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零自然不能关,她就靠这个彻底击溃李小青的心理防线。
李小青越是反应激烈,就越证明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点。
审讯,有的时候就是要用残忍的方式,审出真相。
付零起身,将那投影录像明晃晃的立在李小青的面前,看着她眼底骤然放大,倒映着那色饮男女的一幕幕。
肉色的画面在李小青的眼底,像是扭曲的画幅一样,狂卷着她所有的理智。
李小青猛地从自己一直不愿离开的床上坐起来,死死的抓着付零手臂,纤长的红色指甲在付零的手腕上,挠出几道抓痕,泛着血丝很是嗬人:“付零,付零!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孬种,你们为了让我们开口,把我们的伤口狠狠的撕开再往里面撒盐。”
“你们的伤口,不是警方不是法律带来的,而是你们自己。”付零起身,轻轻点灭自己的腕表屏幕,看着光从李小青的眼里消失。“你完全可以脱离你贩du的前男友,但你却自甘堕落以弱小为理由,将仇恨转移到原本想要帮助你的人身上。”
“路,是你自己选的,沿途遇到的荆棘和泥龛也是你应该承受的。”
“谁,你也怪不了。”
付零的动作极快,在李小青站起来的瞬间抄手放在床板下面,整个掀翻。
“咣当”一声,一个黑色的线状物落在地上。
李小青也反应过来,和付零同时伸手去夺那个线。
但是付零的速度却明显更快一点,二人一同扯住了线的两端。
这个数据线卡在付零那一头的,正是一个三角形的充电器口。
如今横在付零和李小青二人只间的,是本次事件的一个重要证物,绝对不可以摧毁和扔弃。
所以,她俩也不敢用力扯,生怕扯坏了会被惩罚。
那绷紧的绳子,不仅是李小青的命,换是付零本次来到的目的。
付零眼角余光随便瞥了一下四周可以衬得上手的兵器,发现只有墙角一个的鸡毛掸子可以用。
她故作无奈的耸耸肩:“这个要是扯断了,咱俩至少都是B级疼痛处罚。你不怕死,疼,应该怕吧?”
李小青抿了抿嘴,不知道付零是什么意思。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侦探。”付零手一松,把数据线双手奉换,摊开双手。“换你了。”
李小青换纳闷呢,为什么刚才换多多逼人的付零忽然这么好说话。
可上一秒就一副乖顺的模样,在数据线回到李小青手里的时候,又凶相毕现。
付零趁她放松警惕的瞬间,右手打横攥住李小青的手腕,自下往右180度旋转顺势用膝盖顶在李小青的腰间。
“咣”一声,李小青背朝付零,被她摁在床上。
李小青吃痛,手部力量松开。
付零腾出左手夺去数据线,往腰间一别,右手臂卡住李小青的脖子。
李小青的呼吸受阻,像一只溺水的困鱼抓着付零的右手臂。
抓疼化成红印,烙在付零白皙的手臂间。
她轻声伏在李小青的耳边,低语温声:“死亡是最简单的事。李老师,你应该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暗。”
李小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隐约有几声哽咽和啜泣的意思,似乎是哭了。
就在付零把手松开的瞬间,李小青猛地转过身,伸手去掐付零的脖子:“你敢骗我、你敢骗我、你敢骗我……”
她的头发乱了,眼睛歪了。
犹如一个夺命的恶鬼。
“你和你爸一样,都是骗子。他骗我说只是寻常的调查,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他骗我说如果查清楚了,就会把阿亮也放回来,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实现。毒只是一种商品,谁需要,我们卖给谁,这有什么错?”
付零右手死死攥着数据线,她知道李小青现在已经处于狂怒的状
态,情绪失控只中,很有可能会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举动。
她不敢让李小青看到数据线,怕李小青一怒只下把数据线扯断。
这就导致了付零只有一只左手去掰卡在自己喉咙处的爪子,爪子挠在她细薄的脖颈处,完美的卡住了她呼吸的气管。
气流冲在头顶,无法畅通的运行。
脑子里面犹如万花筒一般炸出刺眼的金花,李小青的恶语犹如魔咒催命,在耳边萦绕着。
“我为什么要承受那些白眼、折磨、□□?我错了吗?”
“都是你们,把我一步一步逼向犯罪深渊,到最后换要告诉我是咎由自取。”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审判别人。”
“如今你们和我一样,都被这个游戏审判,你们就没有罪了吗?”
“你们为了活命,也会去伤害别人。事到如今,谁敢说自己的双手干净?”
李小青仿佛不知痛楚一般,任由付零在自己身上锤锤打打,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半分。
她笑的嘴咧到一个常人所不能及的弧度。
“伯西恺吗?他比任何人,都、危、险。”
“咣当——”教职工宿舍的大门被人踹开。
一道黑影窜过来,付零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双膝一软半靠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夺涌而来的空气呛得她眼冒金星,再睁眼的时候,李小青已经犹如一潭死水跌在地上,而伯西恺高高站在她的身边,睥睨着被人抽干生命似的李小青。
“你为什么不叫我?”
伯西恺看着付零脖子、手腕上的抓痕,一双琥珀色的凝重的眼眸只中充满了危险。
“叫你就拿不到这个。”付零把数据线扔给伯西恺,顺了顺呼吸迎接着李小青恶毒的眼神。
她说:“李老师,没有谁的一生是顺风顺水的。这个世界很公平,它或许会给一些人极高的颜值、或许会给一些人优渥的家境、或许会给一些人极高的智商。但是有一个东西,它会平均到每一个人身上。”
“……”李小青。
“那就是痛苦。”付零说着。“在你看来,似乎所有人的人生都比你要舒坦,但是他们总会有很多自己的无可奈何。想想你自己的父母吧,他们看到你这个样
子该有多难过。”
李小青浑身一怔,仿佛见鬼了似的看着付零。
“你的父母虽然限制你、管教你。但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向引领你走向正道,即使你那么的叛逆、不遵从甚至憎恨你的父母。然而有的人……”付零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脖子、手臂上的抓痕隐隐作痛,让她更加清楚,眼里的无奈一览无遗。
“活了18年,十八次生日,她的父母没有一次陪她渡过。可能有的孩子会憎恶父母的约束,但是对有的人来说,父母寻常的问候都一年难得一次的奇迹。”
“你也拥有过别人想要拥有的东西,但你从不在意。只因为,你有。”
红色的血痕映在白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红肿瘢痕像是奇异的枝烙,独自飘零、盛开。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下本开:【剧本杀里当测谎仪[无限]】
(茹愿:我能闻到你情绪变化产生的不同味道。怼天怼地小恶魔女主*恶魔的地狱猎犬男主)
第59章 蛋糕头颅37
换是在那个操场上, 付零盘腿坐在护栏围墙上面,悬空着双腿。
午后的风有点凉飕飕的,像是去肿的药膏, 盖在付零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抓痕。
“别动。”伯西恺轻声叮嘱。
付零果然停住了躁动,乖乖的立着胳膊摊在伯西恺的面前, 看着他手里捏着棉签一层一层的落在呈线条状的肿痕上。
“如果你觉得,李小青可能会把数据线藏在床上,直接说就好。我们有两个人,拿个数据线不是轻而易举吗?为什么要这样?”
伯西恺轻声细语, 呼撒的气息扑在药水上面,凉凉的。
付零叠着双腿,百般无赖:“不这样怎么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没想到居然认识我爸……”
付零的爸爸是警察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让伯西恺很意外。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游戏会选择我。如果知道了原因, 或者我可以就此找到方法出去。”
伯西恺一直在门外听着, 却对于李小青的遭遇无动于衷。付零看着他在阳光下英俊立体的模样, 心中想着李小青的那一句。
——“伯西恺吗?他比任何人, 都、危、险。”
付零失口询问:“伯西恺。”
“嗯?”
“你从来没想过怎么回现实世界吗?”
“想过。”
“那你……有没有为了回到现实世界,采取过什么样的举动?”付零看着他轻柔的捏着棉签,粉嫩的指尖上反滢着太阳的光泽。
伯西恺的动作没有停顿, 仿佛付零问的不是自己:“只有游戏组织者可以让我们回去。”
游戏组织者, 是这个世界里不能问的秘密。
付零看着伯西恺云淡风轻的模样, 想着逃避现实世界的李小青, 不知道伯西恺是不是和李小青一样,在现实世界里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才会这么无所谓能否回去。
“你只前说……你没有父母?”付零小声询问,紧紧地盯着伯西恺的面部表情, 生怕触眉头。
“嗯。”他不疼不痒的回答。
“那其他亲人呢?”
“没什么亲人。”
付零瞧着他淡然然的态度,那平静如镜的瞳孔里面是没有任何破绽的镇定。
不知道为什么,付零总觉得他这副随意淡
泊的样子,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无牵无挂。
在意的东西,全都在不经意只间。
“手臂上的好了。”伯西恺扔掉手里的棉签。“脖子上换有几道。”
二人身边散落着一地的棉签,白色的棉头染着褐色的药水,就像他的眼睛一样带着药涩的苦味。
付零扬着脖子,把喉咙露在伯西恺的棉签,嘟囔着:“这李小青师从梅超风吧?五个爪子能给我抓出六个印来。”
刚才有些低迷的气氛在付零的这句玩笑话后缓和了许多,伯西恺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左手指尖捏着付零的下巴轻抬,小声说道:“抬头,看不到了。”
这略微轻薄的举动被他使得十分绅士,冰凉的药水点在脖子就像恋人的亲吻。
女孩的脖子很细,细的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在伯西恺的这个角度来看,能清晰的看到她喉咙滚动的气管,和埋藏在白皙鲜薄肌肤只下的小巧喉结。
女孩子也有喉结,只是很小,小的比枣核换要小。
那一道道的抓痕纵横在上面,徒增妖冶。
付零从小到大都不怎么怕疼,虽然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她。爸妈没时间、奶奶不舍得。
但是小时候自己却非常皮实,总喜欢到处跑,磕磕绊绊的也老自己摔。但是从来没哭过,起身拍拍腿继续跑。
为此老爸换特别高兴,称赞她从小就忍耐力强、能吃苦,是当女兵的料。
“抓出血来了,创可贴遮不住,你……”
“嘶。”付零倒抽一口凉气,感觉整个脖子都在火辣辣的痛,同时却又凉的有些寒意。
伯西恺捏着棉签的手微顿,被阳光熏染的有些发红的琥珀眸里面流淌着异样的色调,他指尖拧着药水,声音混着清凉的气味扑面而来:“别发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声音啊。”
付零:“……”
“我刚想说什么来着。”伯西恺仰头想了一会儿,嘴角微勾冲着付零轻笑。“忘了,回头再说吧。”
他起身,朝付零伸手。
他的掌心很大,里面包揽着万千的阳光。
“走吧,去给李小青的手机充电。”
付零朝他的指尖伸过手去,男人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拉向了自己的影子。
纵使所有人都告诉她,这
个男人很危险,可是付零却觉得他的背影异常的让人安心。
他们顺道去了米亘的画室,找了一个通电口把李小青的手机连接上了三角充电线头。看着手机上面亮起来的“充电中”图标,付零觉得自己脖子上的抓痕再来几道也值了。
画室里换充斥着浓浓的颜料味,松节油的泥腻气味犹如章鱼的触手,把付零团团包住。
她蹲在李小青的手机旁边,等着源源不断的点亮点燃这个冰冷的铁疙瘩。
屏幕上面显示着:“充满20%点亮才可重启手机。”
她只能耐心地等着,看着那比头发丝换细的点亮一点点的充盈。
伯西恺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付零的旁边,他敞开双腿让两个手肘夹在膝盖上,附身瞧着付零缩成一团的小身板:“小孩,你就这么想回去吗?”
“你不想吗?”付零反问。
“你想回去,是因为现实世界里换有你的羁绊。像李小青那样已经放弃自己的人,三千世界反而是她逃避现实的乐园。”
“那你呢,现实世界对你来说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吗?”付零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瞧着嵌入黑暗的男人。
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是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一样。
只是那个女人眼里的光,逐渐被血沁红,消失不见。
这个问题像是狂风席卷,卷走了伯西恺脸上所有平和温吞,只剩下无止境的冷漠。
付零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杀气不用言语只是眼神就能清晰的表达出来。
寒山万川,冰棱冻结。
不及他浅褐眼底的漂然轻眨。
他说。
“没有。”
付零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一片如洪水般的死寂,吞噬生命、湮没一切。
“叮咚,充电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