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套题。假如能和京都大学——小飞雄你知道京都大学吧?那可是全国排名第二的大学学府哦——假如,她写的那些题里所涉及的知识点,能和将来入学考试时考到的知识重叠,往多了说,至少能帮她多拿20分……”
“不过小飞雄你的成绩好像一直不太好,大概不能明白这20分的重要性吧?”
“如果今年不能靠上京都大学,按照最鹤生的性格一定会选择复读。”
“将所有的人生计划推后一年,你知道这对于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要被讨厌啦!!!
快点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抱着愧疚之情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最鹤生面前吧!
及川彻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暂告一段落后,影山飞雄陷入了无语凝噎的境地。
虽然他的成绩一直不太好,但京都大学姑且还是有听说过的!
而他也从没想过,自己明明只是借了一条毛巾,居然会对别人的人生造成如此重大的影响。
这……这可如何是好?!
而就在影山飞雄一边沉默一边惊惧的同时,最鹤生也陷入了无语凝噎的境地。
及川彻不说,她还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居然被这种方式浪费掉了?!
那么最近她一直感觉时间不够用,成绩不理想也有原因了啊!
因为排球部的采买工作太多,她又总下意识地总在对比挑选产品,无形之中就浪费了许多时间!
及川彻!
我可真是谢谢你!
最鹤生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又有点迷失,有点着急又有点难过。
她有点生气及川彻怎么没早点把这种事情说出来,要是早点知道的话,她就可以早点改,成绩也不会下滑得那么厉害了。
可说到底,这种事情并不能怪别人。
最鹤生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她也能做的,也只有瘪着嘴委屈失落而已。
影山飞雄一抬眼看到的就是清濑最鹤生默默难过的模样。
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心想完了。
及川前辈说得好像并不假。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的确通过一种无意识的方式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可他能做什么呢?
他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清濑学姐!”
“啊?”
“清濑学姐!”影山飞雄深呼一口气,做下了一个同样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人生轨迹的决定,“我!会好好打球!成为最顶尖的职业选手!”
到那个时候,我应该就会有很多钱了!
然后——
“我会对学姐负责的!!”
我会用自己的工资,努力偿还学姐的损失的!
第150章
及川彻人傻了。
最鹤生人也傻了。
而影山飞雄惊人发言的影响程度还远不止这点。
因为只要将目光放得远一点——随便哪个方向都可看到站位散落的猫和乌鸦——他们也傻了。
谁能想到。
只不过是打了一场比赛,乌野的二传居然就直接冲上来和音驹的经理告白了!!
日向翔阳花了足足一分钟才从身边前辈们的议论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反应这么迟钝不怪他。
毕竟“恋爱”这两个字这辈子离日向翔阳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初中时,班上的女生在传书时不小心把一本《月刊少女罗曼史》扔到了他课桌上。
他至今记得那本不小心飞到自己脸上的《月刊少女罗曼史》,封面就是梦野咲子老师画的《恋爱吧》——当然这事也是班上女生告诉他的。总不能指望一个连练球的固定地点都没有,还需要额外花时间去找的初中男生去分出一部分精力关心少女漫。
“我就说影山之前怎么一直在瞟音驹的经理!”西谷夕举起握拳的右手往左手掌上一敲,“原来这小子是遇到自己的真爱了啊!”
“不愧是阿谷!”田中龙之介崇拜地看向西谷夕,对方本就在他心中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情感大师的崇高地位又一次得到了巩固,“居然在大家都没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
西谷夕叉腰大笑:“哈哈哈!毕竟我不能辜负乌野守护神的称号啊!”
啊?
啊??
影山不就告了个白?
怎么突然变成找到真爱了?!
世界的变幻莫测远超日向翔阳的理解速度。
他不明白是为什么让大家如此兴奋,立刻发扬了不耻下问的良好品格举起了手:“前辈!为什么你们说影山找到自己真爱了呢?”
“笨蛋翔阳!还看不出来吗!”西谷夕双手环在胸前,他今天穿的T恤上写着“一马当先”的四字成语,“除了真爱,还有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对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告白!”
“确实。”田中龙之介学着西谷夕双手抱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虽然比起我第一次见到清水小姐就求婚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说到这里,他还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样的龙!不愧是我的头号弟子!男人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该这么主动才对!”西谷夕为他竖起大拇指。一旁日向翔阳则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晃动,仿佛窥见了新世界。
影山飞雄这个球场上的王者,不仅在天赋和技巧上能把他甩出十八条街,没想到这人看着老实巴交,居然连真爱都找到了!!
可恶!
又被他领先了!
奇怪的胜负欲在少年的胸中熊熊燃烧,而反观另一边闻声聚集的音驹一众便淡定许多。
最鹤生不仅漂亮,而且看起来还很好讲话——事实上她也的确容易亲近——问路、请教作业、人手不足需要帮忙等一切正当的理由,都可以作为同她展开交流的契机。
但是!
迄今为止,至少自高中以来,音驹排球部经理的感情史在外人看来仍旧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会造成此现状的理由有二:
一是学霸自带的AT Field,二是因为最鹤生自己似乎并无恋爱的打算。
而好不容易突破或者无视了学霸AT Field的勇者,都在了最鹤生的一句“对不起”之后落败而归。
虽然也不乏在告白不成功后恼羞成怒地朝她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自己能配得上我吗”的渣滓,但那种人最后通常都被黑尾铁朗和山本猛虎给架到了教导老师的办公室。
影山飞雄这种一见钟情二见就A上来向他们经理告白的……哎,老实说几乎成了隔段时间就能看到的定番——“再这样下去我都想要把‘请勿向排球部经理告白’和‘请换鞋入内’的温馨提示一起在体育馆门口了”——彼时夜久卫辅一边邓布利多摇头一边如是叹道。
就连山本猛虎这样好男儿的热血,也在一次又一次旁观别人的失败中逐渐冷却:“虽然很想为他们加油,但是鼓励别人去追求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也太残忍了。”
岩泉一看了眼及川彻。
很显然,这人傻了。
换句话说,他是被眼前惊人的事实猛烈震惊到了。
而上一次及川彻露出“怎会如此”的时候,还是他们去看春高,宫侑在代代木体育馆对着空气大喊,和最鹤生告白的那天。
老实说,那天岩泉一也被对方惊人的气势打动了,在此基础上他很难不去关注最鹤生的状况。
而比起激动地要冲上去暴打宫侑的及川彻,最鹤生当时的反应称得上冷静。
她既没有羞赧得整张脸通红,也没有难堪到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她只是抿着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像一根木头那样木讷。
可岩泉一却觉得她似乎变轻了许多,只要踮一踮脚,就能立刻飞走。
是一种在她面对牛岛若利时从未出现过的质感。
于是,岩泉一拦下了及川彻。
虽然他也很想给那个拱了他们白菜的猪一拳,但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及川彻立刻会意地看向最鹤生,然后明白了什么。
但影山……
影山的告白,讲道理让岩泉一感觉十分违和。
虽然不难从这位当初差点被及川彻殴打的后辈眼中望见货真价实的恳切,但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
岩泉一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
可及川彻完全忍不住。
“球场上的大王者”在理清现状后,当即指着“球场上的王者”的鼻子大喊:
“影片飞雄我警告你!你这可是性骚扰!”
性骚扰,实质是侵犯被骚扰者的性自主权的一种侵权行为。
然而告白,显然不算其中——至少影山飞雄的告白,还不能被冤枉成性骚扰。
但及川彻哪管这么多,他现在只觉得怒火中烧,无论如何都想给影山飞雄一个哪怕是欲加之罪的罪名。
一个牛岛若利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影山飞雄,这两个王八蛋不仅严重影响了他的人生,而且居然还妄想闯进他家菜园子糟蹋他的白菜?!!!
这换谁能忍?!
及川彻气得发抖,他心想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影山飞雄不知道他在发抖,也不知道他心中的熊熊烈火。这孩子脑子里此时的想法只有一个:“我没有性骚扰,我是认真的。”
他说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认真想对学姐负责的。”
即使这个憨憨自己没意识到,但这种清清亮亮的眼神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很强。
可影山飞雄越是坦荡,及川彻天灵盖就越是要掀起来了:“我管你认真不认真!反正我不同意!”
他目眦欲裂,吓得影山飞雄哆嗦着向后退去。而在此之前,虽然及川前辈非常值得自己尊敬,但影山飞雄从未害怕过他。
好像家庭伦理剧里的恶婆婆……
孤爪研磨碎步往夜久卫辅身后躲去,同时小声嘟囔。
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见到自家后辈竟然被青城的大将欺负得如此狼狈,立刻发起声援:“影山不要怕!爱就大声说出来!前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日向翔阳虽然很不甘心影山居然在恋爱这方面也甩了自己十八条街,却依然夹在田中和西谷之间“噢——!!!”了一声以增气势。
他这一嗓子正好把最鹤生远走高飞的魂给喊了回来。
虽然很对不起说要对她负责的影山飞雄,但最鹤生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后辈了。
对此她将原因归咎为当时刚被牛岛若利拒绝伤心过度软体不稳,无法好好地观察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每一个人的样子。
牛岛若利害我!
她刚在心里吼完这一嗓子便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毫无负担地崩出了这句话。
怎么说对方也是她的初恋,应该完美无瑕地被做成标本封起来,等以后老了跟外人聊天时再以往事随风的轻松语气被提起。
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至少这话被及川彻听到了肯定会开心。
最鹤生莫名有些欣喜。而只要她一高兴,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又来了。
但很快她又立刻感受到了地球的重力——及川彻还在欺负他的后辈,甚至不顾形象地冲对方做鬼脸吐舌头……
影山飞雄又退后了一步。
而这次他是被及川彻的唾沫星子给吓退的。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最鹤生不忍直视地抹了把脸。
好在从小到大,在及川彻如此丢人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一个人尴尬,还有岩泉一陪她。
岩泉一也抹了把脸。
他早该想到及川彻会放任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可每次他都会期盼这个幼稚的家伙能够尽早变得成熟一点。
但每一次,及川彻都在用行动向他证明他想太多了。
对有的人来说,在某些方面的心理年龄他们永远都是停滞不前的。
二十六岁的宫侑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有个好老婆。
而这个毛病从他十六岁起便有了——虽然这个时期的宫侑连女朋友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外宣称自己名草有主。
第151章
春高之后宫侑过得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训练、上课睡觉、训练、抢宫治饭盒里的章鱼香肠、训练、杵在体育馆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前纠结要买哪个口味的酸奶、训练、一个人盘腿坐在角落里用锉刀修指甲……一如既往的在他人眼中乏善可陈又充满了只有他才能自知的乐趣。
此时距离春高,也就是上一次他见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清濑最鹤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宫夫人已然放弃威逼利诱他说出当时在代代木体育馆告白的对象是谁。
她倒是想用一次性支付一个月份的布丁给自家儿子当做贿赂,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万一宫侑宫治把牙给吃坏更加得不偿失,便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弃了自己的好奇心,重拾被她搁置在旁边的羊毛毡,一到假期只要宫双子呆在家中就能听见她又双叒叕被针管戳到手指的惨叫,搞得宫侑这个将双手看得眼珠子一般重要的二传头皮发麻。
可他们要是阻止她,她又不肯。
没人能阻止宫夫人想做的事情,包括宫侑宫治的亲爹。
因为只要对她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抄起手边任何她能抄起来的东西砸向他们,并大喊:“你们就不能放我自由吗!”
自由。
宫侑一听到这个字眼就开始打哆嗦,即使这个字眼在他记忆中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抄东西砸人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她一直是个好妈妈,宫侑知道的,即使她总是咋咋呼呼的,但她也真的是个好妈妈。
如果有人查过资料或者问过医生就应该知道,刚出生的双胞胎单人体重大于2000-2500克才能算作正常。而宫双子呱呱落地被放到称上的时候总计有6千克,差不多是将他们剩下的这个女人的体重的十分之一——这个体重还是临产前一天的数字,而在此之后她还落下了腰椎间盘突出、失眠、偏头疼的毛病,不幸中的万幸是产后抑郁症没有光临到这位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