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被他的目光怵得心里难受:“相公你可是还舍不得那丫头?”
这几日韩二少爷没去福华院盯梢,是因为他在外欠赌债,债主把事捅到了国公爷面前,国公爷一向厌恶自个孩子没出息,当即就训了韩重珏,罚了他禁足抄家训。
“什么丫头,我只是不耐烦你这般管着我!”
韩重珏被国公爷训,韩大夫人就明里暗里怨媳妇不好,二少夫人无法只有约束韩重珏乖乖禁足不要乱跑,没想到却被韩重珏怨上了。
“你可知道是母亲叫我管你,说我管不好后院,让那些丫头有机会招惹你,扰了你读书……”
二少爷见她哭哭啼啼,不耐地皱起了眉:“我又没说什么,你哭个什么劲,好端端的还怨起了我娘。”
这话听得二少夫人眼泪更是止不住,他嘴上没说,但心里想的全都写在了脸上,现在张口又说她怨他娘,也不怕这话传到了韩大夫人的耳朵里让她难做。
二少夫人长得不差,琼鼻小嘴,刚进门是温柔似水的模样,让韩二少爷心怜好一阵子,不过日子久了他又想吃起了别的菜色,二少夫人日日心愁,年岁不大孩子都还没有,眉间就有了褶痕。
“我哪儿怨母亲了,我只是与你说,母亲不喜欢你一直往后院塞人。”
“母亲怎么不喜欢我给韩家开枝散叶,秋红、柳绿还是她给我的。”
韩二少爷强辩,二少夫人算是看明白了,面前这人只有问她要银子的时候才会温柔小意,平日从他嘴里不会听到一句好话。
二少夫人的绣花绢子湿了半张:“你若是那么喜欢那个丫头,便去跟你兄弟抢吧,我什么都当看不见听不见。”
二少夫人说着气话转过了身体,没想到再回头韩二少爷真离了她的屋子,因为这个她又止不住落了泪。
“少夫人你跟少爷吵架不是便宜了后院那些不安分的,再说二少爷要真是还去勾那妖妖娆娆丫头,大夫人那里怎么交代?!”
二少夫人身边的嬷嬷劝道,这都嫁了人了,那还有那么多姑娘脾气。
“那丫头都跟了四弟了,不会吧?”
二少夫人面上有几分惶恐,她是不想管二少爷了,但还却怕韩大夫人,她那个婆婆找起麻烦来,句句话都锥着心。
“老奴瞧少爷走时的神情,不像是放下了。”
韩二少爷走的时候脸色涨红,愤怒难以自抑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就那么算了。
“不就是一个肉多了点的丫头,他真是疯了。”
少夫人砸了手边的茶盅,男人那么喜欢摸肉,不如养一头老母猪在屋子头。
*
被频繁念叨的玉桃,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喉咙一颤,身上的娇肉都跟着颤了颤。
感觉到颤抖,玉桃立刻看向了韩重淮,发现他在盯着看,便更不明白他是在想什么。
第一日来麒麟院,她便表现出了宁睡不跳,但是第二日韩重淮依然让她跳动,韩重淮他妈的不会是自个腿不能动,就想看别人运动吧。
他知不知道要是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
她来麒麟院是为了不流汗,谁知道汗流的更凶,虽然常有偷懒的时刻,但她流汗的速度已经让她的里衣全都阵亡,没几件干的让她替换。
感受着皮肉因为汗水粘腻的感觉,玉桃身体一压,直接把两团肉放在了榻边。
桃色的外衫因为压着紧绷的裹在身上,肉搁在榻沿上,就像是食物装了碟等着人品尝。
这动作玉桃早就想做了,穿书后她的外表都往精致发展,胳膊细了不少,腰也少了一两寸。
这种情况下,体型是漂亮了,但却没肉支撑胸前的重量,她又不可能弯腰驼背的走路,所以常腰酸的不行。
给胸找到一个可以放下的地方,玉桃脸上的笑都甜了几分,而看韩重淮的神情明显对她的行为没有意见。
事实上韩重淮不止没有意见,还觉得这景不错,特别是胸放下,玉桃脖边到肩头白皙的骨头就浮了出来,她额上的汗水滴落,落入脖颈深深的凹陷,让他期待其上盛满桃香甘露的模样。
往其中扔了块元宝,韩重淮嗅着屋子里弥漫的香味,懒洋洋地支撑着头:“过会再跳。”
她一累跳得就迟缓了起来,脚步落在地上有响,他听着也觉得不舒服。
你去他妈的过会再跳。
麒麟院晚上睡觉倒是舒服,但是白天上工上得比那些挖矿的还累。
玉桃收起元宝,嘴微微撅起:“大人,奴婢是通房。”
通房是拿来睡的,不是拿来跳的。
听到玉桃的话,韩重淮侧眸看向她,这几日她算是安静,这是她少有的开口说话,而且还是用提醒他的语气。
“怎么?”
其实玉桃还是挺喜欢麒麟院的,韩重淮有两个贴身丫鬟,守夜轮不着她,第一日她喂饭便被陈虎暗示,让她不要揽事。
所以她每日只用上工两个多时辰,只是时辰短却让她一直跳……
她有想过是韩重淮不行,但是他不行又不是她害的,她就是个通房丫鬟,不是只兔子,她是有原则的,腿可以张开,但是体力不能过度流逝。
“奴婢又不是兔子,怎么能一直跳呢。”
玉桃说着握住了韩重淮榻边的手,牵着她的手摸向了她的脸。
“少爷你看,奴婢脸上湿淋淋的,一点都不漂亮了。”
韩重淮的手落在了她脸上,柔软的肌肤让他的手痒地捏了捏。
对于韩重淮的手,玉桃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眯着眼在他手上蹭。
他的手有薄薄的一层茧,加上微凉的温度,再困倦慵懒的夏日蹭上去十分惬意。
韩重淮瞧着玉桃眯着的眼,手指刮了刮她的耳朵尖,玉桃痒的身体缩动,稍稍躲了躲。
越是这样韩重淮越觉得有趣味,逮住她又刮了刮她的耳朵。
玉桃想强撑着让韩重淮刮个够,但实在痒的不行,而且那种痒窜着心,她忍不住东躲西闪。
“痒。”
玉桃红着耳朵尖,眼巴巴地看着韩重淮。
韩重淮低着眸,指腹又动了动,薄茧刮她红似滴血的耳廓:“多痒?”
虽在韩重淮这里待了几日,但两人的对话少的可怜,玉桃谨记着陈虎的话,要安静要安静。
她本来就是个懒得动脑子想话题的人,巴不得不用说话,所以除非必须她在韩重淮跟前都是闭着嘴巴。
听到他发问,玉桃抬眸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他这双眼眸若是觉得事物无趣的时候,就像是沉寂的黑夜,而此时他的眼里渡上了一层流光,明显是真好奇她有多痒。
玉桃思考了下:“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
“有无数只蚂蚁在你身上爬过?”
韩重淮支着脑袋打量着玉桃身上的雪肌,也不知道蚂蚁在这上面爬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更有趣味?
玉桃:“……”
咸鱼对危险的感知总是敏锐的,玉桃眨巴眨巴眼,拉过韩重淮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一脸无辜:“奴婢刚刚说的不够准确,奴婢只见过蚂蚁爬树,又没被蚂蚁爬过……少爷你弹奴婢耳朵的时候,奴婢的心就噗通噗通的跳,跳得心发慌。”
男人覆盖在心口的只有皮肉,但女人覆盖在心里上的却有厚厚的一层软肉。
手碰到大片温软,韩重淮下意识地一抓,肉的手感跟平日里看上去差不多,软且带了一丁点的弹,手感区别于他曾经把玩过的任何东西,一捏便是满屋的桃香。
这桃香比平日的要浓郁一丝,但不难闻,又是一种特别的桃味。
韩重淮抱着探索的精神连续捏了几次,闻着桃味越来越浓郁,瞧着玉桃盈盈杏眼下的绯红,这人是桃子精化的?
只是不知道把她丢到火炉里面能不能练出一颗永香的香丸,这样他也不必想闻味道,还要费力让她跳起来。
第八章 嫡母做戏订婚事
韩重淮的屋门窗扉常都是敞开,若是随便一人路过便能把屋里的场景尽收眼底。
男人一只手扶着软榻,另一只手衣袖掠起露出一截苍白的胳膊,此时这只胳膊正伸着摸着榻下女人的心口。
而女人眼神懵懂却带着信任,像是男人手下一刻变成爪子掏心,她也甘之如饴。
简直就是能如画的景。
不过画能绘浮于表面的景,却难以画心。
玉桃表现的再大方,也不是个木头人,一个男人的手放在她心口,她原本平静的心跳扑通通地加快了速度,算是应和了气氛。
只是旖旎的气氛到了某个程度就停滞了下来,玉桃眨了眨眼,瞧着韩重淮没有撤开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她心跳的动静好玩,还是手搭在软乎乎的肉上十分舒服,哪怕他的手指已经没了捏肉的意思,也一直把手搁在她的心口上。
韩重淮狭长的眸子微压,彻底看不见了窄窄的双眼皮褶子,露出的半颗黑眸流光溢彩。
他这双眼睛虽然比往常要亮了点,但也只还是停留在了兴味阶段,却没有开始下一步的意思。
这让她确定了,韩重淮伤了腿的时候,那一处铁定也伤了。
两人目光交错,韩重淮微光闪动的黑眸让玉桃觉得他应该是懂了她的意思。
“少爷,奴婢不喜欢跳。”玉桃小心翼翼地撒娇道。
可能有些女人觉得被男人触摸是侮辱,但对她来说,既然选择做韩重淮的通房她就想到要付出什么。
再说她跳起来晃动的身体,韩重淮盯着她的目光,不会让她觉得比韩重淮手放在她身上显得高贵。
韩重淮手指搁在鼻尖轻嗅,并未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韩重淮没再叫玉桃跳动,只是时时伸手触摸她的肌肤,对她的心口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而玉桃也满足于这种状态,只是对韩重淮不再给她元宝这事有点无措。
虽然无措,总不能继续跳起来吧,所以暂时放弃了搞打赏,全心全意把精神集中在了偷懒上。
韩重淮每日除了在屋里躺着,时常还会去屋外的树荫底下看太阳。
推韩重淮去屋外的任务在陈虎的身上,所以每当韩重淮离开屋内,玉桃自动认为自己是下了班。
这日,韩重淮在屋外看阳光,玉桃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会,闻着紫薇花的香味,想起了这个点该吃点心,一个鲤鱼打挺打着哈欠去了厨房。
翠绿色的背影让韩重淮多看了几眼。
陈虎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光瞧着与其他丫头身段不同的背影,就意会了在行走的人是谁。
看到玉桃,陈虎的脸上就浮现了疑惑:“大人,这丫头似乎跟传闻不同,她到了麒麟院后,除了第一日对大人你表现殷勤,被属下训斥后,现在每日在大人身边伺候的时辰越来越短。”
虽然为着主子的隐私,他不知玉桃跟主子单独留在屋内都做了什么,但从主子没叫玉桃值夜,跟屋里从未唤过水就能知晓玉桃并未真正伺候过主子。
要是这般,玉桃就越发不像是什么探子。
“按着属下探听到的消息,这丫头应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但到了院子后,她既不积极伺候大人,也未曾与其他下人交好探听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隐藏太深。”
但隐藏太深的可能性不高,他们经常审问奸细,对辨别这些人也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在他的眼里玉桃虽有些奇怪,但却不像探子。
“她不是。”
不需要陈虎再分析,韩重淮直接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一个人的眼睛能透露许多东西,他不知玉桃为何要来麒麟院,但他看得出她不属于任何一派人,至少现在不属于。
“那这丫头应该是冲着大人你来的,看来这丫头还挺聪明。”
陈虎对外面的传闻都有所耳闻,外面那些人在主子好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主子不好了,话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在他眼中就算主子不能站起,那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天骄。
“她是不傻。”韩重淮手指在轮椅上点了点,接了下一句,“但也不聪明。”
聪明和蠢维持在一个恰当好处,正好是个有趣的范围,可以供他消遣一阵。
见主子心情不错,陈虎想到一事,面上露出纠结的神情:“大人有句话属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这事陈虎在脑子里过了数遍,怕说了是自己多想,让主子觉得尴尬,但不说又怕耽误了主子的事。
陈虎神情纠结无比,被主子直视了片刻,才咬牙道:“大人可知通房的用处?”
陈虎那张黑方脸涨的通红,半晌没听到主子的回答,想着都是大老爷们就直接道:“那丫头就是给大人你泻火用的。”
“我既不吃燥热之物又何须泻火。”他才被玉桃提醒过通房的用途,没想到属下又凑上前给他暗示了一通。
陈虎一愣还想解释,但瞧见主子似笑非笑,便想到主子不可能纯到这地步,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一大群大老爷们围在一起,什么荤段子没说过,主子为了跟他们打成一片,偶尔还能冒出几个新鲜段子。
陈虎扣着脑袋:“属下就想大人怎么会不知,是属下唐突了。”
他是看主子认定玉桃不是奸细,但又一直没有使用玉桃,所以才担心主子不懂通房的意思,既然知道却不碰,陈虎立刻想到缘由:“这府里也就大人一人认认真真的为老国公守孝了……”
此时的主子让陈虎回想了曾经的时光,他一时忘形,刚一说完就见韩重淮的嘴角垂下。
“大人……”
陈虎低眸看着主子坐着的轮椅,“老国公在世一定不想见大人这般。”
这话惹起了韩重淮的笑,只是这笑未至眼底:“你想错了,我不这般他又如何能安心转世投胎。”
韩重淮语调淡漠,格外拒人于千里,陈虎听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按理说主子跟老国公的祖孙感情深厚,但只从福王频繁出现后,一切似乎就有了变化。
陈虎思索半天:“大人若是不开心,不若离开国公府,我们可以去幽州,或是大人想去哪属下们一定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