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拯救黑化师弟——阿拆姑娘
时间:2021-04-03 10:05:00

  我轮得着你来跟我讲剧本?
  还私自加吻戏?
  话虽如此,但沈枝枝知道一个铁律:不能让愿中人看出破绽。
  思及此,沈枝枝视死如归地上前,僵硬地揽住了赵遇的手臂,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夫君,别走……”
  赵遇的动作狠狠一顿。
  管理局员工千人千面,为了完成任务可以把自己代入任何人设。
  沈枝枝当然也不例外,但她对着赵遇这么个熟人,还是她一直当弟弟的熟人,实在是,是……
  拉弓没有回头箭,她只得沉默地攥着赵遇的袖子不松手。
  见一旁的随侍还蹙着眉,似乎不满足于沈枝枝拙略的演技。
  沈枝枝只得继续发力,将身子更朝他贴近了几分,“我舍不得你走。”
  赵遇终于从方才的震撼中解脱了出来,他低低地笑开,“别闹。”
  那愉悦的语气中,带着的几分自然的宠溺叫沈枝枝一怔。
  有种他真的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约莫真是被林菀的感情影响到了,沈枝枝心道。
  赵遇不同于沈枝枝,没沈枝枝那么多顾虑,他侧身轻声斥了那随侍一句。
  随侍不怕沈枝枝,却还是有些怕威严的将军的,当即敛了目,躬身退了出去。
  “我先走了。”他低声对沈枝枝道。
  沈枝枝乖巧颔首,下一刻,他忽然伸手,很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头。
  就在沈枝枝愣神间,他跨出房门走了出去。
  沈枝枝望着他的背影琢磨着,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仲修和赵遇的性格,那么像呢?
  吃瓜看戏的翠鸟有些遗憾道,“他怎么没亲你,他不是没记忆吗?”
  沈枝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将军都是含蓄的,他肯定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么奔放。”
  翠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我上次让你看的仲修将军究竟有什么遗憾的事,你看出来没?”
  系统能读愿,它能知道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沈枝枝就让它将事情从她进愿一直看到仲修战死之后的屠城,看看仲修在哪里表现出来了异样,让它标出来给她说说。
  “没有。”翠鸟道。
  “没有?不可能。”沈枝枝不信,没有她还怎么解愿出去?
  翠鸟飞快回道:“因为人类的悲欢和我并不想通。”
  沈枝枝,“……”
  好生记仇的一只臭鸟啊。
  “翠大哥,我错了。”沈枝枝能屈能伸。
  翠鸟这才道,“据我仔仔细细地观察,我觉得,他第一个遗憾应该是祈月节没能吃到宴上的最后一个鸡腿。”
  沈枝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类的悲欢和你果然不相通。”
  翠鸟冤枉,“是真的,他整个宴上一直看着那道烧鸡的腿。”
  沈枝枝,“一个烧鸡就两条腿,将军府就我和他两个主子,他怎么会吃不到?”
  沈枝枝说完又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他一个将军,要什么有什么,又不缺银子,怎么会跟一个鸡腿过不去。”
  翠鸟,“仲修是穷人家出身,穷人家的孩子对鸡腿的执着你不懂。”
  沈枝枝听得头快秃了,“你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我现在就去街上买十只鸡腿给他吃,让他吃个够。”
  沈枝枝说出门就出门,本以为买几个鸡腿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情,但她发现她大错特错。
  关山城穷,没几户人家养鸡。
  即便是养了鸡,也不会拿出来卖,大家都指望着鸡下蛋拿去卖。
  沈枝枝看着他们的境况,也不好意思再开那个口。
  倒是那些百姓不知她心中所想,虽然穷,但还是拿出家中仅有的果蔬送给她。
  沈枝枝不要,他们也硬要塞过来,“夫人您就收下吧,将军体恤咱们,他的俸禄都拿出来补贴城中和军营了,咱们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若不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心中也难安,沈枝枝想让他们安心,道了谢之后,便收下了他们的好意。
  她抱着篮子漫无目地的在街上走着,一个婆婆坐在门口认针。
  她年纪有些大了,眼睛花了,认了好几次,也没认进去。
  沈枝枝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婆婆,我来帮您吧?”
  那婆婆转过脸看她,似乎辨认了一下才道,“是将军夫人啊。”
  沈枝枝笑笑,婆婆也没客气,将针线递给了她。
  沈枝枝将线认好之后递还了回去。
  不远处的树边支着一块儿铁皮,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被太阳光一照,隐约反射出了人影儿。
  沈枝枝瞧见了自己的身影,又瞧见了婆婆的身影。
  她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她的轮廓鲜活明亮,而低头做针线活的婆婆,轮廓颜色却有些灰败之相。
  沈枝枝以为是她年老的原因,但又很快发现这个结论不对。
  街上有行人时不时路过,沈枝枝留心注意了一下,发现不论老少,轮廓都和婆婆是一样的。
  就好比相片里,为了突出主体,而把周遭的人和物都调得黯淡了些。
  从前没有和自己做对比,如今有了反差,她才发现这个事情。
  莫不是因为她本质上不属于这愿中的人,所以看起来比较鲜活?
  沈枝枝觉得好像这么说能说通,但又隐约觉得不是如此。
  她一时之间抓不着头绪,便收回了视线。
  那婆婆在补衣裳,她身边的筐里有不少鞋底,不由道,“婆婆你这是……?”
  “给我那当兵的儿子补补衣裳,顺便给那些军营的孩子们纳些鞋底,他们训练强度大,这些东西最费了。”
  沈枝枝拿起她纳得差不多的鞋底瞧了瞧,看得出来,老人虽然眼睛有些花了,但做得还是很用心,针脚细密结实。
  沈枝枝由心赞道:“婆婆您手艺真好啊。”
  婆婆听着沈枝枝的夸赞,也十分高兴,“男儿们上战场杀敌,我一个妇人,只有这点儿傍身的本事能帮帮他们。”
  沈枝枝听得鼻子发酸,她看着温柔慈祥的婆婆,她年纪有些大,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垂着头,很认真地在纳鞋底。
  只是为了让将士们,能有一双合脚舒服的鞋子。
  沈枝枝忍不住问翠鸟,“就真的……不能改变结局吗?”
  翠鸟摇摇头,“结局在十年前就已经发生过了。”
  沈枝枝沉默地垂下了眼。
  隔壁的院中种着一棵柿子树,那树枝歪歪扭扭地,伸出了一半的院墙。
  不知怎的,沈枝枝忽然就有种预感,觉得那柿子树上的柿子一定会掉下来,然后砸中一只路过的狗。
  那只狗很老了,被砸中之后就已经奄奄一息。
  沈枝枝想了想,拿了个筐搁到了柿子树下,没一会儿,果然有一只大黄狗低着头,从其下走了过来。
  只是有沈枝枝放着的那个筐挡着路,它的鼻尖挨到筐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往一旁走去。
  就在它路过筐之后,“砰”得一声,熟透了的柿子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到了筐里。
  大黄狗惊了一下,然后稍稍加快步伐走了。
  沈枝枝心中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忽然像想明白什么似的对翠鸟说,“你能看见从前的事,当初这只狗,是不是被砸中了?”
  翠鸟没明白沈枝枝为何忽然在意这个,但还是依照她的意去查了查,“是被砸中了,没过一会儿就死了。”
  沈枝枝睁大了眼,“翠鸟,你看,我改变了一件事,我救了那只大黄狗,是不是也代表,我还能救仲修将军,能救这一城的百姓?”
  翠鸟依旧道,“这只狗在现实世界里的十年前,已经死了,即使你在这里救了仲修将军和这些人,他们也只是在这里活着。”
  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就够了。”沈枝枝轻声道,“所以仲修将军如此骁勇善战,如何会在那一场战中打了败仗呢?”
  翠鸟道,“当朝皇帝对仲修将军起了疑心,担心他功高震主,收了他一半的兵权。”
  “那皇帝远在皇宫之中,怎么突然对将军起了疑心?”沈枝枝有些不解。
  翠鸟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枝枝便听到有人唤她。
  “夫人,夫人——”远处一声着急忙慌地呼喊,连一旁有些耳背的婆婆也被惊到了。
  沈枝枝定睛一看,是府内的随侍忽然找了过来。
  沈枝枝待那人站定,才问道,“什么事?”
  “圣上带着贵妃和小皇子,微服私访游历到咱们这儿了。”
  沈枝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她刚还在说天高皇帝远,皇帝怎么能知道这边的事,结果现在立刻跟她说皇帝人要过来了。
  随侍急忙道,“也就是明日的事儿了,小的一得知消息就赶紧来告诉夫人您了,到时候圣上定是要下榻在咱们将军府的,您赶紧回府准备准备吧。”
  圣上,那不就是赵遇的父亲吗?
  “圣上带得是哪位皇子?”沈枝枝冷不丁道。
  随侍没搞明白她的重点为什么是这个,但还是如实道,“是五皇子殿下。”
  赵遇很小的时候,也还十分受宠,直到后来突然惹了皇帝厌恶,连带着撼动了贵妃的地位。
  虽他没同她讲过,但沈枝枝还是猜出,约莫是和他后来的瞳色有关。
  他生得那一双琉璃眼,终究是害苦了他。
  沈枝枝心中叹了口气。
  没想到今日,她在这愿中,沾着林菀的光,倒还能瞧见那时候的赵遇了。
  皇帝要过来是大事,沈枝枝虽有一众人帮忙,自己还是累的不轻。
  赵遇军营有急事,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沈枝枝领着人将厢房差不多已经收拾妥当了。
  稍闲下来之后,沈枝枝就觉得自己的手实在酸痛。
  她将粼奴放了出来,粼奴变成了一个小西瓜般大小的胖胖鱼,沈枝枝将它搁到桌子上,让它用鱼须给自己按按手腕。
  粼奴的鱼须冰冰凉凉的,按着手很舒服,沈枝枝斜依着闭目养神,等着赵遇回来。
  没一会儿,她感觉粼奴的动作停了。
  沈枝枝懒得睁眼,只道,“不许偷懒,继续按。”
  粼奴依旧没动作,沈枝枝觉察气氛有些不对,下意识睁开了眼。
  赵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桌前,无辜的粼奴正被他提溜在手中。
  大家都忙着扫洒去了,故而门口没站人,赵遇回来之后直接进了屋,他瞧见沈枝枝闭眼坐着,便觉她睡着了。
  瞧见那小东西趴在桌子旁边鬼鬼祟祟,以为那小东西是趁她睡着,偷跑出来捣乱。
  赵遇刚想帮她收回去的时候,沈枝枝冷不丁地开了口,赵遇才知道她没睡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枝枝就睁开了眼。
  沈枝枝瞧着赵遇此刻的神色,微微眯起了眼。
  仲修是个凡人将军,尽管胆子再大,看见粼奴这种灵物,也不会是这种平淡的反应,还将它拿在手中把玩。
  思及此,沈枝枝不动声色地唤了一声,“赵遇?”
  赵遇将一直无声默默挣扎的粼奴丢回了她手中,闷闷地“嗯”了一句。
  见他还真敢应,沈枝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知道自己是谁,还装不知道唬我?”
  赵遇眨眼望她,神色间竟有些无辜。
  他还敢无辜?!
  “我是不久前才想起来的。”
  沈枝枝:“不久前是多久以前?”
  赵遇从善如流道,“方才进门的那一刻。”
  沈枝枝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只见他神色间毫无心虚,沈枝枝一时也拿不准,这个荒唐的答案,可信度究竟有几成。
  她只得继续坐下,“那你记得,咱们进来之后的事情吗?”
  赵遇继续摇头,沈枝枝又道,“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赵遇拧起眉,这段对话怎么似曾相识。
  “是你师兄。”他滴水不漏道。
  沈枝枝,“……”
  生怕再问出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沈枝枝只得开口跟赵遇将她知道的事情都科普了一遍。
  科普着科普着,沈枝枝忽然就想起来,皇帝明天要带着贵妃和小时候的他来了。
  赵遇如今肯定对那两个人没什么好感。
  沈枝枝犹豫道,“你知道明日皇上带着贵妃和五皇子来吗?”
  赵遇垂着眼“嗯”了一声。
  沈枝枝心道果然,这是不高兴了。
  她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毕竟她现在还不是他阿姐。
  沈枝枝想了想,还是委婉道,“我来这里之后,能做一些梦,我梦到当年,皇帝怀疑仲修将军功高震主,然后收了他一半的兵权,才导致他最后战败。”
  “所以你想让我讨好他?”
  沈枝枝一顿,“没有,我是想说,你有办法让仲修的兵权不被收走吗?”
  赵遇闷了一会儿,没吭,就在沈枝枝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忽然道,“仲修当年被收走兵符的事,被贵妃知道了,她向皇帝讨了兵符,给了五皇子。”
  给了五皇子,他不就是五皇子吗?
  “那到时候,兵符会自动出现在你身上?”
  赵遇哂笑一声,“你倒是想得美。”
  沈枝枝,“……”
  他继续道,“如今在这里,你我都不是原本的自己,所以我是仲修,和赵遇没什么关系。”
  他这么说,好像是想要撇清私人情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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