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葡萄和火盆都是给那位女子的。
事情也都禀报完了,葡萄也进了自己的肚子,是时候准备准备走了。
魏煦起身拿起自己的外衣,装腔作势地对魏祁行了个礼:“皇兄诸事繁多,皇兄一会儿还有约,臣弟就不打扰了,臣弟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走剧情的一天鸭
第49章 醋坛子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魏煦刚走,禾绾就提着东西来了。
禾绾的手里提着食盒,想来应该今日份的吃食。莲枝跟在禾绾身边,莲枝手上拿的东西也不少,莲枝手上居然拿了个画框。
禾绾拿着东西进来书房,人一脚还没踏进书房,便开始嚷嚷:“还是屋里面暖和,外面都快冻死个人了。”
长年久居江南的禾绾,是真的没有见识过皇城的冬天,所以这还在秋末呢,禾绾已经冷的不行了,魏祁对于禾绾这种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禾绾每次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禾绾像个小老鼠一样,迈着小碎步,提着东西窸窸窣窣的走到魏祁身旁,将东西放到魏祁面前,趴在桌子上,眨着眼睛看着魏祁。
“今日带的是什么?”魏祁总算是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折子一类的东西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旁,桌子上有的便是那两幅画。
魏祁眼瞅着桌子不干净,禾绾还将脸放上去,魏祁直接伸手托住禾绾的脸,让禾绾的脸能舒服些。
禾绾刚从外面进来,脸就有些冷,魏祁的手热乎乎的,正好暖暖禾绾的小脸。
手感不错,魏祁捏了捏禾绾脸上的软肉。
“妾身的宫里没什么好东西,有的不过是寻常的东西,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瞧得上,妾身的东西。”禾绾对上魏祁的眼神,戏谑地说道。
“只要是你的东西,孤都喜欢,没有一件不喜欢的。”魏祁目不转睛地看着禾绾,有时候禾绾喋喋不休地样子,特别可爱,魏祁很喜欢这样的禾绾。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相处起来从来不是以太子和妾室的身份,两人相处起来更想是新婚的夫妇。
“脖子上的狐狸毛很是别致。”魏祁夸奖道。
“殿下说的是这个吗。”禾绾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狐狸毛说道:“这个是德顺送来的,也是殿下私库里的东西,莲枝看着这狐狸毛色不错,就制成了围脖,怪暖和的。”
不只是围脖,就连里衣,鞋袜一类的莲枝都已经开始准备了,这些天魏祁忙的水都喝不上了,禾绾就清闲的很。
所以这些天禾绾没什么事情,就做好点心,掐着时间就过来了。
其实禾绾来也不能帮上什么忙,禾绾能做的,就是在魏祁处理公务的事务,站在一旁磨个墨。
卫禾绾磨出来的墨,魏祁是用都用不成,不是水加的多了,就是稠的在纸上印出一大片。
干脆魏祁就让禾绾坐在一旁的暖榻上,给她一本书让她自己消磨时间,魏祁在处理事务的时候,抬眼看见缩成一团的禾绾也是极好的。
“你又在骗人,大骗子!”禾绾嘟囔着说道,禾绾看着魏祁突然变得落寞了起来。
魏祁一头雾水地看着禾绾,怎么了,孤什么都没干啊。
“殿下你自己说的,只要是禾绾的东西,殿下都喜欢的,对吧!”禾绾说道。
“嗯。”
禾绾扭头对莲枝使了个眼神,莲枝便会意,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禾绾。
禾绾拿着画框,在魏祁面前比划过来比划过去,禾绾一本正经地对魏祁说:“殿下您看看这个画框好吧,这个材质可好着呢,德顺说了这个可是整个皇城最好的画框了,画框可是由什么最好的竹子做的呢。”
魏祁看着禾绾说个不停的小嘴,魏祁有种预感,禾绾接下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禾绾清了清嗓子,拿起桌子上的两幅画其中一副,仔细端详着画上自己的容貌,禾绾沾沾自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自己在殿下心里长这样呢,还挺好看的呢。
禾绾小心放下手上的画,这么好看的画,可不能弄坏了,这幅也是要好好裱起来,挂在寝宫里的呢。
转手拿起另外一幅画,禾绾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这幅鸡蛋图,不对不对,明明是葡萄图,这可是禾绾第一次做的画,画成这种程度,禾绾已经很满意了。
禾绾在看着两幅画,魏祁也在看。
魏祁看着禾绾的画作,忍不住咋舌:“有孤这样好的一位师傅,你怎么是怎么画出这样的杰作的。”
禾绾可没有魏祁的这种想法,好歹是自己的第一幅,禾绾可不许别人对它指指点点的:“不是殿下的问题,那一定也不是妾身的问题,老师的眼里是不能有偏见的,对自己的学生是这样,对学生的画作一定也是这样的。”
禾绾将自己的画在魏祁面前晃了晃:“殿下,您也说了,禾绾的东西您都喜欢,这幅画也是妾身的第一幅画,意义非凡,您自然也是喜欢的,不如咱们将这幅画裱起来。”
禾绾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桌子前的那面墙。
禾绾不停的眨着眼睛,闪烁地看着魏祁。
魏祁尽力地控制住了自己颤动的眉头,这样的画挂在墙上,旁人倒不会觉得这画出自卫禾绾之手,旁人兴许都在猜测这画是四岁的魏尧的手笔。
魏祁没有说话,实在是魏祁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这画是你第一次画画的成果,不如你将你这幅画挂在自己的寝宫,也好时时督促自己。”魏祁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委婉些。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两人才不像新婚夫妇,更像是一位父亲试图给自己的孩子讲道理的。
魏祁这话刚一开口,禾绾的脸就垮了下来,小嘴也嘟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禾绾银子呢,“妾身这画不是让自己或者其他人看的,这画挂在殿下的书房,便是给殿下看的,若是挂在我的寝宫,哪有什么看头,我要是想看,自己再画一幅就好了。”禾绾将头扭过去,背对着魏祁,小声的说道。
“殿下批折子累了,抬眼就是禾绾的画,还可以歇歇眼,这样不好吗?”禾绾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既然讲道理没有用,禾绾干脆直接开始耍无赖了。
禾绾起身,走到魏祁面前,将自己的小脑袋放到魏祁的颈窝处,边摩擦边撒娇,活脱脱地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无赖。
禾绾窝在魏祁的颈窝,闻着殿下身上的草木香:“殿下好不好吗,好不好,您的书房都没有人,没有人会看见的。”
魏祁伸手摸了摸禾绾的软发:“好好好,谁让你的东西孤都喜欢呢。”
禾绾等的就是这句话:“莲枝快去叫德顺公公,让他帮我将东西挂上去。”
魏祁一把拉住禾绾,顺手赏了禾绾一个脑瓜崩:“你先将你的宝贝画裱好,不然德顺就算再快也是没用的。”
禾绾吃痛:“打打人会打傻的,到时候我就不聪明了。”
其实禾绾平日私底下也经常会打杏枝脑瓜崩,虽然每次打完都会告诫自己没有下次了,可还是忍不住。
不过杏枝的小脑瓜本就不太好,多打打便将脑子里的浆糊给打散了呢,说不定还有助于变聪明,禾绾找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安慰自己。
“好了。”禾绾想这事的时候,手也没有停,没多会儿的功夫便将画给裱好了。
裱好了的画,看起来还是挺像回事的。至少比方才那样好的多了。
德顺也是个明白人,早在刚刚禾绾来的时候,他便看到了莲枝手上的画框,加上这几日殿下在教卫昭训画画,德顺大致猜出来禾绾要干嘛,边让小太监去拿了。
所以禾绾一开口,德顺就揣着东西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将画个钉在了上面。
禾绾左看看右看看,不论怎么看,对于自己选的这个位置,禾绾是非常满意的。
那幅画已经有了归宿,禾绾的目光又落在了魏祁画的那一幅。
“妾身的那副由殿下保存,那殿下的这幅便是有妾身保存了。”禾绾沾沾自喜地拿起那幅画,一换一,禾绾可一点都不亏。
这画本就是画给禾绾,她要拿走,魏祁自然是乐意的。
禾绾将画满意地收起来。
魏祁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葡萄,放到了禾绾面前。
“昨日不让你吃,是因为你昨日用了不少东西,你再吃,孤害怕你撑胀着,便将葡萄给你留下来。”魏祁目光温柔的看着禾绾。
禾绾脸上没由来的一红,却也不甘示弱,将自己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次总算不是一些豆糕枣糕一类的。禾绾这次带的可是自己熬制的绿豆百合汤。
禾绾明白这几日魏祁为了迁就自己,忍着热同自己烤火盆。
所以禾绾今日就煮了绿豆百合汤,想着给魏祁去热降火。
最主要的是,绿豆百合汤什么的,做起来最简单了。
禾绾给魏祁盛了满满一碗,小心地将绿豆汤,放到了魏祁面前。
“这次妾身加了糖。”
两人坐在一起你侬我侬地喝完了这碗汤。
“下次孤让德顺去接你们。”喝着汤呢,魏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禾绾虽然没有明白魏祁的用意,但这样做定是有这样做的用意,禾绾点了点表示知道了。
其实没什么事情,不过是这几日朝堂上的事情多,魏祁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所以这几日魏煦会来的多一些。
魏祁这样做,仅仅只是让禾绾避开魏煦而已。
幸好禾绾不能听到魏祁的心声,不然就又要嘲笑魏祁是醋坛子做的了。
第50章 李恩
屋子里没什么光,伸手不见五指,黑黢黢的一大片。
忽然一盏油灯亮了起来,才让屋里有一丝光亮。
有了那一丝的光亮,才能瞧出现在的屋里的模样,屋里的陈设算的上是华丽尊贵。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盒子,借着油灯的光亮,走到了桌子前。
原来此人是魏宛筠。
魏宛筠拖着裙摆走到桌子前,小心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生怕将盒子磕着碰着,同时在放盒子的时候,魏宛筠和墙上的画像的美人,对视了一眼。
魏宛筠放下油灯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光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装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贴身的东西。
幸而屋子里没有人,就连伺候的人都被魏宛筠撤下了,也是魏宛筠故意挑了这个时候,不然谁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都要被吓死。
盒子里放的不是别的,而是两个娃娃。
这个娃娃同普通的孩子玩的布娃娃不同,这种一看便知是用于巫术的娃娃,宫里有这种东西,若是被人发现,多少颗头怕是都不够砍的。
魏宛筠对于这种事情,十分驾轻就熟,嘴角勾起一丝笑,随手拿起一个娃娃,放在灯下瞧着。
“快了快了,马上你引以为傲的东西就会没了,等你到地底下的时候,好好跟我娘赔罪吧。”魏宛筠看着自己手中的娃娃。
两个娃娃的大致是差不多的,不过一个身上穿的不同,一个是明黄的龙袍,一个是黑色的蟒袍。
两个娃娃穿的衣服不同,可衣服上都用银针别了各自的生辰八字,娃娃身上都是扎了十几根针。
这东西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种巫术是冲着谁来的。
皇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将自己所有儿子都防备了起来,唯独剩下的这个女儿,偏偏就是这个女儿,将自己算计的体无完肤。
不得不说魏宛筠的胆子真的大。
魏宛筠拿着针,一针一针地戳在娃娃身上,无声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些日子,魏宛筠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自己的孩子,在梦中,魏宛筠根本看不清自己孩子的脸,只能听到孩子一声声唤自己:“娘亲。”
每当魏宛筠在梦中想要靠近自己的孩子时,就会有一团浓浓的雾,将孩子挡的严严实实,只要魏宛筠上前多走几步,马上就要看清孩子脸的时候,就会从梦中惊醒。
这样的事情每晚都会发生一遍。
魏宛筠已经等不急了,老皇帝一日不除,她就不知道孩子在哪,自己的孩子就会离自己远一些,一日复一日,魏宛筠实在是害怕,魏宛筠等了这么些年,她的耐心早就消磨完毕了。
容贵妃、魏宸、皇帝,这些人就像刺一样,深深地扎到魏宛筠的心里,每每想到自己那个连一面都没有见上的孩子,那根刺就扎的越深。
魏宛筠已经准备动手,拔掉心里的刺了。
魏宛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娃娃,知道娃娃的布料有些破损,里面的棉花漏了一些出来,魏宛筠才停手。
仔细算了算时间,时间也差不多了,魏宛筠将手上的娃娃,重新放到了盒子里。
魏宛筠这边还没有将东西放回去,门外便传来了窸窸窣窣声响。
“公主公主。”殿外有人在小声地叫着。
魏宛筠不慌不乱地将盒子收好,又找了个布,轻轻地盖在上面。
魏宛筠走到殿门,将门打开,殿外站的是两名穿着太监服的人,一个高些,一个瘦些,瘦的这样一脸胡子,胡子多的让人看不起他的脸。
两人的太监服都有些不合身,但在夜晚也看不出什么。
“进来吧。”
两人便进了屋,个子高的那个,仿佛是经常来魏宛筠这里的,而旁边的那个矮的,对屋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迷茫的很。
两人直接开门见山,高的那个先开口:“公主,章太医让奴才告诉你,一切都同您想的一样,皇上的身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魏宛筠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以老皇帝的身子骨来说,他死是早晚的事,所以魏宛筠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他的身子怎么样,我不想知道,你就告诉我,若是没有太医医治,他还有多久。”
个子高的那位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悄声开口:“章太医说,皇上现在的身子若是不把脉,根本瞧不出皇上身子真实的情况,章太医还说,若是没有外力的干扰,加上皇上不规律的作息和不节制,最多最多,不超过两年。”
这名太监说的不假,现在皇上的身子消耗着自己的老底,可他的老底就那样,章太医说的两年时光,还是往长的说呢。