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觉得,怎么可以输?不行!这样的优质对象不抓紧是傻的吗?
黏也要把他们两个黏在一起,摁得死死的!
江淮野表情温和,漂亮漆黑的眼睛微弯:“不要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好吗?”
陈飞飞疑惑道:“为什么?”
江淮野笑:“难得她这么粘人。”
陈飞飞三人恍然大悟,就差没捂住胸口喊好甜好甜,立马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口。
看也看过了,三个人心满意足告辞。
见到江淮野走进来,表情冷淡,眼里没什么情绪,冯御随口问:“你们说什么了?”
江淮野微眯着眼,平静说:“一个小游戏。”
冯御丈二摸不着头脑。
云枝拎着几瓶矿泉水回来。
江淮野坐在篮球场边,黑发散乱,两条长腿微微曲起,汗水顺着流畅的侧脸滑下来,落在锁骨,没入衣襟。
云枝看着周围偷看他的女孩子,心想他这副冷漠又懒散的模样,确实很容易撩拨女孩子。
云枝把一瓶水递过去,江淮野暼了她一眼,没拒绝把水接了过去。
云枝眼睛亮了,这是一个好开端啊。
江淮野拧开水瓶喝水,扬起头时,脖颈扬起,线条凌厉的喉结滚动。
喝完水,江淮野手肘搭在膝盖上,抓着水瓶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他问:“云枝,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枝刚想继续长篇大论。
江淮野侧头看过来,眼尾轻挑妖冶非常:“说实话,我就做你男朋友。”
第11章 被迫真爱
云枝懵了一下,茫然无措地与那双仿若含情的眼眸对视,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在诓她?
要不要相信他,万一是真的呢?
篮球场上,嬉闹声快将江淮野的话语淹没,但是云枝确认她听得清清楚楚。
云枝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很快就把念头打消了。
江淮野很有可能是在套路她。
江淮野的性格,要是知道拿他打赌,她还在千方百计算计他配合扮演不知道哪天才会到头的假情侣,后果不敢想象。
云枝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实话。”
江淮野懒洋洋往后靠,微眯着眼没有表情,距离感猛地拉远:“信不过我?”
云枝眼神漂走:“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一动不动,然后笑了一声:“只有一次机会。”
完蛋,云枝又可耻的开始心动了。
但是她很快强行把这种心动压下来,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信了江淮野的话,说出口之后怕是彻底断送了让他当假男友的可能。
云枝艰难地摇头:“都说了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江淮野语气淡然:“确定了吗?”
云枝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
他笑:“行。”
一个行字落下来,云枝突然有点后悔和难受,明明心里还是很确定江淮野在骗自己,但是侥幸还是耐不住冒出头。
云枝焦躁,撑着身体探过去问:“你刚才说的是假的还是真的啊?”
“你说呢。”
“假的?”
“嗯。”
他兴致疏淡:“你真聪明。”
云枝:听着不像是夸奖的意思……
江淮野将矿泉水瓶放下,起身进场打球,球场上的男生看见他进去,把球扔给他,他漫不经心抬手接住了,再没有看她一眼。
云枝:“……”
云枝勉强把那点因为无法证实的可能性而产生的难受压下去,她是绝对没有错过一个捷径的。
没有!
太阳火辣辣,云枝舔了舔唇,走过去在旁边看着他们打球,偶尔球飞出来,她就主动跑去捡,再扔回去。
扮演着一个尽职尽责的捡球机器。
不知道是不是云枝的错觉,她总觉得球飞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往她这边飞,她不去捡都不好意思。
就很烦啊。
球技那么烂就不要打破球了啊。
云枝捡球,瘪着嘴扔回去。
慢慢的,云枝就越发不耐烦了,接着就开始泄气了。
泄气之后就开始懈怠了,捡球开始慢吞吞的,到最后不情不愿一脚把球踢过去,干脆一屁股坐在篮球架旁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圆滚滚的小丸子冲天,蛮有脾气的样子。
她不捡了,哼,她要让他自己捡。
她也是有个性的人。
他要明白有一个不厌其烦帮忙捡球的女朋友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江淮野会发现,在他的破球技之下,他捡球比他投篮的次数还多!
冯御看向江淮野,无语说:“淮野你想干嘛呢?”
江淮野无所谓地抬起眼睛:“什么?”
还有脸问他怎么?在场的所有除了那边那个正在生气的小姑娘,都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好?
“第几个球出去?就这点破地方,球还不是你想让它往哪跑就往哪跑?”冯御今天都快被这丫气得肝疼。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和人打球能不能专心点?在这还不忘逗你女朋友,要脸么你?我们都是你的工具人吗?”
“谁啊?校花吗?”
冯御赶紧征讨:“是啊,就他女朋友。他竟然有女朋友,这种人渣不是应该孤独终身吗?”
“卧槽,大新闻啊。”
“我要近距离看看,校花这是又美又乖。”
“去什么去,吓着人家。”
“过分哦,让人家捡了那么多次球。”
“懂什么,这大概就是真爱了。”
“小姑娘都娇气,别气跑了吧。”
……
被迫真爱和娇气的云枝坚持,她不会再捡了,一次也不捡了!
之后,球再也没有往她这里飞……
一次也没有……
云枝:“……”
本来她只是怀疑,现在直接笃定江淮野就是在耍她,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赶紧放弃。
嚯!这人怎么就那么多心机?
云枝磨牙,捡这么多次球,偏偏憋屈无处可撒,口又渴得很。
云枝鼓着脸拧瓶盖,第一下,瓶盖没动,第二下,瓶盖还是没动,继续第三下,瓶盖依旧没动……
竟然还有她拧不开的矿泉水!
云枝瞪着手里的水,舔了舔唇,朝球场里看了一眼。他们在打球,现在没有人看她。
她慢吞吞地挪了个身,背对着球场,低下头,牙齿扣在瓶盖边缘,咬了几下,打不开,又叼住,用力向上提。
下一瞬,牙齿脱离瓶盖,尖锐的刺痛从舌头上传来,云枝惊痛地扔下矿泉水,两只手紧紧地捂住嘴。
脚步声靠近,江淮野半蹲在云枝身边,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矿水水瓶,留意到瓶盖上有几个浅浅的扭曲的小牙印。
云枝没心思理会江淮野,舌头的痛一阵一阵的,痛到她快眼前发昏,她都怀疑她的舌头是不是被牙齿磕掉了。
两只手被拿开,下巴被迫抬起来:“张嘴。我看看。”
云枝泪眼朦胧,还有点害怕,把快冒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张开嘴巴,探出舌尖。
好一会,听不到江淮野说话,云枝奇怪地看着他。
“没有伤口。”江淮野撇开眼,松开了手。
那就好,云枝痛苦着松了一口气。
江淮野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下次别咬。”
云枝点头,顺便发誓再也不买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了。
疼痛渐渐消缓,她仍旧心有余悸,喝水都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地抿着。
江淮野蹲在她旁边,安静着没说话,也不看她。
喝过水之后,云枝确认没什么事,再次精神抖擞,质问他:“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明白云枝问的是什么,江淮野淡淡说:“运动不好?”
她就知道猜的绝对不会错。
云枝气不过,啪嗒一声,狠狠拍了江淮野脑袋一巴掌。
气氛凝窒,江淮野呆了两秒,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有点恐怖。
云枝开始心慌,一溜烟爬起来:“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脚步飞快地跑远了。
江淮野收回视线,想到某个画面,单手半捂住脸,唇线微微绷直,低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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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云枝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穿着清凉的丝滑小睡裙从浴室里出来。
她擦拭着沐浴后香软的长发,脑子里还在思索下一步的计划,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再记恨篮球场的事了。
云枝要是早知道还有后面这么多破事,当初会不会找他帮忙真的难说。
现在被推着走,每一步都不是她说了算,在那天开始就失控了。
她倒是不害怕打持久战,就怕江淮野一个心情不好就拆穿了,大少爷的心情谁能揣测?就怕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
到时候她这个赝品被拆穿,岂不是会被何巧灵嘲笑?就这能忍吗,这是绝对忍不了的啊。
现在之所以不拆穿,肯定是因为钱还没有到位。还了钱,她就没有筹码了,分分钟被他拿捏住。
这么一想,云枝认真地紧张了。
她嘟囔:“好难啊。”
云枝撑着下巴思索,看了一眼手机,橙子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去公司拿粉丝寄给她的信,她们可以顺便一起吃个饭,她有事跟她说。
公司总部距离云枝的学校并不远,也就三十分钟地铁的路程,这也是橙子每次都敢直接威胁的主要原因。
她要是想逮住云枝,真的能逮住,命运的后脖颈拿捏得死死的。
云枝想了想,回道:“好啊。明天中午我去找你。”
云枝刚回完,忽然想起来她本来是想着明天去找江淮野吃饭的。不过转念一想,他估计不会开心,今天已经逼了江淮野一天,逼得太紧起叛逆心就不好了。不如先放松一下,有张有驰才是成功之道。
云枝愉快地决定了。
绝对不是因为要先冷静一下,忍住想锤爆他狗头的冲动。
云枝抬头,看见宿舍里三个人又偷偷摸摸的看她,眼神让她捉摸不透……甚至有一点点猥琐,反正就十分诡异。
云枝:“……”
云枝:“你们看着我干嘛?有话直说。”
头摇成三个拨浪鼓:“没有没有。”
说完立马散了,装模作样地做出很忙的样子,压根就不给云枝问下去的机会,留下一脸懵逼的云枝。
云枝没太在意,细心地将头发擦得半干,软软地垂在身后,带上手机走到阳台,给爷爷拨了电话,电话那头立刻接了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温和的女声,是云枝雇佣照顾爷爷的芬姨。
芬姨的声音中气十足:“是枝枝吗?”
云枝声音甜软:“是啊,芬姨。”
云枝跟芬姨聊了两句,然后让她把电话递给爷爷,爷爷正在外头榕树下和别人下象棋。
芬姨埋怨道:“天都黑了,就那么一盏破灯,也不怕坏眼睛,非要下完这一局,怎么都劝不住,年纪这么大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知轻重。我是说不了了,他最听你话,你劝劝吧。”
云枝笑着答应了。待爷爷接过电话,立刻凶巴巴道:“爷爷,芬姨跟我说你不听话,这么晚了还在下棋。你当初答应我什么?你说你会听芬姨的话。”
那边的声音立刻着急了:“我听了我听了,就玩了一会,这边天才黑了一点点。”
忽然传来模糊的声音:“老云,你怎么跑了,还没下完呢。”
“不下了不下了,我孙女给我打电话,不让我玩了,明天再下。”
云枝忍不住笑:“爷爷这几天腿还疼吗?”
“不疼不疼了。”云老爷子音量提高,“哪需要买那么多东西,那得花多少钱啊。老毛病了,谁老了没点,买那些玩意干嘛,浪费钱,还贵。”
“贵什么?您孙女现在能赚钱了,这点钱算什么?以后还会给您买更好的。”云枝念叨。
“我不要我不要,有钱就存着,存起来不要买,以后你在市里买个房子。不要乱花钱,吃完这次下次不许买了。”云老爷子话是抱怨的,但是语气里的开心完全掩饰不住。
云枝敷衍着点头:“知道了。”
下次她还敢。
……
云老爷子迟疑说:“你妈买了衣服寄过来,你看我要不要收?”
云枝顿了顿,淡淡道:“她买您就穿,那是她孝敬您了,有什么不可以拿的?”
云老爷子犹豫着开口:“枝枝,你还是要和你妈妈多联系。她毕竟是你妈,你是她血浓于水的女儿,你们这哪里像对母女啊。”
云枝微愣了一会,艰涩地咽了喉咙,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啊。
云枝勉强聊了两句,迅速转开了话题。
挂了电话,云枝趴在阳台上,抬头看在夜空中高悬的月亮,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过去的记忆似乎比她想的要顽固,轻轻一抽,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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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清晰地记得当年第一次去母亲家,在走道里狼狈地摔在地面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自尊心作祟,云枝硬是顶着膝盖的疼痛飞速地爬起来了。
甚至动作快速把行李箱和书包拖到了一边。
后来依旧对那阵疼痛记忆犹新的,膝盖磕在地面,耳边好似都听得见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平日里站都站不稳,那时愣是不到两秒爬起来,她甚至怀疑她当时的表情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