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尺璧三文钱
时间:2021-03-20 09:41:58

  秦书见怪不怪,“你得罪她得罪的还少吗。”
  “可吵架归吵架,她也没不理我。”叶华年百思不得其解,“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
  叶华年不满意她敷衍的态度,“啧。”
  秦书瞧了瞧他,认真了点,“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你的?”
  叶华年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那天她问我会不会参加两试吧。”
  “你怎么说的。”
  “不参加。”
  文武两试最后的结果不仅是择驸马那么简单,这点他很清楚。
  秦书叹了口气,“这你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理你吗?”
  叶华年摇了摇头,也叹了口气,“女人心海底针,本公子真是一点也摸不透。”
  “别说你,我也摸不透。”
  小侯爷不知道何时也到了他们身边,自然而然地加入,“那圣人,子不都曰了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裴郁卿走过来道,“小侯爷,这句话可不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叶华年嗤笑,“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别出去给我丢人。”
  魏淮不明所以,不耻下问,“喔?那这话是何意?”
  秦书简单解释道,“这里的‘女子’,并不是泛指所有‘女子’,而是指‘人主’所宠幸的‘臣妾‘、身边人。小人,也不是单指‘非君子‘的人。”
  裴郁卿道,“所以‘女子与小人‘,指的是恃宠者与未修身者,并不单意所有女子和所有满腔阴私的小人。”
  “圣人呢,是不会泛泛贬低的。”
  叶华年接了一句。
  他们一人一句,魏淮倒是大抵能听明白。
  他十分诧异地收起折扇,“怎么回事,只有我这般没有文识吗?”
  连叶华年都比他强。
  小侯爷自省吾身地哀息,“惭愧惭愧,身为不同流俗的纨绔,从明天开始,我必须要好好念书了。”
  叶华年正欲夸他一句孺子可教,便听他又道,“这样勾搭起小妹妹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第40章 风雨淅沥 (一)   我让你别欺负她。……
  静嘉公主择驸马的事宜, 已经开始操办。
  陛下亲自把关,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静嘉不得不放弃抵抗,任由父皇给自己挑夫婿。
  这大抵是今年的第一件大事。
  “查的怎么样。”
  “回殿下, 静嘉公主倒是没有心仪的人,不过和叶家少爷走的比较近。”
  卢尧说完, 太子殿下思索着眯了眯眼睛, “叶家少爷, 三世子妃的弟弟?”
  “是。”
  卢尧问, “殿下, 可要杀了他?”
  “不用。”纳兰楮睇他一眼,“你除了杀人还能想点别的吗,叶家少爷无足轻重, 况且他也不在名册里。”
  “对了,云温仪身边那个小宫女......”
  “殿下放心,已经处理了。”
  “嗯。”
  纳兰楮漫然应声,站在窗台往玉缸里撒鱼粮。
  这是从东宫华清池里边抓来的,殿下想喂鱼, 但是不想走动。于是派人抓几条鱼养在玉质九龙缸里头, 令自己可以在寝殿喂鱼玩。
  “这一回,孤还真是没算到孤那好妹妹蕙质兰心钟灵毓秀。”纳兰楮随手摘了片手边盆景里的叶子, 投喂鱼儿。
  “一手无辜卖惨,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孤都险些心疼她了。”
  他嗓音不走心地散漫,卢尧现在已经习惯了殿下的阴阳怪气, 知道他说的是反话。
  他最初跟着殿下时,常常分不清殿下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话,每每附和, 都给殿下的怒意火上浇油,成了太子殿下泄气的活靶子。
  鱼儿不吃叶子,真是扫兴。
  纳兰楮随手丢掉,将手中的鱼粮尽数撒进鱼缸,“不过她倒是提醒孤了,父皇的心结并不等同于纯粹的恨意。孤的好妹妹在一天,就时刻在动摇父皇的心。”
  “可要属下除了令珩公主?”
  太子殿下撩了一把水洒在他脸上。
  卢尧沉默,抬手抹了把脸。
  看来是他说错了。
  卢尧识时务地转移话题,
  “殿下,静嘉公主择驸马之事,要如何办?”
  纳兰楮拿帕子擦干净手,吩咐道,“你助苏暨入终场。”
  像苏家这般复杂的世族,内里可谓各为其主互不相涉。
  苏大人忠上卿,却不碍他子侄世兄攀太子。
  “是。”
  卢尧停了片刻接着问道,“殿下,那文试......”
  “文试自有他法,那都是读书人的事情,孤自然不会蠢到让你去助他文试。”
  卢尧塞语,但还是倔强地回了一句,“殿下,属下也还是有些文识的。”
  虽然说最擅长的是杀人,但说起来他也算是一个有内涵的杀手。
  太子殿下望向他,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你是在同孤炫耀吗。”
  “......”
  *
  上卿府
  书房
  秦书展开司音写的信纸,不多不少的几句话,简述了她这么久所查到的关于梅伯伯养子的一些蛛丝马迹。
  当年辞官南下的梅什和秦关秦大人乃故友至交,两个人定下亲事的时候,秦书还未出生,而梅什并无儿女。
  但他有一个亲出一般的养子,那年才三岁。
  奇怪的是,小儿有姓无名,梅伯伯也并没有给他取名字,只唤之孰九。
  秦书也问过父亲,秦大人也只知那小儿郎唤孰九。而且照秦大人所言,梅伯伯一生未娶,孑然一身也唯此一子。
  不过秦书那时候问叶檀,她却知人家姓陆。
  裴郁卿和梅伯伯到底有什么关系?可以冒名顶替到这般毫无破绽。
  秦书困扰地撑着下巴,瞧着手上的信纸。
  他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这些底细兜兜转转到最后,几乎什么也查不到。
  她端起一旁凉了许久的药碗,准备一口气喝完。
  秦书正捧着碗喝了两口,后背蓦然一阵力道,令她不妨将汤药呛了出来。
  “咳咳......”
  裴郁卿手掌自她背后滑至腰间,将人揽过来垂眸看着她,“喝什么?”
  秦书没料到他来,擦了擦嘴巴有些惊讶,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喝药的时候。”
  他掐着她的下巴又问了一遍,“方才喝的什么药?”
  秦书悄默片刻,望向他微深的眸子,顿了顿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裴郁卿薄唇轻抿,随即回道,“假话。”
  秦书瞅他一眼,装模作样咳了两声,“伤寒药。”
  他轻牵了一萦薄笑,目色幽暗地抬手碰了碰她唇角,“真话。”
  她抬眼看着他,诚实交代,“避子汤。”
  他眼底所蕴辨不清的情绪,裴郁卿收回手低头含着她的唇咬了一会儿,隐隐用力。
  “下不为例。”
  他低声,暗藏警告。
  裴郁卿松开她,视线顺着落到桌上的信纸。秦书察觉,连忙抓过来藏到袖子里。
  “藏什么。”
  他伸手过来,秦书努力往身后藏,“没什么。”
  裴郁卿锁着她手腕,“没什么,殿下为什么不给我看。”
  他轻而易举就寻到了她手里的纸团,秦书有些紧张地挣扎威胁,“你若是抢了我们的婚姻关系就破裂了。”
  他停住动作,手却没松开。
  “这么严重,殿下莫不是外边有人了?还是已经想好休了微臣之后该和谁迎第二春了?”
  秦书琢磨了一会儿,大方承认,“你猜的八九不离十罢。”
  裴郁卿笑意清浅,松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将人抱到桌上去咬她脖子,手自侧颈轻抚下来,沿着衣领一路往下,“殿下,微臣可没那般好丢弃。”
  似因有了夫妻之实,他愈发肆野。
  不看那信纸,却是险些在书房荒唐。
  好在她抵死不从,总算没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伤了风化。
  因为静嘉公主选驸马的事情,最近四处都在讨论,沸沸扬扬。
  叶华年和几个酒肉朋友走在街上,招摇过市。
  他们停留在哪个摊铺,客人就在哪里散了个干净。
  魏淮买了个做工精细的雕刻木马,细细端详,“叶华年,你真不打算去试试?”
  “不去。”
  “你武艺可同云沉不相上下,武选肯定能到最后,真不去?”
  魏淮抱着手掌大小的木马,想好好劝他, “再说论文你也不差,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分明是文武双全。”
  叶华年笑了声,“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行啊,我打也打不过你,文识嘛......倒是还可以同你并论。”
  “你有文识?”
  “去你丫的。”魏淮推了他一把,不放弃地劝说,“不是,叶华年,你真不打算去?我真觉得你机会很大。”
  “公主殿下的驸马除了尚公主,还要入朝堂,我没那志向。”
  魏淮明白他的心思,叹息地拍拍他的肩, “我明白。唉,只是可惜了你这才华,可惜了你这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叶华年轻嗤,“你何时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悲秋伤......春伤秋悲......伤悲春......诶?那词儿怎么说来着?”魏淮拧紧了眉,原本脑子里想了一个十分有意境的词语一时间掉进了肚子里,这会儿半晌绕不出来。
  叶华年漠然地望了他一眼,“以后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求求你。”
  “不是,你先告诉我那词儿怎么说。”
  魏淮绞尽脑汁陷入了漩涡,叶华年懒得搭理他,偏头无意听到身旁的交谈声。
  “那姑娘挺好看。”
  “看着瘦,仔细看有料啊......”
  “啧,那腰......”
  叶华年没注意听他们说话,但看到了他们讨论的姑娘。
  站在卖糖人的铺子旁新奇地挑着,右手持遮一面芙蓉扇,侧面只能隐约瞧见眉眼。
  只扫了一眼他便认出是静嘉。
  她出宫就罢了,怎么还跑大街上来了?
  “宋黎,你好像很喜欢?”
  “废话,我这就去和小妹妹谈谈情。”
  三两个公子哥说着就要过去。
  “站住。”
  宋黎回头看向叶华年,颇稀罕地嗤笑道, “哟,怎么,叶少爷也看上了?”
  叶华年没搭茬,只随口道,“别去。”
  “凭什么。”
  宋黎不再和他多话,刚转身又被他搭住肩。
  叶华年太清楚他们这帮人的德行,欺负小姑娘绝不仅仅是言语调戏那么简单。
  所以他和魏淮也只是他们酒肉场上的朋友,没什么深的交情。
  “叶华年你有病吧,放手。”
  宋黎甩开他。
  叶华年看着他,没有让步的意思,仍是淡声商量的语气,“我让你别欺负她。”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正义啊,叶少爷。”
  “是阿,以前不都背后使招吗。”
  他们说着笑起来,魏淮笑着过来打圆场, “咱们叶少爷向来都这么正气凛然的,要不还是算了吧宋黎,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小姑娘,光天化日的影响多不好。”
  宋黎嘲讽地看向他,“那你的意思,让我晚上去搞她呗?”
  魏淮还没说话,宋黎便已经挨了一拳,瞬间见了血。
  “叶华年你大爷!”
  场面瞬间失控,一群人在街上打了起来。他们四个人打叶华年一个,魏淮惊慌失措,被围在中间大喊,“诶!别打!别......啊!”
  不知道挨了谁一拳,魏淮头晕目眩,火气也顷刻被浇上来,“哪个王八蛋揍老子!”
  两个打四个,终归占下风。原本若是叶华年一个人,倒不至于受伤,但偏偏有个魏淮。
  他不仅拖后腿,而且打起人来不分敌我,叶华年被他中伤几次,忍无可忍冲他踹了一脚。
  “叶华年你个混蛋打我干什么,是我!”
  魏淮气急败坏,最后不知谁招来了官兵,当街斗殴的一群人才终于逃散。
  他们两个一路逃到了上卿府才算安全。
  叶华年一手撑在石麒麟上缓气,魏淮靠在门上,撑着膝盖拼命喘,“跑、跑死我了......”
  以往都是他们调戏姑娘叶华年报官,追的那几个孙子四处逃窜,这还是第一回 他们俩被官兵追。
  “叶华年你大爷!”魏淮喘不上来气儿也忍不住骂他,“吃、吃错药了吧你,你......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宋黎,他就那样,说话也向来没个分寸。”
  叶华年额头抵着手背歇了一会儿,他闭了闭眼,心跳的又快又乱,“抱歉,刚才的确是冲动了,没忍住。”
  魏淮又骂了他一句,看了眼怀里饱受摧残的小木马,心疼地拿袖子擦了擦。
  真是难为他这种情况下还护住了小木马,方才拿他砸宋黎,也不知道砸坏了没有。
  “嘶,疼死我了。本公子这貌比潘安的美貌,可别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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