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霞被问得有点心虚,他们家当然不止这么点钱,田秀芝月月贴补他们钱,那些钱她都偷偷存起来了,没让陈祥知道。
她也没别的私心,就想存点钱,以后给俩闺女当嫁妆。
闺女嫁人的时候嫁妆带的多,婆家才不会看不起。
陆春霞装做生气道:“你要不信,你在家里翻,你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你看看能不能再找到钱。”
陈祥当然不会在家里翻找,拧着眉道:“钱的事我想办法。”说完又警告陆春霞道:“你不能去问娘要。”
陆春霞:“那你去问谁借,村里谁家会有这么多钱?”
都是土里刨食的,谁也不比谁家更有钱。
陆春霞见陈祥不吭声了,便叹了一口气:“算了,明儿个我去问春生借点。”
春生是陆春霞的娘家兄弟,这两年家里一直养长毛兔,小日子过的不错。
陈祥:“也行,咱给他算利息,到时候连本带利都还给他。”
两口子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陈祥一个人在家忙活房子的事,陆春霞说是回娘家借钱,不过出了村,她并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县城,去找田秀芝去了。
田秀芝正忙着,看到陆春霞来了,放下手里的活,问陆春霞:“你咋过来了?”
陆春霞:“过来看看娘。”
田秀芝知道陆春霞,没要紧事她是不会来的,便问她:“是不是有为难事了?”
陆春霞:“是有件事,祥子不让我跟你说……”
田秀芝:“这个祥子,我是他娘,有啥事还不能跟我说,你说吧,啥事?”
“瑞子想叫我们在村里开个杂货店……”
田秀芝高兴道:“这是好事啊,要真开起来了,那可是头一家,别说咱们村了,就是附近几个村,怕是也会贪近过去买东西,肯定能赚不少钱。”
陆春霞叹了一口气:“娘,我也知道是好事,可开起来得好些钱花……昨儿个我去问春生借了,春生说他要翻盖屋子,也正愁钱呢,我实在没了辙,才过来娘这儿,想问娘借点,我们不白借,给利息,等杂货店赚了钱,连本带利的都还你。”
田秀芝:“你这孩子,我是你娘,借给你钱使,还能问你要利息?你说吧,缺多少钱,我去给你取。”
陆春霞松了一口气,没敢多要:“我跟祥子合计了一下,有个100块也就差不多够了。”
田秀芝心说这也不多,便对陆春霞说道:“我这里刚好有100块钱,本来打算进布料的,你先拿走使。”
陆春霞:“那你布料咋办?”
“我手头还有……钱在家里放着,要不你跟我回家一趟?”
陆春霞怕跟丁颜碰面,便对田秀芝说道:“我就不回了,我在这儿帮娘守着铺子。”
田秀芝:“也行,要是有人来了,你叫他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田秀芝回家拿钱,丁颜正在家看电视,看到田秀芝突然回来了,奇怪道:“娘你咋回来了?”
田秀芝怕丁颜有意见,没敢跟丁颜说实话:“有个衣服样子我落家里了,要用了才想起来,这不回来拿。”
丁颜“哦”了一声,掐算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笑了笑,并没有说破:给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懒得管那么多。
反正她又不缺钱。
田秀芝进了自己屋,把压在褥子下面的100块钱拿出来装到了兜里。
这100块钱原打算今天晚些时候给金萍,让她帮着给百货楼那个一直帮着买布的采购员的,既然陆春霞那儿急着进货,就先给陆春霞使,给采购员的钱,回头再取。
田秀芝拿了这100块钱,总觉得怪对不住丁颜的,走的时候对丁颜说道:“娘一会儿去买个蹄膀子,今儿个中午咱吃烧蹄膀。”
丁颜笑了笑:“好。”
田秀芝又随便拿了个衣服样子,然后便回裁缝铺了,把那100块钱给了陆春霞。
陆春霞接过钱,感激道:“娘,等杂货店赚了钱,我一准儿连本带利还你。”
田秀芝嗔怪道:“又不是外人,娘咋会要利息。”
陆春霞:“娘,那我回去了。”
田秀芝也没留她:“回去吧。”
陆春霞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吭吭哧哧道:“娘,我问你借钱的事,你别跟祥子说,他要知道了,铁定跟我吵架。”然后又再三保证:“娘,这钱我肯定会还你的。”
田秀芝:“老大这个驴脾气……我不跟他说。”
陆春霞这才满意的走了。
看陆春霞走了,田秀芝才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知道这100块钱,大概率是有去无回,可陈祥也是她儿子,儿子有了难处,她不帮谁帮?只要他把杂货店开起来了,以后的日子过的好了,老大媳妇才不会象现在这样,抠门还算计,说到底,都是穷的,要是富了,谁愿意厚着脸皮四处借钱呢。
陆春霞拿着田秀芝给她的那100块钱回了家,给了陈祥:“春生手头也不宽裕,就给了我100块钱。”
陈祥一点儿都没怀疑这钱的来处:“跟家里的凑凑,100块钱也够了,实在不行,先少进点货。”
陆春霞松了口气:“行,都听你的。”
第99章 陈瑞一秒破功(二更)……
晚上吃饭的时候, 陈瑞跟大家说道:“局里派我去省校学习,要去半个月。”
丁颜奇怪道:“咋这会儿派你去省校学习?”
陈瑞:“今天老刘给我透了个信儿,他可能会调到市里去, 他走后空的这个位置, 很大可能是我补他这个缺。”
说是很大可能,其实是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 要不然, 也不会安排他去省校学习。
田秀芝就听懂了陈瑞可能要接刘局长的位置, 高兴道:“你只管安心去学习, 我们都在家, 会照顾好小宝娘的。”
陈瑞:“要辛苦娘了。”
田秀芝嗔怪道:“这傻小子, 跟娘还说客气话。”
吃过饭,陈瑞带丁颜去散了会儿步, 然后回家休息了。
陈瑞把床铺好,然后去给丁颜端了盆洗脚水。
现在丁颜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行动不方便,都是陈瑞给她洗脚。
想着过几天他要去省里了, 丁颜的洗脚就成了问题, 总不能叫娘给丁颜端洗脚水吧, 便对丁颜说道:“明天叫大宝给你端洗脚水,我看着他点。”
丁颜:“肚子又不是很大,我自己也行。”
陈瑞却执着道:“大宝也不小了,该学着点了。”
陈瑞给丁颜擦干脚,把水端走了,又回屋拿了换洗衣服,去淋浴房冲澡。
淋浴房就是他在院子里盖的那间小屋,上面架了个大铁桶, 下面接了个淋浴头,天热的时候,铁桶里的水给晒热了,就可以洗澡。
不过这个月份,天还不是太热,就算是太阳再好,铁桶里的水晒的也不热,丁颜他们是不敢洗的,都是陈瑞洗,他一年四季都是冲冷水澡。
洗好澡,陈瑞把自己还有丁颜换下的衣裳也一并洗了,这才回屋休息。
田秀芝怕丁颜肚子饿,又去厨房给丁颜下肉丝面,大宝和小宝闻到香味,跑进来:“奶我也要吃。”
田秀芝:“行,去堂屋等着,一会儿做好了奶喊你们。”
大宝和小宝跑出去了,没去堂屋,去了西屋,大宝还好一些,小宝现在是每天例行一问:“妈,妹妹动了没有?”
这还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孩子突然在肚子里动了一下,把丁颜惊喜得不得了,就在饭桌上说了,小宝就记住了,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
小宝问的时候,孩子还真的动了一下,丁颜便把小宝的小手拉过去:“宝宝在跟你打招呼。”
小宝也感受到了,咧着小嘴笑,对着丁颜的肚子就喊了一声:“妹妹叫哥哥。”
大宝把小宝挤到了一边:“我是大哥,他是二哥。”
小宝不知道想起了啥,撒丫子跑了,然后又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拿给丁颜看:“妹妹。”
丁颜接过来一看,画的歪歪扭扭的一个小人,胳膊腿跟火柴棒似的,俩眼睛还一个大一个小,头上还扎着俩小辫子,勉强能看出画的是一个小姑娘。
丁颜噗哧一声乐了,还要违心夸奖:“小宝画的真好,这画以后就放妈这儿了,等以后给妹妹看。”
小宝兴奋得小嘴能咧到后脑勺。
丁颜郑重其事的把那幅画收了起来。
小宝:“明儿个我再给小妹妹画一张更好看的。”
丁颜:“……好。”
田秀芝干脆煮了一锅面当宵夜,丁颜晚饭吃的多,刚才又吃了点零嘴,这会儿不大饿,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陈瑞把她吃剩下的那半碗倒进自己碗里,然后都给吃了,吃完了才对田秀芝说道:“照这么个吃法,颜颜没胖,我肯定得胖上几斤。”
田秀芝乐道:“你只管吃,从小到大,就没见你胖过。”
吃饭又吃出了汗,陈瑞爱干净,又去洗了个澡才上床。
丁颜一想到他要去省城学习半个月,心里就有点舍不得:“要不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陈瑞眼睛就是一亮:“行。”不过又一想,自己肯定是要按点上课的,照顾不了丁颜,让丁颜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又改了主意:“还是别去了,没人照顾你,得空了我就回来。”
其实丁颜也就随口说说,她也不会过去给陈瑞添乱,但不舍得是真的不舍得,一只手便悄摸摸的在陈瑞身上游走,陈瑞握住了她捣乱的手。
丁颜小声道:“都6个月了,医生说除了前仨月和后一个月,其他时间都没事。”
陈瑞也知道,只是他怕伤着丁颜和孩子,所以才一直忍着。
丁颜:“不然试试策位?”
丁颜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陈瑞一秒破功……
虽然小心再小心,都不敢用力,但聊胜于无,陈瑞已经心满意足。
事毕,陈瑞再三问丁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丁颜斜了他一眼:“不舒服倒没有,就是宝宝可能会有点奇怪,爸爸在干啥?”
陈瑞:“……”
强压下又起来的悸动,亲了亲丁颜,然后把丁颜揽在怀里:“睡觉。”
第二天丁颜闲着没事,去田秀芝的裁缝铺子里转了转,权当是散了散步,然后便打道回府。
月份越大,她越懒得动,反正她是吃不胖体质,就算是胖,也是只胖肚子,所以就算是懒一点也没关系。
离老远就看到胡亚洁在她家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个包。
胡亚洁也看到她了,笑着就迎了过来:“事先也没给你打个电话就贸然过来了,就是突然想跟你说说话,见你家没人,还正想去哪儿找你呢。”
胡亚洁的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喜气。
“我去小宝奶的裁缝铺子里转了转。”丁颜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胡亚洁把手里的包给丁颜:“前天老刘去市里开会,我叫他捎来几袋奶粉,听说这个牌子不错,拿过来给你尝尝。”
丁颜也没客气:“多谢了。”
今天太阳好,她也没让胡亚洁去屋里坐,搬了凳子过来,两人在院子里坐下了。
丁颜还要去给胡亚洁倒水,叫胡亚洁给拦住了:“你坐着,我不喝水,要真渴了我自个儿去倒。”
丁颜知道胡亚洁是个直爽的性子,也不跟她客气,在凳子上坐下了。
胡亚洁看了看丁颜的肚子:“看这肚形,是个闺女。”
丁颜笑道:“你这话该叫陈瑞听到,他现在天天念叨着生个闺女。”
胡亚洁:“倒也是,俩儿子了,可不就缺个小棉袄。”
说完又小声跟丁颜道:“上头有了政策,以后要实行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要是多生了,象我们这些有工作的,不光罚的厉害,工作指不定都保不住,政策都已经下来了,7月份就要开始执行了,你这个孩子,怀的是刚刚好,要是再晚上几个月,可就保不住了,现在听到这个信儿的,都是抓紧怀孩子,要不然到了7月份,谁还敢再多生孩子,孩子少生一个没啥,工作要是丢了,以后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丁颜记得确实是81年开始计划生育。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计划生育最早是70年代就开始提出来的,81年开始执行,82年定为了基本国策。
这么一说,她怀的还确实是个时候。
胡亚洁又跟丁颜说了些生养孩子的事,然后才言归正题:“陈瑞要去省校学习的事跟你说了吧?”
丁颜点了点头:“昨儿个说的。”
胡亚洁:“我听我家老刘说,上头已经定了,他从省校学习回来,就正式提为正局长,我这里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丁颜笑道:“我也恭喜你。”
胡亚洁笑了起来,然后感叹道:“我原本以为就我家老刘这年龄,就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了,谁能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再往上升一升,我就琢磨了,你都是托你的福,自打你给我们破了那个煞,家里是一天比一天平顺,要不,老刘他咋也不可能再往上升,我跟老刘这心里啊,别提多感激你了,都不知道咋谢你了。”
丁颜:“我可不敢贪功,都是刘局长自己挣出来的。”
“我心里都清楚,你就别谦虚了。”
其实胡亚洁说的也不假,丁颜破了他家的天斩煞,又把鬼钱挂在他家堂屋的门头上挡煞。
鬼钱不光能挡煞,其实用对了地方,也有转运的功效,更何况鬼钱上还有丁颜的符篆加持,确实是能带来好运。
不过那也要看持有鬼钱的人是什么命,如果命格本来就好,带来的好运就很明显,如果命格本来就不好,那鬼钱也是不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