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姐姐嫁给未来储君后——大王拖拖
时间:2021-03-22 10:11:13

  那边两个小厮见自家公子被甩过来,也不敢躲避,哐啷一声,变成了人肉垫子,三人一起摔在船板上,痛的叫苦连连。宋公子缓过劲来,一边揉着生疼的屁股,一边对身下龇牙咧嘴的二人怒吼:“还躺着干什么,快给我上!”
  二人叫苦不迭,连滚带爬的起身,正准备出手,被李涯从背后拧了胳膊反扣到身后,再施力一推,两人齐齐落水,老鸨“哎呀”大叫一声,赶紧唤艄公救人。
  后面不远处的花船上,太子和林灵儿并肩而立,太子冷笑:“真是热闹。”林灵儿像没听见一样,眼睛死死盯着那软塌上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眼见手下的人俱都落水,还躺在地上的宋公子愤然站起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二人面前,盯着陆渐离,眼睛通红似在喷火:“你知道我是谁么?”
  陆渐离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满脸的轻视,这成功激怒了对面的人,他呵呵冷笑两声:“告诉你吧,爷叫宋天启,我宋家在扬州光当铺就有五家,另有其他买卖商铺数十家,我外祖父是扬州府前任通判,舅舅是师爷。”
  他倨傲的坐到椅子上,又痛的跳起来,低声骂了句,继续耀武扬威道:“我宋家在扬州有钱有人,至今还没碰上敢跟爷抢东西的人。”说完他得意的挑了下眉:“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你现在跪下给爷磕十个响头,我考虑留你一条小命。”
  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嘤嘤哭道:“公子不要管我。”
  陆渐离睨了宋天启一眼,若无其事的问了句:“公子可是扬州十八铜钱当铺宋汝城的公子?”
  宋天启摆出不可一世的神情,呵斥道:“知道是本大爷,还敢和我抢人。”
  “据我所知,宋汝城一共三个儿子,长子四十有几,次子家有悍妻断不敢来此,这位想必是小儿子吧。”陆渐离说的不疾不徐。
  宋天启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是又怎么样,你说这一大堆没用的要干什么?”
  “宋老爷素有铁公鸡之称,最挣钱的典当行牢牢抓在自己手中,长子,次子成家后每人也只分了两间商铺打理,听说宋老爷颇为头疼小儿子,见他只知道吃喝玩乐,银钱方面盯的十分紧。”说完陆渐离眯眼,将宋天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宋天启有种被揭老底的感觉,恼羞成怒道:“我宋家家大业大,指头里漏点缝都能砸死人,父亲盯的再紧,爷买个烟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哦?”陆渐离挑眉:“夕露姑娘是衍水居头牌,赎身价码本就比一般女子贵了十倍有余,况且我早在一年前就出了一笔银子,保的夕露姑娘十年内只开盘,不出局。”
  他鬼魅一笑:“公子若要买夕露姑娘,需将这笔银子一并出了,这所有的加起来,大概抵宋家一个当铺吧,不知宋老爷是否愿意出手。”
  那宋天启在扬州城本就狐假虎威,嚣张惯了,哪被人如此揶揄过,他气的跳脚,猛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陆渐离说:“好,很好,我现在就让舅舅查你,我就不信还找不到罪名治你。”说着就愤愤的往外走去。
  夕露姑娘抬脸看他,忧心的问:“宋天启真的让他舅舅抓了你怎么办?”
  陆渐离冷哼一声:“扬州府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管这等小事。”
  “那奴家就放心了。”说完她努力的蜷了蜷身子,恨不能整个融化到这温暖的怀抱里。
  站在后船的林灵儿默默看着娇羞的夕露姑娘,想到自己一个时辰之前也是同样的表情,悔的恨不能自咬舌根,陆渐离背对着这边,看不清他的脸,想必也是深情款款。
  不想多看一眼,林灵儿转身离开。“送我回去。”她对太子说,满脸的魂不守舍。
  “送你去哪里?”太子静静的看着她,轻蔑的笑:“回陆府?”见她迟疑,太子坐到塌上,端盏抿了一口茶。“这艘船我已包下,如果没想好去处,你可以暂时待在这条船上。”
  “不劳殿下费心,请送我上岸。”她愤然转身,不想再见旁边船上任何举动。
  莞尔一笑,太子幽幽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顺手将另一杯茶水推到对面,伸手请她坐下。“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命人把船划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正说着花船已缓缓开始移动,蜿蜒前行。
  “我找人查过,这个夕露姑娘原名慕玉宛,父亲是个秀才。她芳龄14时,父亲写反诗被流放关外,母亲当场气死,为救父亲她做了扬州都尉的通房。谁知这都尉非但没有救她父亲,还腻烦了她,不到两年就任由家里正妻将她卖入这衍水居。”
  抿了口茶水,太子继续道:“陆侍读是夕露姑娘父亲的学生,两人自小常处一处,可谓青梅竹马,夕露姑娘委身都尉后,一开始陆侍读常在都尉府附近徘徊,后来再没见。没想到夕露姑娘进了衍水居后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他,之后日日如此,陆侍读进京前还不忘给衍水居一大笔银子,保住夕露姑娘不失身,只陪客喝茶听曲。”
  手里的茶盏在唇口顿了一下,太子冷笑:“这陆侍读还真是痴情之人。”
  林灵儿低着头,指腹不停的摩挲手里的青花茶盏,江上的凉风习习吹来,也就此刻,才感受到了南国的秋凉。
  花船缓缓驶出那一片星海,停靠在一个僻静的渡口,太子起身道:“这是官家渡口,没有允许任何人都进不来,你且安心在此休息,我留章达在船上守着。”说完他登上小棹向岸边划去。
  眼泪无声的自眼眶滚落,面对着一望无垠的玉带河,远处的星光点点璀璨又刺眼,错付了真心的人和这片星河一样,今夜辗转难眠。
  宋天启乘坐的小棹刚驶离花船,陆渐离就起身把夕露放下,抬腿要走,夕露疾步上前,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娇涕不止:“陆公子请留步,夕露怕那人再来骚扰。”
  陆渐离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抽出胳膊,眸中尽是疏离。“你原本不必如此,我既已买你十年清白,若有人滋事,你自可请衍水居妈妈过来处理,何至半夜让莲云私闯陆府,寻了我来。”
  夕露姑娘闻言立刻扑倒在他脚下,眼泪啪嗒啪嗒打在他的履上,期期艾艾的问:
  “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第26章 前情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陆渐离蹙眉, 面生不虞,“你我之间还未有这层关系”
  鞋履已被泪水打湿,夕露悲戚着问, “你忘了小时候,爹爹每次带着我去陆府上课, 你都会拉着我的手,拍着胸膛保证, 长大后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娶我么。”
  提到师父, 他声音终是软了下来, “小时的承诺你又何必当真,我知道师父和师娘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 但你不能一直沉湎过往,活着还是要往前奔呢。”
  她拼命的摇头, “我的生活向前全是黑暗, 只有回忆过往才能撑下去, 我多想回到有你,有爹爹和娘亲的那段时光。”她以帕捂嘴,抬起泪眼, 波光盈盈的看着他。
  “时光不会回流, 你我现在走的路不尽相同, 你且好之为之吧。”说完他抬腿欲走。
  夕露冷笑起来,声音里净是凄凉, “你还是在怨我当年跟了都尉是不是?我那样做也是为了救爹爹啊。”
  微微一顿,陆渐离目带冷光,扫向她,“当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你选择了看似最简单的那条路而已。”
  夕露仰起头, 泪眼婆娑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坚定的对她说:“你等我两年,两年后我挣了大钱就救师父回来。”
  可惜当时的她等不了两年,她跟那个承诺两个月救父亲回来的人走了。可是那个人骗了她,他根本没打算救她的父亲,只是想得到她而已。后来她的父亲莫名客死异乡,她甚至怀疑和那个人有关,可是有什么用,蚍蜉岂可撼大树。
  “我当年也不是等不了你两年,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在陆家不得宠的文弱书生,两年又能做什么呢,可我没想到你一直暗地里在布局海陵江贸,外人都以为你是陆家最没出息的书生,竟不知你的财富早已远超陆家。”
  含怨看了他一眼,她自嘲道:“否则又怎能日日买了我的局,却从不碰我,而入京前,面对妈妈狮子大开口,也就随手一执给了妈妈银票。”
  陆渐离横了她一眼,沉声道:“我这些年花在衍水居的钱,早都可以帮你赎身了,是你非要待在这里不愿离开。”
  “哈哈哈哈...”她放声苦笑,声音哀怨如被困的昏鸦,“如果我赎了身,你还会见我么,还会看我一眼么?”她缓缓站起,看着满江的星火灿烂,喃喃道:“我只能窝在这肮脏的地方,才能激起你一点的怜悯心,我以为我可以挽回你,我跟衍水居的妈妈学了那不上道的手段,但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泪水如珠子般落到船板上,嗓子哽咽几乎不能发声,她用手扶着软塌靠背,勉强支住颤抖的身体,“我一直以为我还有机会,直到我看到她,恣意绚烂,恬静无邪,看到和她在一起时你的眼神,我知道我没机会了。但是恋了那么多年的人,我怎舍得放手,所以我做了今天的糊涂事。”
  “我一直后悔没来得及救师父,自然对你愧疚很深,能出钱帮助你摆脱困境,我不辞余力,只是你早已不是你,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之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说完这句话,陆渐离起身,抱拳对着她行了一个长礼,径直出了船舱。
  夕露颓然扑倒在地上,像一朵被斗败的花魁,依然美丽妖然,却失了精气。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少年时的好感,终因种种境遇,各自思虑,成了悔不当初的遗憾。
  陆渐离刚回到陆府小院,香荷慌慌张张的迎上去,声音颤抖着说:“二爷,二奶奶不在府内。”
  “嗯?”他疑惑道:“不在府内,去了哪?”
  香荷支支吾吾:“这...这...奴婢不敢说。”
  感到哪里不对劲,陆渐离压着声音低吼:“快说。”
  “二爷走后,二奶奶...二奶奶上了一个男人的马车。”香荷怯怯的说,可是眼底却藏不住那一丝得意。
  陆渐离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他想不通自己离开的这一个时辰,林灵儿因何出去,又和谁一起出去。
  李涯带着人搜寻了一夜也没有一点头绪,陆渐离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形,让李涯排查昨日去往玉带河的马车。
  吩咐完他便匆匆去了行宫,今天圣人还要同他议事。
  “陆侍读对海陵可熟悉啊?”议完正事,众人坐在宴厅用膳前,圣人突然问道。
  陆渐离忙恭声答道:“启禀圣上,海陵是扬州承南启北的水陆要津,距扬州半日行程,卑职年少时常往来于此。”
  “嗯,”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启程海陵,陆侍读也一同去罢。”陆渐离领命称是。
  见父皇只点了陆渐离的名字,坐在一旁的玲珑着急了,嚷着“陆哥哥一定要把姐姐带上哦。”
  公主突然提到要带灵儿同去,陆渐离一时犯难,现下还不知道她人在哪里,断是不能答应公主,可是当下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正踌躇间,太子插话道:“六妹,不可强人所难,陆夫人好不容易从京城到扬州一趟,你就让她安心在家侍候公婆吧。”
  闻言,陆渐离感激的冲太子点了点头,太子倨傲的假装没看见。
  这边玲珑却不乐意了,“大哥哥说的是哪里的话,陆府丫鬟婆子成群,哪里需要姐姐伺候公婆,姐姐一直待在京城,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是应该跟着我们游山玩水。”
  公主不依不饶,陆渐离正暗暗犯难中,突见远处李涯给他打了个手势,抬眼望过去,见他轻轻的冲自己点了点头,心中已知大概差不离是找到人了,遂冲公主作揖行礼道:“谢公主抬爱内眷,明日陆某定带她同去。”
  远处的太子心里一咯噔,人被找到了?
 
 
第27章 对峙   你为什么在太子船上
  行宫的午膳刚一结束, 两辆马车先后离开宫门,向着玉带河驶去。
  陆家马车内,李涯汇报道:“二爷说的没错, 我们沿着陆府至玉带河的官道一路打听,才摸清二奶奶坐的马车果真去了玉带河, 靠着爷在衍水居的名头,确定二奶奶上一艘花船, 此花船已被人重金包下。”讲到最后, 他的音调越来越低。
  听他犹豫, 陆渐离转脸看他,眼神犀利, “谁包的船?”
  李涯慢慢向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们在一处官家渡口找到了此船, 船上的护卫竟是...章达。”
  “什么!”陆渐离万没想到, 太子会参合进来。
  林灵儿倚在软塌上浅睡, 羽睫轻颤,似乎稍有动静就会醒来。昨夜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让她彻夜未眠,白天也只堪堪躺下, 伴着水浪击打渡口的声音, 半梦半醒。
  须臾, 听到渡口木栈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转眼醒来, 看见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陆渐离大跨步上船,被章达伸手拦住,“陆大人停步,太子殿下口谕,任何人不许接近陆夫人。”
  陆渐离抬眼看他, 眸中满是恼意,“你也说了,她是陆夫人,难道太子还会阻止我见自己的妻子。”
  李涯自觉理亏,微微低下头,但还是一步不让:“请陆大人见谅,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眉头紧蹙,冷意横生,陆渐离就要硬闯,却听后面一声音道:“让他进去。”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说话的是太子,但现在没有时间耽搁别的,遂直接越过章达,进了内堂。
  林灵儿已经起身坐在塌上,她双手捧着小脸搓了搓,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颓唐。陆渐离大步走进来,在离林灵儿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带着恼意问:“你为什么在太子船上?”
  林灵儿本就不想见他,这会又听他口气里满是怪罪,似有倒打一耙之意,她心里的恼怒和莫名的羞愧顿时化作满腔的怒火,愤愤然道:“陆侍读能在别人的船上,我就不许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忙解释道“昨天是因为宋天启为难夕露姑娘,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得不来,此事你也知道。”以为她为这事生气,他的愤怒消了大半,上前两步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想握她,林灵儿迅速抽出手,愤然把身子扭向一边,不去看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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