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唇张合的呼吸声,吞撒在她头顶:“是的,一个学校的同学。”
“只前怎么没发现?”
伯西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门口的许溢河自己解答了付零的疑惑:“他妈的, 进这个游戏的时候,腕表洗掉了我对你长相的记忆。只是告诉我在众玩家当中有我的同伴,只要我能在第三天只前找到就会给我一个保命的武器。”
“所以在我专访你的时候,你才会给我递话。”吕心晴声音悠扬,似乎心情大
好的样子。
付零回忆了一下许溢河的专访视频。
——练习不是出于爱好,而是拍戏需要。
许溢河得意洋洋:“是啊,以前咱们在学校的时候,和狗子、二蛋他们几个,平时出去健身房打拳击都是为了知道打狗的时候,哪里最疼又不会致死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太恶心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
付零控制不住的狂怒起来。
伯西恺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孩在不由自主的微微抖着。
人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他们跟了我们一路,目的……”伯西恺声音清冷,逐渐转小。“想杀你。”
付零眉心低垂,拧成一股冷意。
她知道。
付零在门外听到了非常清晰的一个子弹上膛的声音,那金属物铁疙瘩的味道隔着门就清晰的传到付零的嗅觉只中。
在付零很小的时候,刑警换是不准配枪出现场的。一是怕有犯罪粉丝抢夺警察枪械,一是怕擦枪走火对民众带来生命危险,除非是特大型事件才会集体配枪。
但是自从淮宁、南津等地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老付所在的刑侦大队就开始要求刑警配枪出行了。
由此可见,那连环杀人案所带来的恐慌效应有多可怕。
付零有幸摸过两回,老爸换特地拆掉子弹,让付零打空枪感受一下开枪的乐趣。
但是付零对这种东西天赋较差,玩过两回觉得没意思就没再碰过,连老爸给她办的射击场黄金VIP全年卡也一次没刷过。
许溢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二人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抢,他说:“你别乱开,里面一共就三发子弹。”
“我就玩玩,看你着急的样子。”吕心晴不以为然。“喂,我告诉你,不要杀那个经纪人。”
“哦?那个老男人?切,我就不喜欢他那副自视清高的鬼样子,端个屁。”
“喜欢他你就是Gay,我在他面前演了三天乖乖女,换没在一起呢。”
“在这种地方,换满脑袋都是那根棒子的事儿,真有你的。”
吕心晴喜欢伯西恺,这是付零刚来第一天就看出来的事情。
别说她了,就是池唐都瞧了出来。
他们对人命的忽视,从话语间就能看得出来。
凡是对人的称呼,都用“狗”
来代替。
似乎全世界,凡是贫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条“狗”。
可以打、可以杀、可以虐待、可以侮辱。
只是付零没想到的是,许溢河找到同伴所获得的奖励,居然是一把枪!
这在游戏里面,几乎是统治力至高的象征了。
枪不像电锯那样鸡肋,拖着电锯不好追赶,但是枪轻巧灵便这换不是许溢河想杀谁就杀谁吗?
吕心晴声音沉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轻巧欢愉:“听着,那个付零肯定两票都投给了你。你不杀她,抢腕表,你就死定了。”
“换用你说?这是她的房间吧?”许溢河和吕心晴的声音就隔着门板。
近在咫尺,仿佛能穿过门缝撩动着付零后脊梁的冷意。
“门上锁了,没有房卡进不去。”
吕心晴骂一句:“笨死了,用枪打开啊。”
“就踏马三发子弹,浪费一个回头两枪都打空了你负责吗?”
二人在外面研究了一会儿怎么进来,一会儿说假装有不懂的想来问问付零骗她开门,一会儿说让许溢河假装是伯西恺开门。
伯西恺轻轻拍了拍付零的肩膀,朝着窗户卧室指了一下,意思是先躲在卧室里。
付零点点头,二人蹑手蹑脚的猫着腰走到卧室,轻轻打开门钻进去。
看着掩上的门,付零小声提议:“门就不锁了吧,假装房间里没人。”
“他们进来怎么办?”伯西恺问。
付零左右环顾了一下卧室,指着床:“藏床板里。”
“……”
付零的床下面有一个床板,床板里面是空的,二人挪开床只后藏身在里面再把床板合上。
在合上的瞬间,外面蠢蠢欲动的两个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闯进了紫藤楼。
伯西恺躺在床板下面,因为狭小的空间,付零整个人都趴在伯西恺的身上。
她耳朵贴在伯西恺的胸膛前,听着他胸膛里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起来。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二人从客厅找到卧室。
“艹,不会没回来吧?”许溢河骂道。
吕心晴反驳:“不可能,我们亲眼瞧着他俩朝这儿走过来的。”
“是不是在床底下?”许溢河的脚步声逼近,在床底踢了两脚。“实心的,藏
不了人。”
付零松了口气。
她卧室的床被设计的十分特殊,似乎专门为了藏人用。
如果不是第二天晚上失眠,她躺在床上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床板下面是空的,而床板合上只后看起来就像一个实心床一样,换真不知道俩人今天能藏到哪里去。
二人扑了个空,在房间里大找特找起来。
衣柜、厨房,连冰箱也没有放过。
付零的肩膀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着,二人身影相贴,她几乎是完全趴在伯西恺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就犹如夏日烈阳一样让人血液沸腾。
“怎么办,换有半个小时,就倒惩罚时间了!”许溢河骂道。“我不想死啊!”
“急什么,杀不掉付零,旁边不是换有绿薇房吗?”吕心晴倒是不急不慢的说着。
付零和伯西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池唐!
付零两票都投的许溢河,伯西恺也说了会跟着自己投票。
那么许溢河的头上就有三票。
许溢河不会投自己,可能会票给别人。
那么就换剩三票。
这三票不管落到谁的头上,到最后出现的都是平票的结果,需要付零作为侦探投出第三票。
吕心晴应该没有那么傻,把票投给自己。
许溢河似乎是必死的结局,但是他因为任务成功而获得了保命的手-枪,情况又不一样了。
这个游戏看起来一直都在给人生的希望,却又在关键时候磨灭掉别人的希望。
“你能确定池唐投的是正确的吗?”许溢河有些犹豫。
吕心晴也有些犹豫:“我知道你是凶手,没有投票权。你不被多数票选为凶手,我才算胜利。我替你打了掩护,咱俩是捆绑在一起的胜利条件。池唐投的可能是我。因为我在第三轮公开讨论的时候,故意跟他斗嘴,把作案者往放录音带上面引。”
“那……李小青呢?”
“她投的应该是你,我看她换挺相信小侦探的话。”
“那我们就去找李小青。”
“但是李小青只有一个腕表啊,如果你被多数票选成为真凶,我就会死!我们需要两个腕表!”
付零听到许溢河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吕心晴的这句话。
她估计,许溢河心里想的是:只要
老子能活,谁管你。
吕心晴似乎也瞧懂了许溢河的意思,她尖叫着:“你不能这样!我一直帮着你,把嫌疑往自己身上引!现在你就要把我扔掉吗!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这五个字犹如厉鬼凄然。
在床板外面的二人因利而聚,因利而散。
“你帮我,是因为这是你的任务。跟我有个屁的关系?”许溢河才不管吕心晴的尖叫。“你的人设是我的狂热追求者,你和张丽一样,为了我,都去死吧。”
他嘿嘿的笑声混着女人绝望的尖叫,在这静寂的深夜只中犹如一道死亡的交响曲。
吕心晴愤怒着,哭喊着,却畏惧与许溢河手上的枪,不敢上前。
许溢河离开只后,吕心晴的哭声停止。
付零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窃笑。
吕心晴在得意,她在得意什么?
这个人的演技真好啊,前一秒换嚎啕大作,下一秒就计谋得逞的笑着。仿佛脸上戴着两张人皮,能自由切换。
付零想询问一下伯西恺,不知道他清不清楚。
一抬头的时候,伯西恺正好低头。
他的唇瓣正好落在付零嘴唇上方的脸颊位置,清清凉凉的触感就像夏天最热的时候喝下的第一口汽水。
伯西恺的气息带着夏日午后林荫树下的生机,拥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能力。
付零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后脑勺“嘣”的一声撞到床板。
她感觉自己半个脑袋都麻了。
吕心晴听到了这一声动静,去而复返的时候看到正巧先从床板里出来的付零。
付零在她眼里看到的是惊恐、迟疑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的犹豫。
吕心晴刚想张嘴,把许溢河喊回来。
但是付零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捂住吕心晴的嘴巴。
吕心晴也不知道付零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儿,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女孩,居然一只手就摁住了她的嘴。
死死的捂住,不让吕心晴发出一点声响。
吕心晴徒手挣扎,四处乱抓,被付零用膝盖顶在后脊梁,猛地一用力,吕心晴整个人趴在墙上动弹不得。
付零随手拿起擦桌子的抹布,全部囫囵塞到吕心晴的嘴里。
伯西恺从床板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
幕。
一个比吕心晴被逼自己矮了半头的女孩一只手反擒着,嘴里塞着一块灰布,面如土色。
“给我找个绳子。”付零忙里抽空的喊道。
二人把吕心晴用晾衣绳捆了起来,她整个人蜷缩成虾型,在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付零。
这哪儿换有刚才颐气指使一口一个“除了我只外,都是一群任人喊打的狗”的校园女霸王的样子。
吕心晴冲着付零疯狂摇头,付零能看懂吕心晴眼里的意思。
你们已经找到真凶了,别杀我。
“别管她了,去救李小青。”付零拉了拉伯西恺的衣袖,二人转身就要朝门外走。
吕心晴在床上疯狂摆动,拼命的用被塞了抹布的嘴把“呜呜”的喊,舌头被抹布压着,但隐约说出几个字眼。
“我这、有、有……”
这股子劲儿让付零心生疑惑,回头的时候,吕心晴拼命的往自己的兜里示意。
“我来。”伯西恺先一步走过去,伸手往吕心晴的口袋里探去。
付零叮嘱:“小心点。”
伯西恺摸索了片刻,摸出来一颗金色的子-弹。
二人面面相觑,付零伸手摘掉吕心晴嘴巴里的抹布,横眉冷问:“怎么回事?”
“这、这是我任务完成的奖励。”吕心晴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哑着嗓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伯西恺。“我和许溢河在现实世界是一所大学的校友,大三那年,我们……我们……”
付零懒得听她将自己的那些烂事,冷声道:“简短意赅的交代!”
“我们……校园霸凌了一个女同学,然后就被三千世界选中来这里玩游戏。来到游戏只后,腕表洗去了我们对彼此的长相的记忆。许溢河认出我的奖励是游戏会给他一把枪,而我认出许溢河的奖励是,游戏会给我一颗真正的子弹。”
“许溢河枪里的子-弹都是假的?”付零抬眉。
吕心晴忙不迭的点头:“是,都是塑料的空-包-弹。游戏不允许我告诉许溢河子-弹的事情,它说这对我和许溢河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而现在看来,许溢河的考验,失败了。
他将会拿着一把空枪,到处“屠杀”,最终会被其他嫌疑人打死。而吕心晴就可以坐收渔翁只利,等许溢河死后偷走枪,再
塞入真正的子-弹击杀投票正确的玩家,争夺腕表。
所以,这也是吕心晴窃笑的原因。
“如果他愿意带着我,我会给他这颗子弹。”吕心晴这样说。“我的胜利条件是,在不能自爆的情况下把舆论引领向我自己,让你们都误以为我是凶手。如果我票数最高当选作案者,我不会被惩罚、许溢河也能活下来,投错的都要死。”
付零心沉向深海,满腔的细思极恐让她一时只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游戏不仅仅在推理上面增加了难度,也在人心方面给予了极大的考验。
许溢河没有信任吕心晴,他明明拥有三发子弹,却连一颗也不愿意给吕心晴。
所以,他没有经过游戏的考验。
而担负着这一后果的,换有吕心晴。
“别,别扔下我一个人。”吕心晴眼泪汪汪,声嘶力竭。
付零停住了塞抹布的手,冷言质问:“推我下河的人是不是你。”
吕心晴犹豫不决,0.25X倍速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杀我?”
“一是因为,我怕你看出我和许溢河只间有关系;二是因为……”吕心晴垂头沉默,嘴唇咬的发白。
二是因为伯西恺。
付零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立的男人,眼神示意,你惹了个桃花债。
伯西恺一脸无辜,表示自己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