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止予
时间:2021-03-30 10:13:35

  这时,李兴昌轻咳了声,那双吊梢眼此刻因笑容过甚而眯着,李清阅顿时便有些瘆得慌。
  从她记事开始,父亲还从未这般对她笑过。
  难不成这回来说亲的真是个极合他心意的?
  看母亲的样子,也是十分满意的,那想来不会是个上了年纪的或是草包之流。
  可无论这亲事多好,她现下心里总归是有人。
  还未待她胡思乱想完,便听那李兴昌笑道:“你这孩子,同谭公子已通了心意怎么也不同爹爹说一声,爹爹也好早早做个准备。”
  这声音温和到甚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不同于以往的冷漠,和昨日的训斥更是天差地别,李清阅听罢整个人僵得更狠了。
  半晌才缓过神来,“爹爹的意思是,方才那媒人是谭府遣来的?”
  “正是,”李兴昌手背在身后,笑得嘴都合不拢,扬声道,“我李兴昌的女儿就是有能耐。”
  他似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又走到那八仙桌旁坐下,“你姐姐刚同我说完她与谢公子的事儿,我还没高兴过来呢,没成想你这还有桩更大喜事等着,我李兴昌的两个女儿都有出息啊。”
  “可是,”李清阅顿了顿,道,“爹爹不是一直希望我做正房大夫人么?”
  虽说相府妾也足够让李兴昌乐一阵子了,可李清阅总觉着他和母亲现下的样子,都有些过分夸张。
  李兴昌听罢大笑出声,喝了两口茶水才到:“我本也以为是要纳你为妾,可那媒婆说的是一清二楚,人家要三书六礼,将你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做正室!”
  李清阅猛然抬头,满脸皆是惊愕。
  谭思齐真心待她她是知道的,可怎么也不曾想过他会娶她做正房夫人。
  毕竟以二人的身份差距,在李清阅看来,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是决计不会发生的。
  如今想来,他一直同她说的便是“娶”,从未用过“纳”。
  只是她不敢深想罢了。
  李清阅眼睫轻颤了颤,不由自主鼻子便有些泛酸。
  突然便很想见他。
  这厢王氏见她低垂着脑袋,突然便想起她之前好像有个心上人,便拉着李清阅坐下,柔声道:“我们小小可是不满意这亲事?”
  不等她回话,王氏便又道:“若是不喜欢,尽管跟娘说,就是再高的门第,我们小小若是不愿意,那娘拼了命也断不会叫你受委屈。”
  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啪”的一声,李兴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母女二人皆是一震,齐齐抬头看他。
  “你懂什么!”李兴昌那双吊梢眼里满是精打细算,斥道,“妇人之仁!”
  “如何便是妇人之仁,我是小小的亲娘,你这个爹不疼她,我总得为她考虑!”
  王氏听他这话有些生气,且不说小小是他女儿,就是猫猫狗狗还有些感情,怎么到了女儿这里便全是冷漠。
  李兴昌猛然站起身来,声音都拔得极高,“我怎么就没为她考虑,你在这城里放眼瞧瞧,她上哪再去寻这般婚事!嫁到那相府,甭管是对她自个儿还是对李家,那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亏你活了大半辈子,这怎么都想不明白!”
  王氏气急,甩开了身后李清阅想要拉住她的手,“相府相府相府!他爹是丞相又不是他,小小嫁过去对你倒是百利而无一害,那你又怎知咱们女儿嫁过去不受欺负呢!”
  其实叫王氏自己来看,也是极满意这门亲事。
  且先不说门第如何,都城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谭公子品行相貌皆是上上乘。到哪里都是个被人争抢的主,却独向她们家提了亲,若是能成,那真真是件极大的喜事。
  只是她是真被李兴昌这态度给气着了,虽说清阅还没说到底愿不愿意这门亲,可一听李兴昌说这种话便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嫁女儿,到他手里直成了卖女儿,这让王氏怎么受得了。
  李兴昌冷笑一声,“他爹是丞相他又能差到哪里去,不管你如何说,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也不管这母女俩什么反应,将茶盏往桌上一摔便拂袖离开。
  李清阅给王氏顺了顺气,又倒了盏茶送到她手中,方才一直插不上话去,这会儿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王氏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你爹就这幅德行,甭理他。谭公子确实是难得的良婿,可婚姻大事绝非儿戏,你若愿意,娘给你备上丰厚的嫁妆,谁都不能瞧不起你。”
  微微停顿了下,下定了决心一般,王氏又道:“你若是不愿,娘有的是钱,带你走就是了。你爹那个老古板,亏我先前还日日念着他,可在娘心里,到什么时候都是我们小小放在头一位的。”
  李清阅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整个人扎进了王氏怀里啜泣。
  她边哭边解释:“娘,小小没有不愿。”
  有母亲和谭思齐这样爱她,李清阅觉着,好像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没有父爱,便没有吧,反正她也从未得到过。
  母女二人还未说完话,便有小厮上来通报,说有位姓谢的小姐在大门口等她,请她进来也不进。
  王氏忙帮李清阅擦了擦脸上的泪,催她出去了。
  到了门口果然是谢今安。
  谢今安一向神经粗,光想着撮合,也没瞧出什么不对来,见李清阅出来便拉着她,将人带上了马车。
  一掀帘子,李清阅抬头便对上一双深邃不含笑意的眸子。
  她一怔,迈步上去的脚都堪堪停住。
  为何,是这副表情……
  李清阅抿了抿唇,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地坐下,身子紧贴着一侧车壁。
  直至马车动起来,也没见谢今安上来。
  本来还处在感动之中,这会儿见了谭思齐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李清阅心里反而有些没底。
  半晌,略显低沉的声音才从一侧传来。
  “过来。”
  李清阅没抬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语气还能分辨出来,他心情不大好。
  据前几回的经验得知,他黑脸的时候,还是别靠近他比较好。
  见她迟迟不动,跟个小鹌鹑一般,谭思齐倒是先没了脾气。
  他微微倾身,坐了过去。
  李清阅本就贴着车壁,这会儿他坐近了,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围困到了那小小一隅。
  他抬了抬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抚了抚她红得厉害的眼尾,无奈道:“你这是嫌我没同你说一声便让媒人去提亲?”
  李清阅这才抬了抬眼睛疑惑看他,不明白他这结论是从何得知。哪里便能看出她嫌这嫌那了……
  本只是疑惑,可她这一抬头,眼里的湿意便愈是明显,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摇着脑袋,谭思齐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刮了刮她微红鼻头,温声道:“那你哭什么?”
  李清阅下意识便反驳:“我哪有哭?”
  像个急了眼的小兔子一般,谭思齐没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
  可李清阅还是脸红了个彻彻底底。
  他温声道:“眼睛都是红的,还说没哭。”
  李清阅见缝插针,趁他说话倏然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以防他再偷袭。
  她瓮声瓮气道:“那是方才同母亲讲话,才哭了一会儿。”
  谭思齐失笑,垂下头胸腔都在震颤,“我还当是你不想要我。”
  他缓缓抬起头,眼眸里满是温柔笑意,道:“不过,你不想要那也是没法子了,你的姓名、八字,媒婆已是全部取来,就等卜得吉兆,我便下聘定下婚期,待你一及笄,便将你娶回去。”
  李清阅脸更红了,“若是,若是八字不合呢?”
  八字不合?
  谭思齐低笑一声,“合不合,我说了才算。”
 
 
第42章 亲亲就不疼了
  秋日的风吹动窗边的纱帘, 马车行在路上,轱辘与地面相压,微微颠簸。
  李清阅被挤在车厢一隅, 伸手推了推面前大言不惭的男子, 企图转移方才的话题。
  微红着脸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谭思齐顺着她的力道微向后撤了撤,随即将推着自己的小手牵住, 那小手微微带着点凉意, 他眉头轻皱了皱,而后双手握着她的,送到唇边轻轻呵气,答非所问道:“手怎的这般凉?”
  从上至下看了眼她的衣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这穿的也不少啊。”
  李清阅被他呵气呵得有些痒, 手微微缩了缩,却被攥得更紧了。
  “我不冷, 只是手脚一直都比旁人凉些, 自个儿平常倒也没觉出什么。”
  谭思齐微挑了挑眉,将她小手合捧在大掌中,“怪不得平日里待我这般不近人情。”
  他语气幽幽怨怨, 李清阅听罢抿了抿唇, 甚是不解。
  便听俯身在她眼前的这人又道:“原来是天生的冷血。”
  “……”
  怎么就天生的冷血了,李清阅扪心自问, 对他已经足够宽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能怎么个热情法。
  可又不知如何反驳他,半晌才闷声道:“你才冷血。”
  “哦,”谭思齐听罢点了点头, “看来我还得加把劲,我们清阅嫌不够呢。”
  “你……你,你莫要胡说!”
  “我竟一直不知你是这样看我,”谭思齐一侧唇角微微勾起,倾身过去附在她耳边道,“你若早说,我便不拘着了。”
  李清阅只觉耳边酥酥麻麻,可她被死死抵在车壁上,半点都退不得。
  小手还被他牢牢攥在掌心里,情急之下,下意识便抬腿踢了他一脚,“你快起开!”
  他若这还是拘着的,那放飞之后得成什么样子。
  李清阅想想就觉着头痛,可偏偏这人就是没脸没皮,一点儿都不知自己有多孟浪。
  就是人家已经成了亲的夫妻,恐怕都没他能造。
  谭思齐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方才那一脚不痛不痒的,可看她脸上这狠劲儿,恐怕已是用了力气,指不定当是自个儿踢得多重呢。
  他“嘶”了一声,而后低下头,捂住了方才被踢过的腿,半晌都没抬起头。
  李清阅细细弯弯的柳叶眉皱了皱,见他一直低着头才有些急起来。
  她方才确实是用了力气的,可……也没用全力,莫不是自己力气真这般大,踢到了骨头?
  这般想着李清阅俯着身子站起来,蹲到他面前去,想要看看他的表情。
  可他头垂得太低,怎么都看不见。
  她心里更急了,够着脑袋想从下面看他,也是无果。
  小手轻轻扒拉了下他捂着腿的大掌,那手顺着她的力道便往一旁移了移,李清阅刚要掀他外袍便一个失重,被他大掌穿过膝窝抱在了腿上。
  她猝不及防,无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已被裹了满怀的松木香。
  无视腿上小姑娘的挣扎,他将她紧紧抱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搁置在她薄削的窄肩上,唇角在她看不见的身后轻勾,一开口却是低得可怜。
  “好疼……”
  李清阅浑身一僵,也不挣扎了,艰难道:“是我不对,让我看看,是不是很严重?”
  “还没成亲,你便要看我?”
  “我……”李清阅百口莫辩,红着脸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下巴往下移了移,在她蝴蝶骨上蹭了蹭,又嘟囔道:“疼。”
  李清阅小手还无意识地扶在他精瘦的腰上,听罢更是无措,抬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哄小孩一般,软声软气道:“咱们去医馆看看吧,叫大夫给你瞧瞧?”
  “不去。”他似乎还有了点情绪。
  她顿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一遍遍轻轻拍着他宽阔的后背,试图安慰他一番。
  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疼着。”
  谭思齐眉眼含笑,唇角幅度扩得更大,声音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可怜,“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说罢身后轻轻拍着自己的小手一僵,再没有落下。
  李清阅耳根发烫,连脖颈都染上了浅淡的绯色,她又羞又恼,恨不能再踹他一脚。
  生气道:“你是不是又骗我!”
  哪知这人嗓音更加委屈,脑袋来来回回在她颈间蹭,“可是真的好疼。”
  “那也是你不对在先,我气不过才踢你的,”李清阅磕磕绊绊,撂了句狠话,“你,你活该!”
  他声音低得厉害,像是用气音在说话,“嗯,是我活该。”
  听起来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她心里顿时一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若是强词夺理,那她定是要怼上一怼,可他应她的骂随着,李清阅便觉着自己好像太坏。
  这时紧拥着她的人又轻轻叹了口气,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沉了沉。
  半晌才使劲闭了闭眼睛,破釜沉舟般咬了咬牙歪头在他耳侧嘬了一口。
  一阵酥麻,转瞬即逝。
  谭思齐浑身僵硬,心跳得仿佛要冲出胸腔,与她融为一体。
  本只是逗逗她,却没想到,她竟真敢……
  他耳根微红,还未来得及做反应,便听耳侧传来细细软软的声音,“还疼么?”
  明明带着细微的颤,却偏要做出镇定的样子。
  谭思齐弯了弯唇,却在下一刻拉平,锁了眉头,从她肩上抬起下颌,一双深邃的眸子满是脆弱,“你又没亲,当然还疼。”
  “我,我方才……”李清阅急得一张小脸红了又白,却如何都说不出口“亲了”这二字。
  像是料定了她脸皮薄,他下弯着的薄唇轻启,“你方才?”
  李清阅快哭了,梗着脖子开口道:“我方才,亲,亲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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