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若非亲眼所见,其实秦婈很难把眼前这个李苑,和那个整日同她红眼睛的李苑联系在一处。
  三年前,李苑的性子是真的柔的跟一滩水一般,没少来坤宁宫掉眼泪。
  不是因为薛澜怡出言侮辱,就是因为气肚子不争气,迟迟怀不上孩子。
  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就像她自己,也变了。
  李苑一直在景仁宫坐到傍晚,终于等来了落辇声。
  盛公公躬身道:“陛下,李妃娘娘也在景仁宫。”
 
 
第46章 宠妃   坤宁宫。
  “陛下,李妃娘娘也在景仁宫。”
  眼下日落西山,红霞漫天,李妃这个时候出现在景仁宫,莫说皇帝,便是盛公公都品出了几分道不明意思来。
  “陛下?”盛公公的眼神,无疑是在说:咱还进去吗?
  萧聿抿唇而入。
  男人的脚步声渐重,院中饮茶的秦婈和李苑相继起身,福礼道:“陛下万安。”
  此时风声簌簌,李苑的耳珰如风铃般作响,皇上一到,那欺霜赛雪的脖颈,立即对心上人有了反应,泛起一片潮红。
  水灵灵的眼里,是无穷尽的倾慕。
  这样的眼神,秦婈也是许久未见了。
  不过今日李苑的脖颈上,倒是没有用厚粉遮盖过的那抹红。
  “坐吧。”萧聿淡淡道。
  话音甫落,一旁的茶沸声刚好响起,李苑弯了弯眼睛,抬手给皇帝斟了一杯茶道:“新茶三沸,陛下尝尝?”
  萧聿“唔”了一声,接过放置一旁,目光落在秦婈身上,道:“你兄长高中,可给家中递信了?”
  秦婈点头,“递了的。”
  “你倒是快。”萧聿笑了一下,恍若无人地抬手替秦婈正了下围脖,“晚膳用了吗?”
  她低声道:“臣妾尚未用膳。”
  “那正好,朕陪你用。”
  朕陪你,显然指秦婈一人。
  这话一出,秦婈看了眼李苑。
  不得不说,这一眼,就很有灵性,看的李苑的指甲都收进了手心。
  李苑起身,柔声道:“太后娘娘头疾频发,臣妾近来都在为太后娘娘抄经祈福,就不扰陛下与婕妤的兴致了。”
  萧聿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有心了。”
  李苑与他对视,复垂眸去看帝王衣摆,道:“臣妾告退。”
  秦婈也跟着起身,“臣……”
  可她尚没说完,萧聿的手便落在她的腰上,向上一提,拉直了她的膝盖:“回屋把大皇子给朕抱来。”
  秦婈看了他一眼,道:“臣妾这就去。”
  李苑走出景仁宫,眼梢微红。
  她是正二品的妃,那秦氏只是四品的婕妤,依照规矩,她本该向自己行礼,但刚刚,那人显然是……
  李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怎么,就那么看不得那张脸卑躬屈膝?
  ——
  虽然萧韫总口口声声说想父皇,可一见到人,又不免有些拘谨。
  萧韫顿住脚步,小手一合,颔首道:“给父皇请安。”
  皇帝忽然起身,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萧韫一步一步,稳稳走到他身边。
  萧聿揽过萧韫的头,朝自己的腿比了一下,这动作一出,秦婈眼见萧韫微微抬脚,挺起了胸脯,人立马高了一截。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秦婈和萧聿谁都懒得戳穿他。
  萧聿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忽然觉得他要面子的样子,和他阿娘如出一辙。
  才用过晚膳,萧韫就打了个呵欠,抬起小胖手,揉了揉眼睛,道:“母妃。”
  秦婈看他这幅样子,便回头道:“袁嬷嬷。”
  “奴婢在。”
  “下午大皇子就没午睡,袁嬷嬷先带他下去吧。”
  萧韫走后,秦婈回到皇帝身边,福礼道:“兄长此番能得陛下抬爱,乃是秦家之幸,臣妾在此谢过陛下。”
  萧聿看着秦婈眼角的笑意,莫名觉得,此刻的她,与那天晚上无意中撞见的她不甚相同。
  也说不上缘由,就像一道直觉。
  “以你兄长之才,今日高中,也算实至名归。”萧聿向后一靠,嗓音沉沉:“但你若想谢朕,不如陪朕喝杯酒?”
  喝酒。
  秦婈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上辈子她的酒量就是个丢人的,萧聿同她喝过两次,每次都不堪回首。
  翌日酒醒,他总是一边摩挲着她的腰,一边笑她本性终于得以释放,她却在心里咬牙切齿骂他一肚子坏心眼。
  好在秦大姑娘的酒量还算不错,酌饮几杯,应当无事。
  秦婈笑道:“陛下今日有此雅兴,臣妾自当作陪,但臣妾酒量不大好,待会儿若是失态,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萧聿轻声嗯了一声。
  很快,盛公公就端来了两坛玉泉酒。
  玉泉酒由光禄寺酿酝署酿造,醇馥幽郁,口感浓烈,绝非是女子寻常喝的桃花酿能比的。
  萧聿抬手斟了一杯酒。
  皇帝递过来的酒,谁都不敢不喝,几杯下肚,秦婈的脸就覆上了一层红晕,她用指腹揉了揉太阳穴,道:“臣妾不胜酒力,实在是扫了陛下兴致。”
  萧聿见她醉态难掩,忽然道:“会唱曲吗?”
  秦婈看着他的眼睛。
  不由心道:看来你是真愿意听曲。
  她上辈子舞艺精湛,歌却唱的一般,最多是不走调,但这辈子为了入宫选秀,知道他喜欢听曲,便特意跟四月学了一首。
  萧聿只见眼前人眉眼一弯,“臣妾会唱《霓裳谣》,陛下可听过?”
  这是四月的拿手曲子。
  萧聿喉咙滚动,“这倒是没有。”
  殿中央炉烟袅袅,随春风散去。
  佳人披罗裳,眉际月辉映,秦婈放下金樽,缓缓开了喉,音色婉转动听,如耳边轻语撩人心弦。
  殿外的宫女太监们眼前一亮,可皇上的目光却一寸寸暗了下去。
  曲毕,秦婈笑道:“陛下,臣妾唱的好听吗?”
  萧聿点头,笑了一下。
  皇上今夜毫无意外地歇在了景仁宫,虽然秦婈没醉,但酒劲起来,也难敌睡意,萧聿揽过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上拍了拍。
  萧聿缓缓阖上双眸——
  乌云蔼蔼,京中一片阴沉。
  永昌三十八年十月初三,丙申年戊戌月戊子日,嘉宣帝突然驾崩。
  满京皆知先帝已病入膏肓,但究竟还有多少日子,楚后却瞒的格外紧。
  戊子日的前一夜,楚后召集世家贵女及内命妇进宫赏菊,成王妃和穆家女等皆在其列,晚宴尚未用完,整个皇宫就已乱成一片。
  那场春蒐后,嘉宣帝一卧不起,再加之燕王病逝,彻底打破三王抗衡的局面,楚后趁机把控朝廷,成王眼见朝廷势力迅速向晋王府倾倒,不是没起过反的心思,光是刺杀他就做过两次,可萧聿有个好岳父,凭军力,京中无能与苏家抗衡。
  成王两次皆败。
  当晚,苏景北亲自带兵将紫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等架势,便是街上的乞儿都知道要变天了。
  楚后从奄奄一息的皇帝手中接过圣旨,敛襟坐于高台之上,睥睨四方,命太监当着天子近臣的面将圣旨缓缓展开。
  这是传位圣旨。
  众人略过冗长的帝王生平,直接看到了最后一句话。
  晋王萧聿怀瑾握瑜,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
  下面是玉玺大印。
  嘉宣帝嫔妃早早便着素衣在太和殿内跪好,哭声一声接着一声,与平时做作的泫然欲泣不同,仿佛此时的声嘶力竭,才称得上情真意切。
  哭声贯穿日出日落,嫔妃们的嗓子都哑了,泪却流不尽。
  这些人都是要虽先帝去的,除了能得到烈女、节妇的称号,并修书、立牌坊以外,什么都留不下了。
  随着先帝下墓,这些嫔妃相继被太监拉走,有些人为了免去被盖棺窒息而亡的痛苦,选择直接撞死在大殿上。
  “嘭”地一声,血溅太和殿。
  苏菱肩膀一抖,萧聿连忙将她拉至身后,握住了她的手,小声道:“别怕。”
  国丧之后,宫人们将层层叠叠的素缟色幔帐拆卸下来,萧聿很快从晋王府搬到了紫禁城。
  时值冬日,大雪接连而下,雕梁画栋,覆上了一层层轻白。
  新帝登基,又是一片祥和。
  傍晚时分,新帝陪楚太后用膳。
  楚太后停下金箸后,道:“高丽李氏听闻陛下登基,连忙派使臣送了公主过来,哀家估计这两日也快到了。”
  萧聿右手一顿,抬眸与太后对视。
  虽说不是亲生的儿子,但楚太后好歹养了他十几年,如今看他着帝王龙纹长袍,气度慑人,眼里也有了些笑意,道:“哀家听闻她不仅生的国色天香,还精通汉话,这高丽虽是属国,但毕竟送的是李氏公主,一个妃位是免不了的,如此一来,四妃占了一个,还有三位,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萧聿喉结微动。
  “旁的不说,内阁首辅柳大人、还有薛家,此番都是出了力的,各家都得选一个入宫,陛下……”楚太后看着他笑了笑,“罢了,明日哀家还是与阿菱再商议一番吧。”
  说到这,只听太后继续道:“就是皇后这个肚子,怎么久了都没动静?”
  萧聿眸光晦暗不明,攥了攥指节上的扳指,若无其事道:“这半年儿子光刺杀就遇了两次,皇后险些替儿子挨了一刀,这子嗣,是儿子没要。”
  孩子要没要不知道,但这明目张胆的维护,太后是看出来了。
  不过少年夫妻,哪有感情不深的,更何况苏家没少替皇帝出力,甚至可以说,萧聿能这么顺利登基,苏家是要立一大功。
  这也是楚太后没急着塞楚家女入宫的原因。
  这后宫高墙,先赢的都不算赢。
  待皇帝尝过千百种滋味,终有一天会把朝堂里的铁石心肠放到后宫来,届时,后宫女子便大多成了一个样子。
  再拼的,便是心机与手腕了。
  楚太后点了点头,笑道:“陛下这是话里有话了。”
  萧聿直接道:“皇后有孕之前,朕不想寒了苏家的心,除了高丽朝贡以外,剩下的暂且等等。”
  楚太后笑的很柔和,“陛下是天子,苏家是臣子,陛下如此偏向苏家,就不怕寒了柳家与薛家的心吗?”
  萧聿倏然一笑,“母后,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就像在儿子心里,楚家亦是旁人比不了的。”
  楚太后轻笑一声,“行了,你就别哄哀家了,改日你找太医给阿菱瞧瞧,有些事也不好拖太久,行了,时候不早了,陛下早点歇息吧。”
  雪花簌簌落下,一排宫人在慈宁宫外候着。
  盛公公将手中的羊角灯放到小太监手里,替皇帝披上了玄色的平金大氅,道:“陛下回哪?”
  萧聿淡淡道:“坤宁宫。”
 
 
第47章 皇后   ……
  天色一沉,坤宁宫传了蜡烛。
  掌灯女史躬身点灯,橙黄色的光影散入寂寂深殿。
  苏菱刚沐浴过,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铜镜,扶莺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发。
  “娘娘可是在想陛下?”扶莺知道帝后感情深,便忍不住打趣道:“都出神了。”
  苏菱被人戳中心思,面颊微红,正要否认,只见一道玄色的身影走进殿内,立于她身后,在镜中对视。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是都听见了。
  苏菱站起来,转身,行至他面前,福礼道:“陛下怎么都不叫人通报声,我、臣妾有失远迎。”
  萧聿将她扶起来,“阿菱,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别讲究这些虚礼,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后便是如何。”
  “那怎么行?”
  萧聿反问她,“怎么就不行?”
  殿内的宫人们相互对视一眼,躬身退下。
  烛火摇曳,紧接着,一双大掌便熟练地将她揽入怀中,短袄长裙、冠冕大氅,接连褪去,他衔着她的腰朝床榻走。
  也许在床笫间,人人都有点癖好,帝王也不例外,情动时他最爱咬她,耳朵、脖子,锁骨,还有往下的每一处。
  萧聿压着她,指腹抚过怀中清瘦的背脊,沿着骨骼,一节一节向下,停在蜿蜒深邃处。
  苏菱满眼都是他,这种事,身心都不会抗拒,可今日显然心不在焉,频频出神不说,喘息声也发闷,两个人贴在一处,他自然能察觉出来。
  萧聿咬了咬她的脖子,哑声道:“怎么了?”
  苏菱稍稍推开他,眼角莫名红。
  萧聿极少看见她红眼睛,蹙眉道:“可是我弄疼你了?”
  “没。”苏菱闭眼,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轻声道:“你说,我为何一直怀不上孩子。”
  太后的近来的那些话令她愧疚难当。
  “日子过的真快,一晃竟是两年多了。”
  “陛下待你确实与旁人不同,哀家以前送过他几个贴身伺候的,想着能帮你分担些,他也不收。”
  “对了,皇后的月事近来可准?”
  两年了,整整了两年了。
  她知道他多想要个嫡子。
  男人的心思越重,面上越是不显。
  萧聿突然去咬她的肩膀,故意沉着嗓子,慢声慢语道:“眼下朝廷决疣溃痈,百废待兴,朕才在养心殿歇了几晚,皇后这就怨上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苏菱当即锤了他一下,“别咬,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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