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干完这票我就退休——阿噗噜
时间:2021-03-20 09:46:55

  白鸿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脏东西……是咒灵吧。
  倒是从之前开始一直觉得身边有一种让人不适的气息包裹着……是诅咒吗?
  “小惠害怕吗?”
  男孩在她身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白鸿轻笑起来,“怎么摇头又点头的?”
  “我不怕。”伏黑惠小小声地回答,声音有些奇怪的郁闷:“但是我赢不过他们。”
  姑姑今天穿了很漂亮的裙子,会弄脏的。
  “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了。”
  怨恨,憎恶,抱怨,恐惧……细小的负面情绪汇聚成强大的洪流,组合成所谓的咒灵。
  人类总是不曾吝啬宣泄恶意,总是觉得一点细小的诅咒无法对人产生困扰,便总是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该说是傲慢还是无知,亦或是两者皆有呢?
  在他们自身被诅咒反噬之前,没有人会收敛自己。
  “没关系的,小惠,”白鸿转过头,精准对上自己小侄子的方向:“我们下次不来人多的地方就好。”
  小孩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妈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白鸿露出微笑。
  “严格来说,我不喜欢人不听话的地方。”
  他们已经来到了之前伏黑惠指出来的那家店,这里店面不大生意却相当不错,惠领着白鸿在一张空桌旁边坐下,这对奇妙的组合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在做母亲的选择坐下、而小很多的孩子拿了钱去买东西的时候,这画面立刻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有那正义感强烈的路人凑上来想要批评一下这位不靠谱的长辈,但是瞧见白鸿眼上蒙着的白绸以及点在地上充当盲棍的细长手杖后,原本的不满又变成了混杂了轻蔑和同情的怜惜。
  什么嘛。
  看着那么漂亮,竟然是个瞎子。
  于是人们嘀嘀咕咕的走了,留下些浅薄的评论,有的甚至连一点细微的虚假善意也吝啬流出。
  白鸿神情淡定,恍若未觉。
  这不是战争,只不过是最寻常的日常而已。
  比起战场纯粹的杀意,人类日常生活中会流露而出的恶意显得单薄却又过分复杂,有一些对旁人造成莫大伤害的,对与发表言论的本人来说却又会觉得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诅咒。
  ——她很清楚,从打她走入横滨的闹市街区开始,身边的恶意便未曾中断过。
  处于休假期间的少将摩挲了一下手中手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刚才从禅院家出来,暂时不是很想惹来麻烦啊……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先一步动手,赶在那孩子回来之前解决掉路上那些让自家孩子讨厌的诅咒,但是几乎是在她思考的同一时间里,那些令人厌恶的污秽气息就全部消失掉了——
  速度太快,杀气太浅。
  与其说是被咒术师轻松祓除,不如说是被过于强大的存在直接碾压抹杀。
  白鸿一呆。
  ……这附近,有咒术师吗?
  她下意识摸了摸眼上白绸。
  小惠还没回来,也不方便立刻起身就走……
  她正思考着,缓慢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停在了自己的旁边。
  啊,看不到。
  白鸿有点遗憾的放下了抚摸眼睛的手指。
  即使摘下白绸也不知道这位术师的模样,自己也只能看到黑色的世界和模糊的轮廓……以及密密麻麻的猩红死线。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以一种相当奇异复杂的深沉眼神看着自己,被那样的视线注视着的感觉并不能称得上愉快,白鸿被盯得太久,忍不住微微皱起眉。
  信息不对等的前提下造成的落差感是她很讨厌的东西,但是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离开,难道是认识的人吗?
  白鸿不确定。
  可从岛上离开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胆子站在这个位置、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白鸿坐在这儿,只能凭借本能和气息察觉对方的距离近得不太正常,自己只需要一抬手就能碰到对方……可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却还是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
  “……请问。”
  她决定主动打破僵局,即使这举动算不上明智:“我们认识吗?”
  对方没有回答。
  白鸿也就没有动。
  “……你不认识我。”
  过了好一会,对方才语气微妙的开口,声音里甚至还带了些诡异又阴沉的笑意。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是属于男孩子清冽干净的漂亮声线。
  白鸿歪了歪头从记忆里努力翻找类似的声音,并没有得出结果,但是被人这么居高临下看了半天,她就算是刻意收敛性子也有些不高兴,“我应当认识你吗,术师先生?”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溢出一声轻笑。
  那笑音轻快,却也冰冷至极,白鸿听着只觉背后一凉,直觉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你知道咒术师。”
  他语调轻柔平缓,听不出半分破绽。
  “但你不认识我。”
  白鸿不动声色,耐着性子回答:“咒术师的话,只是在小时候接触过——”
  “哦——”对方慢条斯理拉长尾音,细碎的笑意染在字里行间,只是白鸿从他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愉快感,总觉得他调子里掺了几分阴冷幽怨的压抑怒气。
  他停了停,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小时候接触过……那小时候认识的人,现在就记不住了吗?”
  白鸿微微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认识吗?”
  “……哈!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当然不认识。”
  对方语调平平,不辨喜怒。
  年轻人说完后似乎觉得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地又补充了一句。
  “……替人意难平,帮朋友问问而已。”
  白鸿:“……”
  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既然已经暴露在了术师面前,做什么选择都已经绕不过那群人,何况凭借五条家的势力,她现在要是答一句记不住,是不是某个人立刻就能杀过来?
  她沉默一瞬,换了个回答。
  “我是个瞎子,先生。”白鸿满脸真诚,语气听着当真是诚恳至极:“您总不能欺负我一个看不到的,让我认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的人。”
  “……真的看不到?”
  “真的看不到。”
  对方语气渐渐变缓,问的内容却一点也不客气:“……瞎了多久?”
  白鸿:“……”
  白鸿皮笑肉不笑:“既然不认识,先生又何必把我的情况问得这么详细?”
  年轻的术师一呆,他语气一软,有点说不清原因的委屈。
  “……我帮人问问还不行吗?”
  白鸿不再说话,对方也没有继续开口,一点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正当白鸿以为这点沉默要继续蔓延至天荒地老的时候,对方忽然一拉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
  白鸿等了一会不见对方有离开的打算,凭感觉转过头去,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先生,我们当真不认识?”
  这一次对方沉默许久,才干巴巴的开口:“不认识。”
  他相当自来熟地伸长胳膊捉住白鸿的手摇了摇,做了个相当敷衍的自我介绍:“我叫夏油杰,咒术高专一年级生。”
  ……好吧,的确不认识。
  桌子的距离不短,对方轻轻松松抓住自己却没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
  白鸿若有所思。
  这小子,个头不低啊。
  记忆中也没有接触过这么高的年轻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吗?
  “夏油先生还在这儿呆着做什么?”
  当第二轮沉默即将展开,白鸿主动开口,言语恳切:“您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啊?”
  自称夏油杰的年轻咒术师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还没。”
  白鸿听在耳朵里察觉到那一瞬的迟疑,总觉得这名字似乎哪里不对劲。
  不是名字不对劲,而是对方听见名字的反应不对劲。
  ……是假名吧?
  但是既然对方无意用本名和自己对话,大概也是不想深入交流。
  ——很好!
  “您既然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白鸿主动起身,嘴角习惯性扯出来一个疏离优雅的浅笑:“恕我失陪。”
  她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起身,此时伏黑惠捧着两杯饮料从店里走出来,他人长得可爱又懂事,路人对他便也多了些偏爱和特权,纷纷跟着让开一条允许小孩子走过的窄路,让小孩高高兴兴的去找他的家长——
  “妈妈!”
  小男孩的声音清脆,声音还未落地软乎乎的身子已经跟着扑进了迎接自己的姑姑怀里,惠高高举着两杯饮料,很小心地注意没有把它们洒在姑姑漂亮的新裙子上,满眼都是兴奋的炫耀:“东西买回来啦!”
  “
  小惠好厉害——”
  白鸿蹲下来给了小侄子一个温馨的拥抱,只是这边她刚刚开口,身后却蓦然传来一声碎裂轰响,众人慌张尖叫四散逃开,白鸿近在咫尺却没躲开,下意识把小孩护在怀里挡住了背后飞扬尘屑,等到声音渐止尘土平息,她这才顺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
  伏黑惠自姑姑肩头偷偷探出一点目光,只见姑姑原本坐着的那张桌子早就碎成了一堆烟雾中的齑粉,一道黑色人影仍不动如山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个头高挑手脚修长,一双长腿纡尊降贵曲在简单的木椅之上,满身都是未曾收敛的傲慢锋锐的年轻狂气。
  缭绕烟雾中隐约可见一头白如初雪的漂亮银发,烟尘散去,终于辨清那人面容。
  他很年轻,年轻地甚至还称不上一句男人,只能勉强用青年来形容;高挺鼻梁上架着精巧古怪的圆墨镜半掩着一双冰珠般剔透清亮的蓝眼珠,一张俊美非常的年轻脸庞有那么一瞬间扭曲狰狞,恐怖如地狱暴怒的夜叉修罗。
  伏黑惠眨眨眼,不曾错认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小孩子有着他的特权,他敛起目光,在姑姑的怀里缩了缩。
  “怎么回事?”
  白鸿护着自己的侄子,有些不清楚情况。
  “哦,没事。”
  那年轻的术师不动如山地维持着那相当狂妄的坐姿,露出个敷衍的假笑。
  “手滑了一下。”
  咒术界最年轻的天才如此理直气壮的如此回答道。
 
 
第43章 侦探社
  理性认知死亡, 与感性接受死亡,是两回事。
  五条悟用了一晚上认识到死亡的事实,却用了三年没能真正承认某个人的死亡——
  不去看, 不去想,不去回忆。
  ——只要不回头,她就没有死去。
  为此, 他甚至没有再去接触能够与她联系的一切。
  禅院家也好, 禅院甚尔也好, 那些曾经侍奉过的对象也好,藏匿于世界罅隙之间的神秘神明也好——
  放弃了。
  遗忘了。
  少年在成长过程中放弃了很多不愿松手的东西, 将自我浅薄脆弱的人性和童年诅咒般徘徊不散的执念一同抹杀, 留下一个咒术师眼中强大到完美无瑕的五条悟。
  千年难遇的六眼应该如何活着?
  自该高高在上, 不染凡尘俗欲,生来神性远高于人性,一丝浅薄自我并不足以束缚他俯视人间游离俗世之外的本质, 他活在世人眼中却按着自己的意愿活着, 像是懒懒散散活在人间的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五条悟按部就班的成长,活得过分嚣张,像是所有人想象的天才模样, 可是天才不能定义五条悟的内容, 雪发蓝眼容貌俊美如神祇的青年内里包裹的内容物就只是单纯又复杂的“五条悟”而已,他不接受别人定义自己只接受自己定义他物。
  为什么可以做到?
  因为是五条悟。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是五条悟。
  像是蛮不讲理的神明, 自顾自的给无法理解的事情贯彻属于自己的定义。
  他在人间活得足够倨傲张狂无拘无束, 从童年一路顺风顺水长大, 才能和容貌皆是天赐的顶点;像是其他人期待的那样, 像是他自己曾经想象的那样——可是五条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人有胆子给出一个最终的定义。
  ——人类如此渺小,要如何去定义神的概念?
  六眼日渐强大,居坐在咒灵的尸山血海之上,独孤求败高处不胜寒,位置高到听不见人们在他背后留下窃窃私语种种揣测和思考,最后他们放弃了思考的权力和自由,将一切不讲道理的结果用共同的定义来解读——
  因为是五条悟,所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人类没有胆量去揣测神明。
  匍匐,敬畏,恐惧,信仰。
  这是他们要做的。
  但是总有人有胆子去掀翻神座,居于下首却敢触摸神灵,孤身一人立在浪潮之前掀起滔天巨浪,王也好,神也罢,在胆敢俯视王座摆弄神明的暴君面前都不足为惧——很久之后的五条悟才反应过来最初相遇的白鸿居高临下按住自己的头顶,起源并不是无知无畏孩子气的一时兴起、而是因为她本质就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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