子。”
  李余一口接一口地吃菜吃饭,闻言咬了咬筷子:“这事和老九有关?”
  桂兰静默片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今日意图对您行不轨之事的,正是九皇子的伴读——孙翰林家的幼子。”
  桂兰的迟疑是对的,她刚说完,李余就想起了那张略有些眼熟的脸,胃中翻涌,怎么压都压不住,把刚刚吃的全吐了。
  李余吐完又干呕了一阵,连灌两大杯温水才堪堪把造反的胃给安抚好。
  李余接过桂兰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待宫女捧着痰盂出去,屋里散了味,她才问桂兰:“有点心吗?要很甜的那种。”
  桂兰整个人都傻了,不明白李余怎么还吃得下去。
  可李余是真的饿,她下午先是骑马,后是抡灯架打人,再是情绪激动大起大落,样样都是体力活,耗能大到完事就躺下睡了,睡醒整个人跟一整天没吃饭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
  且她也不喜欢亏待自己,除了起太早确实吃不下,其他时候只要饿了,她都会好好吃饭。
  小时候李余的爸妈没少因为这事儿嘲笑李余,说她再怎么闹脾气,哪怕前脚嚷嚷着要离家出走,后脚还是能板着一张小冷脸,坐桌边大口扒饭。
  这次也不例外,而且李余学乖了,吃饱肚子到外头围着湖泊散步,确定消化得差不多,她才继续问桂兰:“老九真的和这事儿有关?”
  一旁,亲自为李余掌灯的桂兰低声道:“奴婢不知,闻帅会去找九皇子,是因为他发现只有九皇子的伴读不在教场,所以本就是去碰运气的,九皇子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闻帅询问,也只说那人半个时辰前就方便去了,一直不曾回来。”
  “最后是奴婢这边找出了刻意制造争端的宫女,一番严刑后,才找到了殿下您。”
  桂兰见李余沉默不语,还宽慰李余:“因不曾大张旗鼓地找,知道此事的并不算多,今日带去的宫女太监也都敲打过了,剩下当时还在教场,知道你不见踪影的诸位皇子与世家公子,他们不敢胡言乱语,殿下只管放心。”
  李余倒不是在想这个,她在想,这事儿会不会和林之宴有关系。
  不说老九有没有害她的动机,在知道那个男人是老九的伴读之前,她就想过这一切或许是林之宴的手笔,诚然自己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可她再怎么说也曾是坑害过萧若雪的人,本该受尽折磨客死他乡,结果就这么被放了出来,且还有继续蹦跶给萧若雪添堵的可能……林之宴能放过她就怪了。
  所以她才会突然提醒闻鹫小心林之宴。
  凭她一己之力或许不能拿林之宴怎么样,也斗不过智谋无双且把网都织进宫里的男主角,可要叫闻鹫从现在就开始警惕林之宴,说不定多少能改改《母仪天下》的结局。
  李余越想越远,等回过神,她又一次来到了四面透风的亭子里。
  李余在石凳上坐下,突然想起因她中毒的闻素,于是对桂兰吩咐道:“闻素是因为我才这么倒霉的,先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没?给她送点过去。”
  桂兰:“奴婢自作主张,已经叫人从库房里拿了上好的药材,赶在宫门落钥之前送过去了。”
  “谢了,有个高情商的管家能这么省心我是没想到的。”说完,李余猜桂兰多半听不懂,就顺带翻译了一下:“你办事周到,让我省了不少心。”
  谁知夸人的话才说完,被夸的那个就原地跪下了:“殿下愧不敢当,今日之事,皆因奴婢执掌不严,还请殿下责罚。”
  李余头疼欲裂:“……罚罚罚,马上罚,你先起来。”
  李余不至于在古代宣扬什么人人平等,看别人相互跪来跪去她也适应良好,就当自己是在古装戏的拍摄片场,但她是真不习惯别人跪自己或者自己跪别人。
  她一边伸手拉桂兰起来,一边道:“我想想罚什么,扣工资吧,就是月俸,扣……两个月。”话落的同时,李余的社畜之魂隐隐作痛,但还是就这么定下了,免得桂兰不当回事,导致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也就封建社会能这么干,要搁现代,我老板如果敢一口气扣我两个月工资,我是一定要申请劳动仲裁的。”李余在说话的同时大量输出现代词汇,试图寻找下午闻鹫对自己说出网络用语时的感觉,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果然还是得别人和她说才有感觉吗。
  李余正想着,外头突然来人,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些人是来宣旨的。
  李余是真不喜欢跪人,但不喜欢跪和死活不肯跪是两回事,所以她还是跪了。
  索性这也不是第一回 ,上回皇帝传旨来解除李余的禁足令时,李余也跪了,主要是怕自己不跪,到手的解禁令飞了。
  一回生二回熟,李余也没因为自己这点小毛病就叫宣旨太监为难。
  李余听不懂圣旨上的大段文言文,还是桂兰在宣旨太监走后和她解释,她才知道皇帝给了她很多赏赐当安抚,可这些赏赐里面,唯独没有允许她出宫,让她跟着一块去避暑山庄这一条。
  李余认命,反正皇帝都已经开始注意到她,想从她身上获得更多“发明”,那让皇帝赐死她这条路多半是行不通了,若她非要刺杀皇帝试一试,说不定会被皇帝囚禁起来,到时候就真的一点寻死的法子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她还藏个什么劲儿,直接拿出来,争取死在避暑山庄不就行了。
  李余下定决心,喃喃自语道:“让我想想是搞酒精还是搞□□,水泥的话,是不是得用火山灰?”
 
 
第二十章 李余为他鼓了鼓掌。
  李余最后还是决定弄消毒酒精。
  原因无他,方便。
  正好下午睡太多,晚上不怎么困,李余就叫桂兰多点了几根蜡烛照明,坐在桌前用竹笔把酒精的制法和作用写了下来。
  她写完才发现自己用的是简体,虽然她有好好学习怎么写繁体字,但她懒得再写一遍,索性叫桂兰提笔,自己在一旁念,让桂兰把她写的内容又誊抄了一遍。
  制作消毒酒精,首先要蒸馏出烧酒,也就是之前用过的蜀州酒,在蜀州酒中加入适量的生石灰,再蒸馏一遍,就能获得无水酒精,其后按照三比七的比例,加入水和无水酒精,混合成浓度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消毒酒精。
  生石灰的制作工艺很简单,古代本来就有,所以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这个法子的问题在于,我不知道要加多少生石灰,我看过的小说里都没写,也可能写了我没记住,反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或者多试几次,总能试出适合的比例。”李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没发现桂兰看她的眼神有多不可思议。
  因为这个法子也太简单了,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法子做出来的药酒,既能清理伤口,又能预防褥疮,还能退体热。
  李余不知桂兰在想什么,还道:“你明天把这个送去给皇帝,问问能不能让我跟着一起去避暑山庄。”
  桂兰低头应下,将写了字的纸吹干,仔细折叠拿小盒子装好,并在当天晚上李余睡着之后,把装了纸张的小盒子送到皇帝面前。
  第二天中午,李余睡过了头。
  以往哪怕她再怎么赖床,桂兰都会叫醒她,因为这是她自己吩咐的,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无论第二天早上我有多不情愿,多凶,哪怕和你说我后悔了我还要睡,你都别听,就叫我起床,死都要把我从床上拖起来。”
  故而每次李余赖床,桂兰都会坚定地叫她起床。
  这次桂兰没叫她,她也不怪桂兰,只当是桂兰关心她,想让她多睡半天。
  中午吃午饭时,李文谦和小十一来了,他们都不敢在李余面前提昨天的事情,一个和李余聊今天早上都上了那些课,上课的先生都讲了些什么,一个带了许多自己平日出宫时买的小玩意儿,说是最近功课重没时间玩,就送给李余了。
  李余一边听李文谦讲,一边不客气地把小十一送的东西都给收下。
  等吃完饭,李余问他们俩:“老九怎么样了?”
  说起老九,李文谦和小十一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
  李余:“怎么的,真是他联合外人来坑我?”
  “当然不是。”李文谦怕李余心寒,连忙道:“九叔还没这么糊涂。”
  小十一很是不屑地嗤笑一声:“他那还不叫糊涂?”
  李文谦:“十一叔!”
  小十一:“行行行,我不插嘴,你说,小东西脾气越来越大,都敢和你叔大小声了。”
  李文谦本就圆嫩的小脸因为生气撇嘴角,显得更圆了。
  李余手痒捏了捏李文谦的小圆脸:“先不气先不气,说完了再气。”
  李文谦简直被他们姐弟俩搞得没脾气,闷声道:“九叔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想害姑姑,我看着不像装的。但他在知道姑姑你的事情以后,就、就……”
  李文谦越说声音越小,有些说不下去,小十一不耐烦,抢过话头:“就跑去紫宸殿给孙少康那畜生喊冤去了!”
  孙少康便是孙翰林的幼子,老九的伴读,被李余弄死的那个男人。
  小十一骂骂咧咧:“你说他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平日里也不见他同孙少康有多亲近,怎么这会儿不帮自家姐姐,反倒帮起外人来了。父皇也被气得够呛,让他在殿外跪了一宿,今早召他进去回话,你猜怎么着?”
  李余虽然不是真的安庆公主,但也是和老九一块下过棋上过课的,听到老九这么偏帮别人,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但还是问了下去:“怎么着?”
  “他承认孙少康错了,但孙少康已死,希望父皇不要追究孙家人。”
  李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有什么问题。
  小十一还在那生气:“你说他怎么想的?不知道还以为孙家才是他外家呢,这么护着,还好父皇英明,没听他的,把孙翰林给贬了,不然怕是人人都以为我们天家公主好欺负。”
  李余这才恍然:这里是古代,是一人出岔子,全家都有可能受牵连的古代,更别提他们孙家得罪的还是皇室,就算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也必须严罚。
  李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感觉脚下有些莫名的发飘。
  下午她同李文谦和小十一两人一同去了求索斋,这天下午是文课,不必去教场,李余盯着讲课的先生看了片刻,又环顾四周,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如今讲课的这位先生是去年的状元,目前还在翰林院当编纂,官儿不大,但挺傲气,平时看李余特别不顺眼,每次要叫谁起来背书问答,视线扫过李余时都会眉头紧皱,生怕李余看不出他反感自己课上有女子的态度。
  但今天,这位先生看到李余只是脸色略微僵硬,随即转开视线,像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流露出排斥的情绪。
  而且课室里人少了许多,年纪小的皇子察觉到她的视线,紧张地像是被闻鹫点了名一般,挺直了背脊。
  下课后,先生收拾好书本匆匆离去,李余好奇地问李文谦:“今天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李文谦不知道该怎么说,依旧是小十一心直口快,给李余解释道:“上午有几个嘴碎的,不敢对外说你的事儿,就来书斋里说,正巧撞见闻帅来上课,闻帅就把他们都给扔了出去。他们大约是觉得人多理不亏吧,所以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结果后来连神武军都来了——神武军知道吧。”
  李余不知道:“禁军?”
  “禁军是禁军,神武军是神武军,哎呀,就是黑色衣服那些,禁军是红色衣服的!”小十一对着李余就是一顿科普。
  李余终于想起来,自己被关琅嬛殿的时候,一开始的侍卫就是红色衣服的,后来她□□往外跑了一趟,回来就变成黑色衣服的侍卫来看守她了。
  小十一接着道:“神武军奉父皇的命令,把那几个人赶出了皇宫,他们的父兄里面有在朝为官的,也都被父皇召去训斥了一通,父皇还下旨呢,说要选新的伴读把他们替了,让他们日后不用再入宫。”
  小十一非常满意这样的结局,觉得很出气,要不是今早闻帅出手比他快,他早就动手打他们了,定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李余:“你……消息挺灵通啊。”
  小十一:“那是!谁敢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去父皇那告谁的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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