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1-03-19 10:16:21

  苏菱垂眸,嗯了一声。
  默了须臾,他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阿菱,你在朕这,什么都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
  苏菱看着男人的眉眼,忽然有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可帝王的承诺,能信吗?
  “我送你回坤宁宫。”
  封后大典是在薛妃和柳妃入宫前举行的。
  当日傍晚,萧聿带着她逛御花园。
  走过千秋亭,便能瞧见储秀宫。
  苍松翠柏、琼楼玉宇,东西六宫,处处美不胜收。
  二人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
  苏菱抬手用指腹抚了一下新帝冠服上的蟠圆龙纹。
  她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想起的却是苏淮安说的那句——
  “阿菱,一旦入了宫,他便是君,君臣终有别,开口之前,斟酌三分。”
  萧聿停下脚步,垂眸看她,“皇后在想什么?”
  苏菱摸了下肚子,故作随意道:“总觉得这宫里有些空旷,也不知以后人多了,会不会热闹些……”
  四目相视,萧聿看着她眼中的千言万语,默了许久。
  他只轻轻握住她的手,笑了下。
  心道:阿菱,再等等。
  朕只要你等三年。
  三年,足矣。
  光影渐移,月落日升,窗牖外树梢上鸟啼花落 。
  萧韫在门外踮脚道:“我为何不能进去?”
  竹心道:“大皇子且等等。”
  你父皇和母妃,都还没起来呢。
 
 
第49章 春色(捉虫)   驸马
  “阿菱,你在朕这,什么都不会变。”
  这句话对秦婈来说,如同强行扯开一道愈合的伤疤,再洒上一撮盐。
  秦婈有些恼这份感同身受,恼这早已忘却的旧事,却非要以这样诡异的方式重温一遍。
  秦婈回头看那时的自己,都忍不住叹一句天真。
  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可帝王说的不会变,和她想的,从一开始便是不同的。
  她不知梦中他为何想着要等三年,她只知道,封后大典过后没多久,李苑便获了宠,就连身上的咬痕,都落在了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地方。
  思及此,秦婈屏息坐起了身。
  还想这些作甚。
  若不是有韫儿在,她又怎会再入这宫门。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隔着的,早就不是一个李苑了。
  秦婈揉了下嘴角,挂起标准的笑意,回头看他,正准备照常问安,忽然发现这人不对劲。
  萧聿蹙眉捂着胸口,极沉地喘了一口气。
  秦婈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萧聿坐起身子,缓缓睁开眼,只见秦婈一脸关切,柔声道:“陛下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臣妾唤太医来?”
  “不必了。”萧聿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道:“朕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萧聿以拳抵唇,轻咳两声。
  秦婈连忙趿鞋下地,给他倒了一杯水,道:“那陛下喝口水吧。”
  萧聿接过杯盏,颔首看着杯中倒影,忽然觉得之前的试探都没了意义。
  以她的性子,倘若记得一切,怎可能是这般样子。
  她早就该同他翻旧账了。
  萧聿看秦婈乖顺的模样,不由暗道,她还是有点脾气好,现在这性子,再加之身份不显,可能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开口。
  萧聿缓了好半晌才起身,秦婈仰头替他整理衣襟,依稀间,还能听见萧韫在门外小声道:“嬷嬷,还没好吗?还没好吗?”
  “大皇子再等等。”
  秦婈忍不住循声望去,然后同萧聿道:“今日时候还早,陛下不妨用个早膳再走吧。”
  萧聿拉起她的手,道了一声好。
  三人坐在桌上用膳。
  秦婈不仅要帮萧韫夹菜,还要拿帕子帮他擦嘴,小皇子在她手里格外乖顺。
  初春的暖阳透过支摘窗洒了在她们身上,眼前的一切,如画卷般美好。
  皇帝冷峻的眉眼,都不由染了笑意。
  用过早膳,萧聿离开景仁宫,起辇时,盛公公道:“陛下,长宁公主派人回来禀告,这两日就要从骊山回来了。”
  萧聿眸光晦暗不明,轻声道了一句,也好。
  ——
  长宁长公主刚回宫,太后便办了一场赏花宴。
  宫里许久没有宴会,此番难得太后开口,凡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贵女都来凑了热闹。
  春风徐来,杨花满路,女眷们有说有笑地走进慈宁花园。
  说是赏花宴,章公公为博太后欢心,还在慈宁花园里搭了戏台子。
  太后左侧坐的是长宁长公主及柳妃,右侧做的是抱着小皇子的秦婈,以及楚家大夫人。
  眼下正有一小男孩在戏台子踏独绳,行至中间儿,还翻个了跟头,看的太后不由抚了下心口。
  她招了下手,章公公立马凑过来道:“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道:“这些个耍戏的,每人赏银二两。”
  章公公笑道:“奴才这就交代下去。”
  观赏完这些杂技绝活,章公公还准备了一场近来宫外有名的戏——《春江宴》
  春江宴,演的是初春时节各家相亲的故事。
  只见女戏子身着婚服,轻栊檀板,缓缓揭开了面纱,随着阵阵萧声,舞袖萦绕,低声吟了一段出嫁时女儿家满怀期待的弹词。
  紧接着,化媒婆扮相的婆子的登场,高声接了腔,“娘子!”
  按大周婚俗,春日一向是媒婆最忙的时候,眼下京中也都在议亲。
  瞧这一幕,楚家太夫人慢悠悠道:“看了这戏,臣妇忽然想起六郎来,真真是叫人愁的慌。”
  楚太后笑道:“六郎不是刚中了进士?他何处惹你了?”
  楚家六郎楚江涯,也是今年的探花郎。
  “眼瞧着二十有三,竟不成婚。”楚家太夫人道:“臣妇能不愁吗?”
  楚太后揶揄道:“照这么说,哀家也愁得慌。”
  楚家太夫人附和道:“太后有什么事愁?”
  楚太后抬手点了点长宁长公主的鼻尖,“还能有谁,不就是这丫头。”
  长宁长公主侧过身,软声软气道:“长宁哪儿惹您了?”
  楚太后轻哼一声道:“你去骊山一住便是三年,若非哀家三番五次派人请你,公主还不知要在山上住多少年!”
  “可长宁这不是回来了?”
  楚太后语重心长道:“长宁啊,你也十九了,眼瞧就要过了双十年华,这婚姻大事,也该定下来了。”
  话音一落,秦婈偏头看了长宁长公主一眼。
  其实小公主照从前瘦了许多。
  秦婈犹记得,她以前一口一个皇嫂,在坤宁宫打探苏淮安“底细”的模样。
  长宁眸色一僵,道:“母后,长宁的身子您也知道,实在是……”
  “你刚回来,成婚倒是不急,先把驸马的人选定下就好。”楚太后又道:“先帝走前都还惦记着你的终身大事,哀家一直记在心里,你呢?”
  宫里头个个都是人精,谁都听得出来,楚太后这是故意拿先帝来压人。
  可明知故意又能如何?
  人之行,莫大于孝,这样的帽子扣下来,长宁长公主便是再不想嫁,也只能点头。
  “长宁不敢忘。”
  “长宁,母后定然会挑个合你心意的驸马。”楚太后笑了笑。
  长宁长公主垂下眼,道:“这选驸马的事,母后还是容长宁与皇兄说一声吧。”
  提起皇帝,楚后眼角稍立。
  这些年皇帝处处打压楚家,谁都知道太后与皇帝不对付,但碍于孝道,表面上倒也说的过去。
  眼下公主如此说,无异于是当着众人面打太后的脸。
  不轻不重地见了响。
  楚太后道:“长宁,你与母后说句心里话,可是心里有人了?”
  公主心里有人,这话就不由引人深思了。
  小公主当年有多喜欢苏淮安,满京哪儿有不知道的,长宁公主整日到大理寺围追堵截,闹得镇国公府的亲事都成了泡影。
  而苏淮安呢,那个做事锋芒不露的苏大人,却总是刚好能被小公主逮住。
  天家公主与大理寺少卿,这点韵事,宫里宫外皆是津津乐道。
  哪怕没有一纸婚书,苏淮安也是默认的驸马爷。
  然而赐婚的圣旨还没传到镇国公府,边疆的战报就传回来了。
  长宁长公主若无其事道:“母后说笑了,长宁是因病重,才在山上住了那么久,怎会有那些心思。”
  楚太后道:“好了,不说你了,看戏吧。”
  筝乐声不绝于耳,这相亲的桥段还没演完。
  薛大夫人与薛澜怡道:“说起这相亲,我倒是有个事,想说与娘娘听。”
  薛澜怡揉了揉太阳穴道:“嫂子你直说便是。”
  “近来,江家正在替他家小公子说亲,说到了咱们薛家来了。”
  薛澜怡道:“江?哪个江?”
  薛夫人道:“就是户部侍郎江承远的儿子,江戊。”
  “哦。”薛澜怡道:“哥哥怎么说,想要这门亲事?”
  薛夫人无奈道:“五姑娘、六姑娘都尚未出阁,江家清贵,也得帝心,这门亲事倒也说得,可谁料那江家小公子竟找错了人。”
  薛澜怡蹙眉道:“什么叫找错了人?”
  薛夫人道:“他非说咱们薛家,有个花八百两把戏子买回家的姑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我回去一问,根本没有回事。”
  薛澜怡道:“买戏子回府?这可不是甚好听的事,可是有人在外头拿薛家女的名头行事?”
  薛夫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薛澜怡道:“什么时候的事?”
  薛夫人道:“好像是……去年八月。”
  也就是选秀之前。
 
 
第50章 别等   朕劝你别等。
  去年,八月,有人冒充薛家女的名号在庆丰楼花八百两买了戏子。
  这都什么事!
  薛妃拿起眼前的莲花饼,咬了一口,又放下,不悦道:“这事,江家给个说法没有?”
  薛夫人道:“江侍郎的夫人亲自登门道歉,说是误会一场,不过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更好,真当我薛家看得上江家呢?”薛澜怡嗤了一声,道:“后来呢,那个冒充薛家女的人,找着了吗?”
  薛夫人摇了摇头,道:“我派人去打听了一遭,那戏子叫四月,以前在广州府很有名气。”
  薛妃晃了晃手腕,道:“既然都打听着了,何不将戏子抓来询问一番?”
  “那戏子的卖身契回了自个儿手里,人已经回江南了。”薛夫人道:“这事说来也是奇怪,那戏子不是京城人,走了便罢了,可我沿着那八百两去查,竟发现兑换这八百两的当铺也从京城消失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反正线索都断了,人也没找到。”
  薛妃眯了眯眼睛道:“这事,嫂子可与哥哥说了?”
  薛夫人摇头道:“你哥近来脾气大得很,这事我也就没跟他说。”
  薛妃道:“他又怎么了?”
  “能怎么?还不都是因为那苏氏余孽……”薛夫人压低了嗓音道:“前阵子你哥听闻贼人在京中现了身,扔下刑部,一路追到了南边去,结果还是没捉到人。”
  薛妃无奈道:“他怎么天天就盯着苏淮安,什么榆木脑袋,怎么做的刑部尚书,我要是苏淮安,定然是一辈子不会回京。”
  “谁说不是呢,娘娘,咱还是看戏吧。”
  薛夫人一边干笑,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俩人真不愧是亲兄妹,薛襄阳在家中也是这么骂薛澜怡的。
  榆木脑袋,争宠都不会,简直不堪为妃。
  戏唱完,太后又赐了茶。
  薛妃的指腹在茶盏边缘摩挲,她深呼一口气,道:“嫂子。”
  “欸,娘娘。”
  薛妃慢慢道:“我怎么想,都觉得那事不对,你还是与哥哥说一声,让他好好查那戏子和当铺吧。”
  薛夫人道:“一个戏子罢了,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薛妃偏过头,在薛夫人耳边道:“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巧事呀,自打苏家反了,朝廷天天都在抓细作,倘若那冒充薛家女的人有问题,将来难免有事惹上身。”
  “而且你再想想,什么未出阁的女子能花八百两买戏子!这事就不对劲,买戏子能作甚?难不成回家学演戏吗?依我看,那戏子也有问题。”
  薛夫人一听,顿觉有几分道理,严肃道:“等今日回府,我就把这事说与官爷。”
  薛妃点了点头。
  ——
  宫宴结束,长宁长公主离宫。
  马车驶过街巷,在朝阳门大街的公主府停下,萧琏妤弯腰下轿。
  她定睛看着公主府门前贴着的通缉令,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朝廷重犯苏淮安。
  萧琏妤上前一把撕下通缉令,身子微晃,颤着嗓子道:“谁给他的胆子!”
  宫女青玉扶着长宁长公主的手臂道:“殿下别动怒,仔细身子。”
  萧琏妤低头看着手中画像,旧事接连涌上心头,她蓦地回头,对贴身侍卫道:“你去刑部走一趟,管薛大人要个话,问问他,这通缉令贴在我府邸前是什么意思!哪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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