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你每天这个吃法,孤的东宫怕是都要给你掏空了。”魏祁看着魏煦说道。
“皇兄这话就不对了,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只要皇兄将自己的留一些给臣弟,就够臣弟活的了。”魏煦对着魏祁打趣道。
主要是魏煦没有娶妻,王府里就那么零零散散几个人,若是魏煦回王府用饭,那么零零散散几个人又要开始忙活,忙活完了,做出来的东西也就那样。
所以魏煦更好的选择就是去蹭饭。
魏祁同魏煦正说话呢,魏煦背后有一人匆匆走过,险些撞到魏煦。
“就这么宽的道,挤什么挤。”魏煦看着那人的身影就说道。
魏祁定睛一看才看出方才的人是魏宸。
魏煦当然也瞧出了,不过看到魏宸那副急急忙忙的样子,魏煦忽然也就不气了,要说最近最上火的应该就是魏宸了吧。
自己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自己好没有处理好,魏煦自己都替魏宸难堪。
“他就是心里不平衡,等过了年就见不到他了,想想还挺舍不得的呢。”魏煦幸灾乐祸地说道。
魏宸的就蕃定在了明年开春,相当于过完年就要动身,魏宸这次自作孽惹怒了皇上,就算容贵妃死了,魏宸也是只有必走这一条路。
两人就一起走着走着,看到魏宛筠带着一名道士,向勤政殿走去。
魏煦抬手示意魏祁,魏祁自然也看到了魏宛筠。
两人都知道,魏宛筠身后的这名道士的目的是什么,这里人多眼杂,两人也不敢多言语,只是交流了下眼神就没有然后了。
就在两人看魏宛筠的功夫,魏覃疾步走过二人。
魏煦看着魏覃觉得莫名其妙,似乎今天所有人都很着急的样子。
魏覃这么匆匆忙忙,也不知是要去干嘛。
魏覃一路上快马加鞭地回来王府,从皇宫赶到王府也才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平日这段距离至少要两炷香呢。
王府门口,覃王妃早早地就等着魏覃。
眼看着魏覃从马上下来,覃王妃就迎了上去。
“王爷今日回了的倒是早,王爷您今早起的那样早,一定是饿了,妾身让小厨房熬了粥,您要不喝一些。”覃王妃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魏覃的意见。
人人都知覃王妃出自镇国公家,人人都以为像镇国公家这样的武将之家,出来的女儿,应该会是那样骄纵无理,嚣张跋扈的。
可眼前的这位温柔可心的人,是半点没有骄纵无理,嚣张跋扈的样子。
魏覃看着眼前端庄的王妃,不免有些头疼,当初魏覃娶她的时候,就是奔着镇国公手里的兵权去的,在魏覃心里娶谁都是娶,不如娶个在家室上可以帮助自己的。
镇国公就是上上之选。
魏覃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简单的妃子,这个妃子没有显赫的家室,也没有倾城的容貌,更没有皇上的宠爱,有这样一位不起眼的生母,连带着魏覃也没有很起眼。
后来魏覃又多了一位弟弟,自从魏覃的上面有一位聪明伶俐,天资聪慧的大哥,下面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太子弟弟。他们二人的光芒太过耀眼,本就不起眼的魏覃,这下更没有人注意了。
“不喝了,早上已经用过饭了。”魏覃解释道。
魏覃看着眼前眼前的王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倒是王妃先开了口:“王爷一会儿还要出去吗?”
这句话让魏覃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
“这些日子,天已经转凉了,王爷要注意添衣。”王妃只是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才让魏覃将心放了下来。
两人就像碰到了熟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从两人身上根本瞧不出夫妻的影子。
看着魏覃转身离去的身影,覃王妃才回过了神。
“王妃您何苦这样,您是王爷的王妃啊。”覃王妃的婢女瞧着覃王妃这幅模样,心疼地说道。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却一点都没有王妃的架子。
覃王妃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身子还是朝着魏覃离去的方向:“王爷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能贪心,不能贪心。”
没有人知道,覃王妃大清早的就起来了,脸上的妆容都是起早画的,小厨房的粥是她亲手熬的,每天能这样瞧一眼魏覃,她就很满足了。
婢女看着痴情的王妃,只能摇了摇头,叹息天底下的痴情女子又多了一位。
魏覃这边刚刚打发了王妃,便匆匆回到了寝宫,急急忙忙地换了身衣服,这身衣服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破旧,将这衣服留到街上,怕是都没有人回去捡。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话果真不假,魏覃这身衣服将他打扮的像个寻常武夫一样。穿着这身衣服出去,魏覃跑到大街上说自己是王爷,他们也只会觉得魏覃是吃醉了酒,痴人说梦呢。
这便是魏覃想要的结果。
收拾完毕后,魏覃找来自己的暗卫,让暗卫换上自己的衣服,让暗卫坐在寝宫,自己则乔装打扮,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载着魏覃来到了目的地,这里不是什么稀奇地方,这里不过是城西一片破旧的墓地。
据说这一片本想着做墓地的,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墓地没有做下去,城西这一片本来就人少,就是因为人少,先前才有人想着那这片地用来做墓地呢。
人人都以为城西这片地要荒废一辈子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个老爷,将城西这边地都买了下了,说是要做自己祖坟都迁过来,城西这一片就归他家了。
这位老爷嫌弃墓园老旧,找来了一堆人来翻修,这才让这片地多了点活人气息。
等到魏覃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乌泱泱的一大片,一眼扫过去个个都是壮实的练家子。
魏覃淡淡地瞧了众人一眼:“开练吧。”
原来翻修墓园是假,借机练兵才是真。
第53章 计谋
堂堂皇城,天子脚下,魏覃居然在偷偷练兵。
练兵是为了什么,动动脑子就知道了。
没想到平日里根本不起眼的魏覃,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皇城的兵力分为两项,一项是专门为皇上效力的羽林军,羽林军分为两批,一批久居皇宫,一批驻在宫外。
驻在皇宫里的羽林军,负责解决皇宫里对皇上不利的隐患,当皇上遇到危难的时候,最先冲锋陷阵的便是这部分羽林军。
至于城外的羽林军,就是为了接应宫里的羽林军,当宫里的羽林军,军力不足的时候,便是城外的羽林军负责顶上,这样就是为了保障皇上的安全。
羽林军只效力于皇上,拿着玉玺坐在龙椅上的,便是是羽林军效力的人。
除了羽林军,剩余的兵力都兵符上,兵符分为阴阳两块,只有凑够阴阳两块兵符,才可以调动军力。
阳符所执掌的兵力最多,阳符一般都是由皇上执掌,阳符虽执掌的兵力最多,可若是没有阴符,皇上手上的阳符也是无用的。
阴符按照先祖惯例,都是要掌握在皇上的信任的亲信手上,至于这个亲信是谁,只有皇上自己清楚。
这样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兵权使臣子同皇上离心。
最早的时候,魏覃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明白,阴符在谁手里。
阴符就在镇国公手里。所以后来因为这一层,魏覃才求娶了镇国公家的二小姐,这位二小姐便是如今的覃王妃。
如今在旁人看来,或许还以为阴符在朝中老臣手上,只有魏覃同他身边的亲信才知道,阴符已经在魏覃的手上,阴符现在正好端端的躺在魏覃书房里。
说来这个阴符,魏覃得来这个阴符也是十分不易。
早些年魏宸应该年纪较大,便先入朝处理政事,加上魏宸命好,身后有一位为他处心积虑谋划的好生母,魏宸自己也争气,当时的朝堂风向,无一例外都是吹向魏宸母子这边的。
等到魏覃入朝的时候,在朝堂朝堂对于魏覃几乎没有半点优势。
魏覃的生母,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妃子,对于魏覃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当时的魏覃便选择了另一条路,参军打仗。
魏覃自己也争气,没有因为自己皇子的身份而变得骄纵,入了军营便从最底层坐起,后来魏覃也跟着打了几场胜仗,名声自然而然的就传开了,皇上自然也就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儿子。
魏覃在打仗方面确实有天赋,朝中的名声也就立起来了,魏覃求娶镇国公家的二小姐,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魏覃打了胜仗,皇上对自己这位二儿子,也是越看越顺眼,魏覃便也有了底气,加上镇国公这位好丈人,过程虽波折,但怎么说阴符到了魏覃的手上。
可魏覃的野心绝不停止于此,阴符虽在魏覃的手上,可没有阳符军力更不调动不了,这块阴符还比不上一块石头来的有用。
魏覃明白自己一直等是什么都等不了的,他的竞争者都太有实力了,自己也算不上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自己也没有强有力的依仗,魏覃能靠的只有自己。
一个念头就出现在魏覃的脑海里。既然自己这么不起眼,别人也不将他放在眼里,那自己便要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魏覃要让所以人都仰着头,瞻仰自己。
魏覃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以一敌百不在话下,魏覃到时所倚靠的便是这群人和手里的阴符。
同魏覃一样的,还有魏宛筠。
魏宛筠脸上涂着精致的妆容,摇曳着身姿从勤政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仙风道骨的道士。
魏宛筠前脚在勤政殿里还笑的像朵花一样,一脚踏出勤政殿魏宛筠脸上的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好的变脸,怕是皇城里最好的戏子,都要自愧不如。
“真是没有想到,道长换上这身衣服,还真的像个仙风道骨的道士。”魏宛筠揉着自己笑僵的脸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淑桢公主的戏那么好,您的笑居然可以收放自如。”李恩笑着说道。
“道长不知,能在这宫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多多少少都是有本事的,有的人能烧的一手好菜,有的能忍气吞声,遭了打也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最大本领大概就是这张脸了吧。”魏宛筠摸着自己的脸,嫣然一笑。
李恩挑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魏宛筠贵为公主,居然会将自己同身份低贱的奴才与之相比。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走到一半时,魏宛筠突然回头望向宫殿。
李恩顺着魏宛筠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魏宛筠看的不过是‘勤政殿’三个字。
“公主为何看向‘勤政殿’呢?”李恩好奇的看向魏宛筠,同魏宛筠相处的越久,李恩便越好奇魏宛筠,她就像一团雾,明明人就在这里,却也看不透摸不着。
魏宛筠的目光还是落在‘勤政殿’上,听见李恩的话,喃喃说道:“‘勤政’多好的字,偏偏被里面的人给弄脏了。”
魏宛筠将这话说出口,李恩便愣住了,李恩没想到,魏宛筠会这样直白,且不加掩饰。
魏宛筠回过神来,也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恼怒地看了李恩一眼,便匆匆走了。
李恩对于魏宛筠的眼神,感觉莫名其妙,明明是魏宛筠自己说出口的话,怎么自己还生气了呢。
李恩匆匆忙忙地跑到魏宛筠身边。
魏宛筠瞥了李恩一眼:“你这些天就好生呆在宫里吧,你这颗棋子的用处大着呢。”
李恩点了点头。
就连魏宛筠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魏宛筠带着李恩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正抱着刚封的美人在玩闹呢,皇上看着魏宛筠来的也不避讳,倒是皇上怀里的美人,拍了拍皇上,皇上才反应过来。
魏宛筠满脸笑意同皇上讲述李恩,魏宛筠还没有讲完,皇上的眼睛就亮起来光。
有些人到了晚年,对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唯独对于生老病死这件,看的是格外重要。
对于这位皇上,所有事情看不看开的魏宛筠不知道,可对于生老病死这件事,全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低贱如家奴,高贵如皇帝,那个不想长命百岁呢。
所以魏宛筠将李恩提出,还么来得及细说呢,皇上已经将李恩视作救命稻草了,甚至还提出为李恩修建宫殿和炼药房,好让李恩住的舒心。
李恩按着魏宛筠先前所说的,婉拒了皇上,转身拿出一颗丹药,让皇上服下。
皇上服下后,大为惊喜,果真气都顺了,脸色也红润了,身上也暖和起来的,皇上说什么都要将李恩留在宫里。
至此魏宛筠的计谋才完毕。
皇上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魏宛筠算计好的,魏宛筠甚至连皇上会说什么话,都算计到了。
瞧着李恩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魏宛筠才安心离开,魏宛筠倒也不是回自己的宫室,毕竟事情还没完呢。
魏宛筠离开的时候,李恩将魏宛筠拦下,递给了魏宛筠一个用丝帕包住的盒子。
李恩一边将东西递给魏宛筠,一边说道:“这东西就当时我送给公主的。”
魏宛筠一头雾水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李恩送什么东西给她。
瞧外表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包的倒是严严实实的,包盒子的丝帕也是方方正正,什么花纹也没有,只是简单的一块纯色丝帕。
“盒子里的是我们门派独制的安息香,公主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点一些来,闻着闻着就睡着了,若是实在是睡不着,点来闻闻静静心也是极好的。”
李恩说完话,行个礼便跟着太监离开了,只留魏宛筠一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看着李恩远去的身影,魏宛筠摸着自己眼下的乌青,难道有这么明显吗?他又是怎么看出自己每晚入睡困难的呢。
魏宛筠也来不及多想,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魏宛筠不敢多停留,回宫收拾一番,换上便于行动的衣裙,便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地向东宫方向驶去。
魏宛筠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如梦初醒,自己是昏了头吗?怎么还将李恩送的安息香拿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香,又看了看马车上的灭着的香炉,既然都这样了,离东宫也还有一段距离,那就不浪费了。
魏宛筠手脚麻利的将安息香点上,这些年每晚魏宛筠睡的都不太好,极难入眠就不说了,好不容易睡着了,睡梦中也都是自己惨死的生母,和那个没见过一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