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变丧尸后我把他拐走了——杂逸
时间:2021-03-23 09:50:00

  其表情之着急,倒是莫名有了一股子苦命鸳鸯的气息。
  最后无奈,谢幕霜直接将季浔的脑袋埋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胳膊环住女朋友的脑袋,也好让她的耳朵少些折磨,他侧过脸,语气中没有抱怨,倒像是小声的安稳:
  “明明不想带回来的。”
  一个串联已经够了,他明明不想让季浔自寻麻烦的,谁知道现在不光带回来了,更奇葩的是两只丧尸还认识,吵闹的从乘2变成了2次方,反倒吵得她不得休息。
  季浔低头往谢幕霜怀里钻了钻,像只不安分的奶猫一样:“新丧尸嘛,过两天就好了,你不要嫌我事多。”
  谢幕霜无奈的摸了摸女朋友的头发:“我不嫌。”
  事实上,季浔的确以为电线就像谢幕霜和串联最一开始那样,这场持久的骂战等这俩人都骂累了,总也该停了。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直到入了午夜,外面这俩货依然没有停下的势头。
  他们喊叫的音调由慷慨激昂变成了无病呻吟,尾音却仍是气宇轩昂,像极了两只狐假虎威的猫在无能狂怒,就算自己没有气势也要硬生生凹陷出一番,以来恐吓唬住对方。
  也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停歇,也没有进食和补充水分的原因,串联电线的嗓子前后哑了下去,再一张口,扯着脖子出来两声公鸭叫,一声比一声难听,活像是街边被敲烂了的破铜锣正在挨家挨户的骚扰人,声音哀转久绝又直击灵魂,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回响。
  久而久之,魔音洗脑,连想要将其从大脑深处忘却都成了一件难事。
  季浔一脸哀怨从谢幕霜的胸口探出头来,脸色比灶台上摆着的那口锅底还黑上一度:“幕霜,我受不了了。”
  她活了这么大,人还是丧尸全算上,从来没听过谁能吵成这样的!到底他们间是隔着什么不得不倾诉的血海深仇,能让这俩货一人嘴里塞着条秋裤都不消停,就算只能唔唔都要对骂到深夜!
  季浔怒而下床,趁着吵得正欢的两只丧尸没发现自己的时候,一手一个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原本的容器里,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语气平淡:“接着吵,我听着。”
  谢幕霜从她身后赶来,一看季浔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直觉大事不妙。
  虽然前尘过往皆已忘却,但有一种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伴随着谢幕霜走完整个大学时光,无论外面发生多么地覆天翻的更改,其也不会跟随者时光的推移,世界的变迁而消逝。
  这个恐惧,叫做女朋友生气。
  他深呼吸一口,就算这个怒意并非对着自己,他也有一种要被殃及的心慌感。
  结果如同季浔所愿,两只情商基本归零,丝毫不会看人脸色的丧尸,季浔让他们接着吵还就真的接着吵,并且没了秋裤的阻碍,叫唤的还比适才更加丝滑顺畅。
  见女朋友面无表情站在自己身旁,浑身上下却都在莫名散发着一种可怕气息,谢幕霜战战兢兢的从底下握住了对方的手,小心翼翼摇了摇。
  季浔冷着脸站在灯光下,反手将男朋友的爪子按住控制老实,她听了这俩人的哀嚎一会后,转头问谢幕霜:“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幕霜一心只想着讨女朋友开心了,压根没听着几米外吵得不可开交的丧尸,现在见季浔发出了“指令”,才侧耳听了片刻,小心分辨着。
  而后,他却是摇摇头:“不知道。”
  如果说平日里的丧尸还能沟通,串联电线遇到一起,不光不会了人类的语言,连丧尸的功能都消失没了,在季浔耳中听到的是单纯的嗷嗷,在谢幕霜耳朵里听到的也是单纯的嗷嗷,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的怒吼真的只是个拟声词,如同婴儿啼哭,疼痛时的抽冷气一样,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有任何实质性目的。
  虽然这话说出来季浔也不太信,毕竟她还是头一次遇互相比声大能从下午比到凌晨的。
  季浔本还想着通过谢幕霜这个人体翻译器还能获取点信息,现在看来,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余没有任何生命体知道他们想要表达啥。
  能让对方变成丧尸还念念不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得不报了,才能让印象深刻到这个程度。
  她有些泄气的往桌子上一靠,又是心烦又是焦躁,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起来。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季浔瞎猜:“仇家?对头?姐弟?伴侣?”
  她一个名词一个名词往外蹦,说出前三个的时候,这俩丧尸已经连自己这个大活人还在他们身边站着都忘却了,只管一门心思对付面前的同类。
  直到最后一个名词说出了口。
  世界忽然安静了。
  电线忽然停滞住了,几秒后,她便像个自带暴走技能的角色,同时体内还通过了上千瓦的电流,电得她整根导线都快炸了,沙哑的嗓子中爆破出一声仰天长啸,而后疯了一样朝着季浔的防线扑来。
  继而被绳子一下扯住。
  电线却仍是不甘心,张开嘴巴一下又一下冲着季浔的方向扑咬着,像是被触发到了炸弹的什么开关,马上就要带着整间屋子都一块上天了。
  季浔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连忙后退几步,她心底明白了什么,嘴上却在打着补丁:“不是,我说错了,你们是冤家。”
  电线的开关又被按了回去,发疯的劲头一下子减弱了不少,狰狞的表情缩回去些许,却是仍然冲着季浔的防向吼个不停。
  季浔:“……”
  手还在同谢幕霜十指相握住,季浔感受着手上的力道,内心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却是不由自主的蹦出来。
  情侣俩字是碰到了电线的什么逆鳞……
  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能让男女朋友变成了男女仇家?
  别说是情侣,反应这么大,就算说水火不容也不为过了吧……
  结合从前的知识和记忆,虽然季浔没有经历过,但她还是想到了一个名词,能够完美解决这种关系。
  那就是,前任。
  季浔精疲力尽的靠在谢幕霜身上,有些欲哭无泪。
  这世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谁特么知道直升机随便引来一批人,随便留下一批人,随便捡到一个人,内人就是串联的前任!
  他们两人的孽缘到底是多么深重,这事情发生的是有多么凑巧,才能把被感染变了异满世界转悠的丧尸,在这里都能碰上。
  季浔脑中不由得浮现出电线出现的画面,忽然她眼神一凝。
  她忽然想起来,那天谢幕霜引到尸群回来后,发现电线晕倒的位置。
  最靠近家的大门口。
 
 
第59章 异响   “自己冲上来撞死的。”……
  所以当时电线晕倒在门前并非巧合, 而是她在那时拥有的奇异感觉不光是仅仅对着季浔这个人类,还对着被绑在屋里动弹不得的串联。
  季浔脑子乱了一瞬。
  而在电线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靠近正在被谢幕霜保护着的季浔,恰好又离屋子的距离较近, 她便想着贴着墙边走,如若能有幸吃到一口人肉也是好的, 若是没能冲破谢幕霜的那层屏障,也无法抢得过自己那群同类, 正好顺着串联的声音过去看看, 这一趟来的也不算太不值。
  虽然以电线的心智, 她不可能想的有季浔这般周全,大抵是本能和条件放射起了冲突, 双重对抗难分伯仲之下,不得不成了双边都留意着, 看看哪边易于得手便去哪边。
  ……都恨成这样了还要惦记着, 电线也是挺不容易。
  现在这俩人前任关系确定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季浔自动无视了电线的吼叫, 转身从桌子上重新拿起那两条秋裤。
  谢幕霜低头看看自己的拉拽的腕子被扯走的掌心,而后就看到季浔歪着头:“幕霜, 可以帮我按住串联和电线的头么?”
  谢幕霜瞬间觉得心情大好:“嗯!”
  话音未落, 他嘴角那股浅浅的笑意便僵在脸庞。
  今日天气不错,就算到了晚间,外面也未出现阴云和月晕这一类的自然现象。
  明黄的月光淡淡洒满田野之间,乘着一抹温和如同丝缎般缓缓流进屋内,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窗框痕迹。
  谢幕霜的眼神便从那月光进来的地方, 一路向上望去,而后定格在窗外的不远处。
  季浔还未察觉到自己男朋友表情忽然的异常,只是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那副气冲冲的反应,虽说不是对着谢幕霜,但似乎把对方给吓得不轻。
  她抿了抿唇,而后踮起脚仰起头,任由自己温热的吐息一下下打在谢幕霜的下颚,淡声笑了笑,安抚般的轻声道:“谢谢……”
  最后那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季浔就见着自己男朋友的脸像个挡风玻璃一般贴在自己嘴巴上,发挥了最强版胶带的作用,将季浔的两瓣嘴唇牢牢同他肌肤贴在一起,让她迫不得已将嗓子里的后半截硬生生憋了回去,头顶撒问号的保持着适才的动作。
  就这么看着谢幕霜鬓边的黑发和高挺的鼻尖,以及那双瞪得跟哈士奇一般的大眼睛。
  虽然谢幕霜一直偏脑袋不会得脊椎病,但是季浔毕竟还踮着脚尖,此刻脚掌被挤压的一阵酸痛,见着自己好不容易想要细声细语同谢幕霜的示好被毫不留情的打断,便尴尬着将身体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拿好手上的东西,有些兴致缺缺的朝着墙角走去。
  然后衣角被身后的力道猛地拽住。
  她回头,看到谢幕霜一副做错事的表情,皱着眉头看着她。
  季浔更加莫名其妙了,也不知道谢幕霜这一套动作下来到底在做什么。
  难不成之前的演技道路封死了,也开始学起了兵法里的三十六计?
  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她几乎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不想跟自己心智不全的男朋友多兜圈子了,张口还想道:“幕霜,你是……唔……”
  捂住嘴巴的手掌后面,谢幕霜的鼻尖离季浔仅有几厘米远。
  他面对着窗户,眼中沉入的是点点星月,脸上流淌的是温柔皎洁,合在一起非但没有想象的那般月下公子的景象,反倒是将他全身心都在诠释的紧张衬托的格格不入。
  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又把女朋友惹得不高兴了,双唇张合,说的不是甜腻腻或道歉或暧昧的话语,而是一字字顿道:“有声音。”
  季浔一愣,也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而后慢慢将谢幕霜的手放下,低道:“是丧尸?”
  谢幕霜:“嗯。”
  季浔:“数量多么?”
  谢幕霜:“附近不多,远处不知。”
  季浔顿了顿。
  她还是让谢幕霜帮着自己将角落里那两只丧尸安置好,待一起给串联电线堵好嘴后,便一同出了门。
  入秋后的傍晚天气微冷,这一身还未来得及更换的着装,被凉风一吹,不觉多出了几分冷意。
  谢幕霜下意识攥住季浔的手,想替她保暖。
  本就有些冷意的腕子倏然被贴上的更冷的一片肌肤,季浔转头看到了谢幕霜高抬的两只手正在自己的手心手背上摩挲的飞快,并且还有要捂在自己脸上的势头。
  季浔:“……”
  他似乎不太能清晰意识到自己的体温。
  身为夏天的解暑神器,秋天的行走冰块谢幕霜,边给季浔取着暖,眼睛边向四周打量着自己适才听到的异动来源于何方。
  片刻后,他动作一顿,拉着季浔一同向后猛走几步。
  季浔没等谢幕霜拽,自己便已经有了后退的趋势,这样一来双重力道合在一起,便直接贴在墙边,下一瞬,适才自己站着的位置便扑来一只丧尸。
  也只扑来一只丧尸。
  现在这个时候,丧尸要么成群出现,要么形单影只,若是成群出现,毫无疑问要动手打死丧尸以来保证自身的安全,若是形单影只,最后的归处大概率就是同串联和电线一样,被季浔再次发善心,收留在屋内进行唤醒。
  她手掌紧握住腰间的刀柄,趁着月色仔细打探面前的人头个数,可却在看清楚那只丧尸的面容后,指尖猛地一颤。
  微光之下,季浔只能勉强看清面前的丧尸还是个学生打扮,身上挂着半截校服,可以分辨出是只年轻的丧尸。
  也只能分辨出对方是个年轻的丧尸。
  丧尸仅剩的完整部位,已经不足以让季浔分清楚其性别到底是男是女了。
  它的面部只有一只独眼还在左右转动,观察着四周,眼下还扎着类似于眼镜玻璃碎片一类的东西,如同利刃一般镶进皮肉之中,而剩下的,鼻子嘴巴甚至是右眼,早变成了一滩稀烂的肉泥。
  校服的左边已经被鲜血尽数染红,深色的血渍像是被风干了一样凝固在衣服上,连褶皱都因僵硬而尽数消失,而右面的半边身子从肩膀处肢体就开始断裂,棉质的短袖被生生撕扯的成了布条,下面的胳膊和手掌早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丧尸被感染之后,身体会不受控制,四处行走遭到各类的创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饶是丧尸之中,像是谢幕霜,串联电线这类身体保留还算完整的丧尸不算多数,之前季浔开车上马路也经常能看到街边凝固的黑血和四处乱丢的残肢,身体残缺的丧尸在这个世界,实在是不足为奇。
  但死状如此凄惨的,季浔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见。
  丧尸是不啃食同类的。
  面前这个丧尸,是在痛觉尚存的还未完全变异的时候,被撕咬成这样的。
  眼看丧尸逼得越来越近,季浔除了心底照常一沉,竟还平白生出些许的悲哀。
  这悲哀并非是同一只素不相识的陌生感染者共情,而是隶属于一个仍然存有正常喜怒哀乐的人类必不可少的感情。
  “幕霜,附近还有别的丧尸么?”
  谢幕霜站在季浔面前:“没有了。”
  “你能不能试着同它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
  话到一半,季浔便住口了。
  这学生丧尸死成了这种面目全非的样子,皮肤损伤的覆盖率光自己看到的估计就要超过百分之五十。
  就算将它同电线串联一般带回去照顾唤醒,它真的还有机会变成人类么?变成人类后,它的身体机能真的还能活过来,又真的能接受的了自己目前的模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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