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被希里制止了,“不许笑话宝宝!宝宝你没事吧?!”
“给我。”歇洛克权衡利弊,他暂时没有和一个八岁和十岁的大孩子争斗,他忍。
希里便把茶杯给了他,心想她泡的茶水可真好喝呢,看宝宝多喜欢的。
歇洛克举着茶杯一个转身眼看就要递给迈克罗夫特,他对他说:“你喝。”
迈克罗夫特可知道这水一定不好喝,他冷静地双手环胸,挑眉道:“我是你爸爸,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叫爸爸。”
歇洛克心中冷笑,转身对希里说:“有人欺负你的宝宝了。”
“迈克,你怎么能欺负宝宝呢?”希里拿下歇洛克手上的杯子,也像对歇洛克那样抵在迈克罗夫特唇边,“你喝吧,这是我泡的茶,很好喝的。”
“我、我——”迈克罗夫特还没来得及说出不要,就被希里怼着嘴灌了下去。
真的好难喝!救命啊!全英国泡茶最难喝的人出现了!她应该被逐出英国国土!开除国籍!
迈克罗夫特崩溃了,他迅速从跑进厨房,完全没有理会仆人们的询问,拿到最近的一杯牛奶就灌了下去。
他现在宣布牛奶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他需要重新振作起来,他用手将头发梳上去,这时,他停顿了一下,又把刘海放了下来。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打算告诉既然你要当福尔摩斯夫人我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你以后不泡茶都好说。
可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本来和歇洛克有说有笑的希里,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沉了下去。
迈克罗夫特心中大喊不妙,他认为自己大意了,他把歇洛克这个小兔崽子单独和希里放在一起了!
他一定说了不少坏话。
“迈克罗夫特,”希里这次叫了他的全名,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我发现你根本就不爱我。”
迈克罗夫特眉头一皱,“爱?什么是爱?”
“你不知道爱?”希里觉得自己眼睛瞎了,怎么能认为这样一个人是天才呢!
“爱就是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什么!比如你知道我喜欢喝苦茶还是甜茶吗?”
这个他会。
“当然是苦的啊。”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错了!我喜欢喝甜的!”
迈克罗夫特:?
“你管你泡的茶叫甜茶?”他要把这列为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因为我根本没找到糖,你这个笨蛋!”希里大吼一声,跳了起来,怀中的歇洛克直接滚落到一旁。
迈克罗夫特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自己母亲之外的女人的难缠与恐怖,他感觉希里的贝内特也压不住她像狮子的鬃毛一样快要炸起来的棕毛了。
“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他还在试图挽留,“我家有的是糖。”
“可是你不是嫌麻烦!”希里叉着腰,翻了个白眼,“我要走了,迈克,我们完了!”
说罢,她便夺门而出。
当时的迈克罗夫特并不知道“我们完了”代表着什么。
希里的家离福尔摩斯的住所有段距离,但她今天真的是走着过来的。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她怒气未消,倒床就哭。
看希里女儿今天早上还高高兴兴地出门现在回来就在床上打滚的弗吉尔·伯德不明所以,充当了给其他小朋友收拾烂摊子的好父亲形象。
“你怎么了,希里?”他坐在床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先让她别在床上扭动了。
“我失恋了!”希里发泄似的尖叫一声,“我讨厌迈克,因为他根本不爱我!”
伯德先生觉得好笑,“你跟福尔摩斯家的小子认识不过几天,怎么能谈爱不爱呢?”
“可是你说过,你跟妈妈不就是,你说你第一眼就爱上妈妈了。”希里叹了一口气,仿佛有着无限忧愁,“我第一眼也爱他呢。你看我的鞋,我为了他——我没有每天换鞋!”
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唉,糟糕。我忘了带我的皮箱。不过,就当是分手礼物,我送给他了,我不要我的前任碰过的东西,我不稀罕。”
“你这种浪费可不行,希里。”伯德先生也叹了一口气,他们俩叹气的模样很像,“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让仆人拿过来。”
“也行吧,”希里哼唧了几声,“我要赶忙寻找下一个爱我的人呢,我才不愿意再去找他。”
“哎哟,等一下,”她又说,翻身起来,摸到自己桌边,拿起羽毛笔戳进墨汁里,“我要给他写一封信,你让人也一并带去。”
这就是迈克罗夫特为什么能从管家手里收到一封希里的亲笔信了。
先前也说过,管家并不认为伯德小姐和福尔摩斯少爷很相配。
伯德小姐太吵闹了。
而他家少爷比较不会表达自己。
可没办法,他家少爷拿着信又看了许久。
他不禁决定提醒他了,“迈克罗夫特少爷,您今天还数不数生日礼物了?”
“我不过了。”迈克罗夫特闷闷地说:“你把她的箱子快点拿走,我不想看。”
他泄愤似的踢在箱子上,“明明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凭什么她就可以生气?就因为她是女生,我要让着她吗?”
女人真麻烦,他最讨厌麻烦了。
他哼了一声,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十岁,被女生欺负哭了。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两岁,目前穿着洋装,站在角落看着他哥哭,心里大为畅快。
老管家以为他受的是情商,感叹现在的小孩真早熟,十来岁就为爱情哭泣了。
“要不你去找她吧?”管家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家少爷真可怜。
“我怎么找,我好生气。”迈克罗夫特擦了一下眼角,“太麻烦了——但如果她可以跟我道歉,我不怕这个麻烦。”
这可说不准,管家是想这么回答他的。
“会吧,毕竟,伯德小姐也只是一时气话,她如果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的话,说不定就会送你一个大礼物。”话到嘴边,他是这么回答的。
“那我现在就要去!”迈克罗夫特把希里的那堆花里胡哨的发卡从头上摘下来,塞到她的箱子里,提着它就往外走,“备车!”
但他匆匆赶到希里家时,他看到了另一辆马车。
做工和用料都很讲究,一看来人便非富即贵。
“哦?这么说你也是爸爸的朋友?我爸爸有你这么小的朋友吗?”他听见希里的声音,正想跑过去,把箱子甩到她面前,告诉她今天可是他的生日!你对我也一无所知!你其实也没这么爱我!
“嗯,是的。你就是伯德先生的独女?我没想过今天会见到你。”这人的声音不算好听,是略带沙哑的变声期少年的声音。
“我今天出去玩,提早回来了!”希里倒是挺激动的,“你要跟我认识一下吗?你是叫......嗯,什么来着?”
“达西,菲茨威廉·达西。”那个人的语气有些傲慢,“你想怎么叫我都行,伯德先生呢?”
希里哇了一声,“达西,这名字真好听,你也真好看!我好喜欢你呀。”
这跟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好了,这下迈克罗夫特把皮箱随手一扔。
他从现在开始决定恨她。
第30章
回英国的路上可谓是一帆风顺, 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希里还认为,或许会再出个什么劫持事件,才对得起她在段日子在法国浪费的时间。
当然, 比起能让她美美的一觉到天亮, 她那些“认为”都是扯淡。
这次突发事件真是让她累到了极致。
“喝吗?”
她的面前忽然被上升的蒸汽挡住了, 这使她下意识地向后一缩。随后, 便听见一声略带鄙夷的轻笑。
“我倒不至于因为这事给你下毒。”
她接过茶杯, 随着马车的上下颠簸, 茶水被晃出来一些,“我只是吓了一跳, 任谁都会被突然伸向自己的东西吓到的。”
抿了一口茶, 舒服地感叹了一句还是英国茶好喝之后, 她扬起手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放心,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有半分歧视。你还是你,我亲爱的老板。”
“哦,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蓝眼睛的青年懒散地半躺在做工优良的座位上, 深红色的靠垫陷进去一个大坑,“现在我们的秘密交织得更紧密了。”
“在女王的时代下生活,人们过得太舒心了,有点毛病都是正常的,有些人就算没有病,也会呻/吟几句的。”她自嘲式的笑了笑,“比如我, 我现在有严重的稿件焦虑症。”
莫里亚蒂拖着长长的感叹词,转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却在软绵的靠垫里陷的更深了。
“怎么说呢?”他问。
“也就是说,我错过了布兰登夫人的茶会, 这一段时间还没去处理我的稿子,我怕人们会淡忘我,我回家之后要快点写第三个故事了。”她耸耸肩,“我发誓法国是我最讨厌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你不用担心,希里。”他倏地一下直起身子,膝盖支撑到对面的坐垫上,拉开上侧的小窗口,“帕克,随便找个卖报的。”
希里迷惑地歪了一下头,可她也没预料到他的车夫找报童的速度这么快,强烈的刹车让她措手不及地将茶会向前方撒去,她甚至还一头撞到了莫里亚蒂的后腰上。
“希里。”莫里亚蒂的声音带着些怒气,带更多的是嫌弃。
他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被零星茶水沾湿的黑发,那正巧是他柔软的刘海。
“抱歉,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洗车。”希里略带歉意地说,“谁知道这么快就会有个急刹车。”
“你会的东西还真多。”莫里亚蒂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赶紧下车——帕克把车内清理一下。”
身为车夫的帕克脖子扭动了一下,看似非常想转过头跟车里的两位理论:他的身份又要多一个清洁工的工种咯?难道这个怪他吗?他每次都是兢兢业业按照命令指示做的!
希里自知理亏地努努嘴,赶紧把茶杯放在车内的置物架上,连忙跳下了马车。
而莫里亚蒂已经跟更加不明所以的报童说上了几句话,把几个铜板递给他,换得了一张报纸。
“来看看报纸吧,我相信你不会失望的。”
希里凑了过去,一字一顿地念着报纸上的头条,“《天才女作家的‘惊奇冒险’——您绝不想错过的侦探故事》——哦,天呐!我又上报纸了?!”
她大大咧咧地抽走他手中的报纸,带着震惊的神情读者头版新闻,“‘天才女作家希里·伯德的作品第二章 刊登后打破第一章时的销量传奇’……”
她的第二章 已经登报了?她激动地瞄了一眼莫里亚蒂,因为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了。
只见他颇有些得意地微微昂起下巴,慢慢道:“在我去法国之前,我已经叫人将你的手稿加以修订排版,送到出版商那边去了,至于登在了哪个报纸上,我到没时间留意,不过——小孩,把你手中的报纸各种类型的都来一份,我们可以好好找找希里·伯德的小说被放到哪里了。”
希里面带笑意,低头继续读报。在场的能比希里更夸张的只有这位小报童了,接到了大生意的他一份又一份地抽出不同种类的报纸递给莫里亚蒂。
“这报纸的主办人想邀请我。”她指着上面的文字给莫里亚蒂看。
“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莫里亚蒂抽出一张报纸示意她接住。
“这张报纸并没有我得任何信息呀。”希里翻找片刻,疑惑道。
“这是保罗先生自己运营的报纸,你知道他应该对你心怀一丝怨念。”莫里亚蒂无所谓地耸耸肩,“比起这个,你该高兴的是我现在手上的全部都报道或刊登了你的文章。”
没什么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了,她发誓自己比任何时候都喜欢莫里亚蒂。小说中的莫里先生是犯罪的克星,是受害人们的救世主。
而在现实中,莫里亚蒂却是希里一个人的守护者。
她显少地露出少女一般地羞涩,如果这是在她小时候,她一定会借感谢义不容辞地亲上去。
可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她考虑了很多现实的因素——
希里·伯德,你现在是个连存款都没到三位数的穷鬼,怎么能想着谈恋爱呢!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挣钱——好歹把房子拿会回来吧?
况且,这人是莫里亚蒂呀……就算他帮了你这么多!你也不能因为感激而又喜欢上他的!
希里,想想他可比你小两岁!你的择偶标准不是比你成熟的男人吗?
她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孩童时期的自己,嘟着嘴巴呵责她:“希里,你长大了就会因为这点事而感动了吗!你小时候对这种事情多不屑呀!”
她只能呜呜呜地回应她:“今日不同往日嘛!现在很少有男人能为我做到这样了!我的心怦怦直跳!”
小希里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希里!难道你忘了他小时候是怎么对待你的吗!他还烧了你的东西呢!你不气吗!”
“我当然生气了,但是、但是……”
脑内的自己辩论不过小时候的自己,她只能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你不能对莫里亚蒂动心,你不能,希里。他是个病人,动不动就想杀你!多危险啊!”
希里的心跳稍稍恢复了正常,她认为自己说服了自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