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女主想开了——森夏葵
时间:2021-03-26 10:14:32

  他以为这个工作狂会如常拒绝,但这一次,薄兰栖沉默了片刻,点头应了他的提议。
  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薄兰栖抬步朝门外走去。
  助理又是诧异了下,快步跟上:“我帮您叫司机。”
  “不用。”走在前面的人没回头,淡漠声音说着,“我自己开车回去。”
  “那…好吧。”助理说,“您路上注意安全。”
  薄兰栖略略点头,跨进电梯。
  沉重的金属大门合上,封闭出他一个人的空间。
  于是,方才无懈可击的平静神色便这样打破,冷白的手松了松领结,好似这样就能让闷重的呼吸顺畅些。
  双眼盯着上方不断下降的数字放空了会儿,然后他拿起手机,又一次看着漆黑的屏幕失了神。
  片刻后,电梯在B1层停下,他这才收回目光,定了定神,走出了电梯。
  一路到了他的车前,薄兰栖坐上驾驶座,却没急着走。
  他拿出那部私人手机,盯着列表里谢悠悠的头像看了许久。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如此循环数次,他终于点进了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老爷子寿宴那天发的,之后再也没有新消息。
  他迟疑了很久,在对话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琴弓用得习惯吗?】
  而后指尖悬空在发送键上方,良久未曾落下。
  这种毫无意义的寒暄他从来不做,于是过了会儿,他将对话框里的字如数删除,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单手搭着方向盘,发动了车。
  商务区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清寂,哪怕两侧气派的写字楼都亮满了灯,依然让人感受不到丝毫人气。
  以前这就是他的日常,像编好的程序,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劲。
  但……
  在谢悠悠擅自闯入他的生活又干脆果断地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这份浸透骨髓的死气沉沉。
  车穿过死守夜晚的霓虹灯,在通往澜山薄宅的林荫道上停了下来。
  四下寂静无声。
  薄兰栖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缭绕的白烟爬上面庞,将他的神色笼罩出一层不真切的模糊。
  唇边那点猩红燃尽。
  他重新拿出手机,将刚才未曾发出去的消息发了出去。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有些忐忑,然而下一秒,这样的情绪就被汹涌覆盖。
  看着屏幕上那条打红色叹号的提示,他像是被迎头打了一棒,堪堪愣住。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谢悠悠拉黑了……
  明白这一事实后,窗外无边的夜色像是灌进了心口,空荡荡地发冷。
  亦如他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
  她对他的喜欢,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
 
 
第68章 我要咬回来。
  昨天团长才破例让她一个新人加入音乐指导团队, 今天就放大家鸽子,怎么都说不过去。所以,谢悠悠虽然害怕又遇到贺厉堵人, 最后还是出了门。
  有了前车之鉴, 今天她带上了贴身保镖,与她年纪相仿的女性, 很低调地扮成她的生活助理。
  紧张的情绪随着车渐渐驶向音乐厅大门达到顶峰, 司机已经停了下来,谢悠悠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透过后座的玻璃窗环顾四周,寻找着贺厉的身影。
  他今天没来。
  谢悠悠悬着的心却没放平,看过剧本, 她知道贺厉是怎样偏执的一个人, 今天没来纠缠,但明天、后天、大后天, 之后的某一天, 总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逼她说出他想听的那个答案。
  ——“悠悠,你也重生了, 对吗?”
  抱歉不是, 但也和重生没有差别——
  她害怕他、怨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此时,街角的阴影中。
  陆妄目送谢悠悠进了音乐厅, 这才抬手压了压帽檐,扭头扶起斜靠一旁树干的山地车,往学校折返。
  昨天谢悠悠说事情她自己会处理,可终究放心不下,于是一大早便从宿舍赶来, 要是再遇上她被纠缠,他也好及时出手帮忙。
  不过那个男人识相地没来,他也省了揍人的力气。
  **
  满脑子都想着贺厉的事,谢悠悠进休息室放好东西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急着练琴,她在沙发上坐下,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保镖在一旁无声陪着,敬业地守护着她的安全。
  迟嘉树到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光景。
  他没去注意生面孔的保镖,站在门前低眉注视谢悠悠。
  女人一身温柔的杏色针织连衣裙,长发柔软地搭在肩头,神色却反差地显露出凝重,眉眼间带着倦色,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是因为昨天他那番尖锐的讥讽吗?
  压了压唇角,迟嘉树脸上掠过一丝懊悔。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伤她,可他控制不了心底狂乱的嫉妒。是,她说中了,他就是恼她当初选了江屿没选他!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音乐会那晚出现的那个男人相提并论,那毕竟是她执迷不悟了六年的初恋,但在其他人当中,她最该选择的应该是他才对。他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江屿交往,如果是利用他来忘掉求而不得的初恋,那么他也可以……
  说到底,最该怪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怪他自卑懦弱,偏还自尊心作祟,在发现自己和她深爱六年的男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后就放弃了表明心意,让别人抢走了机会。
  如今想想,她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能在一起,就有让她爱上的可能。
  想通了这一点,迟嘉树便放下了他的小情绪,屈起食指敲了敲门。
  谢悠悠朝他看了过来,似乎是想到了昨天的不愉快,又很快别过脸,仿佛没有看见他。
  “还在生气?”迟嘉树轻轻一叹,朝她走过去,也没管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放下他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脸面,低头道歉,“昨天…是我不对。”
  听见这话,谢悠悠诧异地再次看向了他。
  刚才他…是在认错?
  不熟悉的时候,谢悠悠和所有人一样,以为迟嘉树是个温柔随和不摆架子的音乐天才,熟悉之后才发现,他血液里流淌着艺术家的骄傲,犯了错,他会担责,但却从没低过头。
  太过反常,谢悠悠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微微睁圆眼睛看着他,没接话,怕一不小心自作多情。
  倒是迟嘉树察觉她的心思,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又说了遍:“昨天是我不对,你没听错。”
  谢悠悠下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嘴唇,被他弄出来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隐隐痛痒,她轻笑了声,故意刁难:“做错了事,一句道歉就完了?”
  迟嘉树:“那你想怎样?”
  话说出口又意识到似乎语气太刻薄,很容易遭她误解,便放柔了声音,接着补上一句,“怎样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
  这番话反常得不像他,谢悠悠对上那双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迟嘉树喜欢她。
  已经喜欢到可以为她放下自尊的地步。
  心里起了波澜。
  当初二姐说迟嘉树是条优质好鱼,她忌惮他是条黑心鱼不敢下嘴,现在觉得也未尝不可,她可不想给贺厉一种她和其他男人暧昧只是跟他赌气的错觉,她是真的放下了薄兰栖、也真的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牵扯。
  迟嘉树的性格虽然别扭了点,不像江屿那么直白主动,但跟贺厉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你全家把你关小黑屋的神经病相比,不要太可爱!
  打定吃下这条鱼的主意,谢悠悠起身,朝他走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揪住他衣领,猝不及防往跟前一带。
  迟嘉树毫无准备,就这样被她拉近到咫尺的距离。
  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伴着谁藏匿在胸腔里,疯狂敲击的心跳。
  谢悠悠仰起脖子,声音暧昧地说:“那我要咬回来。”
  弯起笑意的桃花眼倒映着男人错愕不已的面容。
  很快,迟嘉树就回过神来,又朝她靠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她唇说出了应允的话:“好啊,你咬。”
  谢悠悠稍稍踮起脚,没跟他客气,张口就咬。
  疼痛细枝末节地漫开,迟嘉树闷哼了声,然后反客为主,扣住面前女人的后颈,染血的嘴唇就这样覆上了她的。
  他吻得很重,像是想就此给她烙上属于他的印记,让怀里的人彻底属于她、任谁也无法再抢走。
  谢悠悠也不知道刺激到了他哪根神经,让他突然间变得这么疯!把她方才占据主导的气势都给压没了。
  氧气被如数掠夺,她被迫张嘴呼吸,就是这一空隙,遭到他更丨深更用力的攻掠,简直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咽下去一样!
  秋日微凉的空气升了温,谢悠悠脑后额角都冒了汗。
  吻变得越发黏稠。
  此刻的迟嘉树就像是仙尊堕魔,蒙上一层薄红的面容满满写着一个“谷欠”。
  “迟嘉树……”她费力地说,“你这样……真不是……犯规……吗?明明……该我……讨回来的……”
  破碎的声音像小猫呢喃,让人更加想要欺负。
  “已经让你讨回去了,现在这个吻和之前的事无关。”
  谢悠悠看着他,眼神无声询问。
  “你最开始的直觉是对的,你不该靠近我,实际上我也给过你逃开的机会。”发烫的手掌托住她因心跳过快而微微颤丨栗的后背,声音和他氤氲的眼珠一样迷离,假装遗憾地说道,“但你没有……”
  所以今后她再也无法逃开。
 
 
第69章 我告诉你什么叫玩火。
  吻很漫长。
  即便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即便门外脚步声在走廊回响,迟嘉树还是旁若无人地和谢悠悠接吻,因此此刻, 他神魂都受了蛊惑, 彻底缴械投降沉溺在她的海域里。
  乐团成员陆续到来,看到休息室里拥吻的两人, 都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进也不是、退又舍不得,纷纷捂嘴噤声偷偷围观这一幕。
  原来,还真有人能把接吻这件事做得如此唯美而艺术。
  人越来越多,虽然大部分人都能克制住惊呼冲破喉咙,但总有人压不住那一瞬间的强烈冲击, 低呼出声。
  谢悠悠回过神来, 错开嘴唇,手抵在他胸口, 不让他继续肆意妄为。
  好事就这样被打断, 迟嘉树压着眉,不悦回头,扫视门外一众吃瓜群众, 冷声冷气道:“什么事?”
  对上他吓死人的目光, 一帮人都缩了缩脖子,纷纷摇头说没事。
  有人为了满足自己快要爆炸的好奇心, 不怕死地问:“迟前辈…你…你们……刚才…接…接吻……”
  “怎么?”迟嘉树语气十分的理所应当,反问,“乐团有规定不能在这里吻自己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
  众人哗然。
  谢悠悠倒没急着出声反驳拆迟嘉树的台,挑眉看着他,眼里的询问很明显——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迟嘉树眯了眯眼, 再次凑近她,唇边勾着狡黠弧度,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么多人看见我们接吻,说不是我女朋友,谁会信?”
  “哦?”虽然在说要咬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要吃下这条鱼,可也不想让他太得意,于是谢悠悠故意说,“要只是接个吻就成男女朋友,那岂不是每天都有人排队要我负责?迟前辈,刚才是个意外,千万别——当——真——”
  后面三个字被刻意加重,迟嘉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坏笑,和当初发觉他真面目时胆怯小老鼠的模样完全不同。
  怕是知道了他有多喜欢她,所以才变得如此有恃无恐。
  他气得笑了声,转而又觉得没什么可气的,毕竟,他的心意已经传达给了她不是?
  也不再继续端着架子口是心非,他抓过她手腕,眉眼漾开久违的温柔,却不再是虚假的伪装,满满都是真切。
  “谢悠悠,我投降。”他将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尊心作祟,不然音乐会那晚你就会是我的女朋友,哪还有那个红毛什么事?”
  谢悠悠愣了愣,回想起音乐会那晚,迟嘉树的确说过要她结束后去演出厅等他,所以…他当时是要表白?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迟嘉树无奈地笑了笑,伸手为她理耳畔乱掉的头发,然后说:“虽然迟了一个多月,但还是想让你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谢悠悠就这样被他牵着手,一路带去了空着的演出厅。
  身后,是乐团成员们一时不知该羡慕谁的目光。
  **
  还是那晚的演出厅,空荡荡的舞台上只有他们和一架孤零零的钢琴。
  厚重的幕布遮住了光,厅内光线昏暗,就仿佛回到了音乐会那晚。
  宾客散场,接下来是他们的独处时间。
  迟嘉树在钢琴前坐下,手指轻拂过冰凉的黑白键,然后停住,片刻后,几个键沉了下去,音符从他指尖流泻而出。
  古典音乐系出身的人,熟知所有世界名曲是基本,但这首曲子,谢悠悠闻所未闻。
  所以,这是迟嘉树最新创作的曲目?
  ——为她创作的。
  乐章前期充满了不确定,中期挣扎纠结,后期豁然开朗——他爱上她时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这首曲子里。
  不愧是享誉世界的音乐家,迟嘉树没有用苍白的语言,而是用音乐让她感受到了那些她未曾知晓的他的秘密。
  最后一道音符落下,周遭再度陷入安静。
  迟嘉树静静坐在那里,久久没有收回手,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仿佛重新经历了这几个月的种种,心动时的慌张、情不自禁的试探,还有下定决心向她表白的忐忑和期待。
  可惜那晚薄兰栖的出现打乱一切,害怕自己的一厢情愿遭到拒绝,他索性躲回自己的安全屋,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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