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是个小可怜——甜糯
时间:2021-03-27 09:09:03

  “孤还有更好听的名字没有拿出来。”贺云槿垂眸望着她放在雪绒后背的手,小手比雪绒还要白皙,真不知镇南王是如何养出这样娇嫩的花朵。
  “殿下怎的还把好名字藏着呀, 好小气。”虞姝算是明白了,殿下啊,是真的小气!
  “孤为未来孩儿准备的名字,岂可给它用,姝儿若想听,不如早些为孤诞育一个孩儿?”贺云槿的眼里有戏谑。
  虞姝:“……”
  这天聊不下去了。
  虞姝往里坐了些,侧对着贺云槿,一脸羞恼,一点都不想理他的模样。
  贺云槿唇角微弯,闹脾气了。
  之后两人都没话说,下车的时候贺云槿试图修复两人的关系,伸出手要扶她,结果虞姝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得意的瞪了贺云槿一眼,抢先往客栈去了。
  贺云槿站在原地,那只扶空了的手背到身后,慢悠悠的往客栈去,唇角的笑无奈的很。
  在后面看见这一切的余钧嘴角抽搐,主子又怎么惹着郡主了,竟让郡主生气了。
  真是搞不懂主子,没定亲之前百般哄着,定亲之后倒是常常惹郡主生气,莫不是主子也如那种寻常男子一般,得到了便不加珍惜?
  余钧摇了摇头,应当不至于吧,主子不是这样的人。
  那两人到底又在闹什么呢?余钧不懂。
  等余钧进去就更不懂了,郡主靠在殿下身边,小声的说着悄悄话,也不知在说什么,方才不是还生气吗?怎的现在就和好了?
  女子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啊。
  “殿下,我觉着这家店有古怪。”虞姝皱了皱鼻尖,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哪古怪了?”贺云槿抬手倒了杯茶,先抿了一口,未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给她倒了一杯。
  “殿下没有闻到吗?血腥味!有杀气,不会是豫王在这等着我们吧?”虞姝的手摸上了腰间的骨纹鞭,开始警惕起来了。
  “确实有血腥味,却不是人的。”
  “殿下如何得知?”
  “你听。”
  “掌柜的,听老张说你杀了头猪,猪头还在不?”
  “在的,你要是吗?随我到后院去看看。”
  “好嘞。”
  虞姝:“……好吧。”
  原来是猪的血腥味。
  “可是殿下怎么晓得的?”刚才掌柜的可什么都没有提呢。
  “猜的。”
  贺云槿从九岁起就在人血里打滚,怎么会闻不出来这并非人血,可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告知她,怕是要吓到她吧。
  一行人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路,第一天是风平浪静的,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
  直到第四天的下午,都快靠近燕京的郊镇了,马车行驶的好好的,突然停住了,前方传来刀剑的声音。
  虞姝有些许紧张的望着贺云槿,这一片荒郊野岭的,也不知豫王派了多少杀手,若是抵挡不住怎么办。
  “莫怕。”贺云槿伸手握住她的手,大手包住了小手,炽热的温度传递。
  虞姝没有挣扎,甚至觉得心间熨帖,所有焦躁都被殿下抚平了。
  虞姝安静的看着殿下,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死伤是难免的,不管是他们的人,还是豫王的人,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一次,不是杀猪了。
  同是亲兄弟,原来豫王从前那样对殿下都是轻的,逼急了,竟也会想下杀手,甚至想把她一同杀了。
  她怕是和天家有仇吧,宁王豫王都想杀她。
  在他们看来,是不是不能收为己用的人都该死呢?
  这样的人登上帝位,大燕百官岂不是空置,哪还有御史敢谏言,哪里还有官员敢反驳。
  历史上的明君,从来都不是把朝堂变成一言堂,而是广开言路,求同存异。
  很快,刀剑的声音弱了,到逐渐停止,再无异样。
  “主子,妥了,留下活口两个。”余钧的声音响起。
  “你带几个人处理一番,继续赶路,莫要耽误行程。”
  “是。”余钧领命而去。
  马车继续行驶,虞姝抿了抿唇,终于是把心间的一个问题问出了口,“殿下,日后你会对豫王和宁王下杀手吗?”
  他们欺辱了殿下许久,殿下已经足以制抻他们,殿下会吗?
  “若他们触到了孤的底线,会。”贺云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姝儿,帝王之路就是这样,一帝功成万骨枯,龙椅之下,不知有多少白骨,就算是父皇当年和皇叔等的夺嫡之争,也死了不少人。”
  虞姝心头有些沉默,是她想的太轻了,还是被爹爹宠的太好,不知这世间险恶。
  也是,殿下受了多少磨难才存活到今日,豫王宁王对殿下从不手软,她又怎能要求殿下对豫王宁王手软呢?
  这个世道本就是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她该追上殿下的脚步,对于有些人,不能心软。
  “你害怕?”贺云槿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是不是不该说这样沉重的话题,可又实在做不到撒谎,豫王宁王等人,不算不死,贺云槿也会让他们脱一层皮,这是他们该得的,贺云槿不想骗她。
  “没有。”虞姝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道:“我觉得殿下说的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豫王宁王怎么对殿下,殿下就怎么对他们吧,我不怕,殿下去做吧。”
  虞姝想起梦中那个狠戾的新帝,手段毒辣到不像是个才弱冠的少年,犹如地狱恶鬼出山。
  她又不是活佛,为何要教殿下和善呢,殿下从前受过的那些苦,应该问豫王等人讨要回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别让这世道的善受委屈。
  贺云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孤尽量不当着你的面做那些事。”
  他的手可以脏,可是她的眼不能脏。
  贺云槿想给她留下这世间最后一片净土。
  “嗯,若是日后殿下不小心让我瞧见了,你就抱抱我,哄哄我,我就不怕了。”虞姝弯唇笑了,唇角的梨涡都在诉说着包容。
  说到底,虞姝终究只是一个被镇南王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姑娘,枕边人亲手杀人,若是被她瞧见,心中难免会有些胆怯吧。
  “好,孤现在也可以抱抱你,哄哄你。”贺云槿笑着张开臂膀,笑容和煦和春风。
  虞姝放下娇羞,扑到了贺云槿的怀里,小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是让人安心的气息。
  贺云槿轻柔的拍着她的脑袋,满眼柔情都要溢出。
  他以为她会害怕,会劝他向善,会劝他放下仇恨,可她都没有。
  她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该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这样好的小姑娘,他又怎忍心让她失望。
 
 
第87章 第二更 永康侯倒台
  朝堂之上, 乾德帝正好提起江南预防旱灾一事,进入六月,江南各地就会有不少地方有不同程度的旱灾, 要提前防备。
  而豫王却没什么精神听, 也不知太子到了何处,也不知派出去的人得手了没有。
  如果顺利的话, 此时也该听到太子的死讯了。
  “圣上, 太子殿下求见!”有内侍传话。
  豫王眉眼一凛,心中紧缩,太子回来了?!
  失手了?
  “太子回来了,让他进来,朕派太子去查看莱漳大堤一事, 正好也趁这个机会说说。”
  豫王死死的盯着大殿门口, 妄图见到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太子,就算没有杀了他, 起码也得伤了他吧?
  可是没有, 丝毫没有,豫王看见了毫发无损的太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带着枷锁的仲滨。
  “儿臣拜见父皇, 幸不辱命, 已查清莱漳大堤一事,还请父皇过目。”
  贺云槿昨晚也赶路了, 就是为了能赶上今日的早朝。
  李竟下去接过文书呈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圣上,不知道这次可会牵连到自己。
  尤其是永康侯,现在腿软的很,就怕殿下文书中已提到了他, 莫不是今日会是他上的最后一个早朝吗?
  豫王不是说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呢?为何太子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豫王也太不靠谱了。
  文书很长,乾德帝看了很久,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后面,一掌拍在案桌上,“放肆,仲滨,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枉顾国法,犯下大错!”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百姓血泪,莱漳的百姓怕是已受苦久矣!
  仲滨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求圣上赐罪臣死罪!”
  再无可辩,也不想再辩,从贪第一两银子的时候,仲滨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可是知道又如何,还是拦不住自己的贪念。
  “哼,永康侯。”乾德帝把视线定在永康侯身上。
  永康侯后背发凉,脊骨僵硬,“微臣在!”永康侯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这短短的几个字,都打着颤。
  豫王撇开脸,没眼看,就永康侯这般胆子,竟也妄图跟着他有从龙之功,今日怕是救不回来了。
  “李竟,把公文上仲滨所犯之罪责念给众位爱卿听听。”
  乾德帝把永康侯喊出来,又不说话,让永康侯心如刀绞,不知该是何种表情,甚至想直接跪倒在地认错便是,可又想说不定仲滨没有供出他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罪责一:贪污莱漳大堤建造款。”
  “罪责二:强占良家女子 ,私养外室二十余位。”
  “罪责三:谋害朝廷命官。”
  “罪责四……”
  李竟一条一条的说出来,每说出一条,永康侯就胆颤一寸,仲滨竟然犯了这么多错,全被太子抖落了出来,太子到底是何时长成现在的能耐?
  “都听清楚了吧?永康侯,你觉得仲滨犯下这些大错,朕该如何处置呢?”
  “微臣、微臣以为罪无可赦,当处斩刑。”永康侯还撑着一口气,这上面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哼,好的很,既然仲滨是斩刑,那你这个工部尚书,带头贪污工程款项,又该当何罪?”乾德帝的声音就差是吼出来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一个侯爷,又是工部尚书,竟也贪污受贿,不顾百姓安危,让人失望之极。
  “噔……”永康侯手上拿着的玉笏板掉到了地上,而他也腿软坐了下去,原来,圣上知道了……
  “微臣冤枉啊!”永康侯自然还是得挣扎,又没有抓住他的把柄,只凭借仲滨几句话,他要咬死不承认。
  “别急着喊冤,”贺云槿嫌弃的离他远些,“父皇,仲滨已交出和永康侯密谋贪污建造款,和杀害冯阳波的书信来往,已是抵赖不得。”
  “呈上来。”
  贺云槿又把一系列证据呈上,证据确凿,永康侯擅用左手书写,字迹与旁人有所不同,很容易辨识,但想要模仿却有些难度。
  “刘宏,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贪污莱漳大堤近几万两白银,致使款项不够,用劣质木桩和桐油建造大堤,让大堤才三年就塌毁,你对得起朕对你的厚望,对得起莱漳百姓的性命吗?”
  “圣上,求圣上恕罪,微臣冤枉啊!”永康侯跪倒在地上,膝行几步,涕泗横流。
  永康侯,在燕京也算是不错的世家了,可惜了,沾上贪污二字,再无翻身的机会。
  “冤枉?你还好意思喊冤枉,赵寅!”
  “微臣在。”赵寅出列。
  “朕命你即刻查封永康侯府,查清楚这些年永康侯到底贪污了多少款项,工部可真是个肥差啊,养的你们膘肥体壮,恬不知耻!咳咳咳……”乾德帝太过气愤,竟是咳嗽了起来。
  “圣上注意龙体啊,莫要动气。”李竟连忙扶着。
  此时本该是豫王献殷勤的时候,可是豫王却低着头,甚至怕乾德帝记起还有他这个儿子,不过好在是赵寅主管此事,心里安定下来,有赵寅在,想来不会太难。
  “是,微臣领命。”赵寅接下这个差事。
  “仲滨与永康侯一道关入大牢,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和豫王随朕来。”乾德帝瞥了一眼豫王,今日他极其不对劲。
  回到了正阳宫,乾德帝喝了口热茶才缓和过来,看了眼下边站着的两个儿子,从前一直觉得豫王好,是个堪当大任的,也想过是否要废除太子,另立豫王。
  可因着太子是嫡子,而且他也想再看看豫王的品行,却没有想到,如今太子成长起来,而且太子这一成长,再对比一下豫王,太子便比豫王好太多,就是让乾德帝想偏心也无从偏心。
  储君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他更喜欢谁就可以立谁,而是要看这个人是否适合当储君,就像太子,一开始就是因为嫡子而被立为储君,帝王之位,也本就该传给嫡子,可若是嫡子不堪大用,乾德帝也一样考虑要废除他。
  既然太子如今可用,那他还是会先以培养太子为主,储君易主对大燕的江山社稷也会有影响。
  许是因为近来他对太子稍加关心,所以豫王着急了。
  豫王微微垂着眼,感受着乾德帝的视线打量,袖子之下的拳头紧攥,呼吸都轻了,父皇喊他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豫王,朕要你一句实话,永康侯贪污建造款一事,你可知情?”
  豫王一听,连忙跪下,“父皇明察,儿臣万万不敢掺和这样的事。”
  “这样啊,既然你说没有,那就起来,跪来跪去做什么。”乾德帝随意摆了摆手,他也希望豫王没有,他不希望自己如此看重的皇子会贪污,
  “太子,这次你做的很好,朕已命人整理好东宫,后日你就搬回东宫吧。”太子这次确实出色,查出了仲滨这个大贪官。
  “谢父皇,”贺云槿顿了顿,“父皇,儿臣还有事启奏。”
  “何事,说吧。”
  “儿臣和郡主回京的路上,遇到了杀手,幸而儿臣准备充分,留得两个活口,却不愿招供幕后之人,不知父皇觉得儿臣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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