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岂微微抬手,腿上就枕入一个小脑袋。
她笑笑,“哥哥来一起吃吗?”
他微笑摇摇头。
谢唯斯:“那我吃糖,你吃我好了,我应该也是甜甜的。”
“……”
沙发处有着午后的浅浅日光照射,女孩子仰着头枕在男人的腿上,眼底铺满闪闪日光,说她应该也是甜甜的。
聂云岂觉得,她不需要吃糖就是甜的,眼睛是甜的,嘴巴是甜的,说的话是甜的,唯斯这两个字,就是甜的。
谢唯斯也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人,觉得这个角度的聂云岂也是帅得惨绝人寰啊,下颌线线条真是过分好看,简直勾画出来的般。
想亲他,但是这个姿势不方便。谢唯斯呢喃:“哥哥,你还没……主动吻过我呢。”
聂云岂愣了愣。
谢唯斯:“你……都是我吻你的,你会回吻,但是你没主动吻过我。”
聂云岂回过神……也没怎么意外。他其实不止没主动吻过她,她要是不招惹她,不惹事,不来主动抱住他,他其实也没主动在没事的时候,去抱她。
聂云岂看着她,看着看着,缓缓弯下身。
谢唯斯心跳蓦然加速,眼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男人的手指按住她放在沙发的手,十指交缠,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唇上一阵微凉。
谢唯斯呼吸都停滞了,整个身子都僵住,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一道火花般,整个人都在躁动着,却一动不敢动。
由着男人一点点地动,柔情万千。
情与欲的味道在呼吸紊乱间,不知不觉中加剧。
谢唯斯失神地想着,他吻人是这样的……又柔又久,专注非常,欲得不行。
回想那几盒不知所踪的东西,谢唯斯觉得,迟早要完蛋。
终于他稍稍放开了,谢唯斯声音软成水地问:“哥哥,你那几盒安全套放哪儿了?”
安静了一瞬,他又堵住她的嘴。
第52章 治不好。
被吻得手脚无力后, 谢唯斯一整个下午都很老实,吃着聂云岂剥的石榴,窝在他身边, 他工作,她玩手机。
聂沐发了微信给她, 说:“你和我小哥哥在一起了啊啊啊啊啊!!!”
谢唯斯好奇, “你怎么知道?”
“昨晚打电话给你了, 他听的!!”
谢唯斯失笑,看了眼身侧在看电脑的男人一眼,随后低头打字回复, “嗯呐, 在一起了~”
“你怎么搞的我真的是震惊, 这样的人你都搞得定!!!”
谢唯斯笑笑,心想, 因为他其实就不难搞呀,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 她应该能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他追到, 毕竟是那么温柔的人, 她也应该还算吸引人的。
奈何牵绊太多, 不过终归是被她收获了。
聂沐在那头发了条语音。谢唯斯点开, 里面飘出来一句惆怅至极的话:“天呐, 我姐妹要变成我嫂子了。”
声音落下,在看电脑的男人侧了侧眸看来。
谢唯斯笑出声。
和他对视一下, 凑近:“哥哥,是吧,这样你算不算吃窝边草。”
“......”
他默默收回眼神去看电脑。
谢唯斯笑声更大了。
笑完了她按住语音,发过去:“嗯嗯, 以后就是嫂子。”
聂云岂余光睨了边上的人一眼,她一手拿手机一手吃石榴,乖巧甜美,心情甚好。
他嘴角轻扬,继续忙着。
那边聂沐收到,仰头长叹,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发展成今天这样的。
她回想去年初雪的那天,那天明明聂云岂还冷冷酷酷地跟她说:“找别人去。”
然后她各种撒娇,费了好大力气,最后他才愿意去接受伤的谢唯斯的。
然后现在……
姐妹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这边谢唯斯差不多了,就跟着聂云岂再次去了趟医院,到晚上回了家。
然后这假期就算完了。
第二天聂云岂骑车送她去机场。
谢唯斯很是不舍得,眼神都是留恋。
聂云岂看出来了,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中摸摸她的脑袋,低头凑近温柔地说:“哥哥很快就过去了,就过几天,嗯?”
“没关系。”她马上摇头,“你要是工作不紧,你就多陪陪奶奶吧。”她知道,是陪一天少一天的,距离清明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奶奶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也是不太好的。
聂云岂心软似水,小猫太乖了,一边舍不得他一边又不着急让他去。
他缓缓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亲了她白皙的额头一下。
谢唯斯以为就这样了,结果,他又缓缓弯身,长臂温柔地按住她的腰,她迫使扬起了头。
那一刻,眼前一黑,唇瓣上覆上一阵温热。
足足停了了几秒,分开后,她在他怀抱中甜笑起来:“哥哥。”
“嗯。”
“那拜拜。”
“拜拜。”
看着她走了,聂云岂在原地也是久久没动,恋恋不舍得很。
在机场待到那架飞机起飞,他才姗姗回去。
车子开到医院,在楼下遇上也刚来的聂沐,见到他,眼神意味深长,跟看一个采花大盗似的。
聂云岂起初没搭理,后来被看得,都有点自我怀疑了,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揉她脑袋。
聂沐终于绷不住了:“你居然和唯斯在一起!”
“怎么了?”他平淡地问。
聂沐:“我那会儿让你去接人,你都不去的,转眼你就和她在一起。”
“半年了。”
“……”聂沐蓦然戏谑,“半年你就睡了人,你是不是人,简直刷新我对你的认知聂云岂。”
“……”
聂云岂轻咳了下,扫她,压低声音:“别乱说。”
她语气含笑道:“怎么乱说了,不是你昨晚自己说的吗?”
“只是一起住。”
“哦,一起住一间房,你那没客房吗?做个人啊小哥哥,那是我闺蜜,才二十二。”
“……”
聂云岂没再开口,默默进了电梯后靠墙站着,人有些不舒服。
聂沐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反正他这人也不像她其他哥哥,一天天西装革履的比较正经,她小哥哥看着总像个高冷大男孩而已。
她自己靠在隔壁的墙上,笑一笑:“不过小哥哥……你原来定力这么浅的,感觉唯斯三两下就撩到了。”
聂云岂仰头盯着天花板,一边忍着心口的绞痛一边回想那日在清晨里,喝得醉醺醺、眼泪掉得像是断了弦的人。心口的疼好像一瞬间加剧,好像被什么东西深深拉扯了下。
他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只是心里想……不是三两下,他都让她失去半条命了。
电梯到了,聂云岂出去。
聂沐在后面说:“奶奶应该没醒。”
进了病房,聂云岂看到床上的老人确实在静谧的房间中安睡着,现在还早。
聂云岂在床尾的沙发坐了会儿,觉得人越发难受,想起自己应该去输液了。
他喊人:“沐沐。”
没声音。
倒是外面的三哥进来了,问他:“怎么了?你喊沐沐干嘛?她刚刚接了个电话又出去了。”
聂云岂摇头:“没事。我要走了,奶奶要是醒来再告诉我。”
“行啊。不过你今天怎么来这么会儿就要走了?女朋友不是已经工作去了吗?”他一乐。
聂云岂只道了句有事,就起身。
电梯里面没人,聂云岂缓缓地重新靠上墙站着,回想怎么今天这么疼。
想到电梯停下了,他才有些回味过来,可能是这两天一直没吃安眠药,总是等到天亮才隐隐约约地睡过去。
所以,身体一时间又扛不住了。
到门口他坐上车,动手慢条斯理地戴上头盔,再把车子倒出车位,开出住院部。
市区医院很多,聂云岂开去了一家著名私人医院。
上次来输液就是在这边,他熟门熟路地把车子停在医院绿荫下的停车位上。
风有些大,树叶吹落下来掉入隔壁的白色跑车中。
聂云岂摘头盔时不经意看了眼,然后发现,车子好像有些眼熟。
他下车看了眼车尾的牌子,零八零八。
是聂沐的生日。
他硬朗的眉峰拧起,她怎么在这里?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不舒服?
不舒服也直接在那边医院看就行了,不用跟他一样跑到这边来。
聂云岂不解,随后看了眼自己的车,他走过去重新上车,换了个位置停,末了才进医院。
本来来这边就是为了躲聂家的人,不想让他们知道他身体不好,结果向现在,聂沐的车子停在这。
他戴着鸭舌帽,压低帽檐,走路小心了一些。
径直穿过门诊大厅,聂云岂没什么停留地上楼去找他的医生。
在医生病房待了小半个钟,出去在电梯口就迎面撞见里面从上下来的一个人。
聂云岂刹住脚步,对方也瞥了瞥他。
随即,人茫然地张了张唇瓣,疑惑:“你……你谁啊?”
“……”
“你怎么在这里啊?”聂沐走出来到聂云岂身前,认真确认,随后眼神比得知他和谢唯斯在一起还要吃惊,“你怎么在这里小哥哥?”
“你呢。”他淡定反问。
聂沐:“我陪朋友来看病啊,一圈里的朋友。”
聂云岂微微点头。
聂沐好奇问他:“你到底来这里干嘛啊?”
“和你一样。”他面不改色道。
“你北市有朋友吗?”
“……有。”
“谁啊?”
聂云岂迈进电梯,“你忙去吧,没事回那边医院。”
“那里三哥在啊不用我,他这两天休年假。”聂沐跟着进去,关门,“你哪个朋友病了,反正你的那几个朋友我都认识,我也看看呗,什么病?”
“……”
聂云岂:“我要走了。”
“那你朋友呢?不用你陪了?”
“……”
聂云岂想说是,想现在走,但是他没什么力气再骑车回去,然后又再回来一趟,输液。
电梯下楼,他安静站着没说话。
聂沐在他边上看了看,说:“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病了,你呼吸好像很薄弱,脸色也有点苍白,好像快死一样。”
“……”
聂云岂心更痛了,看着她,轻缓地叹气:“这说的是人话吗?”
聂沐失笑:“可是,真的,你脸色有点苍白小哥哥。”她一本正经地端详他,有点担忧,“你告诉我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小哥哥?你是不是怕被家里人知道,跑这里来看医生?”
聂云岂轻呼口气。
电梯到了,他索性道:“你不回去的话,去帮我缴费吧。”
聂沐呆了呆,“缴费,你真来看病的啊?你怎么了啊?”
两人出去。
聂沐亦步亦趋地跟着聂云岂去输液厅,一会儿又懵懵地给他去缴费窗口缴费,再捏着单子回去,边走边看那单子上的病情名字。
看到那一排字,她跟晴天霹雳一样,愣在过道中间。
聂云岂那边坐下了,手上已经在输液,他淡然地扫了眼插入的针头,又去看那边过道,刚好就看到聂沐站停在那里。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从她身边穿插,她无知无觉的,就一眼不眨盯着手上的病单,须臾,抬眸看过来。
聂云岂和她对视了几秒,缓缓阖下了眼。
聂沐僵硬地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停,须臾又到边上坐下,措辞了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没有直接就问你怎么会生病,怎么会生病。
半晌,她才干涩地问了一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小哥哥。”
聂云岂微微扯了下唇角,“没事。”
聂沐快哭了,抿着唇盯着他输液的手:“你是不是现在很不舒服啊?”
他淡淡道:“还好。”
聂沐都不敢和他说话了。
安静一会儿,身边的男人就缓缓靠上椅背,闭上了双眼,好像有些疲惫无力。
聂沐小心谨慎地定定看着。
须臾,他又睁开眼,侧过脸来说:“没事就回去吧,坐这儿无聊。”
说完,他又阖下了眼。
聂沐盯着他微微拧起的眉头,心里难受得很,心想我要是走了你回头晕了怎么办啊,我才不走呢,我怎么可能走。
她就在边上静静坐着,一眼都没离开他身上。
聂云岂大概输了一个小时后,身体才有点点的好转,没再疼得那么没力气,像聂沐说的,呼吸都很薄弱。
他人微微有点醒神,然后发现边上的聂沐还在,还一眼不眨盯着他,一副怕他死了一样。
聂云岂没来由失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别担心。”
聂沐见他说话,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很大很大的一口气。
但是瞬间又有点想哭的感觉,她可可怜怜地嘀咕:“吓人。”
聂云岂浅笑,拍拍她:“傻瓜,你非要跟着我。”
“那我能不跟着吗?你是我哥。”她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