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罐里的娇美人——寒木枝
时间:2021-04-11 09:19:35

  耶律靖五年前已经娶了太子妃,嫡子都生了两个了。
  林灿灿和亲嫁过去,只能当妾。
  “要负责任?还轮不到你。”徐常笑猛然低头凑近耶律靖耳朵,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灿灿肚子里早有了我的骨肉。”
  耶律靖瞳仁猛缩。
  林灿灿居然婚前失贞?
  “所以,识相的话,今日这事谁也别对外泄露,带上你的公主妹妹早点滚回你们北漠去。若泄露半点,报应会应在你妹妹身上。”徐常笑威胁道。
  耶律靖再次瞳仁猛缩,他们居然知道耶律莺是女子。
  耶律靖兄妹虽多,但一母同胞的唯有耶律莺,别的都是庶弟、庶妹。遂,耶律靖是很在乎妹妹的安危的,被如此一威胁,也就勉强点头同意了。
  “太子殿下,你最好是遵守承诺,倘若违背了,两国开战,你掂量掂量。”卢剑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瞪着仰卧在地的耶律靖。
  区区一个北漠小国,卢剑真想挥师北上,他们怕是三个月都抵御不了,便要亡国。
  受此威胁,耶律靖擦掉嘴上血迹,一再表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若父汗问起来,只道坐骑发狂甩下了他,导致脸上有伤。
  卢剑满意地点点头。
  北漠太子滚蛋后,徐常笑面皮发烫地蹲去林灿灿跟前。
  “师父。”林灿灿一把抱住徐常笑肩头,眼泪水掉掉,“谢谢师父及时出现救了我,帮我解了围。”她武功不弱,但面对高手耶律靖却也打不过。
  徐常笑想起方才对耶律靖撒的那个谎,说什么“林灿灿肚里有了他的骨肉”,便面皮发烧似的滚烫。
  事实上,他和林灿灿一直清白得很。
  连手都没拉过。
  甚至,都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灿灿,不要再叫我师父了……我喜欢你,等回京了我就上门提亲,好不好?”徐常笑嘴唇贴着林灿灿鬓发,轻声道。
  空气静默了一瞬。
  林灿灿显然有些懵,瞪着透亮的大眼珠,别过脸与徐常笑四目相对。
  徐常笑一阵紧张,生怕被拒绝。
  更怕林灿灿方才被耶律靖亲过,便觉得她自己脏了,不肯再答应跟他好,嫁给他。
  那个吻,他不介意的,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是在反抗过程中触碰了一下罢了,他真的不介意。
  他徐常笑不是什么迂腐的男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林灿灿眨了眨萌哒哒的眼睛,然后懵懵道:“这个……你让我考虑考虑。”说罢,面皮一红。
  难得在大大咧咧的林灿灿脸上,看到羞羞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林灼灼,整个人有些懵,怎么都没想到,今儿这事还能这样收尾,直接刺激得不开窍的两人顿时开了窍,成了幸福的一对。
  “四表哥,你身边的兄弟真好,一个个都不迂腐。”
  苏炎不迂腐,徐常笑也不迂腐,面对心爱的姑娘,只想着保护对方,从不嫌弃对方。
  林灼灼牵着卢剑的手,边往林子外走,边小声夸赞道。
  “是,自然都不迂腐。”卢剑笑着亲吻林灼灼面颊一下,心道,何止不迂腐,一个个报复心都还极强,且有那个实力去报复成功。
  苏炎如是,徐常笑亦如是,他卢剑的好兄弟就没有一个是孬种。
  等着吧,这事儿还没完呢。
  渡过情劫,守住爱情……
  夕阳西下。
  太子耶律靖离开卢剑他们, 就纵马狂奔,发泄似的在辽阔平原上横冲直撞,好几次被甩下马背, 一次比一次摔得狠。
  尾随的侍卫急了, 火速禀报二王子。
  “什么?我的太子哥哥他……”在自虐?
  耶律莺脸“刷”的白了,拽住林镇山手臂, 急得声音发颤。
  “林大哥,方才上场比武的勇士, 全是我太子哥哥这些年精心栽培出来的……输得这么惨, 太子哥哥必定是面上挂不住, 才……才……走上了自虐的道路。”
  “林大哥, 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劝劝我的太子哥哥啊……”
  耶律莺急得快哭了。
  林镇山也焦急,火速翻身上马, 直喊:“还等什么,快去追你哥哥啊!”
  半个时辰后,在辽阔的草原上双人围堵耶律靖, 耶律靖再一次自虐似的栽下马背,在草地上翻滚好几个跟头。
  “太子哥哥, 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
  耶律靖再次爬上马背时, 耶律莺哽咽着扑上去。
  很快, 耶律莺的哽咽声转成了恸哭声, 似受到了巨大刺激。
  林镇山忙冲上前一看, 惊见耶律靖露在络腮胡子之外的面皮——好几处青青紫紫, 破皮渗血,哪里还有曾经俊朗的模样?
  完全破相了。
  这自虐得也太狠了点。
  林镇山哪里猜得到,这伤是拜徐常笑凶狠如虎啸的拳头所致, 压根不是自虐出来的。眼下的自虐不过是打掩护,给伤口找一个遮掩的理由罢了。
  林镇山被蒙在鼓里,一把抱住耶律靖的窄腰,死死拖住他不许再上马自虐:“太子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豁达点,看开些,左不过是被你父汗训一顿罢了……你是他亲儿子,怕什么……”
  苦口婆心劝解起来。
  耶律莺呢,完全不知哥哥索吻林灿灿被揍之事,她只当哥哥好面子,比武惨败就发狂、自虐至此。她泪眼朦胧跪坐哥哥身边,心头那个疼啊。
  林镇山足足劝解半个多时辰,耶律靖才好转起来,转为平静。
  “林大哥,多谢你了!今日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耶律莺抱膝坐在林镇山身旁,侧望男人脸,感激道。
  此时,一轮皎月悬在半空,月色溶溶,星光璀璨,给林镇山面容镀上一层浅浅的亮光,熠熠生辉,越发衬得林镇山俊美非凡。
  是她夜夜梦里的样子。
  耶律莺看痴了。
  “时辰不早了,肚子饿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林镇山惦记家里的娇妻在等他吃晚饭,起身要走。
  耶律莺急忙拽住林镇山手臂,含泪强留道:“林大哥,你先别走,万一我太子哥哥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声音又哽咽上了。
  林镇山一时为难。
  望向耶律靖,眉宇间的愁态还未彻底散去,依旧乌云弥漫。
  林镇山颇为犹豫。
  “林大哥,实不相瞒,近两年父汗愈发宠幸三王子,我这个太子之位……有些坐不稳……林大哥,我这里难受,”耶律靖指着心口,乞怜似的目光看向林镇山,“你陪我畅饮几杯,如何?”
  林镇山恍然大悟,难怪耶律靖会颓丧成这样,竟是害怕比武惨败、给国丢了光,会保不住储君之位。
  出于同情,林镇山最终同意留下来。
  耶律莺心脏快速跳动,眸光璀璨。
  耶律靖握住林镇山肩头,沉声道:“好兄弟”。
  随从去林子里拾柴禾,打猎,三兄弟围坐在篝火旁,边畅聊边烧烤喝酒。林镇山时不时开导耶律靖想开点,还帮着分析北漠国内局势,替耶律靖出谋划策。
  一个时辰后,林镇山小腹有些紧绷,丢下酒杯,起身去稍远的林子里小解。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耶律莺盯着哥哥的手,问。
  耶律靖将纸包打开,白色粉末倒入林镇山酒杯,轻轻摇晃酒水至彻底溶解,耶律靖才将纸包丢进火堆里烧毁,附耳悄声道:“妹妹,把握好今夜,哥哥在他的酒水里下了药……”
  耶律靖一直晓得妹妹对林镇山的心思,原本他是不舍得妹妹远嫁他国,背井离乡的。但今日迎娶林灿灿失败,又得罪了卢剑一党,他自个是不可能再和亲成功、拉来助力了,只能寄希望于妹妹。
  耶律莺一怔。
  下药?
  是……那种药吗?
  脑海里登时浮现男女交缠的画面,她一下子羞窘不安,她是想霸占林镇山,也迫不及待想嫁给他,但她好歹是矜贵的公主,利用这等下三滥的药物,做出那等不堪入目之事,不,不好吧。
  “不,哥哥……不……”
  耶律莺犹豫半晌,红着脸拒绝。
  “你想到哪去了?只是蒙汗药,让他昏睡到明日罢了。”耶律靖低声解释。
  耶律莺疑惑了,蒙汗药能管什么用?
  “等他睡死了,你穿着衣裳紧挨着他睡上一夜,什么也不用发生,明日被人瞧见时,你稍稍拉松点领口,暴露你的女儿身份,就能名正言顺嫁给他了。”耶律靖解释道。
  耶律莺松了口气,只是和衣躺一块,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是能接受的。
  次日晨曦,耶律靖悄悄起身溜走,余下林镇山和妹妹挨在一处睡。
  耶律莺激动、紧张、羞涩。
  太子哥哥一走,她悄悄挪近林镇山,男人侧卧背朝她,她晓得有蒙汗药在,林镇山没法自然睡醒,得被人大力推搡才能醒得来。耶律莺大着胆子环上男人窄腰,嫩嫩的面颊贴上男人后背,男人身子热乎乎的,她羞涩地笑。
  不料……
  睡梦中的男人一个翻身,埋首在她颈窝,嘴唇擦过她耳际。
  耶律莺登时紧张了,到底是黄花大闺女,还没被男人碰过呢,自己主动碰他和他碰自己到底是两回事,面颊一下子涨红。
  这样亲密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忽地,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耶律莺晓得,是萧盈盈得知消息赶来了。
  抬眸望去,打头马背上的女子果真是萧盈盈。
  耶律莺立马散开秀发,扯松衣襟,露出里头海棠红的肚兜,暴露女儿身份。
  林镇山还未苏醒,但女子的体香太过香喷喷,似乎连睡梦中的男人都抵御不住这股幽香,大掌抚了上去,好巧不巧搁在耶律莺软绵绵的小山丘上。
  耶律莺涨得满脸通红,但也没挪开男人的大掌,就这样等着萧盈盈上前来挑衅。
  “林镇山……”萧盈盈还在马背上,看到一男一女搂在一块,就气得大喊起来。
  下马冲上前,看到双双闭眼的男女,尤其男人还埋首在女人颈项,大掌覆盖着那处时,萧盈盈一度赤红眼眶,大力拉拽男人就闹上了。
  “啊……”耶律莺假装惊醒,捂住胸口,高声尖叫。
  男人似乎晓得对不住妻子,没脸见妻子,一直埋头耶律莺肩胛,不肯见萧盈盈。
  萧盈盈又捶又打。
  “娘,您别这样……娘……”林灼灼也跟来了,眼见上一世闹剧重现,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落。
  一把抱住激动不已的娘亲,一个劲往外拉。
  拉着拉着,林灼灼突然怔住,指着男人耳朵大喊:“娘,这个男人好像不是……我爹爹!您打错人了!”
  萧盈盈正捶人呢,动作一顿。
  仔细瞅了两眼趴在耶律莺身上男人的耳郭,萧盈盈惊得缩回了手。
  萧盈盈涨红脸,方才还理直气壮又捶又打,眼下面对耶律莺的目光却胆怯起来。
  萧盈盈退后两步,结结巴巴道歉:“小公主,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一时认错了人……打搅你的雅兴了,抱歉,抱歉。”
  说罢,萧盈盈拉着女儿,火速跳上马背,尴尬地逃离撞破现场。
  认错了人?
  耶律莺整个人懵懵的,随后大力捧起身上男人的面庞,近距离凝眸一看。
  “啊……”
  “怎么是你?”
  盯着自己贴身侍卫的熟悉面孔,耶律莺震惊得险些心脏骤停!
  “你怎么穿着林大哥的衣裳?”
  耶律莺咆哮起来,咆哮后,意识到男人大掌还摸在那,耶律莺尖叫着甩开,那尖叫声直直窜向云霄。她满脸布满惊恐,身子抖如塞糠。
  没多久,二王子是女子,且“与身边的贴身侍卫苟且之事”曝光了,不仅被大龙国上上下下嘲讽,还第一时间传回北漠。从此,耶律莺小公主一生的幸福泡汤了。
  要么认命嫁给贴身侍卫,要么一生守活寡,老死闺中。
  “看到了吗?”
  “那就是你的好兄弟?”
  不远的林子里,卢剑面对草原上的耶律莺,嘲讽的语气朝身旁的男人道。
  身旁的男人薄唇紧抿,泛白,眼神里隐射出一种后悔的情愫。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夜里被卢剑调包换走的林镇山。
  林镇山已经站在林子里观望一夜了,“耶律靖中途溜走”“耶律莺挪近‘自己’,解散秀发,松开领口”“萧盈盈赤红双眼来捉奸”
  ………一系列的事,林镇山瞧得清清楚楚。
  二王子果真是女子!
  且对他暗生情愫,不惜丢掉清白和闺誉,下药也要与他搂抱在一处!
  他一心一意对待他们兄妹,反过来,他们竟如此算计他?
  林镇山的心彻底寒了,结上一层冰霜。
  卢剑大掌有力地握住林镇山肩头,提点道:
  “岳父,您待人赤诚,是光明磊落的真英雄,但您身上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对战袍兄弟太过信任。”
  “小婿不否认,他们在沙场上确实是很好的战友,同生死共患难,在战场上对您从未有过二心。”
  “但战场归战场,一旦下了战场回归日常生活,他们未必还是战场上无私的他们。岳父需要擦亮眼睛,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伤害了您的家人。”
  卢剑言尽于此,剩下的需要林镇山自己去消化。
  “睿王殿下,谢谢你的警言,岳父谨记在心。”林镇山鞠了半躬,诚心诚意向卢剑抱拳作揖。今日教训,如他所言,他会铭记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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