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乌合之宴
时间:2021-03-18 10:18:22

  停了许久,补充,“妹妹。”
  小桃听二人你来我往僵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要做舅舅了?什么什么?
  殿下有孕了?孩子是谁的?
  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卫澧的。
  她家殿下要给卫澧生孩子?多疼啊,多遭罪啊。
  呜呜呜,但怀都怀上了,打胎更伤身体,而且殿下看起来好像想留下孩子。
  她盯着赵羲姮的肚子好一会儿,然后蹲下,耳朵贴上去,泪眼朦胧的问,“殿下,孩子多大了呀?想好名字了吗?小衣裳做好了吗?医师说是男是女呀?”
  反正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是殿下的孩子,都是小宝贝。
  赵羲姮被这一系列的问题问得头晕,深觉自己这个母亲不称职,捏捏耳垂,“都不知道呢。”
  “您父皇母后若是知道要当外公外婆了,这些肯定很早就预备下了。”
  赵羲姮想,等卫澧回来后,他们一定要给阿耶阿娘的牌位上三炷香,告诉阿耶阿娘,阿妉要有宝宝了。
  谢青郁在府中留住的第三天。
  赵羲姮将他留下,不止是热情好客,小姑娘到底不是以前的小姑娘,她怕他会走漏了卫澧的消息给刘涣等人,恐危及卫澧,所以将他困在府上不得出入。
  谢青郁夜里思及此事,免不得心酸。忽然听见兵甲躁动之声,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接着府中上上下下都热闹起来。
  踏雪的咯吱声一阵一阵,有人在喊,“主公得胜回来了!”
 
 
第75章 一更
  不多半刻,隐隐的呼喊声就没有了,阖府上下又重归宁静。
  卫澧悄悄潜入赵羲姮卧房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侧着身,手背压在耳侧。
  侍女们说她前几日的时候吐过,卫澧心尖像针扎一样,一刺一刺的疼。
  他身上沾着尘土与血迹,不敢离她太近,忍住想亲吻她的念头,贪恋的将她的轮廓细细描摹一遍,最后转头离去了。
  谢青郁的房门被扣响,他从半梦半醒中,披衣前去开门,只见卫澧一身尘垢血渍的站在他房门前。
  卫澧见他,微微抬了下巴,勾唇一笑,“兄长不会介意我在你房中借宿一晚吧。”
  他将“兄长”两个字咬得极重,谢青郁还沉重的脑袋,被自外而来的冷风一灌,霎时清醒了。
  “府中没有别处可以留宿吗?”谢青郁撑着门,冷冷道。
  “阿妉睡熟了,我再盥洗会吵醒她,兄长也见到了,现在府上人手不多,别的院子也没收拾,想必兄长不会如此小气的吧。”他一口一个兄长,何曾不是在扎谢青郁的心。
  谢青郁深吸一口气,即便卫澧不能扰了阿妉休息,但隔壁他们主院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出一处落脚的地方呢?
  “请吧。”谢青郁抬手,闪出一道空隙来,让卫澧进来。
  卫澧苍白的脸颊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言语举态之间,满是年轻人的锋利桀骜,这种气质放在他身上,显得并不突兀,甚至相得益彰。
  他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卫澧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换洗衣裳。
  谢青郁叫了随行的侍人烧水抬进来,供卫澧盥洗。
  已经快要子时,他平日作息规范,寅时末起,戌时歇。
  今日胡思乱想已经耽误了入睡的时辰。
  他等着卫澧哗啦啦的洗漱完出来,人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但还要撑着自己凛然不可侵犯的谪仙姿态,看起来极为疲惫。
  火炕很大,两个人并排躺着,中间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要多疏离有多疏离,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谢青郁安安静静闭上眼睛,将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腹部,准备入睡。
  他睡前最后一丝神志用来思考,自己夜里睡相一贯是很好的,应当不会在卫澧面前丢了脸。
  已经输了阿妉给卫澧,不能再在别处有瑕疵了,纵然有,在卫澧面前也必须保持完美。
  卫澧显然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谢青郁贼心不死,上次言谈恳切的还让他照顾好阿妉呢,结果竟然试图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试图拐他媳妇儿,今晚能让谢青郁好过他名字就倒过来写。
  卫澧撑着头,懒懒散散喊谢青郁,“兄长?”
  谢青郁灵台登时清明,眼睛骤然睁开,“作何?”
  “听闻兄长十三岁就中了探花,真厉害。”卫澧语气淡淡的夸奖道。
  谢青郁被他夸得汗毛倒立脊背一凉,他可不认为卫澧只是想单纯的夸赞他,他同卫澧的关系,不过表面和气罢了。
  卫澧年少流浪,没读过多少书,同他谈论文化高低,无异于自取其辱。他想抓住这个点回应,但下意识觉得未免恶毒。
  出身又不是卫澧自己能决定的,他年少读不了书,也与卫澧的出身有关,若是可能,谁不想生来就锦衣玉食安享富贵,在富裕的环境里学书识字?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拿这点来抨击卫澧,委实不太好,不是君子所为。
  谢青郁强忍着睡意点点头,“尚可。”
  “那兄长为我和阿妉的孩子取名如何?兄长觉得,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卫澧扯起一抹笑,露出森森白牙。
  谢青郁猛地喘不上气,他做人,但卫澧不选择做人,是他高估了人性,方才就不该优柔寡断。
  “都好,你与阿妉是孩子的父母,同阿妉商量吧,阿妉书读得也不差。”谢青郁飞快闭上眼睛,表示自己要睡了,不想再同卫澧说话。
  卫澧今晚上的嘴就叭叭叭说个不停了,有意戳谢青郁心窝子,“兄长,你说孩子会长得像谁?像我还是像阿妉呢?最好一半一半,你觉得呢?”
  谢青郁翻了个身,恨不得将耳朵堵上,又开始心塞。
  再有半年多,阿妉的孩子就会出生了,是啊,那个孩子会长得像谁呢?
  总归与他没关系就是了。
  “兄长?”卫澧得意洋洋的又唤他,“兄长你睡了吗?”
  谢青郁又困又难受,外头丑时的梆子已经敲响,他暴躁的咬牙切齿,但还要维持风度,“妹。夫。你。又。要。做。什。么?”
  “既然不想给孩子起名,那你觉得这几个小名哪个好听?”卫澧翻了个身,虽然他连夜才从天罡城赶回来,但以及神采奕奕,甚至有还有越聊越精神的势头。
  赵羲姮以前说卫澧是个大牲口不知疲倦,像村子里给块儿萝卜吊着拉磨的驴,这话半点儿没说错。
  “三花,铁柱,二狗,宝子……”卫澧碎碎念还没完,谢青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将被子往自己脑袋上一盖。
  卫澧薅一把他的被子,“兄长你怎么又躺下了?别睡啊,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不知道你都半年没来了,我攒了老多话想跟你说了,你不会这么冷血无情吧?兄长,跟我唠会嗑儿呗?”
  “你看你想听点儿什么,是我冬天时候给阿妉买糖葫芦呢?还是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口脂胭脂?我对你妹妹可好了,你把她嫁给我你就放心吧。”
  谢青郁攥着被角的手默默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实在忍受不住,顶着两个黑眼圈坐起来,指着卫澧道,“滚出去!”
  “兄长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这是我家,要滚也得你滚啊,哪有客人指着主人让滚的是不?”卫澧脸上的笑容冷静下来了,手枕在脑后,轻慢道。
  “好,我滚。”谢青郁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抱着被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出去。
  卫澧穿上靴子带上衣服,把谢青郁摁回来,“瞧兄长这话说得,你是阿妉哥哥,我怎么能赶你走,回头阿妉该跟我不乐意了。”
  他瞥一眼朦朦胧胧的灰色天空,马上寅时初刻了,“得了,今晚咱俩秉烛夜谈也谈得差不多了,我跟兄长唠的也挺开心,既然兄长要休息,那我就回去陪阿妉睡了。”
  说着他将门一脚踹开,走了出去,留下谢青郁一人胸口起伏着坐在床前。
  几乎是一夜未睡,谢青郁脑袋里突突的疼,他按了按眉心,倒回床上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老远看见火炕尾巴上落着一根头发,又粗又黑又长,一看就不是他的。
  他气得站起来,将所有被褥又换了一遍,房间里熏了一遍香才算罢休。
  卫澧不怕冷,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回去。
  赵羲姮睡得还很香。
  他身上沾着寒气,怕吵醒了她,于是站在炉子边儿上烤火,将自己烤的暖暖和和的。
  刚要往火炕上爬,忽然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淡雅的香气,匆匆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谢青郁怎么娘唧唧的,还用熏香?
  他要沾着着一身味儿跑去抱人,赵羲姮说不定还以为他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不正经的人。
  卫澧轻轻钻进赵羲姮的被子里,将她小心翼翼的圈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
  他身上暖烘烘的,赵羲姮忍不住往他身上贴贴,朦朦胧胧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他怀里蹭了蹭,软糯糯的喊他“卫澧……”
  卫澧被她乖的尾椎骨都发麻,小妖精,就是会撒娇,低头亲亲她的额头鼻尖,“我回来了,睡吧。”
  赵羲姮脑袋又蹭了蹭,然后睡着了。
  她动作间,亵衣滑落,露出一只雪白纤细的小臂,莹白细腻,宛如美玉一样在幽暗里散发着盈盈光芒,顺着小臂向下,是纤细无骨的小手,指尖粉嫩。
  卫澧看得出神,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强行把自己目光别开,给她把衣袖拉下来。
  她乖乖睡熟了,卫澧悄悄抚上她的腹部,还是平坦的,与他临走时候别无二致,这个孩子长得真慢。
  他观察着赵羲姮应当不会醒来,于是悄悄顺着被子往下蹿,头小心翼翼的贴在她的小腹处,听着里头的动静。
  但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被子里不透风,憋闷的很,满都是赵羲姮身上浅浅的栀子花香,他鼻间热出了细汗,但还是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小腹。
  “听大家说你前几天不乖?嗯?”卫澧小声自顾自说道,“你乖一点,不要让你阿娘太累好不好?”
  小家伙现在都没有拳头大,怎么能听得懂卫澧说话呢?
  但卫澧没在意,依旧将耳朵贴在赵羲姮的小腹上,对着孩子碎碎念,他不在家的十几天,莫名有好多话想跟这个没成型的小家伙说。
  但是又不能让赵羲姮听到,不然她该笑话了,太丢脸了。
  他将手臂轻轻横亘在赵羲姮的腰腹处,深情吻了吻那处腹部,亲着亲着,眼眶有些许湿濡。
 
 
第76章 二更
  赵羲姮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热,顺带着将卫澧踢出了被窝,且正正好好踢在了不可描述之处。
  晚上冷的时候黏人的紧,天亮了就卸磨杀驴。
  赵羲姮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卫澧一下子被疼醒了,他面色几乎扭曲,按住赵羲姮的腕子,压低声音叱骂她,“你怎么回事儿?以后日子不过了?还是你想找个新的。”
  赵羲姮小幅度抻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骨头咔咔作响舒展开了,懒懒瞥他一眼,目光在他关键地方停留半刻,轻蔑一笑,“不过如此。”
  什么?什么就不过如此?
  卫澧的脸青一阵绿一阵,扑过去,“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赵羲姮继续轻蔑一笑,“我说,不过如此!”她的手撑在卫澧的胸膛上,把他推开,“我告诉你,你现在可别碰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卫澧气得咬牙切齿,贴在她耳边,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赵羲姮我告诉你,你以后可别后悔,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赵羲姮被咬得有点儿疼,于是反咬回去,在他耳边吐出九个字,“滚下去!从我身上,马上!”
  卫澧的眼睛不自觉瞪圆,木愣愣的看着她起身,下床,换衣裳。
  不对啊?医师有说怀孕后会性情大变吗?
  这怎么感觉不像一个人?
  赵羲姮以前温柔说话声音细,除非把她惹哭惹恼了,她是不会对自己大声说话的。
  他原本都想好了,赵羲姮今早早上醒来之后,会蹭蹭他的颈窝,跟他说声“早。”然后他给她穿衣裳,两个人开开心心去找谢青郁吃早饭。
  但是现在?
  卫澧歪在床上,一时间回不了神。
  赵羲姮已经换好衣裳,洗漱完出来,卫澧还愣在床上,像条傻狗。
  她走过去,一撩卫澧的头发,“起来吃饭,我饿了。”
  卫澧还是难以置信,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于是捏住赵羲姮的手,问,“赵羲姮,我是谁?”
  “卫澧啊?”赵羲姮眨眨眼睛。
  以往她都是娇滴滴叫自己“主公”的,虽然叫名字好,显得亲切,但总觉得缺点儿感情,不如喊他“主公”的时候充满依赖。
  卫澧心狂跳起来,四下打量赵羲姮,她该不会被谁掉包了吧?难不成这世界上当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试探着问,“你头后面的伤好了吗?”
  “好了,早就结痂了。”赵羲姮转过去给他看。
  伤口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卫澧又问,“上次我问你借的那些嫁妆,再给我使使。”
  上次,嫁妆?
  上次那嫁妆不是春宫图吗!
  赵羲姮脸一下子红了,抓起一方软枕打在卫澧身上,一边打一边骂,“禽兽!畜生!我都这样了你还要看那些东西!”
  卫澧一把将她抱住,拍拍她的后背。
  好险好险,没换人,但这脾气这么变化的这么大?
  “赵羲姮,我是你夫君,你怎么能对你夫君这样呢?三从四德你读过没?”卫澧轻轻拉住她的手,脸红道。
  赵羲姮掀掀眼皮,“我没读过你读过?背两句给我听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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