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通房又娇又媚——棠眠
时间:2021-03-27 09:15:00

  魏锦阳片刻才缓了过来,在玉桃的脸上,他竟然察觉到了几分韩重淮玩世不恭的神态。
  两人对视,魏锦阳憋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竟然让你察觉了。”
  他这笑是在笑韩重淮丢人。
  原本韩重淮托他这事,他听到的时候就觉得韩重淮是疯了。
  虽然因为庆平的事,他跟韩重淮有了间隙,但是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既知道是庆平钻了牛角尖,又知道韩重淮是什么人,他跟韩重淮已经言和。
  只是因为庆平,就是言和他跟韩重淮也不可能一如既往,他以为韩重淮会跟他想的一样,两人保持适当距离,谁知道韩重淮飞鸽传书,不是让他关注宫中动向传递信息,而是让他到玉桃面前说好话。
  真是……
  魏锦阳笑了半晌才停:“你是怎么察觉此事?”
  察觉就算,不在内心感动韩重淮能为她做到这一步,竟然还直接戳破,想着魏锦阳又忍不住发笑,韩重淮到底在这丫头面前是个什么模样,才能让这丫头那么不给他面子不怕惹怒他。
  “驸马爷你又看不上我,既看不上又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话。”
  只要不傻都能感觉到蹊跷,魏锦阳不因为庆平的事迁怒她已是难得,怎么会以平等的态度来与她谈韩重淮私事,一副要把韩重淮托付给她的样子。
  追到京城外跟她过日子,保持屋内原样给她制造小温馨,如今又找魏锦阳当说客。
  要是现在能发表情包,她真想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jpg”发给远在不知道鬼地方的韩重淮。
  他这人怎么那么的出乎意料。
  她都觉得自己把韩重淮看透了,但实际上好像一直都没看透。
  他不是丧里丧气,人生没有希望目标,怎么突然对她那么有耐心有进取心,想得法子还都稀奇古怪。
  “冲着你的戳穿,我往常可能没把你放在眼里,如今也不得不高看你。”
  没做好韩重淮托付的事,魏锦阳也不苦恼,本来他就不是真心来的,现在还收获了快乐这多美。
  “驸马爷若是没事了的话?”
  魏锦阳抬了抬手,怕玉桃就那么走了:“虽然是他托我来说项,但我说得话半句不假,如今你出外随便打听,谁提起他不叫一声阎王,还有人说他之前在军中吃人肉饮人血,这样的人却托我在你面前说这些,难不成还不够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
  玉桃从从未想过韩重淮竟然能和这个词连上。
  “大人胡闹,驸马爷也跟着他捉瞎,奴家是什么身份驸马爷难道不知道,奴家卖身契还在大人那放着。”
  “既然他都不把你当做下人,你又何必自己侮辱自己。”
  魏锦阳是不理解韩重淮为何对玉桃用心,但是跟玉桃说了那么一会,他能感觉到玉桃不是寻常丫头,至少玉桃是有脑子的人。
  再者韩重淮跟玉桃的事何须他来理解。
  想着魏锦阳也不再说,起身告辞道:“反正他飞鸽传书托我的事我做了,你们如何是你们的事,我不在局中便不多置喙。”
  玉桃福身目送魏锦阳离开。
  回头看到陈虎一脸便秘的表情:“你要不要飞鸽传书跟你主子聊聊。”
  魏锦阳走了,玉桃的笑意也止不住了,像是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事的可笑性,笑的前俯后仰。
  韩重淮的脑瓜子到底是这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第七十七章 恭迎大人回府
  信鸽落在桌上单脚跳跃了几下才停下。
  韩重淮面前还有官员汇报公务, 他不急着拆开信鸽腿上的书信,只是取出栗米放在手心喂鸽子。
  吃饱了的鸽子在韩重淮手上打转,过了一会在他手边小歇。
  “韩大人, 你确定我们不必渡河, 若是我们不渡河,京城发生异变, 我们至少三天才能赶到。”
  两王相争, 他们三天以后才到还有什么用处。
  韩重淮面前是太子为他留下的人。
  这些人听从韩重淮安排只是暂时,既是合作关系,就注定他们不可能像是韩重淮属下一样,他交代他们什么,他们就服从什么。
  开口的是吴非昳, 正三品的将军比韩重淮的军衔还高, 他看韩重淮的目光没多少信任,大部分都是疑惑。
  “那就三天之后赶到。”韩重淮不急不缓, 信鸽对他的吸引力远胜过面前几人, 他的手搁在洁白的羽毛上轻拍,明显不打算给吴非昳一个满意的答案,“太子让你们听我指令, 我自有我的安排。”
  “有太子的吩咐, 我们当然会听韩大人的指令,只是韩大人有什么打算不妨与我们说清对策, 不然我们两眼一抹黑误事怎么办?!”
  吴非昳说完便见韩重淮直直地看向了他,韩重淮抚摸手边信鸽的动作温柔至极,但是看向他们的目光却淡漠冷清。
  “兵听将令,吴将军不懂?”
  吴非昳心中憋屈,他一个将军到韩重淮跟前就变成了兵了, 身边同僚拉住他才没有大发脾气。
  一群人离开书房,吴非昳一脚踹到了树上:“你们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不信任我们,还是没把我们当回事!”
  吴非昳打了不少仗,岁数论起来可以当韩重淮的叔伯,以前太子爷都不会那么对他,没想到在韩重淮跟前会被冷待成这样。
  “你这是误会韩大人了,我听说过他以前在军营的做派,他以前在军营时就是这个样,明天就要两军交锋,今日他手下的兵将还不知他要做什么。”
  有人为韩重淮解释道,“有的将军打仗前喜欢布置的巨细靡遗,也有他这样的怪才,你看他那些仗输了没有,他不是草包我们听他的就是,他既然让我们在原地等待,我们原地等待。”
  “那要是耽误了事情……”
  “行了,太子信任他,你不服他也得服,要是发现他不值得信任,不忠不义,我们杀了他就是,本就是合作关系。”
  这话说得有理,但吴非昳还是觉得憋屈,以前韩重淮的名声他听过,要是以前的韩重淮他可能还要放心点,但自从老国公爷死后,韩重淮做事就变得没什么章法,连韩家都不认了,性子变得怪异乖戾。
  “我记得鱼老是他的老师,他不听我们的,总不能不听鱼老的,我去给鱼老去信让他劝劝韩重淮。”
  没人阻止他,见他兴致勃勃,还庆幸有事能消耗他现在没处使得精力。
  太子薨逝之后,鱼老就开始四处云游,他要是能把信递到鱼老的手上也是本事。
  “大人想让我们怎么做?”
  吴非昳他们走后,屋里又来了另一波人。
  这些人严格算起来不是韩重淮的属下,但对比起吴非昳,他们要恭敬的多。
  这些人是老国公爷的旧部。
  韩重淮本以为他踏出了国公府,第一件事就是对付他们,谁想到他们主动上门,带着老国公爷留给他的信,张嘴便是老头子曾命令过他们,若是他安然当个贵公子留在国公府成亲生子,他们这些旧部就各过各的日子,若是他有心为官,他们需得帮他三次。
  老头子给他留的信上面,不提他的身世,末尾只让他思考他想做什么,不要浪费了三件事。
  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为了老国公爷曾经念念不忘的错事追责,而第二件事,是为他自己。
  韩重淮指向桌上的图纸:“你们分散在这几地等我吩咐。”
  “是,大人。”
  韩重淮指的几个地方并不相连,只有一处是幽州要道。
  等到屋中空无一人,韩重淮取了信鸽脚上的纸张,推开了赖在他手边不走的白鸽。
  玉桃乐不可支,打趣让陈虎给韩重淮送信。
  而陈虎还真给自个主子送了信,千里传书只为告诉主子被嘲笑了,
  信上的用字已经委婉,但依然无法避免表达了玉桃拆穿了魏锦阳之后的反应。
  ——夫人,笑,且笑难止。
  韩重淮看着这句话微蹙起眉,玉桃笑他见过不少,但却没有见过她大笑不止的时刻。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是什么模样。
  梨涡该是显的,眼睛该是弯的,或许还捂着脸颊,因为腮帮子笑痛了。
  除却玉桃近况,信里头还有一份邀请。
  “福王想见玉桃夫人。”
  韩重淮站起,看着信鸽先他一步展翅离开,韩重淮嘴唇微扬,信鸽要在几处据点停留换鸽,说不定他会先一步到玉桃面前。
  *
  主子的回信陈虎看了一眼,就立刻呈到了玉桃的面前。
  信纸中的字刚劲有力,墨透纸背。
  上面就一个字——归。
  把这个字反复看了几遍,玉桃看向陈虎:“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准备鞭炮迎接他?”
  “这……”陈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大人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一张纸就写了这一个字,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把纸放在了一旁,玉桃手支着头,反正她也闲着没事干,那就迎一迎他。
  “去准备几响鞭炮,弄点布,写几个大字,欢迎大人归来。”
  知道明面上韩重淮是一直在京城没离开过,玉桃还特意让陈虎不要把布挂在外头。
  陈虎迟疑了一下,便应声去办。
  这吩咐要是换做其他人,他一定不去做,他想都知道他家大人不会喜欢什么放鞭炮,挂横幅。
  但是这吩咐的玉桃,他连劝都没有劝。
  他感觉着玉桃会下这样的吩咐,好像是代表有什么不一样了。
  说起来她之前还会教训府里的人不要称她为夫人,这次回来却再没有提过这事。
  “大人看到夫人那么欢迎他一定会很高兴。”
  大花没陈虎那么多心思,听到要放炮感觉就跟过年差不多,兴奋地感叹道。
  “是吧,会高兴的对吧。”
  玉桃耸了耸肩,有些期待韩重淮的反应。
  以前韩重淮想挖她心中在想什么的时候,她只觉得他没事找事,她就是个无聊至极,内里空荡荡的人。
  你他妈能指望一个人生目标是活着,最高目标是可以舒服活着的人,内心有什么千回百转,丰富多彩。
  那时候她觉得韩重淮好奇她,就是误解了她的实际,有错觉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但是到了现在,她觉得韩重淮可能没误解什么,就是纯粹的喜好与旁人不同。
  他鼓励她要做自己,那她就不客气地展示了。
  传书到府,玉桃以为韩重淮至少还要几天才会回京,谁知下午时分她午歇还没醒,就被鞭炮声给吵醒了。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玉桃晕乎乎地坐在床上,看着韩重淮推门而入。
  韩重淮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玄色衣裳,简单的颜色更衬得他唇红齿白。
  玉桃聚焦在了他的嘴上,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确是笑而露齿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扶着床沿下了床:“大人回来了。”
  韩重淮颔首:“你今日要陪我去见一个人。”
  开口第一句既不是嫌鞭炮吵耳朵,也不是抱着她说土味情话,玉桃眼眸眨动醒神:“大人要带我去见谁。”
  “福王。”
  玉桃还愣着,韩重淮就抱了上来,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时,补上了在船上他离开时候没亲到的那个吻。
  韩重淮一向能压抑自己,落空的吻能让他离开她之后抓心挠肺,他迷恋这种折磨自己的感觉。
  炽热的吻辗转吮吸,试图吸干玉桃身上每一丝的桃味。
  被吻得喘不气,玉桃觉着韩重淮应该庆幸她一醒来就顺手用香茗漱了口。
  等到韩重淮亲完摸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玉桃换了衣裳出门,见着挂在她房门口的长布条。
  ——恭迎大人回府,大人一路平安,万福金安。
  横幅喜庆的像是退休花魁重新开业。
  让人撤了布条,玉桃依在红柱边看着跟着出来的韩重淮,他已经换上了出门的衣
  裳,麒麟袍,白玉冠。
  到这刻她才有空想着韩重淮要带她见福王。
  福王是他的亲爹,是他现在的靠山。
  这一趟难不成是见家长的意思?
  玉桃眯了眯眼,回想韩重淮跟他说见人的神情,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还有这人一回来就给她丢下一颗炸弹,之后又堵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总不会是怕她因为他让魏锦阳的事嘲笑他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就要开笑了。
 
 
第七十八章 消失
  这几日倒春寒, 天色时时昏沉,云层低垂像是随时都有一场雪。
  听着马车外呼啸的风声,玉桃睇向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韩重淮:“大人, 你是不是要给我提个醒, 为何要带我去见福王?”
  见人总是有缘由的,无缘无故的, 难不成他觉得她滋味好, 打算送给亲爹也尝尝。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脑门被弹了下,玉桃瞪眼“啊”了声:“我说什么了?”
  她总不可能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眉梢挑起,嘴巴轻抿,想笑又憋着,眼珠子低垂像是在心里偷乐……”
  韩重淮的目光像是x光穿透她的脸, 把她心里的想法读了出来, 边说他的嘴角边翘了起来,“生气了?”
  玉桃轻抿的唇还是抿着, 但脸上其他细微表情消失一空。
  这模样明显就是生气了。
  他知道人都不喜欢旁人把自己的心思看得那么明白, 但是他觉得玉桃不是旁人,他想让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亲密无间, 是他要存在两人之间的关系。
  “怎么才能消气?”
  韩重淮头微歪, 打量着玉桃的神情。
  玉桃伸出了手:“宅子。”
  韩重淮回来没提,但是她可没有忘记, 他说要给她套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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