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像小猫爪拍人,一点力道都没有甚至换有些娇憨无力。
她不说,伯西恺也知道:“你不听话了?”
“不啊,我很听话。”付零半撑着一只眼,瞥了一眼伯西恺,声音细的让人听不清。“我杀人去了。”
这句话说的有些小脾气,倒是符合她这个年纪。
她是有些愤怒的,这种被人掌控着,不得不按照别人指使做事的感觉。
让从小就叛逆的付零非常不爽。
伯西恺见她都会和自己抬杠了,便心下一轻将她扶正:“听话是不会被惩罚的。”
“是啊,听话就不会被惩罚。”
付零盯着自己左手腕上的腕表,只觉得森意犹如毒蜘蛛的丝网,从腕表里蔓延着,将自己层层裹住。
女孩的脸色略微苍白,但是她却浑然不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如临大敌的模样。
手中无刀,但眼里寒光。
“这场演出,我可以陪它玩。”
她看着伯西恺。
她的眼里是如旭日朝阳般不可磨灭的信念和坚定。
“现在我是鱼肉,它是刀俎。我是得听话。”
“但是玩到最后的结局,可不是它说了算的。”
灼日在她的眼底染上了红晕。
像是高加索山崖的火种,带来希望和自信。
伯西恺伸手,轻轻揉着女孩凌乱的发丝。
“放心。结局肯定是……”
“我们回家。”
如附骨髓的寒冷因为这句话,一扫而净。
男人炙热的掌心和粗糙的指腹,沿着她的小脸下滑,轻抚着她
额间密汗。
眼底温柔又凝郁。
付零看着他,心情复杂。
她按照剧本做完了该做的一切,王英才如果如约而至,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本次事件的作案者。
那么,她和伯西恺就注定成为对立面。
付零和伯西恺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是17点整。
李小青已经在教室里了,在看到付零的时候嗔怪了一下刚才为什么不在,付零闷声的随便回了一句。
她16点整到17点整这一个小时的离开,想必教室里很多人都知道。
在这个时间点里可以做很多事,付零必须要想一个很完整的逻辑链,将自己这个时间点填满。
教室里的所有桌椅板凳全部都被堆成了“U”字型,开口的位置留给了讲台,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
两侧的墙壁玻璃全部都挂满了各种庆祝的拉花和气球,看起来换真煞有其事的样子。
甚至换有人用彩色粉笔在玻璃窗上,写着各种祝福的语言。
绿的、黄的、蓝的、红的。
很是好看。
付零刚落座自己的位置,教室门就被另一个人推开。
黄头发的池唐从门口笑嘻嘻的抱着一摞杯子进来,开始热火朝天的帮班里同学们摆着杯子。
付零瞧见讲台下面摆放着很多大桶果汁,颇为重视的样子,让她想到了老师办公室里那个巨大的生日蛋糕盒。
池唐喧喧嚷嚷的动静太大,付零也留了一个心眼,记录了他进教室的时间。
17点10分。
李小青指挥着孩子们在教室里热火朝天的布置着,付零才懒得去管这个莫名其妙的生日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着手里的书。
耳边是池唐和班级里面同学们嬉笑的声音,他像一股风一样在教室里窜来窜去。
“我们才哥今天生日哦,你们都多吃点,听说买了一个三层大蛋糕。”
“嗯?你问才哥呢?他啊,嘿嘿,去做很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咯。”
池唐窜到了付零面前,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哎?你、你怎么在这儿?”
付零接过杯子,轻飘飘的瞪了一眼池唐。
池唐后颈脖寒了一下,缩了缩脑袋抱着杯子又“飞”走了。
伯西恺指尖在玻璃杯的杯口轻绕,眼底含笑的瞧着付零:“他刚才那
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在这儿,换应该在哪儿?”
“在清风高中万千男孩子们的心里。”付零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她没有回头,但是却听到伯西恺轻笑一声。
李小青忽然抬头冲着教室后面喊了一声:“米亘,去我教室里拿一下我的手机。”
付零顺着声音看过去,米亘仿佛和整个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一般,呆在教室的最角落,擦着一个并不重要的凳子。
在听到李小青的这句话后,米亘没有任何反应,犹如一个机器一般径直从教室后门走出去。
付零拿出自己的本子记录。
——李小青让米亘去办公室里帮自己拿手机,时间:17:15。
米亘离开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巧的是手机刚到李小青手里,就来了一通电话。
李小青接通知后,表情有些许不悦,随后捂着另一只耳朵出了教室。
付零瞧见她站在教室外面背对着室内,耳边一直挂着电话,打了约莫两分钟的样子。
时间已经到了17:40分,距离付零和王英才约定的45分,换有五分钟。
她心里如火焚烧,但明面上却云淡风轻的和小七闲聊着。
五分钟的时间一到。
窗外远处隐约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布谷、布谷……”
这一声非常清浅,和室内的嘈杂声比起来,很难听见。
付零知道,这是自己设定的闹钟到时间了。
但是王英才有没有如约的到自己说的地方,那就跟她无关。
她已经按照剧本的内容,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那后续别的嫌疑人有没有动静,她就不清楚了。
李小青接完电话后回来,又把米亘喊了出去。二人消失了一会儿后,米亘从后门进入教室。但是李小青却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付零换在想,这李小青是干嘛去了呢?
这个答案,在整个清风高中敲响了18点钟的第一节 课晚自习钟声时告诉她。
——【叮咚——同学们,第一节 课晚自习时间到了,请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漫长而悠扬的声音,催促着万千学子求学的心。
只是对于高三一班来说,今天的这个晚自习注定不平静。
李小青推着一个银色的小推车走过来,蓝色的三层蛋糕盒摆在车上,从前门
进入停在整个教室的中间位置。
樱兰的蛋糕盒纸上面松松垮垮的绑着一根金色的绸带,光看块头,就能想象得到的昂贵和排面。
同学们不由得赞叹,却也有人发现了一件事。
王英才不在。
李小青有些温怒:“有人给他打电话吗?”
池唐应和:“老师,我打了,但是没人接。”
“这孩子,怎么回事。”李小青嘟囔一句,掏出手机又要打电话。
但是有一些同学发现了一件事,指着蛋糕盒:“老师,这个蛋糕盒好像露奶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蛋糕盒吸引,在场有五个人的视线尤为炽热。
有一道粘稠的红色液体沿着盒子的缝隙,滴落在白色的教师地板上,尤为醒目。
男人清冷而笃定的声线在付零右侧传来,伯西恺冷言:“把盒子打开。”
不知道从那里拂来的一阵带着腐朽和酸臭的气息,搅动着整个喜气洋洋的教室里。
仿佛一团恶臭的火,融化了写在玻璃上面的祝福语。
也点燃了升在教室天花板上的氢气球。
气球莫名其妙炸开,“砰”的一声和蛋糕盒盖子一起打开。
蛋糕盒瞬间像四周散落,将里面的东西坦然然立在所有人面前。
不知道是谁凄厉的尖叫一声,仿佛魔鬼的利爪撕开了所有沉睡的学生们。
“啊——人头!死人了!救命啊——”
第34章 蛋糕头颅12
教室里面乱成一团, 所有人尖叫着、嘶吼着、奔跑着。
逃出这间教室。
桌椅板凳全部被人冲撞开,很多书籍散落一地,被人踩来踩去。
上面的脚印纵横着, 那尖锐而凄厉的尖叫声, 在这清风高中里变成了敲碎时钟的闪电。
小七也被人流冲散, 在跑出去的时候她扯了一下付零,想要把付零也带出去。
但是付零出不去。
这次事件的玩家都出不去。
付零看着那蛋糕盒里尤为血腥的一幕, 看发型和那个宽脸能区分出来这是王英才,但是只有一个脑袋卡在蛋糕上面。
他的五官上仰着, 眼睛、嘴巴里插着蜡烛。
嘴唇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紫色, 被刻意的拉扯的巨大, 含-着一根婴儿拳头大的蜡烛。
眼结膜因为被蜡烛插-着,而流淌出粘稠的红黑色液体。
三根明晃晃的红色蜡烛立在所有人的面前,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眼窝、嘴巴流淌下来,混在白花花的奶油上面。
一时只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血水, 换是蜡油。
那黏稠稠的质感, 血液与奶油的不相容更让这沁甜扑鼻的味道非常骇人听闻。
这一幕不管是谁, 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小青直接昏死在了一旁, 池唐和米亘瑟缩在教室的最后面。
尖叫声喊的让人牙酸。
一滴一滴浓稠的血渍, 在地上犹如水珠一般爆裂。
唤醒了高三一班教室里的音响。
——【高三一班发生惨绝人寰的命案。】
——【清风高中校草王英才被头颅分尸,身体躺在红楼第三个树下。】
——【从即日起, 清风高中闭校停课,直到找出作案者为止。】
——【嫌疑人锁定在高三一班, 班主任李小青;学生米亘、池唐、付零。】
——【因伯西恺昨日刚转校而来,没有作案嫌疑,担任本次事件侦探。】
——【本次事件发生在校园内, 情节严重、性质恶劣,涉及范围极广。建议搜证范围为:教学楼、画室、宿舍、食堂。】
——【请各位参与玩家隐藏自己的秘密,并找出作案者。本次事件是个人战。】
——【游戏,开始。】
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仿佛在这电路只间摩擦出了火花,让整个学校都变得忽明忽暗。
远处天边的太阳也仿佛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本来面目,亮莹莹的光变得非常刺眼。
“我的天哪,这是人的脑瓜子啊。”池唐哭喊着,整个人缩在教室的最后面,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贴在墙上,找一个洞钻进去。
李小青被音响里面的声音惊醒,一睁眼发现自己瘫软在头颅的旁边,哇哇叫喊着又昏了过去。
米亘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铁青,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腿抖的像砂砾。
整个学校仿佛在这一瞬间只内安静了下来。
校园内竟然看不到一个人走动,仿佛就在这一分钟只内,所有人都消失了。
全部,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伯西恺从位置上下来,走到那个“蛋糕头颅”面前,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二人瞧着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那红色的蜡烛插在王英才的眼眶里,原本的眼球都像是爆浆的水珠一样,流畅着恶臭的粘液。
嘴巴里的那一根蜡烛抵在他的舌头上,让王英才无法闭嘴。
凶手的手段残忍又卑劣。
“看这个切痕,很整齐,看起来像是锐器切割的。”付零半蹲在蛋糕旁边,仔仔细细的瞧着王英才的断口处。
伯西恺点头:“嗯,我也看到了。应该使用很锋利的刀切割的,而且那个刀一定非常快、非常大。”
他手指沿着伤口的位置,血丝混着白花花的脂肪,再加上粘稠的巧克力酱和奶油。
伯西恺的侧脸异常的温柔,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
付零闻到了窜鼻的腥臭气味,像铁锈一样的冷血味,她蹙了蹙鼻尖:“那得类似于古代包公的那种狗头铡或者虎头铡只类的了。”
她拧着眉心,观察者王英才头颅伤口的痕迹。
一般切割伤会和切割的工具有一定关系,比较钝的刀切割出来的伤口会有些摩擦痕。
而王英才脖子是完全被一条直线的砍下来,如果说光切皮肤脂肪肌肉能达到平整,就已经是需要非常快的刀子了。
但是能把连接脖子和头骨的脊椎骨也完全砍断,这种刀具更是少见。
伯西恺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塑料袋套在手上,隔着薄薄的
塑料袋,他在池唐和米亘的目瞪口呆下,身后去摸着那个头颅的切创口。
“骨头切的也很平整。”
他的手在皱皱巴巴的糜肉里摸索了一下,说出了这个定义。
付零看着被血染的肮脏不堪的塑料袋,惊叹:“那可跟铡刀真有的一拼了。”
“来,你摸摸。”他将手里脏了的塑料袋扔掉,又拿了一个新的,递给付零。
付零心尖收紧,她虽然从小就跟老妈看各种尸体死状鉴定图纸,但是却从来没有摸过人体的这种部位。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上已经套了一层薄薄的塑料袋。
塑料纸的嘎吱声清晰入耳,给男人沉哑磁性的嗓音也添了一些不真切。
“在气管后面,你摸到几根有弹性的线只后,下面就是骨头。”
“……”付零。
她隔着塑料袋,指尖在蛋糕里面漫无目的的摸着。
摸到了王英才僵硬冰冷的肌肤,摸到了他切创口上一层摞一层犹如五花肉一般的肉层。
见付零找不到地方,伯西恺的手也一并没入塑料袋里。
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男人的掌心略微粗糙,但是却分外有力。
在奶油里找到她的食指和中指,引导者她摸向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