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宠妃——北途川
时间:2021-03-30 10:19:20

  格荣听说后,仰头哈哈大笑,“何止饶山,往东到天水,到东海,有何不可?”
  二人对饮,开怀畅谈,仿佛大临土地,已尽数拿下。
  塔善叛变,北方草原十八部亦集结生变,不知会否联合发难。
  大临诚然不是吃素的,可异族狼子野心到这样的程度,谁能安枕无忧?
  格荣好战,且性情暴虐,制定了非常多残酷的条令,其攻下一座城池,便要屠城一次。极爱杀俘虏,若猎得敌军将领,还会割了首级置于台上,让一众人围坐四周,载歌载舞,以示庆祝。
  但除此之外,格荣也是个非常善于领兵的人,他还创造了诸多火器,还有大型的攻城兵器。
  剧本里,司马珩在这一战受了很重的伤。
  沈荞原本还在骂司马珩,如今又觉得祝泓是不是眼盲心盲老糊涂蛋了,这时候撺掇皇帝让司马珩去打仗,是有什么毛病吗?
  以卢太尉为首的的二皇子党可高兴了,此一战,若司马珩死在战场上,司马琰就是顺理成章的储君。
  且皇帝对太子和司马琰的不同态度,眼见着是更心疼自己的小儿子。
  如此司马琰成为储君的筹码就更大了。
  这日里,便是除夕了,以往敬都到这时早已热闹非凡,如今却因为各地天灾人祸,朝中又多添愁绪,皇帝今年都没有心思祭天地了,以至百姓也忧心忡忡,这个年过得分外冷清。
  沈荞已小半月没见到司马珩了,他日日宿在军中,厉兵秣马整装待发。
  前几日塔善却突然传来消息,派了和谈使者过来,意欲面见皇帝。
  一行十几个人,带了诸多进献的宝物,前日午时才进城门,宿在城西的客栈里,皇帝一直也没召见,应当是西边还没有消息回来,不知具体实情不好判断见或不见。
  十几个人当中,有塔善的小公主,公主是来和亲的。
  此事来的突然又蹊跷,格荣的性子委实不像是会和谈的。
  使者说,格荣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塔善是格荣的舅舅在管事,格荣舅舅如今已到知天命之年,年纪大了,性情也温和,看得也更远些,认为战争只对带来更多的民不聊生,塔善世代居住在关外,被沙漠磨砺出坚韧的性格,但因为关外环境恶劣,经常需要四处征伐掠夺食物和水源,民风剽悍,与关内格格不入,即便是打下来城池,也很难守得住。
  他仍旧认为,与大临朝保持友好和谐的关系,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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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下了雪,今年里雪似乎格外多。
  沈荞捧着手炉上了马车,她要偷偷溜出宫去,容湛皱着眉头,都快急哭了。
  沈荞手里有司马珩的令牌,他走的时候留给她的,本意是让她进出宫方便。
  可前提是,若无要事,没有司马珩的吩咐,沈荞随意出宫,是不合适的。
  容湛便是在纠结这个,他以往是殿下的贴身侍卫,死士,给殿下卖命的,如今被扔在东宫保护原本也就没什么危险的良娣就够郁闷了。
  还要因为她的折腾提心吊胆。
  沈荞挑开帘幕,瞧了容湛一眼,“你莫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若是怪罪下来,全是我的,与你又没干系。”
  叶小植捧着狐裘站在旁侧,也小声劝道:“殿下……殿下正陪塔善公主游玩,咱们这样去,殿下会恼吧?”
  沈荞撇撇嘴,“我近日里提心吊胆,为他忿不平,以为他真要去打仗,日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都饿瘦了。”她扯了扯自己的脸,脸上的肉都寡了。
  “结果呢?”沈荞哼笑一声,“结果他同和亲公主去游玩了。”
  容湛垂头,为司马珩辩解:“殿下只是听命行事。”
  司马荣湚不着急见使者,若又不想把人晾在那里,故而让司马珩带着人去游玩了。
  今日除夕有庙会,夜市大开,敬都彻夜不眠。
  沈荞的马车在敬都最大的首饰店门口停下来,远远的,就看到司马珩负手立在那里,旁边的公主正兴致勃勃地试着手镯,试到好看的,便举到太子面前。
  “贵人里边请,请问您想看些什么?”小厮瞧见穿着富贵考究的沈荞,不敢怠慢,一路引着她往里走。
  沈荞侧头示意,叶小植便赏了些碎银,说道:“我们主子随便看看,您请把店里最好的呈上来就是。”
  沈荞径直从司马珩面前走过,仿佛没看到他似的,靠在柜台上懒懒地瞧着,“我今日心情不好,我素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买东西,所以你们尽管拿过来就是。”
  二掌柜亲自来侍奉沈荞,拿了托盘出来,先呈上一盘中上品来试探,沈荞蹙眉,“你若这样打发我,我就去别处买了。”
  二掌柜瞧着是个识货的,忙不迭声道歉,“贵人莫恼,我们伙计从里头给贵人去拿了,我先给贵人看些零散货。”
  沈荞不大耐烦地嗯了声,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司马珩那里,他自然早就发现了她,这会儿仍是站在塔善公主旁边,只是身子稍稍往这边侧了些。
  沈荞撇撇嘴,狗男人。
  伙计来了,又呈上一盘,珠光宝气,光彩照人,沈荞懒懒地试着。
  二掌柜瞧着她对这些也似乎不大热络,又使了眼色让伙计去拿新的,这边攀谈道:“今日除夕,应当是个喜庆日子,贵人何故心情不好?”
  沈荞把一个金累丝花鸟钗拿在手上把玩,慢吞吞说:“今日是个喜庆日子,可惜我那丈夫,同别个女子一起游玩去了,我哪里高兴得起来。”
  二掌柜唏嘘一番,“既是负心薄情男儿,那贵人更该对自己好一些。”
  沈荞挑挑眉,“你说得对。”
  司马珩一早便注意到她,瞧她那副赌气样子,便忍不住瞧瞧她到底要干嘛,这会儿听她同掌柜你来我往地胡扯,终于抬腿走了过去。
  他一手撑在柜台上,一手将她圈进怀里,声音落在她耳边,“负心,薄情?”
  沈荞耳朵痒,往旁边躲了躲,哼了声,一副负心不负心,薄情不薄情你自己知道的样子。
  司马珩笑了声,抬头对掌柜说,“把她摸过这些,都包起来。”
  “好嘞!”二掌柜低着头不敢看人,怎么也没想到,这薄情男人就在旁边。
  沈荞仍是不理他。
  伙计新拿来一盘,司马珩只看了一眼,便说:“也包起来。”
  伙计呆呆地应了声好,手忙脚乱去打包了。
  沈荞终于没绷住,推了他一下,“殿下,这不太好吧?”
  司马珩“啧”了声,“你瞧你满脸都写着高兴,你跟孤说不太好?”
  沈荞:“……妾高兴不是因为殿下在意妾,不是因为首饰。”
  司马珩点点头,一脸戏谑,显然不信。
  沈荞来不过是搞破坏的,如今目的已达成,自然也不必装模作样了。
  倒仍旧假惺惺问了句,“殿下就这样把公主放在那里不管了?”
  “公主”此刻困惑地看着司马珩和沈荞,她听不懂官话,表情迷茫。
  沈荞同她笑了笑,笑得实为凉薄。
  司马珩环住她的腰,轻声道:“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沈荞矫揉造作地抱了抱他胳膊,“胆子自然是殿下给的。”
  他同公主游玩的消息还是容湛回来说的,容湛那实诚孩子,哪里会嚼舌根,必然是司马珩交代的,司马珩特意叫她听,不就是想看她吃醋去闹,他心里八成对和亲此事不满。她若是这些都看不懂,宫斗剧白演了。
 
 
第二十八章 殿下无人可及
  “公主”瞧了沈荞片刻, 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身边的侍卫翻译道:“我们将军问,这位看起来美丽漂亮优雅灵动的少女就是殿下的良娣吗?”
  将军?
  将什么军?
  沈荞张了张嘴巴,仔细地去看那位将军, 面前却忽然挡了一个人。
  司马珩宽阔的背影挡住了沈荞, 觑着眼看眼前的“公主”,用异族语说了句什么。
  “公主”拊掌笑起来, 勾着头意欲再看一眼沈荞,可惜司马珩挡得太严实, 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由遗憾地“啧”了声。
  司马珩抬头示意了一下, 而后容湛倏忽做了个请的手势, 门外李冢正巧从马车上下来,将军便依依不舍走了。
  李冢在外头, 远远拱手道:“库图将军。”
  二人互相攀谈着,相携上了马车,说要去城外慈济寺瞧瞧。
  沈荞太好奇了, 这是哪个少数民族,女子也可以领兵打仗吗?到底是公主还是将军?自己可以投奔一下吗?她不想做宠妃这种高危职业, 想跳槽换老板。
  老板此时凉薄地看了她一眼, “再看, 孤把他宰了。”
  沈荞:“……”
  台词不过关啊姐妹, 这时候你要说再看把你眼睛挖了。这样她后面就有理由黑化了, 可以多演好几集。
  司马珩牵住她的手, “既出来了, 孤陪你转转。”
  一副赏你的样子。
  沈荞却仍旧没搞清楚状况,扯着他袖子,“撒娇”问道:“不是和亲公主吗?怎么又成将军了, 妾好生不解。今日一听到消息,坐卧不宁了小半日,以为殿下要成旁人的殿下了。”
  司马珩笑了声,“没有和亲公主,库图将军是男人,他有女装之癖,孤陪他来选几样首饰。”
  沈荞:“???”
  司马珩瞧她一脸迷惑加郁闷,笑意越发深,“诓骗司马琰的消息,还没诓住他,倒先诓住了你。”
  使者是真,求和是假,和亲更是假。
  早一个月司马珩便得到了消息,塔善内乱,十世亲王格荣达尔的舅舅以已故亲王的名义逼格荣发誓绝不入关。
  格荣野心太盛,太过于自负,如今大临疲软,但绝非好应付的,且关内局势混乱,搅和进去很可能几败俱伤,所以他舅舅试图打消他这个念头。
  但格荣把他舅舅囚禁起来了。
  塔善是个宗教国,女子为尊,亲王乃掌权者,但教廷才是地位和权势的象征,格荣的母亲乃塔善最尊贵的女子,她的兄长乃教廷的祭司,地位几乎和已故九世亲王平起平坐,格荣见舅舅,是要参拜的。
  但如今他甚至把舅舅囚禁了起来,格荣是个非常反对宗教治国的君主,不仅仅是因为舅舅阻止他入关,更是为了打击宗教,想把权力集中揽在自己身上。
  但是操之过急了,引起了教廷党的反对。
  库图是祭司座下的猛将,在格荣追捕他的时候,从塔善逃了出去,孤身带人来中土谋求合作,他可以提供关外的地图,帮助大临收复塔善,安定西域。
  作为交换,他希望大临能帮助教廷恢复统治。
  司马珩一早就派人往西去汇合了,格荣能安然入敬都,少不了他的护送。
  司马珩寥寥几句提点了一下,沈荞恍然大悟,“所以不是格荣的舅舅把格荣囚禁了,是格荣囚禁了舅舅,也没有和亲的公主,只有一个女装癖的将军?”
  “二皇子日前已动身南下,若殿下想让他知道这些,那必然是要他误以为,大临和塔善无仗要打了,且有和亲趋势。”沈荞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沿着街慢吞吞走着。
  沈荞多看了街边糖画人一眼,司马珩便直接挥了下手,容湛会意,给人包圆了。
  沈荞拿着一个糖画继续道:“如此一来,二皇子走得必不安心,他去赈济,来回少则两个月,多则四个月,他恐要怕殿下得陛下欢心了。”
  这话沈荞都说得委婉了,二皇子怕的恐怕是司马珩借塔善的势去平定北方,以威慑宵小,司马珩威望越高,继位就越顺理成章,如此一来,二皇子便没什么事了。
  沈荞舔了一下糖画小人,觉着新奇,一口咬掉了小人的头。
  司马珩:“……”
  他抬手帮她擦掉唇边的糖渍,轻笑:“孤的良娣如此聪慧呢?”
  那语气,一副哄小孩子的样子。
  沈荞暗暗撇嘴,心想姐妹你戏过了,浮夸了,你手上的茧子真厚,粗糙狗男人别摸美女的脸!
  “全是殿下教导有方。”沈荞冲他甜甜一笑,把那没了头的小人戳到他面前,“殿下尝尝?”
  司马珩瞧她片刻,扶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沈荞没想到他真吃,顿时有些意外地顿了片刻,才想起来说了句:“甜吗?”
  “你不是吃了吗?”
  “妾自是吃了,也自有论断,但殿下的心思妾也想知道,想知你喜,知你恶,与殿下有关的,妾都想知晓。”沈荞被自己酸出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觉得自己可太敬业了。
  这该死的太子心眼这么多,她这大腿抱不紧估计要早早歇菜。
  怪不得祝泓老糊涂非要司马珩去打仗,如今想来,八成司马珩的局从很早便开始布了,说不定早些时候卢以鲲之事就是棋盘上的一局,若非卢以鲲谋逆,卢氏现在依旧如日中天,皇后依旧高高在上,二皇子的靠山依旧稳固,如今整个卢氏都在等着二皇子翻盘,司马珩此时放出消息要和塔善和亲,眼见着仗打不起来,二皇子党羽焉能不上当。
  这谁能不叫一声司马老贼呢!
  司马珩“嗯”了声,“不及你滋味好。”
  沈荞头皮发麻,眯了眯眼,妈的,姐妹你霸道太子上身吗?
  沈荞觉得自己需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她笑了笑:“妾也觉得,不及殿下甜。”
  司马珩侧头觑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仿佛彼此眼里都写着:吾心甚悦。
  心里却是:你他么够了!
  太子兄演戏也是一块好料。
  原本她以为他叫容湛说给自己听,是为了引她来毁和亲的,若不是……
  沈荞又咬了一口糖人,骤然噎住了。
  这狗逼太子要表演自己不愿意和亲,让二皇子觉得有机会?
  若司马琰有动作,便容易有破绽,如此好把司马琰的心思翻到明面上去?
  她真是块砖啊,哪里需要哪里搬。
  沈荞靠司马珩更近了些,免得自己太招摇,有人要暗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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