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实力不让我低调——山海十八
时间:2021-03-19 10:10:47

  精绝旧地的武林人士总数却不曾减少。
  一封在公开场合被读出的信,它的内容不会是绝对机密。
  最初抵达精绝旧地那一批,全都是丐帮洛阳发布会的参与者相关成员。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人来,也是听闻了一些流言来撞运气。
  好运却迟迟不来。
  很快, 有人指出百晓生要不就是早就转移, 要不就是死了。
  前前后后, 从百晓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客栈和购买食物算起, 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
  整整二十五天!
  在沙漠腹地不吃不喝还能活着,那可不是百晓生能有的本领。放眼全江湖也找不出几个来。
  左冷禅更提出了一种骇人听闻的猜测。
  那封信会不会是百晓生和某个组织联手, 故意要搅乱江湖的诱饵?先将他们这一批门派重要力量引到大漠,以而方便某组织去各大门派驻地搅风搅雨?
  百晓生真的会与某个组织相关?
  这事不好说。但人们早就怀疑百晓生灵通消息的渠道是什么, 他的背后有没有一张庞大的网?
  不论是哪一种, 继续挖沙找人是愚蠢行为, 聚到精绝旧地的人潮逐步退去。
  最后连带池藏风在内,只剩当日客栈大堂内的十三人留下了。
  没数错。
  提出阴谋论的左冷禅也留下了。他解释为假设真的发生了不测,赶回嵩山也迟了。左右都迟了, 必须要挖出百晓生老巢,或许能有对应线索。
  但留下的人,并非都在全神贯注继续找人。
  十一月,西域沙漠已是瀚海阑干百丈冰。
  诗句多少有夸张的艺术。
  但,真实的气候环境也已很恶劣。寒风呼呼地吹,飞雪一下就是好几天,沙漠多处结冰。
  司徒静已经换了三把折断的木铲。
  木器到底不比铁器,即便用武功使巧劲去挖地,但损耗率也非常大。
  ‘咔——’
  又一把木铲报废了。
  司徒静不悦地把手上的半截铲柄扔到地上,这见鬼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为什么要坚持找到百晓生!宫主那么厉害,神水宫又不缺奇珍异宝,还非要弄清那则不知真假的传信,这……”
  这就害得她必须在这个鬼地方受折磨。
  后半句,司徒静却连低声抱怨也不敢。
  神水宫之人无一不从水母阴姬的命令。出发前,水母阴姬让她们都听左护法宫南燕的安排,现在就必须服从安排。
  神水宫,好压抑。
  司徒静早有这种感觉。
  当出宫走了一大圈,从湘水走到了西域,对比外面的世界有多自由,水母阴姬加诸给她压抑感就越发明显。
  这样想着,在荒漠挖沙的日子再持续一段时间也好,起码此处有让她暗生欢愉的人存在。
  那人是谁?
  司徒静不敢对外表露,因为神水宫素来禁止与外男往来。
  她从没见过比无花越更好看更有气质的人,世间怎么有如此美好的存在?唯一可惜的是,无花是一个和尚。
  “司徒施主。”
  无花没拿木铲,一手持灯,另一手带着木鱼与犍稚(敲木鱼的棍子),想寻一处偏僻的地方打坐。
  客栈太小,敲木鱼声势必影响他人。
  虽然已入夜天黑,但还没到正常入眠时间。原本搞出点动静也无妨,可是如今留在客栈的人,全都是日夜不分地在找百晓生,说不好谁就在补眠。
  依照妙僧在外的表现,应该为他人着想,而外出寻找合适坐禅处。
  当下,无花看到司徒静在发呆,没想到自己看中的荒僻之地已经有人先来一步。
  “啊!无花大师!”
  司徒静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猛地听见背后传来唤名声,她蓦然一惊。
  那感觉,就是你在想一个人,刚刚好那个人就出现了。
  司徒静微微低头,忽然紧张地不敢直视来人,心跳的速度却更快了些。
  无花仿佛没有看出司徒静对他欲盖弥彰的特别情愫,哪怕近两年不少年轻姑娘以相仿的眼神看过他,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
  只是,握着犍稚的手指紧了几分。
  “既然木铲断了,司徒施主不妨回客栈换一把。”
  无花说着就要转身,沙漠之大,他可以换一个地方打坐,总有地方没有人。
  谁也不能阻止他安安静静敲木鱼。
  并非是每天必做礼佛功课,而是为消减他内心的不忿之火。这次西行,越是无法找到百晓生,他的那股郁气就越发重了。
  “大师……”
  司徒静没想到无花不聊几句就走,她脑子一热说到,“大师,我有事想和你说,是和宫主有关的。”
  与水母阴姬有关?
  无花停止了脚步,他可以对司徒静视若无睹,不可能以同样态度对水母阴姬。“哦?不知司徒施主何意?贫僧与神水宫素无往来,如何能惊动水宫主?”
  “您误会了,不是惊动。我想说宫主挚爱佛理。对,宫主非常欣赏佛法高深之人。”
  司徒静越说越顺,想到了能与无花多相处的方法。“七绝妙僧名满江湖,宫主也曾称赞大师。大师能不能去神水宫讲经啊?”
  这个邀请,有点出乎意料。
  无花想起他的‘好’母亲,石观音好些年不曾离开西域,绝对不会踏入玉门关半步,只因畏惧水母阴姬。
  两人有何宿怨?
  石观音是绝对不会说的,她更不承认是怕了水母阴姬。却给大儿子布置了一个任务,让无花将来要去偷窃天一神水。
  至于怎么偷就看无花自己的本事了。神水宫都是女子,想来以妙僧的本领,诓骗得其中之一主动献毒并不难。
  无花:当时,他怎么想来着?
  反驳是不能反驳的,石观音才不会遵守虎毒不食子。但依照石观音的暗示,让他勾搭一个女子,此法真是过于折磨他了。
  为什么是折磨?
  无花垂眸,掩饰住了万般情绪。有的苦与恨,石观音永远不会懂,而她才是始作俑者。
  垂眸只是一瞬,他再去看司徒静时面无波澜。“久闻水宫主之名,贫僧如能与之探讨佛理,当然是一件乐事。不过……”
  “不过什么?”
  司徒静心下一急,她好不容易反应迅速找出一个理由,并不想听什么但是。
  人一急,容易小失误。
  司徒静下意识向无花靠近一步,抬脚踢到了刚刚断裂的木铲。
  ‘嗖——’一声响,断铲飞了出去。
  也没飞远,飞到五丈开外,扎入一座半人高的小沙丘。
  小沙丘的表面有一层碎冰。
  冰面被断铲戳裂,发出‘咔嚓—咔嚓—’的碎冰声。
  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荒漠。
  司徒静尴尬得脸颊泛红,下一刻她却惊呼出声。“沙、沙丘,它……”
  沙丘怎么了?
  无花看了过去。
  只见整个冰化的小沙丘忽而从内部一分为二地裂开,赫然有一双手从缝隙中伸出。
  像是尸体扒开了棺材缝,这双手扒开了缝隙。
  紧接着,借着灯笼火光,依稀看到一只脑袋钻了出来。
  先看见这脑袋头戴白帽,随之则是可怕的面容冲击视线。
  “啊!是鬼!是白无常来了!”
  司徒静下意识要躲到无花身后,但接下来的声音让她脚步僵住了。
  “你们聊天就聊天,别乱扔东西可以吗?”
  池藏风彻底碎裂沙丘,从中钻了出来。抖了抖衣上砂砾,解下罩在脑袋防沙的白毛巾。
  一时安静。
  只有寒风在吹,但吹不散现场的尴尬气氛。
  或许,也只有司徒静觉得尴尬,尴尬到恨不得钻进那个沙丘把自己埋了。
  “你居然鬼鬼祟祟藏在暗处偷听我们说话,真是没皮没脸!”
  司徒静迅速回神,刚刚她自言自语的话被听去了多少?其实,她的一些想法并未真正说出口,但下意识有了被窥视地惴惴不安,恼羞成怒地责骂也就脱口而出了。
  “姑娘,你讲点道理,我先到的。”
  池藏风指了指已经碎裂的沙丘,“我在上面刻了字,每个字有你脑袋那么大。「此处有人,正在试验埋土寻人法,请勿打扰!」”
  沙丘已经塌了。
  碎冰一地,无法证明池藏风是否说谎,但她的语气之无奈着实不像撒谎。
  司徒静:我怎么能看到!
  之前并没有再认真挖沙,就压根没去注意沙丘的情况。
  “谁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刻字。沙丘都没了,你怎么说都行。”
  司徒静不可能承认失误,还转而去问无花,“大师,您一定也没有看到,对吧?”
  无花有点偏头痛,怎么找一个安安静静敲木鱼的地方那么难?
  或许,是该谢谢司徒静踢了一脚,否则也不知当场有第三个人。有人在身侧,但一无所知的感觉确实不好。
  “贫僧不是从沙丘方向来的,无法确定沙丘上有无字迹。”
  无花客观回答。如果不曾与司徒静半途说话,又果真像池藏风所言有事前刻字,在他坐定前势必会去查看沙丘情况。“司徒施主,你又从何方向来呢?”
  潜台词:
  司徒静如果经过沙丘,看没看到字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事找不了别的人作证。
  司徒静硬着头皮,骂也骂了,她绝不能承认自己毫无留意。“我也不是从沙丘方向来的。”
  是吗?地上的足印还没有完全被风沙掩埋。
  池藏风没有戳破,到底给姑娘家留了面子。也不是给司徒静,而是给她背后的水母阴姬。
  “行吧,你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司徒姑娘一贯是说真话的,不然也不会刻薄地说我没皮没脸。你可不就是瞧好了我这半张脸,是没完整的皮也就没完整的脸。敢于说真话,你真是棒棒的呢。”
  讽刺!
  如果听不懂这是讽刺,那么智力水平真的非常低下了。
  司徒静被讥讽地一张俏脸霎白霎红。
  如果换做是宫南燕在此,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当然,宫南燕并不会有口不择言的冲动,那么后面的拔剑也就不成立。
  “你怎么能咄咄逼人。”
  司徒静眼眶红了又羞又恼。最气的是池藏风居然当着无花的面如此说她,这不是毁她形象吗。
  池藏风深呼吸,这算倒打一把吧?司徒静能骂,不许别人回应了?
  江湖上脑回路奇怪的人为何如此之多,她怎么就不能好运地遇上智力在线·性格或甜或飒的女性友人?
  虽然楚留香说等到窃书案了结,请客去江南好好吃一顿美食做庆祝,顺带介绍几个正常人给她认识,但因为遭遇的奇葩多了,她也不知能不能期待了。
  “司徒姑娘,我很讲道理了。你刚刚的用词,遇上一个暴脾气的会直接废了你。”
  池藏风确定神水宫之人真的过于高傲。江湖人是给水母阴姬面子,对她门下可不好说。
  何况,池藏风也没恶意,最多就是恶趣味挑了个好时候出来。
  “假设我真的想偷听,不会破沙丘而出让你瞧个正着。我一片好意,身体力行地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隔墙有耳,一些秘密的话,必须好好勘察环境再说。警惕以后莫要因为失误,而惹上杀身之祸。”
  这事本来不复杂。
  司徒静被吓到,骂几句也在是人之常情,但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骂得太难听。
  等池藏风解释了之后,要是会做事的就会借坡下驴,你好我好地客套起来。
  毕竟双方都还在精绝旧地,勉勉强强算合作关系一起找百晓生,闹僵了可不好。正如左冷禅与池藏风两人交恶在前,但暂时也没有再发生冲突。
  司徒静却受不得。
  神水宫人素来得江湖人高看一筹,往日在宫内生活非常无趣,但她也没受过谁的气。
  除去水母阴姬,即便是严苛如宫南燕也没有劈头盖面地指责她,最多也就是板着脸教训几句这不能那不能做而已。
  “轮不到你教我!”
  司徒静扬起下巴,语气轻蔑,“我的师父是水母阴姬,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卖棺材的而已。还敢说藏在沙丘里找线索,这算什么下三滥的作法,哪个正常人会这样做。你要是找得到百晓生的住所,我还能学狗叫呢!”
  一串话,说了便跑。
  司徒静不想再呆在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哎……”
  池藏风没想到司徒静吵不过就跑,这多没意思。
  “听沙辩位,不是下三流做法,是借鉴了原随云的听风辩位技能。你可悠着点,别在无争山庄少主面前大放厥词。”
  不然,表里不一的原随云会做出些什么事,那真是池藏风也想不到的。
  这告诫之话也不知一下司徒静听没听进去,眼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将轻功运用到极致跑远了。
  无花是听进去了,“阿风,你认识原少庄主?”
  “不认识。”
  池藏风面不改色说谎,“但久闻其名。原随云目不能视,他的成名绝技不正是听风辩位。”
  一问一答,结束得很快。
  夜色里,荒凉的沙漠又恢复了安静。
  寒风仍在吹。
  吹在两人身上有些凉。
  风很大,如同当年初见时一样大。
  沙漠的风却与大海的风终究有了不同。
  “你……”
  池藏风看着无花,真不知能叙什么旧。问他有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家人,可这人已出家,想来是断了亲缘。
  “你在南少林的伙食还行吧?听说七绝妙僧里的一绝是素斋做得很好,是不是大锅饭味道不合适,所以你只能自食其力就练出来了?”
  无花:……
  这问得太接地气,他好久没听到如此实诚的提问,上次这样问的人是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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