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我懂了‘φ’召我进来的用意。”
伯西恺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付零被风吹的凌乱的发梢,无奈又了然:“它想看看,当我最爱的人犯错时,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如果作案者是你的话,我做不到让你付出代价。”
“幺幺,这场考验,我输了。”
李小青说,付零是他的考验。
他输了。
“你在这个世界里,听到了太多的谎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你相信我,但是票型不会说谎。”伯西恺晃了晃自己左手上面的腕表。
腕表的屏幕折射着远处的光,放大了数倍变成一团刺眼的金光,扎疼了付零的眼睛。
她拽着伯西恺的手,紧紧相握:“你想干什么?”
“之前你问过我,现实世界里有没有什么我想要带话的人。本来觉得没有,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有一个人。”伯西恺英俊的脸淡淡的笑着,笑容在一片雾蒙蒙的世界里尤为深刻。
“是我的一位朋友,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也会成为黑暗里的一个人。如果非说要给他带个什么话,有四个字特别想跟他说。”
“不负所托。”
伯西恺鲜少会说这么悲壮的话语,而如今,付零看着他那黑漆漆的腕表屏幕,只觉得浑身抑制不住的寒冷。
她似乎能猜到伯西恺想要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他都要留下付零的这条小命。
公开讨论的时间到了。
付零录屏的证据被找到,几乎成为了锁定付零是作案者的决定性线索。
杜思思:“本来觉得案发当天9点到10点,你们都在直播,没有这个作案时间呢。但是现在这个录屏软件被找到了,就说明在那一个小时里面,你的活动线是未知的!”
万梁:“我反正一直都在我自己屋呆着。你们也没人见到我上楼,不是我杀人,别投我就行。如果你们都觉得付零是凶手,那我也跟着投。死就死吧,反正老娘回到现实世界也是要判死刑的。”
陶卜:“你还不赶紧跟你男朋友再去亲热亲热?距离六点投票还有两个小时,你就只有两个小时能活咯。”
五个人坐在刘房租的商铺里,单拉出来椅子围成团坐在一起。
三个嫌疑人几乎是绑定好了,站在统一战线来朝着付零开火。
付零其实也想过,如果自己被全票投出,那么还有一个“疼痛共享”可以救自己一命。
这样其他人也因为找出真凶而活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也想过自己主动自曝,让其他人来投自己。
可是“φ”却在公开讨论之前,在她回屋换衣服的五分钟里现身,让付零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伯西恺的胜利条件?”
付零忽然晃过神来,伯西恺一直强调自己的胜利条件和付零一致,虽然后续付零知道了伯西恺想要杀自己,她也默认为伯西恺在最开始说他的胜利条件和付零相同是为了让付零心安。
可是“φ”忽然这样一问,倒是把付零问住了。
——“你要想一想,如果你被当成作案者被全票投出,伯西恺会是什么样的代价?他的胜利条件跟你到底一致不一致?”
关心则乱。
付零默默的闭起了嘴巴。
在嫌疑人们指责她是作案者的时候,付零没有想过要去反驳,反而在内心盘算更多的是……
如果伯西恺的胜利条件和付零相同,那么付零这个作案者被投出之后,她会遭受A级疼痛处罚,伯西恺是不是也是一样?两个都是A级疼痛处罚,那这个“疼痛共享”岂不就是没用了?
顶多就是付零把自己的疼痛转移给场上的另一个玩家,但伯西恺还是要死。
再一回想伯西恺上午在天台跟自己说的那番像极了“死别”的话,付零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
“陶卜,刘房租的指甲里有你的皮屑,你知道吗?”伯西恺忽然开口,这一句话让喋喋不休的三人全部嗟默。
付零也是一愣,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结束第五卷 ,进入第六卷,也是最终卷~
【两具尸体】事件。
今天玩剧本的时候有一个脑洞,下本剧本杀文会增加不同剧本风格,有催泪煽情情感本、惊悚恐怖灵异本,还有烧脑硬核推理本,还有各种不同国家不同时代背景,可以先去专栏抱走预收吖!
第155章 恶佛审判31
陶卜浑然一愣, 脸色由青变白,最后变成愤怒的涨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伯西恺起身,径直朝着陶卜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伯西恺的威慑力太过强大,陶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坐着的椅子也跟着往后拉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伯西恺身板高大, 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股逼人的气魄。
他一手把陶卜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握着陶卜的手腕, 就像拎小鸡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陶卜这个人设本来就是流浪多年在外, 衣不蔽体的角色,身板也干瘦的很。
此时此刻,在伯西恺的压迫下, 陶卜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只能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想干什么?你现在是想恶意栽赃是吗?”
伯西恺理都没理他,伸手拂去陶卜右手腕的袖子, 露出他的手臂来。
“大家看一下, 上面是不是有一些抓痕?”伯西恺指着陶卜的胳膊。
果然, 在那干瘦如柴的胳膊上有几道瞧起来就非常明显的指甲抓痕。
伯西恺紧跟道:“在死者的手里,有很多红色的粉末,合理猜测跟血有关。”
“你、你……”陶卜气极反笑,一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痕,眼底恍然的意思越来越清晰。他笑了、叫喊着:“这是你早上留在我身上的!我昨天还没有呢……哦,我知道了, 原来你借着救万梁的名义跟我打斗的时候,故意在我手臂上留下这些伤痕!”
付零本来听到伯西恺开口,还开心了一下。
但是陶卜犹如被放在热水上煮的虾,一蹦三尺高说的这番话, 又让付零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是伯西恺为了救她,故意说的一个措辞?
旁的人没有去看刘房租指甲里的东西,但是付零看了,她还是能分出来血和旁的东西之间的区别。
刘房租指甲里的东西,有点类似于木屑,绝对不是血。
陶卜气急,狠得直跺脚:“伯西恺,你这是蓄意陷害!对!就是陷害!”
杜思思和万梁也开始动摇了,不知道该相信谁。
一时之间,南北相争。
整个商铺里面,吵闹声纷扰。
陶卜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红了、嘴唇白了,哆嗦的不知道该什么好。
那鲜红的抓痕,一看就是人为的印记,如果说是刘房租留下来的……但早晨的时候伯西恺确实和他打了一架,如果说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也能说得过去。但伯西恺一口置词说跟自己无关,就是刘房租留下来的……那就需要旁的人好好揣摩一下了。
气就气在,前两天没有人搜身。
陶卜这会儿是百口莫辩,眼看着倾倒向付零的局面又被伯西恺掰了回来。
伯西恺知道陶卜咬定付零是因为什么,他也反其道而行,不去证实付零的清白而是在陶卜的身上蒙一层锅灰。
这个时候,谁的时间点最脏,谁就会被认定为是作案者。
“付女主播在9点30分上楼的时候,只是把刘房租砸晕在地。紧跟其后赶来的陶卜,用自己被坚固剂喷硬的衣架杆,刺穿死者的胸膛将死者杀害之后,拖至栏杆处。”
伯西恺绕着众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门口处,指着呈大字型躺在门外的刘房租,说道:“谁知道,在你刺穿刘房租心脏的时候,刘房租被剧痛激醒伸手抓了你一下,在你胳膊上面留下了几道抓痕。这也是能够证明,死者死于利刃扎心而不是头颅着地。”
陶卜双脚一软,差点跌回凳子上,他频频摇头:“不、不对,我没有!我没有!”
这个干瘦的流浪汉,憋得满脸通红,他怒目圆瞪的看了看付零、又看了看伯西恺。
陶卜整张脸被拉的急长,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伯西恺、伯西恺!你好狠,你为了救这个丫头,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投错作案者,所有人都要死!”
“你是作案者。”伯西恺抬眸冷视,反讽。“投你,大家才不会死。”
“好、好、好……”陶卜无话可说,他脸煞白,跌跌撞撞的坐会凳子上。
先前所有的努力、言语都白费了。
伯西恺居然老早就算好了一切,就等着把这个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
他的右肩膀上挨了陶卜的板凳砸,却也给付零砸回了一条命。
杜思思和万梁的眼神又变了,看了看伯西恺又看了看陶卜,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话题的中心点,付零的身上。
每一个人都期待着付零能说出什么道道来,或许付零接下来说的那番话,能够扭转乾坤一锤定音。
可是话语卡在付零的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付零的身上,有的是揣摩、有的是狐疑、有的是仇恨、有的是期望。
只有付零自己的眼神,淡泊如水,了然空空。
“我没有想说的,投票吧。”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付零唯一想说的东西。
她没有什么想要辩驳的,更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颐气指使的盘点江山。
人啊,一但心里有个亏心事,不管干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付零觉得,自己能把最终这一票投在陶卜的头上,都已经快要把牙咬碎了。
——【因您本次事件的支线任务成功,故您本次事件票数比普通玩家多0.5票。】
——【您确定要将此票投在卜流浪的身上吗?】
付零心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手指点在了“是”上面。
投“否”可能会导致票数不够,让付零成为多票投出的哪个,但是能成就付零心中大义。
可付零一想到,不管是“φ”还是伯西恺,都多次劝告自己不要动用“愚蠢的善良”。
她最后还是决定压上自己的大义,堵在了“是”上。
所有人都投票结束之后,每一个人都暗揣揣的抄起手来藏住自己的腕表,似乎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票型似的。
但最后一个人投完票之后,所有人的腕表屏幕都亮了起来。
——【诸位玩家都投票完毕,投票结果很有趣哦。】
——【接下来,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待票型出现。票型出现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疼痛惩罚。】
——【这一个小时内,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享受着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小时。】
——【友情提示,玩家可争夺腕表替换自己原先的腕表借此逃避惩罚,为了保护好自己请记得锁好各自门哦。】
好一个友情提示。
看起来是在为所有玩家们着想,但实际上是想瞧一瞧人们在这一个小时内在自己房间里焦灼的模样。
“走吧。”伯西恺朝付零轻声唤道,把后者的魂儿喊了回来。
付零乖巧的跟在伯西恺的身后,随他上楼。
这一个小时,说起来很短,但是回屋往沙发上一座的时候,又感觉很长。
伯西恺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垃圾,一股脑全部都扔到了垃圾袋里面,碗橱里面还有一些昨晚付零没洗干净的余厨。
付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右手背松松垮垮的纱布,询问道:“我帮你重新换个药吧。”
“不用了,反正再过一会儿就到下个事件了。这个伤口,自己就会好。”
“那你还收拾这些垃圾干嘛啊?”
“人活着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来,走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走。”
付零轻笑:“说的有道理。”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能给你做一盘意面。”
“没有胃口。”她伸了个懒腰,往沙发背上一趟,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
垂吊着的水晶流苏将光切割成好几份,白色的天花板上光怪流璃、梦幻虚妄。
伯西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把那被洗涮的非常洁白的盘子整齐的放在碟架上,转身拆掉自己右手上的纱布。
伤口外翻,露着里面的粉肉和血。
纱布一脱离手,血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艳红色的血珠成团的从手上滑落,滴在沿途走来的地上。
付零心尖有些发紧,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血留下来,总觉得是从她身上落下来的。
人的身体里面蕴含着的血量有四千毫升左右,成年男子会多一些,但是说白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流干的容量。
生命啊,是多么的脆弱。
伯西恺不管不顾,任由手背上的血水流淌,他抬起头瞧着付零,语气平静:“给伤口透透气,我也该透透气了。”
付零听他说的这个歪理,很是不赞同:“你这样任由细菌侵入伤口,不留疤就出鬼了。”
“那就留呗。”
付零咂舌:“可惜了这么一双又漂亮、又会弹钢琴和吉他的手。”
伯西恺低头瞧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嘴角挂笑:“还剩半小时,给你再弹一首?”
“洗耳恭听,但是你的手……”
“伤的是手背,不是手心,不碍事。”伯西恺起身回屋,随意的甩了一下手,血珠散落成几小滴弹在空中。
付零想着这样不行,还是从医药袋子里拿出一卷纱布,给伯西恺少少缠了一下。
他端着吉他,坐在付零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