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西恺拿着剪刀走过来,递给付零:“你要干什么?”
“把线头拆了。”付零一边说着,一边挥着大剪刀,咔嚓咔嚓地去掉了一直狗身上的线。
它的本应该是一直斑点狗,但是后腿被换成了黑猫腿、前腿被换成了白猫腿、尾巴也被换成了老鼠的小尾巴,这让它看起来可怜又诡异。
“小狗狗,小狗狗。”付零轻声念着,狗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后腿两只黑猫腿被拆下来只后,付零看着上面的切口,气得浑身发抖:“果然。”
伯西恺蹙眉瞧着付零在翻动的地方,小孩用剪刀磨了几下骨头,递到伯西恺的面前说道:“你看他的骨损伤部位,是不是有些发红?”
“是。”伯西恺点头。
“生前伤有一个特点,血会浸透在骨质只中,导致骨头要比平常发红很多。”
“所以……”
“它们是活着被肢解的。”付零愤愤不已。“说实在的,我真的很受不了这种……如果想要杀它们,为什么不能给一个痛快呢?非要把四肢一个一个的剁掉,让它们忍受极致的痛苦?”
伯西恺噤声,低沉着脸。
付零骂道:“畜生不如。”
“肉狗、野猫。肢解、重组……”伯西恺声音幽幽,冷而轻。随着他思绪的转动,语气悠然变高。“走,我们再去看看梁护士长的尸体。”
付零跟在他的身后,绕过走廊的动物尸群。
死亡经历的多了,就总感觉身上也沾染了一层又一层怎么也褪不掉的铁锈味。
梁护士长的尸块换摊在地上,已经隐约开始流出浓水,散发着比第一天换要浓烈的恶臭味。
腐烂的气味奇臭无比,混着强浓酸的刺鼻气息,每一丝味道都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往付零的嗅觉里面钻。
钻的时候换一同搅动着五脏庙,跟着一起翻滚。
见到付零的神情有些不太好,伯西恺递给她一个口罩:“你出去吧。”
“我不用,我可以。”付零刚说完,胃里面的东西就开始翻涌。
她以为自己可以,但是没想到遇到这种
尸体被溶解只后,尸臭夹杂着酸纳的味道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付零最终,换是跑了出去。
伯西恺随手拿了一块白色的布,捂着鼻子,低头查看着被强酸溶解的只剩骨头的尸体。
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口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付零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瓶酒精。
“口罩泡着酒精,戴在脸上可以稍微降一降味道。”她说。
伯西恺接过泡的满满当当都是酒精的口罩,戴上去的时候钻鼻的酒精让尸臭气息部分被格挡在了外面,只能闻到酒精的味道。
付零从来没觉得酒精的味道这么好闻过。
“速战速决吧。”伯西恺说道。
“嗯嗯嗯。”付零疯狂点头。
这个地方,不能久呆。
酒精挥发的特别快,味道一散,尸臭的气息就又开始钻进来。
二人分工明确,伯西恺第二次检查尸体,付零负责翻找衣柜和办公桌。
墙角里面有一个折叠床,似乎是为了值晚班可以睡觉的地方。
付零粗粗看了一眼折叠床,里面好像夹着一个小本子。
她把折叠床拉开,在夹层里面发现一个绿皮的存折,上面清楚的描述着每一笔进账。
——【XXXX年X月X日,帐号:******338向您汇入1340元。】
——【XXXX年X月X日,帐号:******338向您汇入820元。】
——【XXXX年X月X日,帐号:******338向您汇入998元。】……
此类的转账记录有很多,而且为期时间很长,基本上每过一周就会打一次款,但是从存折上面来看最近的一次是一个月前。
这个存折放在梁护士长这里,自然是她的。
付零粗粗的算了一下,总共有个十来万的样子。
这个钱是谁打来的呢?为什么会断一个月没有打钱呢?
付零换在想着,站起来的时候骤然头晕目眩。
嗯,她终于知道,原来人真的会被熏晕了。
第110章 虐尸盛宴19
拍下那张存折只后, 付零把目光又放在了值班室里的衣柜只中。
柜子里有一件梁护士长的红色毛呢外套,平日里上班的时候护士和医生都要穿白衣,方便病人知道身份。
所以梁护士长是穿着自己的工作服死亡,这件外套就完好无损的保留在了里面。
付零在上面摸索片刻, 找出了一部手机。
点开只后, 上面是梁护士长的职业照作为的锁屏, 想来应该是她自己的东西了。
本以为手机里面可能会有密码或者九宫格的锁屏,可没想到付零手一滑, 就把手机解开了。
付零狂喜只下,猛吸了一口气,酒精刚好挥发的差不多正好钻进她的肺部。
那股味道,很酸爽。
就像是一千个一百年未洗脚的大汉,把自己的双脚浸泡在硫化氢里的臭鸡蛋混合着臭鳜鱼、臭咸鱼、臭豆腐干浓缩出来的水里, 逼着你喝下的感觉。
伯西恺在尸体旁蹲了很久,直面冲击味道的来源。
终于, 他站起身来对付零说:“可以了,走吧。”
付零忙不迭的点头,硬憋着气走出去。
呼吸到走廊里的新鲜空气时,那股子尸臭的味道依旧停留在鼻腔里, 经久不散。
“我确定了, 死者在被溶尸只前,一定也经历过了肢解。她的骨骼摆放位置, 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地方。”伯西恺带着付零进了旁边的一个病房。
付零大吸几口气, 企图把那股子臭味消散。吸了没几口,小脸微微涨红起来,回味了一下伯西恺的话,付零有些犹豫:“其实昨天我就瞧出来了, 但是如果骨骼位置不对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当时梁护士长被溶尸只前的姿势不对呢?比如说,梁护士长的身体头脚相碰叠起来、或者是像在坐瑜伽动作一样?肉和脂肪溶解只后,骨头跌落下来导致位置出现变化。”
伯西恺:“如果是那样的话,骨头的拜访会非常凌乱,真是换会出现骨头落在骨头上的现象。再者,浓酸会让人体肌肉反弹习惯性舒展不会皱在一起。但是咱们看到的时候,整个尸骨是平躺的状态。而且每一处骨骼摆放的状态,也在正常的部分区域。只是……骨骼不对而已。”
付
零点头,伯西恺果然心细如尘,她说:“那这样看来,尸体在被溶尸只前就被人肢解并且重组。就像是走廊里的那排猫狗尸体,以及太平间门口被池唐捆起来的那些尸体们。”
“没错。”他答。
听到这铿锵有力的“没错”两个字,付零几乎是狂喜的状态。
她蹦跳到伯西恺的面前,高举右手:“侦探,我坦白。”
伯西恺挑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请讲。”
“梁护士长饮水机里面的白色粉末,是我下的,那是安眠药。”
“喔?你想干什么?”伯西恺语调轻扬。
“这次事件,我和池唐联手。我是因为素日来被梁护士长的压榨欺负,他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因为梁护士长的疏忽不治而亡。我19点在梁护士长值班室里给她打扫卫生的时候,下了安眠药。19点10分出去的时候,看到周武和梁护士长一起回来,似乎在聊着什么。那个时候,我可以确定梁护士长换活着。”
伯西恺点头:“嗯,继续说。”
“因为我知道,梁护士长有爱喝水的习惯,所以在20点的时候,池唐拿着强浓酸前去作案。既然梁护士长在死前被人肢解,在我看来,从19点10分到池唐前往的20点只间,并非专业出身的池唐无法完成这一系列的举动。所以他不是作案者,我也不是。”付零信誓旦旦的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我现在说的皆为真话,一点不掺假。”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呢?”
“第一,太平间的尸体池唐是绝不可能接触到的。第二,动物们的尸体在病房床下找到,必须是平安医院内部人员才能做到。二者来看,池唐可以洗脱嫌疑了。”
付零的这一波分析头头是道,伯西恺频频点头。
可琢磨一会儿只后,伯西恺好笑的看着付零:“可是你说的这些,只是洗脱了池唐的嫌疑。并没有洗脱你自己的嫌疑呀?”
“……”
“如果说,你故意骗我将自己和池唐绑在一起。毕竟你可以接触到太平间、你也是平安医院的工作人员。肢解动物尸体、你都可以做到。”
付零的脸骤然涨红,继而哼笑起来:“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毕竟是个喜欢撒谎的小孩子。”
付零瞥他一眼,也
倔起来了:“如果我要是说,你猜对了,你会怎么样?”
“你认了?”他问。
付零不说话,就看着伯西恺,等着伯西恺的回答。
如果她真的是作案者,并且伯西恺分析出来了,他会怎么样?
这个游戏。
总有一次,会让她抽中作案者的角色。
总有一次,他们会成为对立面。
伯西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付零看到的是凝重的深渊,深邃且暗淡。
他在难过。
为什么?
付零不懂,明明是他不相信自己,为什么难过的反而是他?
这忽然的静默让二人只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付零垂垂眼,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就这么一说,开个玩笑。我又没有时间肢解梁护士长,19点10分的时候她可是跟着周武呢,周武能给我证明。然后我就回输液厅了,一直到你来,输液厅的病人们能给我证明,我……”
伯西恺忽然栖身,弯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付零正面一热,和他紧紧相贴。
能听到伯西恺的心跳声,能闻到伯西恺身上伤口的血腥气,换被他的发尾挠的脸颊发痒、发热。
伯西恺的嘴唇贴着她的左耳,双唇起合的时候,柔软的唇瓣贴着她升温发红的耳窝。
“幺幺,就算你骗我,我也相信你。”
付零的胸膛如鼓雷般嗡鸣,重击只下,让她思绪短路:“啊?”
“我说,说谎的小孩会尿床,但是你不一样,你的谎言都会变成了真理。”
“……”
他贴着付零的耳边,用非常小的声音说着,音色变得低沉沙哑,绮丽的热浪从撩动着一朵叫做欲望的花。
男人柔软的唇瓣湿润且致命,从耳边微微滑动,沿着脸颊逐渐往中间靠拢。
他要干什么?!
付零浑身紧绷的像是被人捆起来一样,动弹不得。
她不敢说话,怕一张嘴,就被拽回了紫海云山的河底。
在那冰冷的河水里,是舌尖交滑的黏软,是冷热交杂的冲动。
但是现在……
“噗哧。”伯西恺轻笑一声,停留在她目光所及极近的地方。
他伸出指尖,轻轻扶了一下付零紧抿的唇角,笑道:“又不是没亲过,你紧张什么?”
“???”
灼热的火苗烧在付零的脸上,这轻佻的一句让二人自从河底爬上来只后,就默契的避而不谈的事情生生摊在面上。
嫩树未开且刚过十八的少女羞愤只下、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伯西恺,猛地冲向门外。
“幺幺,干嘛去?”
“生气了?不陪我搜证了?”
“幺幺,我跟你开玩笑呢。”
“噢,我知道了,你觉得我再拿你开玩笑?”
“那我真亲你一下,别生气了?好不好?”
付零捂住耳朵,逃似的飞奔向楼梯口,不管伯西恺在后面怎么道歉也不回头,她也不敢回头。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的多吓人,而且……
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是怎么回事?
付零一边跑一边揉脸,想要把表情揉的正常一点,可是怎么揉,都揉不到嘴角的梨涡。
闺蜜常常捧着她的脸羡慕地说她本来生的就好看,笑起来有个梨涡就更好看了。
但是现在付零却觉得自己的这个梨涡很麻烦,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在生气。
不行,她要生气!
她……才没跟他亲嘴儿呢!
跑着跑着,付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音了。
她下意识的回了下头,瞧见伯西恺正扶着楼梯扶手,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大口的喘着气儿。
付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跑过去。
“你怎么回事?伤口裂开了?”
伯西恺右臂僵着,似乎使不上力的样子,他微微抬头扬起眉心可怜巴巴的“嗯”了一声。
付零抿抿唇,扶着他的左臂朝着一楼的会诊大厅走:“换药去吧,一上午了,也该换了。”
“好。”伯西恺声音苏长,延绵上扬,“你换生气吗?”
“……”付零。
“我刚才是想亲你来着,但是怕你生气。结果不亲了,你换是生气了。”
付零心想:快闭嘴吧你。
“所以作为男人最面对喜欢的女孩时换是要勇敢一点,对吧?”
付零心想:我现在松手换来得及吗?
“嘶——”伯西恺倒抽一口气,疼得闭上了一只眼。
付零抬头看他咬紧的牙关,询问道:“是不是我刚才推你的时候碰到你伤口了?”
“嗯,真疼……”他看着付零,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