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咄——”
  箭矢离弦而去,如闪电般急速向空中飞去,不偏不倚地插在鹰颈上,几乎是在同时,鹰翅上也插了一箭。
  而后面的这一箭,是镇国公世子,苏淮安射的。
  站在围场负责计数小吏,摇了摇旌旗表示,这鹰算晋王的。
  围场计数有个规矩,若是同时射中,则以落箭处论输赢。
  眼部颈部为上,其余为下。
  萧聿与苏淮安回首击弓,相视一笑。
  郎君春衫薄,骑马度春风,真当得起那句皎如玉树临风前。
  瞧着英姿飒爽的二人,谁都忍不住叹一句苏家女好命。
  见此,楚后终于来了笑意,她看着苏菱,揶揄道:“阿菱,三郎和苏大人的射术如此出众,你怎么没学几分来?”
  苏菱笑道:“回母后,其实阿菱近来已向殿下讨教了一番。”
  楚后揉了揉手中的佛珠,忽然笑道:“哦?难得他做件讨人喜欢的事,不知教的如何?”
  苏菱道:“比之上回,臣妾肯定是有了几分长进。”
  见苏菱主动提起上回,楚后笑逐颜开,道:“好,那一会儿本宫便等着瞧。”
  一个时辰后,兵部发布上场结果。
  与此同时,珠光宝气的长宁公主,身披桃色缎面大氅,施施然走了过来,“长宁见过母后。”
  “免礼,快过来坐。”楚后偏头对孙昭仪道:“不是说长宁受了风要在南苑歇息吗?这怎么还过来了?”
  孙昭仪道:“她就是这个性子,臣妾可管不了。”
  长宁在苏菱身边坐下,眺望远处后,同两边一齐打招呼:“三位皇嫂,上场结束了吗?”
  小公主生性爱玩,今儿别说受了风,就是体热,她也得投壶射箭,大不了回宫喝一个月汤药就是了。
  成王妃笑道:“是呀,上场已经结束了。”
  燕王妃不由揶揄道:“公主来的有些晚,确实错过了好些……”
  燕王妃话里有话,众人都听得明白。
  公主尚未出嫁,像今日这样青年才俊齐聚的场面,绝对是选驸马的好机会。
  长宁轻轻“唔”了一声,顺着她们道:“可惜、可惜。”
  然而她并不在乎方才都有什么人,她只在乎今日能否能玩得尽兴。
  长宁公主吃了两颗葡萄,同苏菱道:“三哥如何,又是第一?”
  苏菱点头,“是。”
  紧接着,长宁转头对成王妃和燕王妃道:“那第二呢?”
  按照往年的经验,这第二,不是成王,便是燕王。
  成王妃道:“今日第二,是大理寺少卿苏大人。”
  长宁蹙眉思索了一下,苏大人……哦,那不就是三皇嫂的兄长吗?
  镇国公世子若是下场比试,第二,那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些事对长宁公主而言,也就是一闪而过,她仰头对楚后道:“母后,咱们何时开始?”
  “你这孩子,再等等,先暖暖身子。”楚后对宫人道:“去给公主倒碗姜汤来。”
  随着姜汤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位王爷及苏淮安。
  苏淮安会出现在此,则是因为此次春蒐,女眷这边需要的都是性情温顺的河曲马,而这些河曲马,都是苏家的马。
  苏淮安上前一步,颔首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已将河曲马及轻弓备好,可以进靶场了。”
  楚后看着长宁公主,笑道:“长宁,听见了没,你可以去挑马了。”
  长宁放下手中姜汤,应声抬头。
  这一抬头,刚好与苏淮安四目对视。
  眼前的男人面如冠玉,眸中带笑,身姿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人盯出个洞来。
  天家公主的目光,可谓是直白又直接,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这苏家长子,果真是,名不虚传。
  苏淮安一怔,恭身行礼,“臣见过公主。”
  长宁骤然握紧姜汤,头上的珠钗随风摇晃,摇荡。
  此后经年无数,她却一直记得,恁时,他就以这般平常又不平凡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公主迟迟未应声,众人都看出了几分不对劲,苏菱用手臂抬了她一下,道:“长宁,走吧,我陪你去挑马捡弓。”
  长宁公主回神,起身走远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苏淮安却早背过了身。
  女眷骑马射箭,将用靶子取代野兽,肯定不比方才围猎热闹,但皇帝却是意外的捧场。
  各位女眷先后抵达靶场,先取轻弓,后选马。
  楚后眺望前方,对萧聿道:“三郎,本宫听闻,阿菱射箭是你教的?”
  萧聿看着苏菱翻身上马的背影,倏然笑道:“是儿子教的,母后且看吧。”
  楚后看着萧聿直达眼里的笑意,不由转一下手中的佛珠。
  成王妃的箭术照上次更为精进,十箭,中了六次红心,燕王妃则要差一些,只中了两次,紧接着,便轮到苏菱了。
  由于上次闹了个大笑话,故而这回,还没等拉弓,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
 
 
第42章 围猎下   这天下姓萧
  苏菱展臂拉弓,如萧聿教她的那般,眯眼对准把心,极快地松开了拇指,发力的一瞬,弓弦跟着隐隐震颤,姿势优美,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只听“噗”地一声。
  镞头稳稳地插在红心上。
  虽说头一箭的距离是最近的,也是最容易的,后面九个靶心会来越来越远,但开门红的功力堪比定心丸,心境平稳,才可能势如破竹。
  苏菱驾马前行,前五箭毫无意外地稳中红心,但从第六个靶心开始明显吃力,六、七、八、九皆是虚发,不过最后一箭,也就是最远的那个靶心……居然直接中的。
  这样一来,她倒是比成王妃的分数高了。
  苏菱心知肚明,这一箭,大概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于是,她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围观者的拍手叫好。
  待所有人比试完,苏菱回到观景台,这时楚后身边多了位女眷。
  她坐到萧聿左侧。
  楚后笑着道:“阿菱,你这箭法确实长进不少,尤其那最后一箭,真是另本宫刮目相看。”
  苏菱道:“母后过奖了,最后那箭,不过是运气罢了。”
  楚后偏头道:“阿潆,你不是一直想学射箭吗,依本宫看,你倒不如跟着你三哥学。”
  楚潆笑出两个酒窝,看着萧聿道:“阿潆愚笨,殿下肯我教吗?”
  说话的这位便是楚后的亲侄女楚潆,今年已是十四。
  “母后,过了这阵子,都察院便要忙起来了,儿子怕是不能尽责教好二姑娘。”萧聿思忖片刻,道:“二姑娘想学骑射,我倒是有一人选,身无官职,但射术却极好。”
  楚后脸上的笑意减少几分,仍是顺着他道:“哦?能得你赞赏,不知是哪位啊。”
  萧聿默不作声地捉住案下冰凉的指尖,一字一句道:“何家二郎,何子宸。”
  话音甫落,苏菱做了个空咽的动作,鬓角的发丝都跟着立起来了。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何子宸猎狼时,他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另一侧——
  嘉宣帝方才看的尽兴,忍不住大笑,然后道:“都说虎父无犬女,朕瞧着,晋王妃今儿才算有几分将门之女的模样,镇国公,你说是不是?”
  苏景北笑道:“陛下所言,令臣万分惭愧。”
  “镇国公何出此言?”嘉宣帝道。
  苏景北轻声道:“前些年臣不是没教过王妃射术,可她偏偏就不肯学,如今嫁给晋王殿下后,倒是都有长进了。”
  一听这话,嘉宣帝不由扶掌大笑,朗声道:“去将朕打来的那一对鹿皮给晋王和晋王妃送去。”
  内官道:“奴才这就去。”
  用过午膳,戏台上开始陆续有人登台表演。
  傍晚时分,嘉宣帝琢磨着下半场围猎之事,随意道:“众爱卿有什么好主意,提出来便是。”
  文臣提的那些嘉宣帝都不满意,他忽然想到鬼主意颇多的景昶易,道:“景爱卿可有什么主意?”
  京昶易起身行礼。
  “这寻常狩猎,不过猎熊、豹、猞猁狲、麋鹿、狼、野猪等毅虫,臣倒是听闻,这骊山内有藏有虎穴,有一只通体斑斓,其骨熬成汤还可延年益寿,若是能以找到这只斑斓虎为胜,倒是横生妙趣。” 说罢,景昶易又补了一句道:“不过这也是臣道听途说罢了,有没有这只斑斓虎,尚未可知。”
  “有没有都无妨。”嘉宣帝笑道:“若是没有,那就如往年那般以计数论输赢。”
  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暗了,这时候去野猎,行的是陡峭崎岖山路,没有纵横的灯笼,只靠几个火把照明……那是真是进正龙潭虎穴寻虎。
  嘉宣帝道:“你们意下如何?”
  成王道:“儿臣愿意。”
  萧聿和燕王道:“儿臣也愿意。”
  听了这提议,皇帝的三个儿子,皆是从容不迫的应下。但众人心里却无一不在打鼓,这位景昶易到底是谁的人,思来想去,谁都没有头绪。
  男人们的瞳孔讳莫如深,毕竟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
  可女眷就不同了。
  苏菱的神情还算淡定,毕竟她知道,萧聿的骑射功夫能那般好,并非是因为他自幼勤学苦练,从他手中迸发出的稳、准、狠,大抵是只有上过战场的男人才会有的。
  反观成王妃和燕王妃,倒是都有些坐不住了。
  夜幕四合,风声猎猎,上场围猎的前二十名,带上几个随从,接连都朝山林走去。
  他们走后,戏台上的吞剑吐火的表演都让人提不起兴致了……
  由于林中凶险,每半个时辰,便有士兵向观景台传消息。
  前几次都算太平,不是晋王猎到了野鹿,便是燕王猎到了野猪,再不然就是苏淮安猎到了野狼……
  这位传消息的士兵能说会道,将其中的惊险趣味娓娓道来,龙心大悦,当即赐了个官职给他。
  众人的心也因此渐渐安稳下来,开始有说有笑,时不时看更漏一眼。
  时间飞逝而过,第四个半个时辰已过,士兵却还没到。
  “去问问,怎么回事?”嘉宣帝道。
  再一转眼,只见随行的太医都在往南边跑。
  这便是出事了。
  饶是苏菱再相信他,也不免握紧了拳头,指尖冰凉。
  不到半刻的功夫,方才还满面春光的士兵突然跪在嘉宣帝面前,急急道:“陛下,燕王受伤了。”
  “燕王受伤了?”嘉宣帝蹙眉起火,拍案道:“伤在何处?”
  士兵的高低不平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观景台。
  “说!”
  士兵道:“燕王遇上了虎穴,里面共有六只老虎,还有一只是母的,那些畜生,咬死侍卫,还咬着了燕王的……腿。”
  “混账!”嘉宣帝起身道:“人呢!燕王人呢!”
  燕王被抬过来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地握住了嘴,这哪是咬了腿,这是根本是少了一条腿,腰部右侧以下,血肉模糊,什么都没了。
  空荡一片。
  见到这一幕,燕王妃直接向后仰去……
  嘉宣帝注视着奄奄一息的儿子,手臂青筋暴起,回头道:“给朕把成王和晋王叫回来,立刻!找不到就派兵搜山!”
  燕王的生母庄妃,跪坐在地,对皇帝哭喊道:“陛下!陛下要为二郎做主啊!今夜肯定是有人存心要害二郎!”
  苏菱看着嘉宣帝的背影,瞬间明白何为帝王无情,燕王废了就是废了,另外两个却不能再出事了。
  成王回来时,汗水浸湿了曳撒,他跪在地上低声道:“儿臣有罪。”
  嘉宣帝,冷声道:“晋王呢!”
  士兵把话传给了姚公公,姚公公低声道:“陛下……林子里面的人说,没见到晋王与苏大人。”
  苏菱胸口一颤。
  她默默念:没事的,他和苏淮安在一起,一定没事的。
  帝王派兵搜山,乌泱泱的士兵手持火把朝南奔驰而去,还没等分头行动,就见萧聿与苏淮安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圆月高悬,山雾弥漫。
  白日里风光霁月的二人,如同阴使一般,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萧聿的手上,拿着一条腿。
  那是燕王的腿。
  燕王心如明镜,这储君之争,本就有输有赢,进骊山前,他们三个皆有杀心,所以赢得起,也得输得起。可看到萧聿拿着露出白骨的腿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二哥。”
  哪怕这时候,他们还是各揣心思。
  燕王的眼眶终究还是红了。
  燕王血流不止,呼吸渐弱,对萧聿道:“三弟……”
  萧聿低下头。
  燕王苍白的唇抵在他耳畔,极小声道:“这天下终归姓萧,你……你提防些楚后。”
  霎时,山风呼啸而过。
  景仁宫的楹窗被风吹开——
 
 
第43章 争宠   他这回什么都不求。
  景仁宫的楹窗被风吹开——
  秦婈缓缓睁开了眼。
  有些旧事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但永昌三十八年的那场围猎,秦婈至今记忆犹新,又或者说,只要目睹过那个血肉模糊的夜晚,想忘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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