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不起的老公,我不要了——蝗蝗啊
时间:2021-03-19 10:08:07

  仝玲盯着安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说,我没被判死刑,是因为我没有故意要杀他,他的死完全是个意外。”
  安拙身子一沉,身形散了。她的头轻轻晃着,像是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一样,嘴里喃喃道:“死了吗?”
  仝玲一脸疑惑:“都投胎了吧,你不知道吗?哦,也对,当时我这个案子是不公开审理,有保密限制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怎么不问问他身边人呢?“安拙老实地回答:“我问了,他们都不告诉我。”
  “哦,可能是怕你伤心吧。真是的,现在不就知道了吗,早伤心晚伤心,总得经历。闫圳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死讯都不让你知道呢,说不定这就是他的遗言呢,你也知道,他的命令,他身边那些人哪敢违抗。”
  安拙抬头看向仝玲,眼睛红红的:“怎么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过高,一旁的狱警看了过来,仝玲提醒安拙:“你别激动,这里是不可以高声说话的,你要还想知道真相,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安拙紧紧地握了握拳,低声咬着牙说:“我要知道,我要知道那天发生的全部。”
  仝玲换了个姿势,眼睛瞟向屋顶:“让我想想啊,从哪里说起呢。”
  安拙忍耐着,静静地看着仝玲那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一个吊个郎当,一个全身紧绷,隔着一张长桌对视着。
  仝玲的眼神慢慢地唤散开来,她陷入了回忆。当时的自己真是破釜沉舟,所有的钱都给了那帮人,一帮亡命徒。
  一开始她还觉得这钱花得值,没废什么劲就绑了闫圳来,后来才知道闫圳有多自负。
  记得,当他知道她给安拙发了消息后,闫圳虽表面一派镇定,却不知他轻颤的眼睫出卖了他,仝玲知道他慌了。
  她当时心里那个痛快啊,对着那三个绑匪,说的话却是给闫圳听的:“一会儿人来了,你们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们,人长得可好看了,到时候要温柔点啊。”
  再看闫圳,表情吓人得很,饶是他被绑着,仝玲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想到那时闫圳的样子,仝玲到今天依然心有余悸,她双眼慢慢回了神,看着安拙:“你不知道吧,当时房间里还有别人,花钱找的人,钱可没少花,买你们两条人命呢。”
  安拙深深吸了口气,平缓着情绪:“继续。”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情势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闫圳没有理仝玲的挑衅,只字不提安拙,只对那些绑匪说:“你们要什么?钱吗?我有,比她多多了。车牌号,海Aj09XX,海B62xxxx,两辆车都是你们的吧。你们两个是西市人,你是悬川的,目前只拿到了她的首款五十万。我说的对吧?”
  这是什么情况?!三个绑匪慌了起来,盯着闫圳语无伦次:“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仝玲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她的震惊与绝望,她再次回神,对安拙说:“闫圳是被他们绑来的,而你,是我用他的手机骗来的。”
  安拙:“我猜到了。后来呢?”
  “后来嘛,他为了救你,主动提出给那些绑匪钱,亡命徒嘛,见钱眼开,竟然同意了放你走的请求。再后来,你不是知道了吗,他开门把你气走了。”
  安拙眼睛红成了一片,被水雾衬得淡了一些,看上去悲伤极了。而仝玲的表情也不好看,过往的回忆并不美好。
  闫圳的一番话吓到了那些绑匪,原来他们的跟踪、计划对方早就了如指掌,其中一个人二话不说,揪起仝玲的衣领质问她:“这是什么情况,你骗我们?!你给我说清楚!”
  仝玲喘气都费劲了,拍打着对方的手,终于对方松开了,她边咳边说:“我也不知道,我钱都给你们了,我怎么会骗你们。”
  仝玲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回忆中断,她接着跟安拙说:“你走后,他开始跟绑匪们谈判。”
  闫圳当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喂,谈谈吧,我开的条件很丰盛。”
  仝玲快声制止:“别听他的,你们先答应我的。”
  绑匪一把推开她,对着闫圳:“你说。”
  闫圳气定神闲:“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的一切我都提前知道了,我的人如果在今天定好的时间里见不到我,你们恐怕尾款都没有拿到就会被抓。当然,我之前没有报警,那之后也不会报,前提是你们把她交给我,我要的始终是她,那些钱就当是谢谢你们帮我引出仇人的报酬吧。”
  他越说仝玲心越凉,而绑匪们各自看看,其中一人对闫圳说:“好,你要想活命就别耍花招,钱怎么给?”
  闫圳又说:“但我有个条件,一会儿过来的女人与这事无关,我会把她弄走,不会让她有所察觉。”
  “呵,行,还想看看到底有多漂亮呢,本来以为今天能开个荤,算了,有了钱老子什么女人找不着。”
  闫圳脸色沉了一分,他要求绑匪给他松绑,一会儿好打发人走。仝玲抓住机会说:“不能松,他会散打,没了束缚你们打不过他。”
  绑匪哼了一声,不屑道:“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会点散打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还不信了。”说着给闫圳松了绑。闫圳活动了下手腕,慢慢道:“她骗你们呢,我就是花钱买了个俱乐部,况且,我刚说了,我早知道你们要绑我,却还是来了,我的目标从来不是你们。”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闫圳脸色一紧,他一把抓住仝玲,冲绑匪使了个眼色:“借她一用。”下一秒,他就暴力地把仝玲的上衣撕掉了,拉着只着内衣的她走到门前,其中一名绑匪轻声吹了个口哨,而闫圳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做错了,我就把你身上的这最后一层也撕了,让他们开荤。”
  仝玲知道他是认真的,后面虎视耽耽的亡命徒的口哨声犹在耳边,她除了配合闫圳别无选择。
  安拙发现仝玲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她心里一惊,是回忆到她行凶的一幕了吗安拙呼吸变得急促,仝玲语气不善道:“那些见钱眼开的玩意儿,放走你以后,就跟闫圳商量钱数了。那帮傻子,跟他们说了他会拳脚功夫,偏不信。结果被他反杀,全被打趴下了。”
  这点上仝玲说得是实话,但细节她没有说,闫圳之所以能一下子干掉三个同样有功底的亡命徒,是耍了些手段的,但这个手段却是仝玲永远不愿提及的耻辱,她当然不会说给安拙听了。
  当时,气走安拙关了门后,闫圳一把把仝玲推给了吹口哨的那位,语气轻浮道:“不是要开荤吗,谁花样玩得多,我给谁加钱。”
  哪还有犹豫,两个绑匪拉着仝玲把她拉到了里屋,期间伴随着仝玲的咒骂。被扔到床上的仝玲想到了死,但这种想法没有迟续多久,恨意烧满了她全身,她不能死,她要看着闫圳死。
  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在她身上上下齐手,仝玲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像案板上待宰的鱼,痛苦无助。
  就在仝玲绝望的最后时刻,身上的束缚没了,她坐起来,拿起旁边的被单盖在了身上,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三人。惊魂未定的情况下,本能地,她穿上了衣服,一边穿一边观战。
  闫圳如果输了,他会死,而她也不会有好结果,闫圳如果赢了,他不会死,而她恐怕比死还难受。
  并没有给她多长思考的时间,外面那个在闫圳进来前就被他干掉了。屋里虽然是二对一,但他们都不是闫圳的对手,全部被他打得起不来,失去反击的能力。
  就这样闫圳还不停手,对着那个说要开荤的绑匪下手尤其狠,眼见着是朝着要他命去的。仝玲忽然发现,三个人都已被闫圳打得失去了行动力,而闫圳现在却还没来及顾上她,这真是个好机会。
  她环视一圈,发现了台灯,她拿起来照着闫圳的后脑就是一下,闫圳流血了,回头看向她。
  他站起来,朝着她走来,好像除了流了些血外,他什么事都没有。仝玲害怕了,嘴里吼着:“这不能怪我,是你,是你让他们侮辱我,我恨你!”
  闫圳打掉她手中台灯的底托,对她说:“你也知道这是侮辱,同样身为女性,支使他们绑人不算,还要毁了她,你太恶毒了。我只是让你尝了你怂恿别人要对她做的十分之一,你就受不了了。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
  闫圳甩开她的手,好像那是什么脏东西,他拿出电话在打之前又说:“我真是做对了,就知道留下你是祸根,今天你的表演,让我看到了你的底线,我真是被吓到了,怎么可能再给你伤害她的机会。仝玲,一切都结束了,做好一辈子出不来的打算吧,这次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说完,闫圳电话通知了他的人,这通电话刚打完,闫圳听到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仝玲把他身旁的一个大铁架子拉倒了,嘴里喊着:“去死吧!”
  闫圳反应奇快,拉着她想给自己做垫背的,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架子应声而倒,把他们两个人都砸在了底下。仝玲第一时间就没声了,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闫圳满手是血的手在摸索着什么,视线渐渐模糊,她闭上了眼。
  “然后你就杀了他?”安拙的质问拉回了她的思绪。
  仝玲笑笑:“怎么会呢?我不是杀人犯,说了是不小心了。闫圳打急了眼,我怕他连我都打,推了旁边的架子去挡他,他也不是善茬,临了拉了我一起垫背,我也受伤了,只不过比他运气些,没死而已。”
  安拙听不得这个死字,忍着剜心的感觉又问了一遍:“所以,就那样死了?”
  “嗯,连砸带戳,大铁架子,上面有铁勾,他再厉害也是肉眼凡胎,人对铁没得救。”
  安拙看着桌面,低语道:“十六年,为什么才十六年,绑架杀人,你不该偿命吗?”
  仝玲凑近一些,小声说:“嘘,别瞎说,哪里要杀人了,那三个人都还活着呢,我们口供一致,就是看他有钱,想绑了来弄点钱。没想过要杀人,怪他命不好啰。”
  话音刚落,安拙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仝玲一巴掌,一巴掌不够,第二掌第三掌接连落了下来,被跑过来值守的狱警摁住了。安拙没有挣扎,恶狠狠地瞪着仝玲。
  外面涌进更多的狱警,查看仝玲的情况,问她:“你有没有事,需要医疗吗?要追究吗?”
  仝玲捂着半边脸,那里已经肿了,而她却乐了,满脸不在乎地说:“不需要,我不追究。”说完回视安拙的视线:“知道我为什么不追究吗?这里有摄像头有人证,而你却没了闫圳,没了他你什么都不是,我是看你可怜,看在他死我手里的份上,饶你一回。你瞧,他都死了,还能帮上你呢。”
  仝玲在乐,而安拙在哭,仝玲在被带出去前,冲着安拙说了最后一句:“我再做把好人,知道他葬在了哪吗?城西的安眠园。”
  仝玲彻底被带离后,狱警放开了安拙。而此时,安拙的脑中只有安眠园三个字。
 
 
第90章 
  仝玲一回到监室,那个从来没有人探望的狱友,开始阴阳怪气:“这回行了,以后你也有人看了,看你这表情高兴大发了吧。”
  仝玲坐到自己床上,嘴角的笑还没消下去,乐着对狱友说:“放心,也后还会陪着你的,这人不会再来了。”
  对方来了兴趣:“怎么?谈崩了?把人得罪了?”
  “哪有,我送了她份大礼,还附带了份赠品。”说着看了眼窗外快要暗下来的天气,幽幽地道:“从这儿到城西至少要三个小时的路程吧。”
  安眠园是海市的高档陵园,坐落在海市最西边,与东边的海二监,隔着整个海市,横跨全市五区。现在是下午4点多,安拙就算马上出发,也要七点多才能到。
  到时不说天色已晚,陵园本身应该已经关门了,然而这些客观事实根本不被安拙所考虑,她从海二监出来直接开了导航,朝着城市的另一个尽头开去。
  本来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安拙只开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一路她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开车,没有崩溃是因为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今天,她一定要“见到”闫圳。
  此时太阳已落山,余晖也将将消失,眼看着天要黑了。
  安拙看着紧闭的雕花铁艺门,她握住晃了两下,门纹丝不动。环视周围,发现铁门上有门铃状的按钮。安拙按了按,并没有听到声音,却看到从不远处的一间白色小屋里走出个人。
  安拙握着铁门的拦杆,高声对着那人说:“您好!”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安拙喊他的同时,朝着她这边走来。走到门前问她:“有什么事?”
  “我要进去看一个人。”这话说得有歧义,但工作人员是懂的,他没废话,朝她伸出了手:“证件。”
  “你等等。”安拙跑回车里,拿了身份证和驾照:“给。”
  对方一看没接:“不是这个,是进园的证件。你是家属吗?家属都有的。”
  安拙赶紧说:“我不是家属,朋,朋友不可以进吗?”
  工作人员解释道:“不是,朋友可以进去,但现在过了进园时间。我们这儿是高档陵园,是有门禁的,但为了方便家属寄托哀思,过了时间是需要出示证件的,您两样都不占,我不能放您进去。”
  安拙脸上的表情令这位工作人员不忍,他温声劝她:“况且现在天都黑了,里面只留了大道上的灯,黑灯瞎火的您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天亮时再来的好。”
  安拙扶着拦杆慢慢蹲下,嘴上说着:“我能看见,有月亮的,我能看见,您让我进去吧。”
  “真的不能,请您谅解我们的工作。”说着不再理她,回到小屋里去了。
  安拙没有蹲多久,她站起来看着园里小路上的灯亮了起来,安拙后退几步,观察起整个陵园。
  看了一会儿,她走上了大门右侧的土道儿。这条道一开始还算好走,慢慢地路越来越窄,并且陡了起来。安拙手脚并用,不知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全然不顾手心上的擦破与衣服上的泥土,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高处的那块平地。
  终于爬了上来,安拙出了汗,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这里地势高,陵园的围墙修得又不高,费些劲儿是可以扒上去的。
  虽然不高,但安拙还是窜了好几回才上去,上去后发现对面的地势是平坦的,直接跳下去有点高。安拙转过身,慢慢地放下双腿,然后松了手,还是摔了一跤,但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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