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乌合之宴
时间:2021-03-18 10:18:22

  “不曾,只见他带了一些女子来。”
  使臣出使带一堆女子,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是为啥,除了献给卫澧,也没别的作用了。
  卫澧只觉得他这几天在赵羲姮这儿明里暗里受的气有地方撒了,抬手示意安排去见。
  赵羲姮迷惑看他一眼。
  好家伙,她不过就明里暗里怼他几句,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找小老婆了?
  怎么,一开始说不见,现在听说人家带了一帮子漂亮小娘子来就马不停蹄要见了?
  也是,他卫澧现在掌握着整个平州,想要什么样儿的小娘子没有。果然,这世界上除却她阿耶,就没有一个正经男人。
  “小气死了。”赵羲姮冲着小声卫澧说了一声,然后放下筷子走了。
  卫澧没听清,扯住她衣摆,意思是问她干什么去。
  赵羲姮将他的手撕开,捏着温温柔柔的嗓音,“你去找别人玩吧,我睡觉去了。”
  她也没生气,她这个人就是从小养出来骨子里的娇气改不掉。
  不喜欢的东西也不乐意别人碰,别人碰一下,她干脆就不想要了。
  她还跟以前一样,卫澧当她是真的想去睡觉了,也没拦着,放她走了。
  赵羲姮现在有点儿自己所有物要被染指的憋屈感,晌觉有些睡不着。
  她最近新添了个习惯,睡不着觉就去拉开抽屉数钥匙,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抽屉中的黄铜钥匙一串一串的,大钥匙下用铜环穿着一串小钥匙。小钥匙是用来开箱子的。
  她随手摸起一把,这是她房嫁妆的钥匙。
  “十八,十九,二十……六十七……”
  不对劲儿?
  她坐起来翻翻抽屉,的确丢了把箱子的钥匙。
 
 
第47章 二更
  赵羲姮扒拉扒拉,抽屉里的确没有钥匙。
  钥匙是卫澧拿回来的,她觉得他还不至于看上她的一箱嫁妆,多半是掉在哪儿了他没注意。
  但是,掉的那支钥匙不太一般,是挂在末梢,装她压箱底儿嫁妆的,虽然她不看,这东西也不怎么值钱,但要真被人捡去开了箱子,她一张脸当真挂不住。
  直接“扬名立万”了。
  卫澧平常看着平常挺靠谱的,这次关键时候反倒不行了。
  赵羲姮连培育新的参苗都顾不上了,为了防止自己颜面扫地,连忙叫人来跟着她一同出去寻钥匙。
  这是赵羲姮自搬到这儿四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要出这个院子。
  她撑着把伞,用来遮阳,防止自己被晒黑。
  其实四月份,平州的太阳并不毒。
  原本闲到打蔫儿的侍卫登时精神了,眼睛中迸射出了锃亮的光芒,这么多月了,他们终于有一点儿用武之地了!
  赵羲姮觉得卫澧自己奇奇怪怪,他手下的人也奇奇怪怪,她要出去,他们这么兴奋做什么?
  她收回了脚,疑惑看向他们。
  其中一个大概是侍卫长模样的人,略有些激动,激动的连语气都有些颤抖,“夫人,主公吩咐了,您不许出这个院子。”
  然后急急忙忙,让人去回禀卫澧,夫人要出院子了!夫人要出院子了!
  赵羲姮,“???”
  她脸皱了皱。
  他这高亢欢快的语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喊,“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拦着她不让她出院子,就这么值得高兴?
  合着他现在要找小老婆了,就将她关起来不准出去了?即便陈世美也没这样的啊。
  赵羲姮在屋子里快快乐乐度过了平州严峻的冬天,半步都没舍得往院子外头迈,自然不知道卫澧是去年就下达过这样的命令的。
  她联系卫澧今天听说赵明瑾的使臣带了美人后,飞快去接见人家的事件,心里就格外不舒服了。
  娶小老婆就娶小老婆,关她做什么?负心汉!莫不是要把她关在这个小院子里,给旁人腾地方?
  “我今儿就要出去了,给我闪开!”赵羲姮尽量不显得自己像个泼妇,依旧保持着优雅矜贵的姿态。
  “夫人,主公说了,一步都不允许您踏出院子,您莫要为难我们。”
  赵羲姮虽然不出门,但此后她的侍女经常来来往往,走得多了,与这些侍卫也搭得上话,他们都听说夫人是个脾气好又体贴的人,极为好伺候。
  心想自己这般说了,温柔善良的夫人,想必就该回去了。
  赵羲姮没听他的,将腿一抬,脚就踩在了门外,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怎么着?我现在已经迈出院子了,你们能将我的腿剁了还是怎样?让我出去,即便主公怪罪你们,我也担着。”
  找钥匙也不是非她不可,她也不是今天非出这个门,就是单纯的反骨,被卫澧关着不爽。
  侍卫们面面相觑,别说剁腿了,他们就连挨着赵羲姮都不敢,生怕碰着了不该碰的地方被卫澧知道了。
  他们哪敢动啊!
  主公就告诉他们不让夫人出去,也没告诉他们怎么才能不让夫人出去。
  一众人从一开始的新奇欣喜,变得有些愁眉苦脸,绕着赵羲姮围成了一个圈儿,口中喊着,“夫人夫人,别继续走了。”
  “你们有拦我的功夫,都不如帮我找找钥匙,我找见了钥匙自然就会回去。”
  她看着这些人,对卫澧的怒火越来越高涨,心里也委屈的要命。
  凭什么他娶小老婆,自己就得在屋子里待着,凭什么不能出门,他是关囚犯吗?
  她以后就要天天出门,天天在他跟他那群小老婆面前晃荡,就气死他们!
  平州春季来得晚,四月地表也没太多植被覆盖,春风一吹,待着沙尘就迷了赵羲姮的眼,她眼眶红红的,“你们闪开。”
  侍卫们表面虎着一张脸,内心已经喊姑奶奶了,姑奶奶再不回去,他们就得跪下求着了。
  在外人看来,便是赵羲姮这个夫人没什么人权,被一些侍卫欺压了,甚至被欺负的都快哭了。
  至少在路过的谢青郁眼中是如此,他从湖中的长亭穿行恰巧经过此地。
  他见到这场面,甚至都能想象到赵羲姮在此地过的是什么日子,竟然连一些侍卫都敢不尊敬她。
  谢青郁一停下,他身后跟着的两队头戴白纱斗笠的美人也跟着停下了,风一动,一众美人衣袂翩飞,端的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赵羲姮自然目光被吸引住了,领头那位郎君,她瞧着气度不凡,颇有些眼熟。
  谢青郁眼眶里含上了淡淡的雾气,走近,同她拱手一拜,尽量将语气放得最舒缓平和,“阿妉,我是讼介,你还认得我吗?”
  赵羲姮没想到还能在平州见到谢青郁,多年后故人重逢,她从未想过,是这种场面,她还当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出神了片刻,上上下下打量谢青郁,拱手拜回去,“自然记得,上次见讼介哥哥,还是六七年前,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你还是如此……”
  赵羲姮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谢青郁,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跟卫澧时间久了,文化水平也被他带的拉胯了。
  想了半刻,她顺嘴秃噜出来,“如此人模人样。”
  他说完之后,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都怪卫澧。
  不过她现在没说人模狗样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赵羲姮笑笑,尽量维持姿态优雅,将尴尬化解。
  谢青郁眼波中像是幽静的湖面,深沉而静谧,一笑起来,倒是将这点儿疏离感都打破了,“阿妉还是很有趣。”
  他也没想到,再见赵羲姮,她一张嘴一股大碴子味儿,这才来平州不到半年。
  赵羲姮以往在宫里的时候,能跟人尴尬又虚情假意的聊上大半个时辰,自打来了平洲,她的尴尬底线就降低了,跟人寒暄不起来,谢青郁明摆着这是没什么话题跟她硬聊呢,她浑身不自在,想赶紧结束话题。
  “你来做使臣的哈?”赵羲姮看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些美人。
  心想这就是卫澧的一些小老婆了?也不露个脸。
  “嗯。”谢青郁言简意赅,他总感觉自己再跟赵羲姮多说几句话,也会变得满嘴大碴子味儿。
  “挺好,去吧,注意安全,卫澧说话你别跟他对着来,他其实还挺好说话的。”赵羲姮嘱托他。
  他既然是来给赵明瑾办差的,也不能拦着人家不让去,回头没法交差,总得让他跟卫澧打打照面儿。
  谢青郁微微敛眸,好说话?
  阿妉莫不是对卫澧心存好感所以才这么觉得?
  卫澧但凡好说话,这么会没有一个人愿意出使平州,赵明瑾将他派来了呢?
  但他身后还跟着赵明瑾的副使,又许多话即便他想说,如今也说不了。
  于是只能再拱拱手,同她道别,“我会小心的。”
  两人道别了,副使才捅捅他,“你刚才怎么不同敬城公主说成亲的事儿,我瞧着她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谢青郁心中厌恶,却面上不显,只淡淡道,“四周都是卫澧的人,我们还未同他商议妥当,若是越过他同公主谈,事后不成反倒更惹麻烦。”
  副使这才作罢,讪讪点头。
  谢青郁瞥他一眼,他想说的话,自然不能当着这人的面说。
  卫澧大刺刺的将双腿交叠在桌子上,手里拿了把镜子去照口腔里。
  镜子还是从赵羲姮妆奁台上顺的。
  谢青郁同副使被人引着进来,卫澧头也没抬,只将镜子顺手扔在桌上。
  上次赵明瑾派来的使臣在卫澧心里留下的印象并不佳,他只觉得这次的使臣如上次一般,是眼高于顶贼眉鼠眼之徒。
  这次又来送女人?不过也是来找死的货色。
  “卫公子。”
  这声音清如泉水,脆若玉击,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卫澧猛一抬头,见着的便是眉眼精致的谢青郁,却最难得是他周身气度,浓淡得宜,像是书画大家精心描摹的一幅水墨画,人人不欣赏,人人不赞叹,人人又不敢玷污。
  他下意识将搭在桌上的腿撂下。
  谢青郁一路上都在猜测,卫澧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只听说他年纪不大,为人残暴。
  今日一见,的确观感不好。第一是因为撞见赵羲姮被人轻视,二是虽容貌秾艳,却放浪形骸,满身凶戾之气。
  他只一想到阿妉是被这样的人掠夺为妻子,他心里实在不安。
  若当日他竭力同顺和帝辩一辩,兴许阿妉就不会落到这种境地了。
  副使不待谢青郁说话,便着急的抢先道,“天子命我等将公主交换回朝。”
  他指指身后的美人,“这便是用来交换的美人,还请笑纳。”
  卫澧脸霎时冷了下来,他原本只当是来送人的,没想到却是来同他抢人的,原本他还想看看赵明瑾又能出什么幺蛾子,此刻话都不必多说了。
  “拖下去。”他忍着舌尖的疼痛,强行云淡风轻道。
 
 
第48章 一更
  谢青郁觉得卫澧是个残暴的样子,但没想到他会这样残暴,半句话都没说上,就要将他们拖出去。
  拖出去与带出去、滚出去稍稍有点儿差别。
  一般只有死人用拖的。
  而且,而且就算卫澧已经刻意板着,他还能听出来,卫澧此人口齿不便!
  天之骄女配这样的人,谢青郁只觉得,赵羲姮实在委屈。
  “既然卫公子连三两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又为什么要见我们呢?”谢青郁不疾不徐道,心中那个已经成型的计划,变得更加坚定。
  他微微作揖,不卑不亢,“还未介绍自己,在下谢青郁,是本次的使臣。”
  卫澧用薄薄的眼皮微微抬起,看着他,当然是拿你们泻火的。
  不然把你们从驿站叫过来做什么?
  他若是杀别人,也没个什么理由,没理由杀人的话,赵羲姮更瞧不起他。但是赵明瑾的使臣往他霉头上触,回头说起来,赵羲姮说不定还会觉得他做的对。
  不过这个叫谢青郁的,倒是同上一个使臣不同。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的确长的不错,鼻孔没朝天,也不怵生死。
  “卫公子,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阿妉的?”谢青郁又道。
  喜欢,喜欢什么喜欢?他才不喜欢赵羲姮呢,卫澧想。
  冷不丁被人这么一问,他摸了摸耳垂。
  “不。”他吐出一个字,心头猛地一颤,于是偏过头去,不看谢青郁审视的目光。
  半晌,又觉得这样在气势上落在了下风,于是又将脸转过去,微微仰着下巴蔑视谢青郁。
  “既然不喜欢,便也别将她留在身边折磨了,让在下带她回晋阳罢。阿妉既然于你是可有可无的,那我等用这些美人作为交换于您并无损失。”
  等等,卫澧忽然抬头,“你一口一个阿妉叫的倒是亲密。”
  “不过故人。”谢青郁含蓄一笑,其中带着深意。
  卫澧见他一笑,头皮发麻,几乎要炸开,有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手不自觉狠狠攥在了衣角上,眼皮直跳,心里冒出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故人?单纯的故人能唤乳名?还笑得这样意味深长?
  卫澧如此一想,只觉得一阵窒息,快要炸掉,下意识喊道,“拖出去,等什么呢?”
  他脑袋有些空,心跳的也飞快,满心能想起来的也就是,赵羲姮与这人关系匪浅,这人年轻且气度非凡。晋阳来的,想必也是什么高门氏族的郎君。
  卫澧自动自觉的没往细里深思,他不知是想不出两人的关系,还是不敢往下想了。
  谢青郁去后,赵羲姮找了一圈儿钥匙还是没qing长找见,思及上个使臣并不光彩的死法,心里有些突突。
  卫澧这些天脾气并不好,虽然谢青郁是来给他送女人的,但万一有些话惹了卫澧不高兴,下场并不会很好。
  谢青郁同别人不一样,虽多年不见,婚事也黄了,但好歹自幼的交情,稳妥些去瞧瞧吧。
  卫澧若是一会儿见到她生气,她也不怕。
  那个狗比为了不让她破坏他见小老婆的好事,将她关起来,原本就是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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