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零当时也开玩笑说,假如老爸知道了,肯定要手刃亲闺女。
这番,要是老爹知道自己杀了个人,恐怕都不是手刃亲闺女这么简单的了,自己一代老刑警以死殉国都有可能。
伯西恺的手受伤了,没有办法做早饭。
还剩半个小时到八点搜证,付零决定亲自下厨,随便下点面食凑合吃一顿。
她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唯一会做的饭就是方便面,顶多再往里面加个蛋。
体噱伯西恺是个伤员,付零特地在他那碗面里又多加了一枚。
二人捧着碗蹲在一个小桌子前,面对面的吃着。
付零咬了一口面,咂舌:“火没够,面还没泡软呢。”
伯西恺想笑又憋住,宠溺的抬头瞧着她:“嗯,是有点。”
不仅是有点,付零还吃到了几坨没煮熟地嘎嘣脆的面饼、还有一团没涮开的盐块。
这手艺跟伯西恺比起来,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
但是伯西恺吃得很开心,端正的坐在付零的对面,肩正身端的身形好看的紧。
付零见他开始收拾碗筷,热络的自己张罗着要帮伯西恺刷碗,昨晚为了不刷碗使上十八般武艺各种撒娇,但是现在却主动请缨。
伯西恺坐在沙发上,瞧着小孩笨手笨脚的在洗手台旁忙活着,听着碗筷碰撞的叮当声总觉得这小孩不怀好意。
付零一边开着水龙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伯西恺,你的身上怎么有弹伤呀?”
第152章 恶佛审判28
伯西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恐怕是刚才付零解自己衣服的时候, 自己身上的伤痕都被看到了。
付零问得突然,伯西恺翻了个身横躺在沙发上,看着女孩在洗手台里忙碌的背影,漫不经心道:“第一次事件里留下来的。”
付零刷碗的手一顿, 猛地抬头看向正对着自己的窗户。
男人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 只能瞧见大概的轮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通过声音感觉他不以为然的心情。
“哦, 我还以为……”
小女孩的后脑勺微微失落的低垂下来。
伯西恺走过去:“你以为, 我跟你爸一样?都是做警察的?”
付零一怔,感觉自己的想法都被对方全部看出来了,她理直气壮:“很难让人不往这方面想吧?”
“我做了什么, 让你有我是警察的错觉?”伯西恺反问。
所有。
付零在心里嘟囔着。
会开锁,老爸警校也学过撬锁。
会推理,警察必备的脑洞和知识储备。
会点功夫, 正常人谁会练习擒拿和格斗。
付零话锋一转, 开始问起了第一次事件里的事情:“所以说, 你、王英才、金小花、王福豪、陈凤娟五个人在第一次事件里都活了下来,那么死的是作案者吗?”
“谁也没死。”
“嗯?谁也没死?”
“对,‘φ’的意思是,第一次事件相当于是新手局、联系局,为了让所有刚加入游戏的人了解到游戏的规则,输了只惩罚B级疼痛。”
“这样啊。”付零咂舌,她倒好, 来到之后参与了第二次事件就有了A级疼痛。紧接着,她又试探地问。“那……你们第一次事件,谁输谁赢啊?”
这句话一开口,付零就后悔了。
她之前问过王英才, 能不能告诉她关于第一次事件里发生的事情。
但是王英才当时就被腕表惩罚了,如果伯西恺告诉她的话,是不是也会……
但是伯西恺却淡然然道:“作案者赢了。”
“啊?”付零又是一愣,继而看向伯西恺,仔仔细细的观察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再三确定,伯西恺没有被腕表惩罚之后,付零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想再多问几句,但是伯西恺脸上露出了疲态,伸了个懒腰朝着卫生间走去。
付零追问:“你干嘛去啊?”
“洗漱。”
付零疑惑,大清早的,洗什么漱?
不是说吃完饭就去搜证的吗?
她追了过去:“哎哎哎!你手上的伤不能见水……”
合死的卫生间门隔绝了付零的所有声音,也不知道伯西恺有没有听到。
付零又敲了几下,只听见伯西恺闷闷地声音在卫生间里传来:“我冲一下身上就行,不会弄湿手的。你要我开门吗?我可脱得很精光。”
“……那你慢慢洗吧。”付零退了回来,继续收拾没洗完的碗筷。
洗碗是一个很磨人的工作,油腻腻的触感很容易会让人的心情变得不好。
付零越洗越觉得不对劲,伯西恺怎么还不出来啊?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往围裙上轻轻一蹭朝着卫生间走去。
没有水声,伯西恺在里面干嘛呢?
“伯西恺?”付零大惊,心道他不会昏过去了吧?
这次事件里,他怎么这么体弱啊?
“我在。”门内传来伯西恺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大碍。
付零着急了:“你在干吗?”
“在……擦拭。很快就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唔,你手没沾水吧?”
“我用左手擦得。”
“那就行。”
“八点了吧?”伯西恺问道。
付零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应道:“还没,还有二十分钟。”
嘎吱,门被推开。
伯西恺发丝湿淋淋的垂耷在耳边,身上还带着一点热气儿,领口有一点湿似乎是被头发上面的水滴到的缘故。
他的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洗发水气息,让发丝柔顺的贴合着自己的脸侧。
伯西恺的头发真的有些长了,很像韩国明星的那种潮流范,本来就生的秀气又俊俏,头发长起来的时候就更添阴柔美。
他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伸手捏了一下额前的垂发,感觉有些挡眼。
伯西恺随手拿起茶几桌上的剪刀,想要自己给自己清理一下长的地方。
拿到一半被付零抢走,她往伯西恺的身后一坐,嘿嘿一笑:“我给你修吧?”
“你?”伯西恺有些不相信。
“以前我奶奶-头发长的时候,都是我给剪的。”付零上次看到伯西恺的发尾略长的时候,就有些跃跃欲试。“我可以,我能行。”
“好吧。”伯西恺背对着付零坐下。
付零将自己身上的围裙罩在伯西恺的身后,为了能挡住剪下来的碎发。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皮囊好看,连发丝都颇受老天爷的眷爱。
伯西恺的发质是又黑又亮,发尾抚顺、柔和地贴在手指之间,带着异样的舒适感。
小女孩的手有些冰凉,就像是清泉滴露在自己的发梢间来回穿梭。
付零也不知道伯西恺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她说自己剪过就这么放心地把自己的头发放到自己手里。
剪刀剪在头发上发出的“咔嚓”声,总觉得想是什么东西在啃咬着二人的理智。
门开着一直没有关,通道的风钻了过来,将剪碎的发丝吹扬在空中。
女孩的发丝也跟着扬了起来,和他的碎发纠缠在一起。
亲密无间、如影随形。
“好啦。”付零吹了一下剪刀上的碎发,抖开伯西恺身上的围裙。
伯西恺走到镜子前,随便拂了一下已经被剪短的头发。
透过镜子,付零看到伯西恺满意的笑容:“不错。”
受到表扬的小孩很开心,得意的晃着自己手里的剪刀道:“那是的。”
付零没有剪很多,就是稍微往上去了一个指节。乍得一看好像没剪,但是伯西恺摸的时候能摸出来。
清清爽爽,十分干净。
“呦,关系这么好啊。”门外忽然传来陶卜的声音,他扶着门把,站在门外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卫生间里藏着的那个针管,真的是伯西恺为了杀你的吗?”
付零抖着手上的剪刀,看到陶卜粗粗绑起来的右臂,肿起来的一块就像是萝卜腿一样。
陶卜大咧咧的进来,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下付零和伯西恺的这个小出租屋,虽然在叹气但是语气中说不出的讥讽:“可惜了,昨夜是你们最后一天住在这里。明天在什么地方,都还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语言有的时候真的比刀子还要伤人。
陶卜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攻击人的意思,但是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让人难受。
八点了,到了搜证的时间。
陶卜进门之后,直奔二人的卧室,进去之后往电脑前一坐。
看那个架势,似乎是铁了心准备要破解付零电脑里的密码了。
付零和伯西恺也懒得跟他废话,收拾收拾东西出门搜证。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付零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妥,她扯了一下伯西恺的衣袖:“我们俩人是不是都没去刘房租家搜证?”
伯西恺想了一下自己,点首:“我没去。”
“我去倒是去了,但是没有搜证。”付零苦恼的蹙眉。“你说这万梁家到底去不去啊,原本按照时间线排除,总觉得万梁应该是第一个没嫌疑的。可是不去吧,又怕错了什么线索……”
“去吧。”伯西恺指了指天台,回头用包着纱布的手摸了一下付零的脑袋。“我去天台再看看。”
付零点头,朝楼下走去。
伯西恺看着女孩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脚步顿住。
决定性的线索么……他其实一早就发现了。
但是……
琥珀色的双目微澪,戴着一抹浅淡的无奈之色。
伯西恺站在栏杆旁,抚摸着因为年代老旧而脱漆的地方,最终收回了手又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被剪的略短的发烧。
刚剪完之后,发尾还有点硬。
有些扎手,也有点疼。
付零曾经答应伯西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他,所以也没想到伯西恺把自己支去万梁家是想做什么。
刚到万梁家门口,就瞧见她打扮得妖娆猎艳的出来。
那浓浓的妆容也挡不住万梁疲倦的面容,在看到付零的时候愣了一下,把门又往里掩了一下,警惕的看着付零:“你想干什么?”
付零抱着手臂,睥睨着屋内的万梁:“搜证。”
万梁扁扁嘴,哼道:“搜呗,反正我没杀人。”
“既然你确定自己没杀人,不如自己主动告诉我你想要杀人的方式,也省得我浪费时间。”付零没有进门,而是蹲在一楼楼梯间的尸体旁查看。
万梁轻哼了一声:“没杀人就是没杀人,还怎么证明嘛。”
付零不理她,从头到脚的查看刘房租身上的伤势。
她先是把刘房租整个人翻了过去,时间过得有点久,尸体身上的尸斑已经成型,还散发出一股非常浓重的尸臭。
付零将手伸向刘房租的后脑勺,摸索着伤口位置。
正在枕叶的地方,有一处非常大的伤口,小脑和脑干出血会让人迅速死亡。
如果要确定真正死因的话……恐怕必须要开颅。
可问题来了,开颅这种工作不仅需要专业精密的工具,还需要非常渊博的知识储备。
付零……不会啊。
放弃了脑袋上面的伤口,付零又开始查看身上其他的位置。
正如伯西恺所说,除了后脑勺有明显的撞击伤、胸口处有一块刺穿伤,应该就是衣架穿透的伤口。
付零又把死者口腔掰开,查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食物的残留物,却瞧见白花花的牙床和发紫的嘴唇。
除了嘴唇发紫之外,指甲盖也是紫色的。
嗯……等等。
付零握着刘房租的手端详着他的每一处指甲缝,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第153章 恶佛审判29
是什么呢?红漆漆。
付零用自己指甲盖从里面抠出来, 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下,东西呈墨粉状,嵌在死者指甲里面。
十个手指里面基本都有,而且位置也差不多, 应该不是死后造成。
这个, 伯西恺怎么没有告诉她呢?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杜思思蹑手蹑脚走下来, 似乎是想要找万梁, 但是没想到却在一楼瞧见了付零。
杜思思看着付零的眼神里,呆了些试探和狐疑,完全没有第一天想要让付零带队那种殷勤劲儿。
付零也能理解, 这个杜思思就像一个墙头草,那里需要往哪儿倒。
看杜思思下来之后,就和万梁各种眼神交流样子。
付零心里懂得, 也懒得计较。
她只是在钻心研究死者指甲里东西, 环顾四周之后, 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发现有红色的建筑物。
本以为有没有可能是死者抓到了墙面,墙粉嵌入指甲里,但是楼梯间的墙面全部都是白花花的。
付零起身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得去刘房租和万梁家里看一看。
万梁和杜思思瞧着付零蹲在尸体旁边的背影,小声的贴在一起嘟囔两句。
声音不大不小,付零的听力不差,隐约听到了几个字眼。
无非在说付零是作案者里面最有嫌疑之一, 她俩都不敢跟付零一起搜证,万一付零和陶卜一样凶性大发杀人怎么办?
说到陶卜,万梁骂骂咧咧:“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现实世界里肯定也是个烧杀抢夺烂人。你不知道, 他那副凶神恶煞样子,一看就是手上沾血。”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完,这样的话他就能安稳的渡过洗一次事件了?”杜思思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