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脖子肩膀, 感觉十分别扭。
“感觉就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一样……总之就是哪都不舒服, 但又有点使不上来劲。”
明歌突然插话,“既然不舒服的话, 需不需要帮你检查一下?”
“检查?”
秦大勇一愣,见明歌挽起袖子一副准备上手的样子,连忙尴尬地摆手,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检查就算了吧,也没多大点事……”
印海:“难不成你还担心男女授受不亲吗?没事, 大家都看着呢,”
秦大勇被她说得有些尴尬,面色不悦,“卢哥刚才已经帮我看过了,没啥大事。”
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卢哥说你们是出去找线索了?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魏肖农:“我们……”
他刚准备说话,原本在明歌怀里待得好好的那只橘猫忽然从明歌那边跳出来,一把扑到魏肖农身上!
“喵呜!”
“小心!”
魏肖农连忙伸手接住,十几斤重的橘胖子落入怀里,他被压地下意识地沉了一下,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而那头的明歌却趁此机会直接接过话题,问:“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殷雅芙:“啊对,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事情——秦大哥,你还记得你当初回到房间后发生了什么吗?”
殷雅芙其实根本就没听出来明歌话背后藏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是单纯地想起确实还有这么件事,就随口问了。
不过比起明歌那冷冰冰的语气,殷雅芙那副柔弱可爱的样子倒是让人不自觉地就放低了警惕。
秦大勇下意识地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了。
“回到房间后啊……”
秦大勇慢慢开始回忆。
“当时我下池子拉李老六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那池子感觉也不深把,下去之前我也看了,一眼能望到底的那种,不存在其他什么东西。”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我一碰上李老六,准备拉着他往回走的时候,腿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一样,怎么游都游不动。”
“最后还是崔鸣把那个遮阳伞丢下来,我才感觉轻松许多,拉着那东西上来了——”
秦大勇一顿,直起身来往他们身后张望,“崔鸣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众人沉默。
卢林平张了张嘴,“崔鸣他……”
“崔鸣的事一会儿再说吧。”明歌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冲秦大勇抬了抬下巴:“你接着往下讲吧,后来呢?”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秦大勇瞬间警觉。
印海眼观鼻鼻观心,虽然不知道明歌要干什么,但是配合她就完事了。
她说:“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还是先一样一样地说完吧。”
“哦哦,行吧……那我接着说。”
秦大勇不觉得有什么,倒是魏肖农不动神色地转过头来瞥了明歌一眼。
之前没觉得奇怪,但这会他却回味过来了。
刚才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那只猫忽然就跳了过来,紧接着明歌便把话抢了过去。
魏肖农这边都还没把猫给抱稳呢,那头明歌开始讲话了之后,橘猫便又从他怀里跳了出去,一副一秒都不想多待的样子。
这会儿明歌再次打断其他人的话,将话题强行撤回秦大勇的经历上面,魏肖农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反常。
在他印象里,虽然一开始对明歌的认知有一些偏见和偏差,但总的来说,对方都不是一个不懂礼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相反她很有想法,头脑也很冷静聪明,同样也算是同副本这么多人里,最让魏肖农欣赏的一个。
这会儿她突然揪着秦大勇的经历不放,莫不是在怀疑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魏肖农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挪到秦大勇身上。
后者还在老老实实地回忆。
“我当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就想着先回房间里收拾一下。”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兜了一圈,“就是这个房子。当时就走到雅芙站的位置,就突然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明歌:“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秦大勇觉得她这话问地莫名其妙的,顿时也来了火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故意骗你们不成?”
“那要怎么解释你从衣柜里掉出来的事情?”
“啥?衣柜?”
殷雅芙帮忙补充道:“我们是在衣柜里发现你的。”
一回想起秦大勇从衣柜里掉出来的那一幕,殷雅芙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秦大勇听完叙述,自己也跟着傻了眼了,“我才刚进屋子呢,怎么和衣柜扯上关系了……”
明歌:“那你知道那个李老六为什么会出现在泳池里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见雅芙尖叫才赶过去的。”大概是被问得烦了,秦大勇的语气也跟着变得不耐烦起来。
明歌:“他之前……”
秦大勇顿时就不乐意了,直接打断她,“明歌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针对我似的?”
问问题就算了,还反复问那些细节,合着就是想让他说出个一二三四呗。她就这么笃定,所有问题他都该知道?
明歌哦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表情:“不想说就算了。”
秦大勇:“……”
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屋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卢林平突然提议:“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去泳池那边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
段雅芙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尴尬的局面,一听卢林平的话,顿时眼前一亮,第一个响应,“对,我们去泳池附近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
她满怀期待地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他们都在看明歌。
明歌抬眸,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就不去了,你们想去就去吧——我回去睡个觉。”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卢林平:“唉,明歌……”
他原本想去拦,但明歌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卢林平只好转过头来看向其他人,结果他还没开口呢,魏肖农就抱歉地笑了笑。
“我回去整理一下资料,就麻烦你再照顾一下秦兄弟了。”
卢林平:“啊,那泳池……”
“算了,我们——”段雅芙刚想说那就我们几个人一起去看看吧,紧接着就被人给拉了拉衣角。
印海面不改色道:“下午还要出门,我们也回去休息一会。”
紧接着,她便把旁边似懂非懂的段雅芙也给拉走了。
开玩笑,明歌那种在沙发上都可以将就一夜的人,怎么可能浪费这种宝贵的时间去补眠呢?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一个城市,白天一直在奔波所以瘦了点,
尽量这周内结束这个副本。
晚安
第104章 魔耳庄园(十七)【修】
印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果然看见明歌一进屋就直接扎进了书房。
她追上去问, “你找什么呢?”
听见印海的声音, 明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她走出去没多久就听见了脚步声,知道她们跟着过来了。
明歌头也不回地问:“你之前在哪翻出来的报纸?”
每个房间里的藏书应该都差不多, 报纸这种本来就是批量生产的东西更是差不到哪去。
按这个思路, 之前印海他们在秦大勇房里找得到的书, 这里应该也能找到才对。
“啊,你要找什么报纸?”印海下意识地推了一下眼镜,数据库再次浮现在眼前。
“讲了灾害的那几期, 尤其是十三年前发洪水的那一次。”
她顿了顿, “如果要是能找到有关神迹岛历史的书就更好了。”
“神迹岛的历史啊……”印海回忆了一下,她似乎还真看见过类似的书。不过当时觉得不怎么重要, 就没有记录下来。
“我找找看。”
印海走到书柜旁边跟着一起翻找, 没过多久便从角落里扒拉出一本书。
“虽然每间房放的地方不太一样, 但大致位置还是差不多的……”
印海翻出来的是一本类似于县志的那种书, 看起来像是自制的那种。
“不过, 你要这本书干什么?”
“稍微确认一下。”
明歌从印海手里接过书随便翻了两下, 同时冲她说道,“临摹下来的那副画在谁那里?殷雅芙?”
“在魏肖农那。”
她话音刚落, 就听见窗口处传来一阵动静,魏肖农从那翻了进来。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查出什么了?”
魏肖农把从床底临摹下来的那副画掏出来递给明歌,正色道:“我跟他们说我回去整理资料了,时间不多, 你长话短说就行。”
“行。”
明歌也不含糊。
她一边翻书,一面把自己从贝壳里找到的那封信也拿了出来。
之前找到线索之后,几人又是忙着临摹又是忙着往十二号楼那边跑,因此她也就只是粗略地提了一回,没来得及将信里面的内容跟众人分享。
“这是我从贝壳里找到的那封手书,看起来应该是某份遗稿。你们可以先看看。”
魏肖农刚准备伸手从明歌手里拿过信纸,却被印海给中途截了胡。
“我看东西快,你稍微等等。”
魏肖农哂笑一声,也懒得和她争。
前者看似一目十行地扫完,实则是将文字全部扫进了自己的数据库里。
“这上面说,他是受邀来调查人口失踪案的?”
明歌从贝壳里找出来也就只有三张纸而已,其中还有一张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丢了小半张,边缘全都是风化腐朽的痕迹。
印海扫面完之后,就转手递给了魏肖农。
明歌:“对,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应该是在庄园修建起来之前。”
印海:“我看到了,他里面写当地人正在准备筹建一座旅游庄园。”
魏肖农还在看第一页,瞥见某个词的时候他明显顿了一下:“矿工失踪案。”
“是说的周围海域的那几个水下矿洞吧?”
虽然神话传说中,神迹岛周围的岛屿都相继沉没,最后只剩下了它一座岛屿,但实际上,在神迹岛附近的海域里仍旧能够发现当年那些岛屿的踪迹。
“你知道?”
“印海找到的那本母猪产后护理里面有写。”
印海:“……是日记,谢谢。”
“找到了,岛志里面也有介绍。”
明歌正巧翻到了有关开采水下矿洞的记录,一目十行地读了下去。
上个世纪,人们在神迹岛周围的海域里发现了大型的天然矿洞,很多想发财的人纷纷把主意打到了水下矿洞上面。
其中神迹岛因为地理位置关键,就成了当时的一个中转点。
而神迹岛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慢慢转型想要做旅游服务开发,脱贫致富的。
然而因为当时的开采条件太过艰险,技术设备都跟不上,各大公司前后派了不少矿工过来,最后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折了在了海里。
不少企业家觉得晦气,灰溜溜地退出,但也有人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便雇了手稿的原主人来调查此事。
当时因为水下矿洞的开采计划陆续泡汤,神迹岛便把建设重心都放到了旅游开发上来。
那人便以游客的身份潜了进来,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一点苗头。
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庄园,当时只是几间租给游客的小屋子,第二年又才在小屋的基础上拓展了庄园。
这也是为什么明歌能在房子的范围内把东西给挖出来的原因。
为了调查失踪案,他足足在岛上待了有小半年的时间,白天装作写生的画家,晚上则四处奔走查看。
一开始他还记着村民的警告,不要在深夜时去到海边。
但随着时间久了之后,他发现其实一点事情都没有,也就渐渐地没那么上心了。
直到他有一天晚上,遇见了大雾。
魏肖农快速扫过,“我能感觉到我在不停地往前走,水漫过了我的脚背、小腿,并且正在一点一点地继续上涨。”
“我猜我应该正在往海里走,但是我却根本停不下来——或者说,我想停,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从我的指令。”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在梦里看着另一个自己似的。我想提醒“我”很危险,我想叫“我”停下来,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
“直到水漫过我的脖颈,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魏肖农读完顿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和秦大勇说的有点像?”
明歌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虽说从字面意思来看,似乎是有些差别。一个是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一个被什么东西困住无法行动。
但仔细回想一下,两件事情之间有不少的相似之处。
“不仅仅是他,还有崔鸣。”明歌意有所指,“你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