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初看她这,却是忍住,又低首俯身亲她,亲她眼睛。
那双眼睛湿润润的委屈,倒像是受了欺负般,会让他恨不得想起洞房那晚,他不懂得克制,发狠时,她那高声低声的泣。
他用着克制的力道,搂她在怀里,用舌轻她湿润的睫,像只小狗般亲昵而贪婪地。
得顾玉磬满喜欢,忍不住哼唧,后他将自己抱住时,又忍不住用脑袋拱他。
他便用那双大手轻轻抚她发,好生番温存,不舍地放开。
顾玉磬却是不想,她就想赖在他怀里,上辈子不曾得到过的,之前不好意思去想的,如今都在眼前,她恨不得抱住不放好呢。
如今得到了,明白,之前所有的嫌弃,其实都是因为不能得到,这辈子怕死,想放弃,便拼命地说服自己罢了。
萧湛初又取了橘皮醒酒汤喂她:“喝吧。”
顾玉磬软声撒娇:“不想喝。”
萧湛初;“那我自己喝吧。”
顾玉磬:“我爹他们让你喝酒了?”
萧湛初:“有。”
顾玉磬瞥他,眼神慵懒娇媚又好笑:“原你也会贪嘴?”
萧湛初:“我吃了你的酒。”
顾玉磬微怔,之后反应过,他竟是在逗自己!
萧湛初低首,眸中泛起笑:“你口中都是桃花酿的香。”
顾玉磬脸红,睨他:“你绕着圈儿说我。”
萧湛初抬手,了她的脸:“以后别喝了。”
顾玉磬点:“嗯,道了。”
这个时候有丫鬟进,送果子点的,萧湛初便稍起身,离了顾玉磬,踱步走至旁,旁便是多宝架,上面摆了许多小玩意儿,萧湛初便随意地看。
顾玉磬开始还觉得什么,后陡然想起,那上面杂七杂八的,还有以前赵宁锦送的,重生后,她满脑子别的事,哪里记得让人重整理,估计还在。
萧湛初便看到了个彩漆小人儿,用手指了,随口问道;“这个是什么?”
顾玉磬咳了下:“这是让人比着我做的小人儿,是不是挺像的?”
怎么这么巧,这个好像还真是以前赵宁锦送的,两辈子了,她早不记得这茬,谁道正好萧湛初看在眼里。
她赶紧扯向别的话题:“我喝了酒后,好像还是有晕,我——”
然而她说这话的时候,萧湛初浓黑的眸子就那么安静地望着她,点反应都有。
她里泛起狼狈,顿时明白,他可能看透了自己的思。
面上微红,她咬唇:“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了,我早忘记这东西了,拿去扔了得了。”
萧湛初收回目光,却道;“何必扔,确实有像你。”
说着这话,却不经意间看到,就在多宝架的角落,摆着个小玩意儿,是个用木削成的花瓣,粗糙的花瓣,也就勉强可以看出形状罢了。
他的目光在那木花上停顿了许久,之后撩起袍子蹲下,因那木花瓣就在多宝架最下层的角落,他如今几近屈膝下跪的姿势。
他蹲下后,便伸出手,用指尖轻碰过那花瓣。
看便是有年,花瓣间的缝隙已经堆积了灰尘痕迹,也许曾经有人擦拭过,但也只是粗糙地擦拭了容易碰触之处,那不轻易能够到的缝隙里,却是早染上了陈年旧尘。
“这是什么?”他盯着那个木小玩意儿,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问她。
顾玉磬见他不去看那彩漆小人儿,略松了口气,便扫了眼,对于他现在的姿势,她是有意,想着他竟意蹲跪下去看,但当她看到那么个木小花瓣的时候,便随口道:“我也不道,可能是很早前谁送的吧,本要扔的,不过扔,就随手放着了。”
之所以扔,是因为她嫂子说,她小时候有次大病,病的时候,还攥着这个,兴许是这小木花瓣为她带了福泽,让她好了起。
大嫂说的那场大病,她只恍惚记得,那大病时还做了好场梦,倒是衍生出许多光怪陆离的想法,后娘给她劝解了半天,想明白,原是自己入了梦靥,凭空想出个人,之后便不提起,至于这个木花瓣,她是全然印象,只是大嫂说留着,也就让人扔那里了。
顾玉磬这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而已,只是听到这话的萧湛初却抿着唇,沉默地盯着那花瓣很久,之后轻轻吐出口气,站了起。
他不看那木花瓣,回首淡声问道:“你二哥在边疆几年了?”
顾玉磬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二哥,便道:“大前年底过去的,算起也两年多了,怎么了?”
萧湛初:“今天和你父亲说话提起。”
顾玉磬轻叹了声:“我二哥这个人倔子,其实我爹直说让他回,是他自己不肯,非想着建功立业。”
萧湛初如有所思:“他应是想等着熬满三年。”
在边关三年守城,便是边疆历练,以后都是晋升之资。
顾玉磬:“只是可怜了我二嫂,苦熬了两年多,孤零零的。”
别是想起三哥三嫂白宣的事,她更是同情二嫂,二嫂到现在肚子都静呢,这事说起,她二哥简直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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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娘家回后,顾玉磬便开始过皇子府的账目,好在这都是攥手里的,倒是也什么难的,而亲自去库房里查阅校对,比这更美的了。
她就喜欢看库房里那金灿灿的各金银贵重之物。
当然这其中也遇到几个喜欢的,问过萧湛初后,便让人放在自己房中享用,她想,她这个人生就是贪图享受吧,喜欢这徒有其表的华丽之物。
她如今又成了皇子妃,手底下有人也有钱,又不像以前是姑娘家身份,便开始惦记过去想做直不能做的事情,比如霍如燕的那桩婚事,她是必须想办法搅黄了的。
她略想了想,便招了王管家,说起,说自己要寻位叫冯景润的大夫。
王管家最近对这位皇子妃钦佩有加,又因为之前账目的事,正想着在皇子妃面前做事将功补过,如今顾玉磬让他去寻人,他自然当即去办。
顾玉磬又嘱咐他说,寻了后,找处宅安置了,她以后有用处。
王管家哪里敢问什么,连连称是。
顾玉磬这松了口气,上辈子有许多遗憾,这辈子可以慢慢弥补了。
王管家退下后,她兀自在那里算计着,算计着霍如燕的婚事,算计着自己大哥以后遇到劫匪出事的事。
她上辈子也就比这辈子多过三年,道的也不多,但唯独这两桩,是怎么也要设法避免的。
正想着间,抬,却见旁边的小惠儿欲又止。
顾玉磬挑眉:“怎么了?”
小惠儿无奈,凑近了:“娘娘,我听说个事,也不道是真是假。”
顾玉磬:“你说。”
小惠儿:“听说年前时候,殿下竟然口气叫了五个美貌丫鬟进去房里伺候,后,后——”
顾玉磬惊讶:“五个?”
之前自己逗他,他分明连亲下都僵硬别扭,结果竟然能夜御五女了?
小惠儿无奈地道:“是,我听人说的,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那五个美貌丫鬟离开后,其中个,累得话都说不出,说是嘴都酸了。”
顾玉磬蹙眉,什么意思,嘴都酸了?
第51章 误会
顾玉磬的脑子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看过一些话本, 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但是些,她总觉得, 是话本上说的罢了, 并不见得是真的。
只是如今,听说萧湛初竟然一口气要了五个貌美侍,且五个侍最都疲惫到嘴疼, 不免开始将话本中提到的一些事和这件事对应上了。
会是这样吗,他竟然曾做出这等事来?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 萧湛初都觉得自己的皇子妃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带着些许探究, 待自己去看她,她又马上躲开了自己的视线。
当时萧湛初正在窗看书,见她又一次这样,终于道:“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顾玉磬想了想, 摇头:“也没有。”
她已经努想过了, 也许他只是奇,或者想在成亲先学习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虽然他竟然提被五个丫鬟享用了,这让她心里不舒坦, 但又觉得, 其实皇子都是这样的吧,若不是他子和别人不同, 十三四岁时, 早就该有宫娥对他开蒙, 身边也应该有伺候的人了,以自己不应该因为这个而泛酸。
萧湛初挑眉看着她,显然是不信, 不过他并没说什么,继续低下头看书。
顾玉磬吸了口气,努让自己贤惠宽容起来,作为一位皇子妃,她应该大度,甚至夫君有需要,她应该帮他挑选貌美干净的侍送给他服侍,这才是大家夫人的气度。
可是她在拼命告诉自己这些,还是忍不住想,他到底和五个貌美丫鬟做了什么?怎么一口气需要五个?他竟根本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高冷皇子,而是荒无度的纨绔子弟?
上辈子呢,上辈子他私底下也做过这些?
顾玉磬的心口一痛,整个人险些都站不稳。
以上辈子,他之以冷落自己,其实私底下一夜五个貌美侍?
正胡思想着,萧湛初却突然开口:“昨日御书房里,恰遇到了兵部侍郎孙大人。”
顾玉磬满脑子上辈子,突听得这个,也是微怔:“嗯?”
萧湛初抬头看向她:“你哥还有两个月满三年,两个月,擢四品中将军,过去中州大营。”
顾玉磬:“啊?”
萧湛初抿着唇,黑眸沉默地看着她,样子又乖又安静。
像一只讨赏的狗儿。
顾玉磬猛然醒悟他在说什么,如今自己哥哥是从四品的,三年升迁,才正四品,听起来仿佛也没怎么升,但这次去的是中州大营!
大昭分五大营,其中四大营分别镇守四方,当地守军交相照应,分别为震军,离军,兑军和坎军,而中军大营,则是距离大昭国度燕京城最近,中军大营调度四方,大营指挥隶属天子,其地位之高,别说寻常地方守军,是东南北四大营都不能相提并,之而来的擢升机会自然就多,可以说,自己哥若是来了中军大营,就相当于七品芝麻官直接进京当了御官。
她哥哥若是能走出这一步,实在是妙极了!
上辈子的哥哥,可是又熬了两年才进中军大营,记得当时母亲高兴得直掉眼泪,说总算是回来了。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可以去中军大营?”
萧湛初看她这样子,唇角微浮出一丝弧度:“是。”
顾玉磬的纠结难过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她开开心心地扑过去,抱住了萧湛初:“太了,如果我哥能去中军大营,不说以途,就说我嫂里,肯定喜欢得要哭了,中军大营距离燕京城骑马不过两个时辰,虽不能厮守,但也能时常见到了!”
萧湛初坐在里,动都不动,只看着撞入自己怀中攀附着自己的她。
顾玉磬笑颜如花,眸中晶亮:“以你去中军大营,我可以去看你,到时候我嫂可以作伴嘛!”
萧湛初挑眉:“你希望我也去中军大营?”
顾玉磬:“这又不是希望不希望的事,我是不希望你去,你要做的事情,总是要做啊!”
萧湛初却低头固执地问:“你希望我去吗?”
顾玉磬想了想,摇头:“不希望。”
萧湛初:“就是了。”
中军大营虽是许多官宦子弟镀金之处,但是依他的身份,并不需要。
顾玉磬没去想他话里意思,她满脑子想着她哥哥的事 。
她抱着他的腰,仰脸笑望着他:“是你帮他说了项吗?”
萧湛初:“我并没说什么。”
顾玉磬才不信,毕竟几天她才和他提起来这事,结果就有消息了,软声道:“怎么可能,肯定是你想着帮我哥!”
这声音清甜软糯,分明是喜欢到心花怒放的样子。
萧湛初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并不是,我只是将你哥历年来呈报的军函整理了,托人交给了兵部侍郎。”
顾是他大舅子,他当然不直接说什么,不过看顾玉磬为她哥哥心,他自然也不舍的。
将顾往年政绩战绩直接整理给了一位心腹,对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呈送给兵部侍郎,事情也就办成了。
不过为了不引人注意,调令还是会在两个月下,恰个时候顾满三年,进中军大营,虽有些太快,但是常理上外人也不会说道什么。
“反正就是因为你了!”顾玉磬喜欢得都想哭,搂着萧湛初的脖子撒娇:“谢谢殿下,我心里喜欢。”
萧湛初低头定定地看着她:“你要怎么谢我?”
顾玉磬想了想,眼波流转,仰脸甜笑着问他:“你想要我怎么谢?”
萧湛初:“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顾玉磬的心一顿,她想起来刚才自己的纠结和酸涩。
一时笑意然无存。
萧湛初自然将这变化尽收眼底:“不想说?”
顾玉磬:“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天太热了,冰镇的瓜像也不么凉爽了。”
萧湛初不说话了,只抿着唇,眉眼间透着不悦。
顾玉磬赶紧哄他:“真的,没骗你。”
萧湛初:“你就是在骗我。”
声音并不冷,反而带了一丝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委屈的意味。
顾玉磬咬咬唇,竖起白生生的小指头誓,犹犹豫豫地誓:“骗你我就是小狗。”
萧湛初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汪汪几声给我听。”
热气扫过她的耳朵,也扫过耳边最娇嫩的片肌肤,她瞬间面红耳赤,心尖颤动。
萧湛初却低声道:“怎么不叫?”
顾玉磬委屈地皱鼻子:“你欺负我。”
萧湛初:“你刚才骗我。”
顾玉磬软软地瞪他一眼,放开了他,不抱着他了!
原本被人搂着的腰,如今顿时空了,胸膛里也不再紧贴着香绵绵之处,失落自胸口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