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完美了。
这厮看她许久都没有下文,自个儿翻了回来,又成了正面朝上的姿势,脑袋往枕头里一陷,登时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经过一段时间沉淀,上面的痕迹发酵,该大青的青,该大紫的紫,就没一块好皮肤。
姬玉不禁有些心虚。
当时夜色正浓,这厮又毫无防备,像一只小白兔,赤.裸裸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光明正大坦出来,诱的人一时鬼迷心窍,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唉,她做的孽,她忏悔,以后好好弥补他就是。
都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十分确定,这厮就是她的。
不对自己人好,对谁好啊,对别人吗?
那依他的性子,怕马上也会换个人疼他。
他俩都是洒脱的人,该沦陷的时候沦陷,该脱身的时候毫不留情转身。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王八蛋就是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姬玉歪头看他,这厮玩了一天,一刻没有停歇过,这会儿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但是他不睡,只冷着一双瞳子,不悦的看着她。
姬玉翻了个白眼,工具人自觉的伸出手,探进他衣摆内,给他揉肚肚。
睡一起可方便了他,平日里还能假装有别的事,离的远,装睡脱身,躺一个床上什么借口都不好使,以后怕是只能认命的给他揉了。
这厮白日里吃了许多东西,撑的肚子微微凸起,又是侧着身睡得,像个刚怀孕的人,肚子里有崽了。
姬玉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手上也因为有趣,揉的卖力了些。
需求得到满足的人打个哈欠,狭长睫毛颤了颤,很快盖住黝黑的瞳子,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这时候还不深,只要她一松手这厮就有感应,所以又坚持了一会儿,感觉他呼吸均匀才放手。
睡一起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她偷偷亲他,他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让她天天亲,姬玉就是想让他错过一个亿,所以趁他睡着后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晚安。”
她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大概是睡觉前的最后问安,很多情侣都会这么说,他俩也算是情侣?
关系确实古怪了些,但她十分确定,他俩在交往。
这厮在这方面一窍不通,问他的话估计什么都得不到,也就只有她晓得,绝对在交往。
姬玉给他掖好被子,自己也跟着躺下去睡,这一觉安然到半夜,被尿憋醒,起来发现外面又下雪了,难怪冻的厉害。
姬玉回来的时候感觉一床被子不够,不仅是薄的问题,第一次跟人一起睡才发现,这厮只要一转身,侧着睡,中间就会有个大缝,冷风呼呼的往里面灌。
她老是梦见有什么冰凉可怕的东西钻进去,后背一阵发凉。
太子殿下睡觉还不老实,可能是热吧,时不时伸出手脚,要不干脆夹着被子,半夜不小心碰到她,叫姬玉惊了一下,被热度烫的。
这厮就是个大火炉,晚上的时候尤其体现,这一床被子盖的,姬玉手脚都是冷的,冰凉冰凉,这厮和她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把他的热度分她一点该多好啊。
姬玉一边从地上抱来一床被子,卷在大被子下,一边愤愤的想。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一床把他热的够呛,她两床还觉得不够,犹豫片刻,没有抱第三床,以前试过,除了将胸口压的喘不过气之外,没别的用处,手脚还是凉的。
凉到出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无论盖多少床被子,都暖不热手脚,从膝盖往下,都是寒的。
姬玉将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闭眼之前没有下雪,屋里也没这么冷,睡着了又感觉不到,这回醒了脚脚不暖热,怎么都不舒服,睡不着,难受。
姬玉突然想知道这厮会不会跟她出现一样的情况?上身还可以,主要冷膝盖以下?
她把被子掀开一条缝隙,脚脚伸过去,碰了一下太子殿下,发现大火炉不愧是大火炉,这厮手脚漏在外面还是热的。
姬玉:“……”
怎么能这样呢?
这区别待遇相差太大了,她冷的不行,这厮热的不行,瞧着都不想盖被子,她将他手脚遮在被子下,这厮又自个儿伸出来。
眉心蹙着,露出一丝烦躁的意思。
是真的不想盖。
姬玉望着他放大的睡颜,心中一阵羡慕妒忌恨,好像和他换一换,她宁愿热都不想冷。
须知身体很多毛病都是冷出来的,像什么腰疼,膝盖疼,宫寒,脖颈疼,全和受寒有关,一热什么毛病都没。
姬玉叹息一声,认命的缩回脚脚,闭眼刚要去睡,突然有些醒悟。
这不就是这厮发挥作用的时候吗?
姬玉无耻的将脚脚伸进他两个膝盖之间,初碰上这厮便被冻了一下,很快适应下来,阐扬了一个大火炉该有的功能,尽职尽责的散发热度给她,只一会儿便将她的脚脚暖热。
大暖炉太好用了,但这样会不会有点卑鄙?
利用高贵的太子殿下给她暖身子什么的,有点奇怪和可耻。
姬玉认真想了想,等脚脚暖热便抽回来,免得被这厮发现,然而感觉差不多时她刚一动,便被太子殿下夹紧,不让她离开。
姬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这厮热,她凉,她需要热,这厮需要凉,正好互补。
原来上天少给她添一把火,多给了他一把,是为了让俩人相遇,然后成为一个整体?
姬玉在黑暗里忽而轻笑了一声,这次是真的毫无负担和压力,身上也舒舒服服,压好被子的边角,轻松安逸睡去。
第67章 娇妻罪行 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 天还灰蒙蒙的便被南风喊醒,因着人在宫外,进宫再加上换朝服都需要不少时间, 只能早起。
姬玉艰难的爬起来,顺道将太子殿下也喊醒。
这厮有起床气,以前很厉害,自从碰上她之后, 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回也发不出来, 次次老老实实被她弄起身。
昨儿玩的太晚,洗澡, 又闹了一会儿, 时间过去的很快,等上了床已经亥时, 能睡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两个时辰能干嘛?最多眯一眯眼罢了,别说太子殿下,她也有点困。
顾及着正事,到底没赖, 艰难的下了床,顺便把太子殿下拽下来。
早上没有力气, 险些摔着他, 这厮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人也因此清醒了不少。
他这个状态肯定不可能去早朝,姬玉只好给自己束冠, 这厮就随便弄弄,头发都没扎,正好放下来, 搁在胸前将脖间的吻痕遮住,都省纱布了。
姬玉自己搞好,帮站着站着要往一边倒的人匆匆套上一件厚实的衣裳,大披风一兜,帽子盖下来,背着他出门坐马车。
这厮越来越娇气了,也不说让她背,就不走,怎么拉都不动,浑身不用一丝力道,她只能背着。
过程中这厮一点忙不帮,软绵绵趴在她背上,脑袋靠在她肩头,两只玉白的手挂在她胸前,随着动作轻微摇摆,像个已经睡着的人,整个身子颇显无力。
姬玉将他弄上马车,掀开帽子一看,果然是闭着眼的,脑袋还在往一边倒。
她没法子,只好给这厮当垫被,叫他靠过来,她其实也很困,正好互相依着,趁着这么点时间打个瞌睡。
感觉也就刚迷瞪一下的功夫,南风已然在轿子外喊道:“殿下,到了。”
姬玉心中有些不情愿,到底还是掐了自己一把,清醒过后继续背着这厮往东宫走。
路上南风看她行动艰难,犹豫片刻,道:“要不奴才背吧?”
姬玉歪头瞧了瞧背上的人,心说还是算了,要是半途这厮醒了,看见不是她,不闹才怪。
她还记得有一次自己想省劲,让宫女帮他洗漱,这厮本来闭着眼,一脸的轻松惬意,那宫女一靠近,闻到身上的熏香不对,忽而睁眼,大发了一通脾气。
还生了她一段时间的气,一整天没有理她,从那以后也没再让她给他洗过脸,碰都鲜少让她碰。
他只能对自己认可的人放心和放肆。
如果遭到拒绝,或者她假别人的手,这厮会认为她不想,下次也不会再让她沾手。
就算哪天她想了,这厮还是坚守阵地,不让她碰,叫她彻底的失去了给这厮擦脸,拧他脸的乐趣。
假如这次让别人背,下次估计也不会再给她背了吧?
可能还跟脸似的,衣角都不给她接触。
这厮就这么果断和狠心,怎么哄都哄不好,只有时间能治愈,过了这么久,如果她意愿强烈的话,也会勉强给她沾一下。
脾气过于古怪,还是别在他底线上跳跃了。
姬玉拒绝了南风,依旧背着他,穿过庭院匆匆将他放在床上,这厮还睡着,一双漂亮的眼闭着,睫毛又长又密,根部浓黑,一条线划到眼尾,像极了刻意画出来的眼线。
这厮自带睫毛线。
姬玉有搓过他的眼睛,人家就是自然的,睁眼垂眼的时候长睫毛笔直扇起又盖下,不带半点弯曲,没有经过一丝一毫的人工雕琢。
就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镌刻。
次次望着他这张脸都会被惊艳到,这次也没有意外的姬玉叹息一声。
明明俩人长得相差无几,为什么就是感觉他更独特更漂亮呢?
或许因为他明艳,自信,孤傲,美豔,天生贵气?
姬玉做不到他这样。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戴上玉冠,换了朝服,拉了太子殿下的手,在他手背上留下一吻之后才起身。
这厮本来睡的正香,似乎感觉到了,先是睫毛颤了颤,很快意识到什么,蓦地睁眼,瞳子中正好映入姬玉带笑的眉眼。
姬玉就是故意的,要他再错过一个亿,让他老是赖床。
她最后给这厮把鬓角的散发掖到耳后,叮嘱他记得吃早饭才走。
走之前也这么吩咐过其他人,送碗粥进来,早上不宜吃太油腻的,粥正好。
姬玉还记得自己是个‘负伤’的人,脚踝上的,早就好了太子殿下还要绑着,矫情的不行。
正好她有需要,继续装,让南风喊人抬轿,她坐轿离开的。
到了风华宫果然,又瞧见了三殿下,她手伸出窗外,示意轿子停下,和上次一样,没有说话,看这厮聪不聪明。
经历过一次,这回三殿下的反应很快,晓得是让他进来的意思,姬玉刚听到外头小跑的动静,便见帘子被人掀开,三殿下一身利索的宝蓝色劲装,朝她微微行了一礼后挤进了轿。
和头次差别不大,姬玉坐中间,他坐一边,小身板被挤的可怜,但姬玉没有挪动,因为她知道太子殿下的性子,就是这么霸道,除非他心情很好。
也许今天可以假装心情好一点。
姬玉挪了挪位子,叫他坐的更舒心。
干坐着也不妥,姬玉跟他简单聊了两句,话题围绕着明王殿下,带着目的,他不会怀疑这么做的举动。
只有一点,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厮情绪低落了些。
他很崇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主动跟他说话,没有问他的情况,问他死对头的,他当然会有些失落?
姬玉没当回事,也是确实想知道明王殿下最近在干嘛?
三殿下晓得‘他’的心思,咳了一声后道:“他最近不太好,本来便是丙下的成绩,现在掉去了丁下,大学士手底下最差的学生都能得个丁上,就他例外,也不知道成天在搞什么?”
就像个告状的人似的,三殿下没有客气,一股脑把他最近踢球踢不好,逃学被抓,睡觉被夫子骂等等,一股脑抖了出来。
姬玉认真听着。
心说明王殿下为了吸引他哥的注意力,还真是花样百出,这事要是叫太子殿下知道了,还不上门揍他?
但是太子殿下最近被她哄的很好,已经没空管他的弟弟。
明王殿下花样再多也没用,他‘失宠’了。
三殿下还在数落明王殿下的不是,末了不忘加一句,“我是甲上,琴棋书画也颇有建树。”
他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说样样精通,那就是哗众取宠,因为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无一不精,要是考察一番,露出什么破绽,说不得叫太子殿下对他印象更差。
姬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跟往日的太子殿下一样,略微勾一勾嘴角,眼中无笑,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最近见过长央吗?”每次太子殿下去慈宁宫请安都来得急,走得急,遇不上长央。
想来三殿下可以,他们卯辰才开课,不着急,可以坐下好好陪太后聊聊。
三殿下愣了一下,“长央妹妹……她最近好像也心情不好,回回看她都拉着脸,活像谁得罪了她。”
可不就是有人得罪了她,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太子殿下。
找‘媳妇’的事叫她知道,在生闷气,怪她哥哥不守信用,说好不会有女人又有。
孩子大了不中留,会被拐走,其实哥哥大了也会被骗走。
长央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姬玉刚这么想完,便见轿子停下,到了地方,她先一步下轿,跨进慈宁宫的大门时才想起来,转头对身后赶上来的少年道:“甲上的成绩不错,继续保持。”
少年得了夸奖,瞳孔猛地放大,一副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一样,一脸的吃惊,很快转化成喜悦,嘴角翘的压都压不下。
这厮还蛮可爱的。
姬玉眼角不着痕迹弯了弯,只一瞬间而已,片刻后已然恢复成太子殿下在外面时的神态,顾着脚下的路,回身继续往里走,喝了太后的大补参粥,没多久转战下一场。
去金銮殿,和昨天不同,解决了六公主和亲一事,朝廷和谐了许多,已经没再吵架,争论的也都是些平常的小灾小难,没有钱,暂时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捐款一事叫皇上提上了日程,还问她进度如何?
她称昨儿一天已经将名单尽数整理出来,今儿便会一家一家光顾,皇上这才放过她。
后面的事谈论的更小,姬玉都没怎么认真听,在想太子殿下现在是在睡觉?还是又失眠了?
如果他失眠了,顶着一脖子的痕迹乱跑,叫人瞧见,最近怕是都不能上朝干正事了,只能老老实实闲着,避免露馅。
因为现在脖子上有痕迹的是‘姬玉’,‘太子殿下’也缠纱布的话,很容易叫人想歪,关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