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是个小可怜——甜糯
时间:2021-03-27 09:09:03

  反而在这大过年的好时候, 要被困在宫里抄写佛经, 想要聚一聚,见几个外命妇都没办法,这是故意磋磨她呢
  这样倒霉的事落到吴惠妃头上, 她如何能不恼怒。
  身后的钟修仪劝着,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方才皇贵妃与何贤妃一唱一和的, 分明就是故意把惠妃往陷阱里推。
  头上压着孝道,惠妃还真无法推脱。
  什么佛经,人都去了,还不就是故意刁难活着的人。
  “皇贵妃向来不掺和这些事,看来是有变故了。”吴惠妃心中一惊, 突然想到长宣郡主的事,莫不是皇贵妃晓得刺杀郡主的人是他们安排的?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皇儿已说这事安排的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被发觉。
  “似乎自长宣郡主回京,皇贵妃就有些变了。”从前一副淡然模样,如今瞧着倒有些往上争的样子。
  可皇贵妃又没有生到儿子,拿什么争呢?
  难道……
  “娘娘,郡主自回京就格外关心太子,这次太子又替郡主挡了剑,听说皇贵妃送了太子不少补品,太子都收下了。”钟修仪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吴惠妃脸色变了,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就是这样。
  她原以为皇贵妃或者说虞家还没有这样快站队,可今日皇贵妃所为,这是要给太子撑腰吗?
  吴惠妃心里乱糟糟的,回了如意殿,吩咐宫人把东西准备好,不想抄也得抄。
  可这才下笔呢,字竟歪了。
  供奉灵前的佛经必得字体端正,找不出大错,要不然皇贵妃怕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这张纸算是废了,又写了几张,还是不满意,心里烦闷的很,却又说不出过个所以然来。
  “娘娘,不若先歇会,喝口茶。”秋水放下茶盏,惠妃自从端华宫出来就不对劲。
  “几时了?”
  “快到午时,娘娘早间说想吃芙蓉鸭,奴婢已经吩咐了小厨房准备。”
  “你有心了。”惠妃抿了口茶,长叹了句,夺嫡之路不好走啊,这才哪到哪,已是心烦气闷,这样可不行。
  就在惠妃自我开解的时候,宫人来报宁王到了。
  惠妃眼看着宁王走路带风的进来,气势汹汹,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望儿,这个时辰你入宫做什么,可是发生了大事?”吴惠妃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着实难安定下来。
  “母妃,闵家酒坊被围了。”宁王如何也想不到,蒲嘉佑竟有这个本事,接手这案子不过才半日,竟查到了闵家。
  “怎么会?”惠妃大惊失色,她最是清楚闵家于他们而言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外人从不知闵家酒坊和宁王的关系,怎么好端端的大理寺竟能查到呢?
  “确实,闵家毫无准备,虽先前我已通知了酒坊关门,可是城门关闭,众人都还在京城,也不知是谁竟发觉了酒坊与杀手的关系。”
  宁王现在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本是万无一失的事,遭了变故也就罢了 ,还损失了他九名顶级高手,如今怕是还要折了闵家。
  “那这该如何是好?闵家不会把咱们暴露出去吧?”那些杀手没有直接和宁王接触,还算是安全,可闵正行却是知道宁王和惠妃的。
  “想来不会,闵正行的一家子还在我们的手上,可儿臣还是不放心。”毕竟闵正行知道太多事了。
  “先不急,现在是只是围了闵家,还没有定罪,咱们还有机会。”吴惠妃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宁王。
  “看来儿臣还得去大理寺走一遭。”
  “不行,现在你不能去,你可晓得,皇贵妃兴许已经站在太子那边了。”惠妃把今日发生的事告知宁王。
  听完,宁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了从太子那边来的压力。
  之前一直觉得豫王才是心头大患,如今却发现太子竟也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母妃,看来日后咱们不仅要对付豫王,还要注意防备太子。”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太子竟还能有再生之日。”惠妃叹了口气,一直不解,为何虞姝偏偏亲近太子呢?
  *
  初九下午,胡太医又来换了一次药,也是最后一次药了,贺云槿的伤口已经结痂,恢复的很好。
  胡太医着实是胆战心惊了一次,之前那次鲜血淋漓,可把他吓的不轻,还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幸好殿下无碍了。
  “胡太医,劳烦你去虞府走一趟,告知郡主孤的情况。”贺云槿已经有两日没有见到虞姝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元元不在身边,竟觉着屋子有些过于安静了。
  “是,微臣一会就去。”
  胡太医答应下来,想着兴许殿下是怕郡主忧心吧,毕竟这是为郡主伤的,可说来也奇怪,前两日来都瞧见了郡主在旁嘘寒问暖,可这两日,却不曾见到郡主的身影。
  胡太医哪里晓得贺云槿和虞姝之间的事,这疑惑怕是要存一辈子了。
  虞姝从胡太医处得知殿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心里的一颗石头才落地。
  这两日虽未去太子府,可也是时时挂心的,做什么都不是滋味,总想着太子的伤口。
  果然啊,她一离开,殿下的伤就好了,这才两日就结痂了 ,可先前也是两日,却还是鲜血淋漓的。
  殿下真是被她惯坏了。
  看来日后不能事事都顺着殿下。
  胡太医来虞府她也晓得殿下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要她去太子府,本不想去,可想了想,明日爹爹娘亲会回京,那她就没有时间去太子府了,还是去一趟的好。
  胡太医走了没多久,虞姝就抱着元元去了太子府。
  贺云槿等了有一会,想着胡太医到虞府也用不了多久,可时间过去,还是没有等到虞姝,以为她还在生气,正想着要如何把人哄回来,这是却听见了元元的叫声。
  “喵呜~”确实是元元的声音。
  贺云槿转身,就看见虞姝穿着海棠色的斗篷,怀里抱着元元,表情险些没有收住,“你来了。”
  “殿下特意让胡太医走一趟,不就是想要我来瞧瞧殿下吗?”
  “孤只是怕你忧心孤的伤势。”贺云槿嘴硬,不愿承认。
 
 
第41章 第二更 殿下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虞姝轻哼了一声, 看他那样子,转身就要离开,“那我走了。”
  “慢着, ”贺云槿拧眉, “来都来了,你还去哪?”
  从前不想她靠近的时候, 偏偏要来, 如今想要她来,却不愿来了。
  “殿下不是不希望我来吗?”虞姝踱着步子进去,眼神狡黠,唇角带着笑意,殿下就是不知道表达, 什么事都让人猜, 这多难啊,喜欢什么就说出来才好。
  “孤几时说过?”贺云槿瞥开头, 她越发没大没小了。
  “哦, 原来殿下不曾说啊,那是我想多了。”虞姝坐了下来,把元元放到桌子上, “元元很想殿下呢。”
  “喵呜~”元元表示一点也不想。
  “孤不想它。”原先收留它不过是想着日后为了它, 虞姝能多来来太子府,可如今呢, 虞姝倒是因为它两日不曾来了。
  收留它就是一个祸害,早知道就应该把它扔在归元寺。
  “喵~”元元向着贺云槿挥了挥爪子,似是生气了。
  “别这样说,元元可有灵性的,可以听懂我们说话。”虞姝摸了摸元元的脑袋, “殿下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元元别放在心上。”
  贺云槿:“……”
  他这个太子的威仪是彻底没了,连这样的话都敢当着他的面说了。
  “殿下的伤好了吗?”虞姝看了一眼他的胳膊。
  贺云槿抬起手动了下,“已无大碍。”
  “那就好,殿下日后可不能这样了,”说着虞姝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改口,“呸呸呸,殿下日后不会受伤了,说这个不吉利。”
  贺云槿望着她向外头吐舌尖的样子,眉眼不知不觉柔和,她没有变,还是那样可爱甜软。
  “说不说都一样,这只是小伤,日后必定还有更大的伤口。”想做别人的挡路石,就得有心理准备,这只是皮肉伤,日后怕是得伤筋动骨,更甚至伤至内里。
  “胡说,殿下不许这样说,大过年的,殿下不晓得说话,会挨打的。”虞姝怒目瞪着他,很不高兴他说这样丧气的话。
  “往年娘亲教我们在正月十五之前,嘴上都不能说不好的事,怕会成真,咱们只能说好话,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殿下日后记住了,不该说的不能说。”
  “这你也信?”贺云槿向来信人定胜天,命运无法把控,还是把一切把控在自己手中为好。
  “信又怎么了?很多人都信啊。”虞姝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吃,过年就是好,家家户户桌上都不断瓜果点心。
  “孤不信。”
  但想到虞姝,又不能说是全不信,或许,关于她,偶尔也可以信一信。
  “殿下日后就信了,很灵的。”虞姝才不与他争辩,等殿下大了就明白了,娘亲说的肯定是对的。
  虞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本就比殿下小,竟还笑话殿下年纪小。
  “案子有着落了吗?”贺云槿转移话题。
  “有的,大理寺卿说是告假回了老家,如今是大理寺少卿蒲大人接手这事,他发现刺客身上有幻海堂的标记,殿下听过这个组织吗?”虞姝挑了一颗红枣干吃着,红枣不仅甜还很香。
  “听过,这是前两年才崛起的一个江湖门派,活跃于燕北一带,你在岭南,不知也是正常,幻海堂身上的杀手有海浪的标记,个个武功高强,宗旨是不成功便成仁,绝不会给敌人留下活口。”
  也正是因为这样宗旨,让人放心,任务失败事小,可若是任务失败了,还给对方留下了活口,人在受尽极刑的时候很难撑住,什么话都往外说,这就难办了。
  人死了,自然也就问不出什么。
  “难怪他竟然这样快就服毒了。”连殿下身边的暗卫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他们训练过吞咽毒/药,一旦慢了就会被责罚,每个人都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次了,早已成为习惯。”
  虞姝听着惊奇,嘴里的红枣干都忘记嚼了,这些若是告知二哥,他一定十分感兴趣。
  “那这也太残忍了,岂不是每次任务都奔着阎王爷去的?”谁又能保证自己次次都成功呢,要自己吞毒,这得多大的决心啊。
  “既然入了这个组织,那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做杀手的,本就是以命换命。”人世间也有不少人是用换命活着,天下看似四海升平,可平静的湖面下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那他们能得到什么?”都有这样厉害的身手了,却还要去做这样的勾当,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殒命的准备,是用了什么条件兑换呢?
  “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人活在世,总有缺钱的时候。”贺云槿说起这个,面上也有些落寞,想起了从前的事,有时候,一个铜板也能难倒一个英雄汉。
  他自出生就是太子,大燕皇朝唯一的嫡子,许是谁也无法想象,他也能因为一个铜板而为难过吧。
  到如今的这一切,谁又知道他受了多少苦难呢?
  虞姝嘟了嘟唇,微叹了口气,有些难受,“好遗憾,看来我所看见的大燕也未必是真的大燕,在岭南,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光景,我以为那就是国泰民安,原来也有很多人为了黄白之物而拿性命相抵。”
  “大燕地大物博,岭南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相对而言,虞家已经足够用心,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
  可这样的虞家,大燕百年也才出了一个而已。
  “还不够,但我们无能为力。”虞家只能管岭南,管不了天下。
  手伸的太长不是好事。
  而且管理岭南和管理天下又不是一回事,说不定就算虞家能管天下,也管不好。
  乾德帝在文治武功上也算是个明君,可仍旧有许许多多的天灾人祸发生,这些似乎无法避免。
  “会有机会的。”贺云槿望着她,眼眸深邃,似有言外之意。
  “我也觉得,日后殿下必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殿下会是一个更英明的君主。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信心。
  从前,贺云槿眼里只有淡漠,凉薄和黑暗。
  可如今,有了柔和,温暖和未来。
  兴许,这样的改变得从虞姝回京开始讲起。
  *
  大理寺卿监牢。
  闵正行被关着,闵家酒坊已被查封,从里头发现了大量海浪印记的书信,已是抵赖不得,蒲嘉佑甚至在闵正行的后腰处也发现了一样的印记。
  到了如今,闵正行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漏,分明那九个杀手身上并无印记,为何突然又有了呢?
  且他去看过,与幻海堂的杀手印记的位置一模一样,丝毫不像是做假。
  可他确定,他们身上真的没有印记。
  有些事,就此留下了疑惑。
  就算他要紧牙关,也无人会信他,有了这印记,就算是人赃并获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刺杀长宣郡主上栽了一个大跟头,甚至可能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宁王是否会想法子救他,他自然是不会开口指认宁王,他的妻儿老母都在宁王手中,他又能翻出什么浪呢?
  他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若是宁王要他死,怕也从无选择。
  晚上送饭,来了一个眼生的牢卫,把碗放下的时候顺手塞了个东西给他,匆匆忙忙离去。
  闵正行面不改色,端过饭碗,等到牢卫都散去,夜半时分了,才打开手上的东西,竟是一个耳坠。
  眼眸紧缩,他认识这个耳坠,太熟悉了,这是娘子初嫁给他的时候,他用全部身家给她买的,虽然后面闵家靠着宁王发达了,娘子却一直戴着这对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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