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被四皇子搅了局?”林灼灼先是一愣。
随后,林灼灼双眼里迸出强烈的不满,双手握紧成拳,恨不得一拳打烂了四皇子那张脸!
什么破四皇子嘛?
他是谁啊?
她上一世都没见过他,这一世也没见过她,他就开始跟她做对了!
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呐!
她千辛万苦才与娘亲布下了今日的局,就等着抓奸成功了,好退亲,好改命,好一脚踹开太子那个无耻的大混蛋!
结果呢?眼看就要成功了,破四皇子居然跳出来搅局?
啊……
林灼灼简直要崩溃。
“娘,怎么办啊,抓奸一次不成功,下次太子和林真真铁定会谨慎很多的,再想抓住,就难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难改呢!”
林灼灼好想哭啊,也确实哭了,一头埋进娘亲怀里,委屈的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涌。
心疼得萧盈盈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确实难度加大了,经历了今日之事,再蠢的人,下次偷情都会谨慎了又谨慎了,哪还能轻易抓得着了呢?
萧盈盈也愁了起来。
抚摸着女儿浸湿泪水的秀发,萧盈盈越发眉头深锁,愁了起来。但萧盈盈可不是认命的人,都已经晓得太子是个荤素不忌,连大姨子都能偷的混蛋,她萧盈盈就是死,也不可能再嫁女儿进宫去当什么堵心太子妃的。
“好了,别哭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哪一天突然就柳暗花明,契机又来了呢。”萧盈盈到底舍不得女儿继续哭,哪怕脑子里暂时没有再次捉奸的好法子,也得先哄好了女儿不哭才行。
一下又一下安抚女儿的小脑袋,突然,萧盈盈想到了什么,道:“灼灼,别哭了,咱们先观察一下苏炎的后续反应再说。指不定,今日之事,苏炎心头到底落下了阴影,只是面上不显呢?”
听到这话,林灼灼终于止住了哭,闷声道:“有可能么?我明明瞧得真真的,苏炎他,简直爱护林真真到了骨子里。”
说完这话,林灼灼突然眼前一亮,自己真真是傻透了,被四皇子搅了局,就情绪崩溃,坏掉了脑子。
她可是早早在林真真身边,安插下了苏炎这个旷世奇才啊。
就算苏炎不知为何,忍下了林真真今日的不忠,难不成,苏炎还能吞得了下一次的不忠?下下次的不忠?
苏炎那样智慧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铁定超出常人。眼下,与林真真接触少,才被善于作戏的林真真糊弄住了。多多接触,尤其是同时多多接触“太子和林真真在一块相处”的情景,苏炎迟早会从林真真眼角眉梢的异样里,察觉出巨大的绿帽来吧?
她林灼灼暂时没法子奈何得了太子,难不成智慧如苏炎,也奈何不了一个蠢钝如猪的太子?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指不定,苏炎一出手,太子就露出了一堆破绽。
届时,她林灼灼总能寻到下一个突破口,与爹娘合谋合谋,再精心布局一次,迎来一脚踹掉太子那一天的!
大不了,多等一些时日,就是。
她,等得起。
有了新的寄托,新的希冀后,林灼灼双眸再次水汪汪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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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林灼灼和萧盈盈乘坐的马车,抵达了林国公府所在的巷子。
“你凑到窗边去看什么?”萧盈盈不解,自家的这条巷子,瞅了这么些日子,巷子两旁再有美丽的风景可赏,也该赏腻了,还凑过去瞅什么?
刚挑起窗帘的林灼灼,听到娘亲的话,反头朝娘亲眨眨眼,笑道:“瞅苏炎呀,我在想,会不会恰好遇上送林真真回府的苏炎呢。”
“遇上苏炎,你要做什么?”萧盈盈不解。
林灼灼回到娘亲耳边来,悄声道:“若苏炎还在咱们府里,那铁定与林真真在一块啊,我就跑去大房,在林真真跟前一个劲提太子殿下……娘,你说林真真会不会面色有异,露出马脚来?苏炎瞅到了,会不会多想?”
萧盈盈戳一下女儿脑门,笑了:“你个鬼机灵,亏你想得出来。”
林真真今日才被抓奸,险些被逮个正着,心里正有鬼呢,最容易露出一堆马脚来。
而苏炎呢,今日才险些撞破了未婚妻偷人现场,肯定会多留意未婚妻的反应了。
如此一来,真正是事半功倍。
“可行!”萧盈盈摸着下巴,点头。
不过刚点完头,萧盈盈突然又心疼起苏炎那个好孩子来,被卷入林真真的亲事,真真是她们母女造孽了。
但为了自己女儿,再造孽的事,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好在,于苏炎而言,看清林真真的真面目,摆脱掉这段婚约,也是幸事。
萧盈盈正在琢磨时,窗口传来女儿的欣喜声:“娘,苏炎还真的没走,刚来呢。”
萧盈盈偏头一看,只见自家府邸前,果然停了辆马车,上头嵌着徽记“苏府”。而且,马车夫正要牵着马车,走侧门进去呢,看这架势,苏炎才刚送林真真回府,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
林灼灼兴奋极了,马车还没停稳,就撩起裙摆下了马车,衣裳也不换,穿着龙吟坊的衣裙,就欢欢喜喜拉着娘亲,去大房做客了。
路上还一个劲直催:“娘,走快些,再走快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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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国公府,大房。
大夫人姜氏歇了个晌起来,是笑着醒来的,因为梦里啊,梦见苏炎才刚娶了自个女儿真真,就立下一个惊世大功,救了当今圣上崇德帝,然后就赏了爵位,成了国公爷。她女儿真真啊,一飞冲天,成了一品诰命夫人,成了京城最年轻的国公夫人。
那是,人人艳羡啊。
连带着,她的长子林泰梓也沾了光,先是如苏炎一样中了状元,随后在苏炎这个妹夫的提拔下,仕途亨通,没几年,就封了大官……
梦境太美啊,大夫人姜氏都舍不得醒来,可还是醒来了。
而且醒来后呀,没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梦到了苏炎这个好女婿,大夫人姜氏起床后,就踱步去女儿真真的小跨院,想询问女儿,下个月就是苏老夫人的寿辰了,她预备送个什么生辰礼。
贵重的,大夫人姜氏送不起,就想哄着女儿亲手做个针线活,绣个万寿图什么,讨个喜庆就行。
哪曾想,进了女儿闺房,没寻到女儿踪影,唤来大丫鬟红玉一审问,才知女儿这几日心情不佳,枯坐窗边,泪水涟涟,最终今日晌午踩着木梯,翻.墙出府了。
“简直放肆!”大夫人姜氏快气死了,定了这样一门好亲事,还心情不佳?
最气的是,坐在女儿房里,直直等了一个下午,还没等到女儿归来的身影。甚至,连女儿可能的去向,都一无所知。
“别是又跟宝华寺那日似的,又闹失踪了?”大夫人姜氏气得想砸东西。
就在捞起一个摔不烂的不倒翁,准备砸了时,外头匆匆跑来门房婆子报喜了:“大夫人,咱们的准姑爷,状元郎苏大人,亲自护送咱们姑娘回府了。乘坐的是苏府的马车。”
大夫人姜氏一听,心头一乐,敢情这回女儿消失不见,与上回宝华寺失踪一样,都是偷溜出去与苏炎幽会了?
思及此,大夫人姜氏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赶忙将手里的不倒翁放回桌上,立马就赶去自个居住的正房,笑着去迎准女婿苏炎了。
“炎儿啊,你来了,来来来,快屋里坐。”这还是定亲后,苏炎第一回 上门呢,大夫人姜氏哪能不拿出十分的热情来招待。
至于苏炎旁边戴了崭新帷帽的女儿,大夫人姜氏可就不关注了。戴不戴帷帽的,有什么打紧?反正帷帽下的,都是她女儿林真真,又没被人冒名顶替。
是以,大夫人姜氏一门心思,只管热情招待苏炎。
苏炎呢,笑着跨进堂屋,见林真真也跟随自己进来了,忙碰了碰她手腕,体贴道:“你就别跟着了,我坐坐就回去了,你也累了一日,先回房梳洗吧。”
苏炎还惦记着林真真唇上的微肿,知晓,遭遇了那等不堪的事,她怕是也想赶紧回去洗个澡,除去一身污秽和晦气。
旁的不说,被太子逼迫,强行吻过的地方,譬如面颊和唇,甚至……脖子,总是要彻彻底底清洗干净的。
太子那样脏的口水,哪能留着,不除?
多残留一刻钟,不仅林真真备受煎熬,就是他苏炎,胸口也闷得很。
经历过今日的事,经历过四皇子卢剑的提醒,再回忆宝华寺里收到的威胁纸条,以及寺里林真真被下药后,跌落捕猎陷阱,引发无故失踪,险些定不成亲。
苏炎几乎肯定了,幕后黑手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早早看上了他的真真,便一再使出龌鹾的法子,先是不许她定亲,后又掳走她,关进龙吟坊蓄意强吻、侮辱,想占有她。
亏得他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未婚夫,作为真真的男人,没保护她,是他这个未婚夫失职。他绝不会反过来嫌弃她脏,无论她遭遇了什么不堪之事,他都不会嫌弃她,只会更心疼她,怜惜她。
但是太子,苏炎眸光一暗,你给我好好等着。
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18章
面对苏炎的体贴, 林真真心头是有一股暖流蹿起的,但还没走进心底,便被苏炎触碰她手腕的动作, 给膈应上了。
她的心, 她的人,她的每一寸肌肤, 都是专属于太子殿下的。
不喜欢被别人碰。
上回爬出陷阱时,已被苏炎揩油了臀部, 那件事令她膈应了几个晚上, 好不容易, 今日与太子的一番热吻, 压下了苏炎带给她的不适感。
却不想,这般快, 苏炎又触碰她手腕?
天气暖和,开春的衣裳袖子都偏短,她白嫩嫩的手腕是半露在衣袖之外的, 毫无遮掩,苏炎这样触碰过来, 尤其还敲了两下, 林真真帷帽下的脸色立马变了。
抿了唇, 手腕悄悄挪开, 不动声色与苏炎的手拉开距离。然后迅速点头应道:“好, 我先回房了。”
林真真这样的反应, 苏炎自然有所察觉, 但没放在心上,有岳母大人在场,林真真略感羞涩也正常。
大夫人姜氏也没觉得女儿反应有什么奇怪, 顶多是女儿羞涩了点,没上赶着去倒贴未婚夫,算不上态度冷淡。而她女儿是京城出了名的贤淑端庄,这样的姑娘,不上赶着去倒贴未婚夫,实在是丁点问题都没有。
尽管如此,大夫人姜氏也没允许女儿立马撤退,一把堵住女儿回房的路,笑道:
“真真,急什么,人家苏炎百忙中抽出空来送你回府,坐不了多久就要走,你这个当未婚妻的,多陪一会,才是待客之道。要不,传了出去,还道咱们林国公府待客不热情呢。”
再说了,哪有未婚夫上门,未婚妻不作陪,反倒丈母娘陪着的?
放眼大武王朝,怕是也寻不出第二家。大武王朝民风开放着呢,定了亲,就没那般见外的。
听了这话,林真真脚步一顿。倒不是她被娘亲说动了,要留下来作陪,实在是娘亲略略发福的身躯庞大,她一个娇小姑娘越不过去。
总不能一把推开娘亲,亦或是特意冷脸绕道吧?
那样,委实太过难看。
苏炎见准丈母娘如此,体贴未婚妻的他,忙要再开口放林真真离去。却不想,他刚说了句:“林伯母,真真她……”
门口就传来了婆子通报声:“大夫人,郡主和三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院门口已行来了萧盈盈和林灼灼母女,两人通身的湖水蓝褙子,在晚风中疾步行来,面上盛满着关心。
萧盈盈可是皇家郡主,身份超然,一旦踏足大房,在场之人必须见礼,作陪,哪里还能悄悄撤退的?
苏炎懂这个礼数,再说今日林真真与林灼灼一块出行,中途出了状况,林灼灼来寻他帮忙时急得都哭了,眼下寻回了林真真,林灼灼得了消息前来探望,林真真哪能一句话不说,就撤退?
太不符合礼数。
是以苏炎那些未说完的话,只能咽回喉咙,不提了。
“真真,真真,你可算回来了!”林灼灼一踏入院门,就瞅见了堂屋门口想溜走的林真真,哪里容得她偷跑?赶忙一脸关心地小跑过去,三两下提裙上了台阶,一把捉住林真真双臂道:
“真真,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突然消失不见,急死我了!”
“你没事吧?”
林灼灼当然知道,什么“突然消失不见,被人劫持上了马车”,均是她自个去寻苏炎时瞎编的故事。但眼下当着大夫人姜氏的面,这般说也没问题,因为林真真确实翻.墙出府,再度失踪,符合这个说辞。
林真真面对作戏的林灼灼,一时也没法子反驳什么,只能藏在帷帽下,声音温柔道:“灼灼,我没事,一切都好。”
“没事?那你为何还戴着帷帽?我瞧瞧你到底怎么了?”林灼灼哪能允许林真真躲藏在帷帽下,令苏炎瞧不到面上神情?
林真真一惊,忙要阻拦,但晚了。
眼疾手快的林灼灼,“倏”地一下,快速撸了她帷帽。
帷帽没了,白纱没了,林真真一张脸无处可藏,上头与太子恩爱过的痕迹在霞光下,顿显。
林真真忙偏过头去,有些事,她敢背着人做,却到底不敢将恩爱后的痕迹,光明正大展示人前。
但唇上残留的浮肿,哪里是偏过头去,就能掩饰得了的?
“天呐,真真,你唇上这是怎的了?”大夫人姜氏惊了,忙一把拽过女儿,仔仔细细去瞅那破了的唇。
到底是过来人,大夫人姜氏很快想到了亲吻上,但她第一反应是,女儿被苏炎给亲成这副样子的。但很快,她察觉了不对劲,因为瞅向苏炎时,惊觉苏炎面上恩爱后该有的羞臊之意,眸子里反倒有一股……隐忍之意?
大夫人姜氏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看,还是同样的结果。
天呐,大夫人姜氏终于反应过来,女儿这是被别人……侵.犯了?
萧盈盈自然也清清楚楚看到了林真真唇上的异样,然后一语双关道:“真真这是……哎呀,真真你也是的,二婶可得好好说说你了,哪怕心里再喜欢,也得劝男人多怜惜些,哪有这般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