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她要轻——岁听
时间:2021-03-23 09:45:51

  她瘪了瘪嘴:“才不要。”
  自从上次房租的事情以后,邢周便知道了温思允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本来就是逗逗她,不会勉强,这会儿也没再多说,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那我们回家?”
  “嗯,”温思允收拾好包包,很自然地把手臂挎进他臂弯,“回家!”
  ……
  风华园和新海苑离得有些远,地铁加上步行需要半个多小时。
  邢周常常接温思允下班,公共交通确实显得不那么方便,他准备先买辆奔驰、过段时间再买超跑。
  把温思允送到家以后,邢周又和她腻歪了一会儿。
  他低叹道:“要是能和你住一块儿就好了。”
  温思允对邢周这样类似于“撒娇”的行为没有半点抵抗力。
  她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没说话。
  拥抱确实是很解压的事情。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温思允却差点儿舒服得在他怀里睡过去。
  邢周指尖勾了一绺她的头发绕着玩儿,语气里带了些郑重:“你欠我那房租也还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不要考虑一下重新回来跟我合租?”
  温思允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情侣合租?
  跟同居有什么区别?
  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暗示和邀约吗?
  邢周见人半天没反应,松开怀抱,低头看她。
  少女红润的双唇微张,正神情错愕地盯着自己,懵懵然的模样。
  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一些潜意识里细微的拒绝之色。
  邢周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男生掐了一把她弹性十足的脸蛋,眉梢轻抬,“本来我还没别的想法,但是你这反应……是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啊?”
  温思允立刻摇头,回答的却也不是刚才这个问题。
  “不要。”
  “不要同居。”
  “我还没有准备好。”
  “……”邢周突然笑了一声,“准备什么?”
  他弯腰凑近,温热的鼻息直喷洒在她唇间:“准备好被我吃抹干净吗?”
  少年的声线清润而富有磁性,离得近了,便穿过一段短距离的热空气传输到耳道里,一寸一寸地磨进去。
  带了电流似的,温思允浑身都登时被电酥了大半,心口也痒得很。
  要是自己再没理智一点的话,大概就要被他蛊惑到下意识地点头了。
  好在理智这东西,温思允还残留着最后一点。
  她再次摇头,脑袋晃得像只拨浪鼓。
  邢周实在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忍不住俯身在她额角亲了亲。
  “放心。”
  “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能管住我自己。”
  温思允这才呆滞地点了点头。
  她脸上早就是一片绯色,烧着滚烫的温度,连带着连周围的空气都升温。
  温思允站起身,催着邢周回去。她推着他的后背往门口走,边走边说道:“时间不早啦,你快回去吧。”
  邢周“嗯”了一声。
  他在门口换好鞋,便不让她再往外送了。
  临走之前,还最后再提醒了她一次。
  邢周:“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合租的事儿。”
  温思允话音拖得长长的:“知道啦!”
  她想着人这回总该走了,谁知少年却再一次把朝向门外的身子转了回来。
  “长这么大的人了,”邢周低头与她对视,又伸出手,轻轻把她落在脸侧的发丝挂到耳后,“也该知道点儿心疼男朋友,嗯?”
  “……”
  温思允羞着脸念了一句“你好烦”,便把人推出去,立刻关上门。
  看着张飘红的小脸消失在门缝里,少年眼神带笑,节骨分明的食指抚了抚唇,揶揄着“啧”了一声。
 
 
第57章 第五十七吻 明天就搬过来跟我住。……
  温思允从来没尝试过和异性合租, 更不要说和男朋友类似于同居性质的合租。
  她纠结了几天,决定等到把上次欠下邢周的房租真正还清以后,再搬回风华园去。
  这段时间里, 久久没有动静的季优那边终于翻出了些水花。
  季优这回算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她暗地里收集了很多铁证,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逃出孙洪洋的掌控,给他来一记再也无法翻身的实锤。
  这一枪打得利落又漂亮, 一颗子弹引得好几处一道炸开。
  当事微博发出去后没过两个小时, #孙洪洋 S M# #孙洪洋 秘书# #Chess# 等一系列词条全部冲上了热搜榜, 其中,#孙洪洋 S M# 一直在榜一高居不下, 右边还跟了一个“爆”字图标。
  孙洪洋显然没有想到季优会直接跟自己撕破脸, 还是以这样猝不及防的舆论压制手段。
  Chess方的公关团队焦头烂额,却也迟迟没能给出回应, 公司股价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暴跌。
  不过,网络上的言论虽然几乎都一边倒向“孙洪洋是人渣”这边,但是季优也并不好过。
  恶毒指向的私信一条接一条挤进收件箱,一打开微博, 便能看见各式各样带着器官和祖宗名讳的辱骂。
  网友们的愤怒并不局限于孙洪洋身上,愿者上钩的季优同样不值得同情。
  再怎么算, 两人之间的这段关系都不正当, 细究起来, 季优自己也难逃罪责,是真正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此, 季优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怜悯情绪,评论区里的很多网友对她也是骂声一片。
  包/养行为本就是法律中的灰色地带,因其不正当性, 想走法律途径获得帮助和保护很难,同样,想以法律手段制裁孙洪洋就更难,更不要说季优与小嘉星的受侵害程度不甚相同。
  季优身上的那些伤痕,在医疗上只断情伤和软组织挫伤,顶多算作家暴范畴模糊处理。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孙洪洋能请到一个巧舌如簧的律师,天网几乎兜不到他头上。打官司对于季优来说,除了消耗时间、精力和金钱以外,几乎毫无益处。
  季优在发布微博之前已经做过相关咨询,没有再打算对孙洪洋提起诉讼。她连自己的脸面都丢光了,就希望拉上Chess和自己一起坠落悬崖。
  但孙洪洋在社会上和圈子里混迹那么久,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事情发酵的第二天晚上,#孙洪洋 S M# 的词条被 #季优照片# 顶下去。
  不出半个小时,热度就已经到“沸”。
  有关季优的不雅照片和视频没过多久就被微博和谐控下,现在网络明面上能见到的,都是一片横七竖八的马赛克图。但不乏手快的有心人第一时间将原图保存到手机上,在一个污秽的范围内乱传。
  这些照片和视频的拍摄者指向性明确,肯定是孙洪洋无疑,可这来源却是一个未经实名的微博小号。
  怀疑归怀疑,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站不住脚。想让孙洪洋赔钱都难,更不要说进局子吃牢饭。
  网友们再度愤怒,把孙洪洋骂到狗血喷头,大家纷纷对Chess群起而攻之,有为搏热度的知名美妆博主直播怒摔好几套Chess彩妆,甚至连Chess代言人笙笙的微博底下都已经是一片骂声。
  这件事可谓是引起了公愤,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平息,反倒持续发酵。
  孙洪洋的照片被热心网友们挂在各种微博热评下,赞到第一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身份地位的转变不过朝夕之间。
  时间过了大约半个月,风波终于平息一些后,网络上又传来了Chess申请破产的消息。
  季优的目的达到,算得上是幸运地得偿所愿。
  温思允看到新闻的时候,刚结束一场外拍,在下了地铁后走回家的路上。
  邢周下午有课,她便没让他来接。
  以温思允的速度,从地铁站到新海苑要走约莫十分钟的路。
  今天她被Chess破产的新闻耽搁着,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停出了大事儿。
  新海苑的小区虽然老旧,但是面积很大,周围有很多几乎不排放化学污染的代工厂,小区里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周围工厂工作的员工。
  温思允没想到的是,Chess的包装代工厂居然也在这附近。
  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破产后亲自前来转移变卖工厂设备的孙洪洋。
  几个月没见,那人已经从人模狗样变成了颓败不堪。
  他蓬头垢面、脸色黑黄,甚至连头发根部都花白许多,原来的满肚肥肠也瘦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精神崩溃。
  光是身败名裂,不至于变成这样囚首丧面的状态,他更像是一个有毒瘾但没毒吸的疯子。
  只不过,孙洪洋的毒瘾是性而已。
  温思允的视线刚从手机屏幕上离开,抬眼就看到站在几米之外和自己对视的人。
  目光幽愤,咬牙切齿、嚼穿龈血。
  温思允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害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提了口气,握紧手中的手机。
  空气在两人沉默又不知何时爆发的对峙中一丝一缕被抽离。
  温思允悄悄动着手指,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当时季优发出的微博有整整九张长图,其中包含了自己亲笔签名给她作证的纸质文件,孙洪洋会迁怒到她头上太正常,更何况这个疯子要是性/瘾发作,还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温思允一点一点地将脚跟向后挪,脑子里凌乱地思考着附近能寻求帮助的、人多的地方。
  邢周那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温思允把发颤的手举到耳边,克制住紊乱的呼吸,磕磕巴巴地交代了“新海苑”“孙洪洋”“报警”和“快过来”等词。
  孙洪洋以为她在报警,一双眼瞪得血红,即刻向她这处跑过来。
  温思允被那不顾一切的气势吓了一跳。
  这一带荒芜且人烟稀少,她此时唯一能想到的、绝对安全的地方就是地铁站。
  可是,去地铁站的路被孙洪洋堵上了,她只能先借着和孙洪洋相距几米的优势往反方向跑。
  ……
  路的尽头是一座废弃了的工厂,工厂周围堆叠着大片还未处理的废墟。
  这工厂的墙面锈黄、大门紧闭,脚踏上附近的地面时,甚至能扬起肉眼可见的灰尘。
  温思允被扬尘呛得连连咳嗽。
  她把后背严丝合缝地贴在墙面上寻找安全感,神经高度紧张,紧紧地崩着,呼吸急促、耳边一片轰鸣声。
  孙洪洋冷笑,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眼底尽是嘲讽和志在必得。
  温思允双手攥住衣角,双眼盯着面前的人。
  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两人之间此时的距离不过咫尺。
  温思允深吸一口气,用尽浑身力气把几乎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跑到一旁的废墟堆上,举起一块断裂面不规则的重墙块。
  她不太稳当地站着,强装镇定地威胁道:“你别逼我动手!”
  孙洪洋看她那副快要被墙块压垮的状态,当下笑了出来,毫不畏惧地前进。
  谁知温思允却没按他的料想,拿墙块击打他上身,而是在看见他过来的时候,猛力将尖锐沉重的墙块朝他的小腿胫骨上砸过去。
  废墟堆上本来就不容易站稳,孙洪洋被她突如其来地来了那么一下,直接整个人向前倾倒过去,呈跪地叩头的姿势,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立刻溃出血来。
  温思允第一次这样伤人,怕得浑身都在发颤。她后退几步,凝视几秒地上龇牙咧嘴但怒不可遏的人。
  手抖得厉害,温思允强撑着又搬起一块墙块。
  然而,孙洪洋毕竟是比她高壮许多的男人,力道和气场都占优势。他一把挥开她手里的墙块,连带着她整个人往旁边跌列了好几步。
  就在温思允即将被孙洪洋制住的时候,前方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邢周早了警察一步来。
  他迅速从车上下来,甩手关上车门,飞奔到少女身边,把人拦在身后。
  少年下颌线紧绷着,面色阴沉得可怕。
  五指向内收紧的时候,骨骼错动,发出骇人的声响。
  孙洪洋生生挨了邢周一拳,只觉得牙齿都要错位,口腔里一股带着铁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头晕眼花。
  邢周没有犹豫,再抬起腿往他腹部踹过去。
  笨重的人形蜷缩着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痛苦又狰狞。
  他的鞋跟抵着他下颌,毫不留情地将人踩在地上。
  邢周居高临下地睨着唇角渗出殷红、嘴里还在不停咒骂的人,腿上又压了些力气。
  孙洪洋头部刚受到重创,这时候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这下呼吸一哽,直接半昏迷过去。
  看到地上有血迹染开,邢周薄唇抿成一道利线,这才收了腿。
  温思允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觉得自己也离昏迷不远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目光失焦地粗喘着气。
  邢周俯下身,一手抱着她的背,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将人搂进怀里。
  带有血腥味的空气终于被熟悉好闻的皂荚香取代。温思允思绪迟滞了几秒,随即,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邢周抱紧怀中的人,轻柔地吻她,从眼睛到下巴,一点一点地哄。
  四下一片寂静。
  温思允在邢周的安抚下缓缓地平复下来。
  松开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很多丝不妥。
  警方已经赶到,孙洪洋也在刚才被送去医院救治。
  剩下身姿笔挺、站成一排的警察们,还在等待着哭唧唧的温思允跟他们回到警局做笔录。
  画面变得十分古怪。
  ……
  温思允大窘,慌慌张张地推开身前的人。她跺了跺泛麻的双腿,被邢周牵到警车上坐着。
  邢周把少女冰凉的双手放进掌心里捂,神情严肃而不容拒绝,正色道:“温思允,你明天就搬过来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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